4、三 ...
-
“呐，墨言啊，墨言？”
“什么啊？”
“你看这只蜘蛛。”
“……？”
“你说它的脸长得像谁？”
“……齐岚，会长在看你哦。”
“……”
周日下午的会议室，围着长方形的大会议桌坐了一圈的学生代表们正在商讨马上要举办的五四青年节文艺表演的具体事项。注意到某人的心不在焉，学生会长齐颜皱了皱眉。
“齐岚，你说，剑道社和跆拳道社谁来做开幕式后的第一个节目比较合适？”
被点到的男生颇不情愿地站起身，嘴里嘟囔道：“让他们打一架，看谁厉害就是谁好啰。”
齐颜忍不住要拍桌子，墨言连忙起立。
“会长，齐岚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随机请一些同学分别观看他们的两个节目，然后再由他们投票比较两个节目的受欢迎程度。大家觉得怎么样？”
静默，然后……多一半代表举手同意。
齐颜挥手示意两位同学坐下。齐岚你这混小子，公共场合我不方便实行家法侍候你，回去咱们再算账。
学生会长的眼神闪过一道杀意，满座学生代表们忍不住齐齐地打了个冷战。偏当事人还浑然不觉，仍拿了左手手肘去撞墨言。
“哎，哎，你说它是不是长得很像齐颜那个傻瓜？”
“……齐岚啊，我记得，齐颜和你是同卵双胞胎吧……”
“是么？我总觉得，我比他长得聪明多了。”
“……”
散会后，墨言一如既往的坐在窗边等大家都走光，好留下来整理文件记录。眼见着齐颜扯着齐岚的耳朵两人一路纠缠的出去，嘴边一抹笑容还未展开，就被窗口突然出现的一颗人头吓得生生吞了回去，几乎连人带椅一起向后倒去。
“江源宋！你……你怎么？”
“我来看看你啊，开完会了？”
“不是那个啊，这里……是三楼吧？”
“哦，这个。我爬上来的啊，楼梯间人太多，电梯好像是坏了。”
轻松的好像是在说“下雨了所以我拿了伞来”一样。
墨言无意与他争论，无力的一手支住头。
“好啦，你进来吧。”
源宋立刻动作矫健的翻进屋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往墨言面前一摆，微笑着地等着他的反应。
墨言愣怔了一下，眉头忽然皱起来，右手一挥，好好的一盒咖喱饭顷刻扣在了会议室干净的地板上。
江源宋也怔住了，诧异地转向墨言，看到他一手捂着头部，似乎痛苦难当，嘴角抿了抿，叹了口气。
“……我来收拾。没关系。”
五月的校园，桃花已谢，兰花正盛，不知品种的鸟儿各处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的闹腾着。墨言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灰暗。
也难怪他。咖喱饭事件之后，关于除了体育各方面全能的学生会副主席与新转来的总是带着迷人微笑的神秘归国帅哥的“特殊”“密切”的私人关系的小道消息，在青年节来临之际以离奇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江化一中。
据目击者称，当时正是傍晚，暮色四合，校园里零零星星已没剩下几个学生。这时，有两个人影并肩走出了一号楼的大门。左边的身高目测在187厘米到189厘米间，头发微长微卷，一身便服显然价值不菲，估计光那一双球鞋就得几十张粉色人民币，正是新来的转校生标志性的奢侈品位；右面的比左面的矮半个头左右，校服，很好认出就是副主席墨大少爷。两人边走边时不时地交谈几句，甚为亲密，临别前高个帅哥甚至毫不避讳地搂住副主席说悄悄话。最后跑开前，还回头大声喊了一句：“约好了哦，后天下午！”而此时的副主席就站在原地，嘴边露出了微笑……
不知是不是某一特殊种群的发展真的旺盛如斯，这条消息在校园传了一圈终于传进墨言耳朵时，已经被中间环节数度加工也就是所谓的添油加醋而变成了类似“转校生大胆表白，副主席接受爱意，二人冲破世俗障碍定下爱的约会”的东西，令墨言血压上升几乎当场发飙。
而事实是，走在图书馆大楼后面的甬路时，心怀愧疚的墨言终于按捺不住沉默，先行开口道歉。对话也不过是一下几句：
“那个，我，对咖喱好像是过敏呢……”
“哦。”
“小时候，据说是喜欢过的，但是不知怎的从某一年起就不能吃了……”
“哦。”
“江源宋……生气了？”
“不，不是。只是……想到自己特意挑选的口味，竟然令班长过敏，感到很内疚啊。”
“什么……我才是啊，真对不起……”
看到江源宋一脸伤心的表情，墨言心中，再次涌起了“这家伙其实是个好人吧”的念头，不行在下一秒又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
江源宋一手揽过墨言的肩，就着脸上负疚的表情，低声请求道：“班长，真是抱歉。那个，我想去你家看看，可以么？”
墨言被这突然跳开的话题搞得错愕不已，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耳边听着江源宋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忙着嗯嗯地答应着推开他。
源宋高兴地跳开道别，跑出几步去，又回头喊道：“那约好了哦，后天下午！”
墨言愣在原地，明白自己又被耍了，偏偏竟没办法生气，看着江源宋的笑容，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
…………
墨言恨不得杀了自己。当然，杀掉江源宋是个更好的选择，他咬着牙想。
那天晚上晚饭时……
“墨然，明天晚上我有同学要来做客，妈妈回来你告诉她一声。”
“好～对了，哥哥啊，昨天晚上，我有听见你磨牙哦，害虫子了么？”
“……这与你无关。”
“？还有哦，我们班的小柔，就是经常给你送巧克力的那个，今天突然对我说，虽然很伤心，但是败给源宋学长她也没什么说的了，让哥哥你一定要幸福。哥哥，你跟源宋学长怎么了……”
“不要让我听到这个名字！”
“哥哥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像怨妇诶……”
“……墨然，你能不能告诉我，江源宋那家伙，到底哪里好？”
“这个啊，首先是他人很帅……哥哥你不要‘哼’啦，虽然只是普通程度的帅比不上哥哥你，但是他的身材可是一级棒哦。还有就是笑容超迷人诶。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哦……你想知道么？”
“……讲不讲随你。”
“好啦。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眼睛！哥哥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我也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感觉，但是只要对上他的目光，就忍不住会被吸引……哎，哥哥？”
墨言懒得再听，起身回房。
墨然的话，让他觉得有点心惊。
眼睛……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