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三十一章 ...
-
流月城的事会扯上魔尊重楼，说是巧合其实也不尽然，追根溯源，这总归还是需让神农一脉出面才能彻底解决。
魔尊重楼作为神农的直系孙辈，体内流淌的神农一脉的血脉自然纯粹，真正巧合的他还是个魔，要让流月城人感染魔气以此能够长留下界，做这件事还有谁比他更加合适呢？
“大祭司......与谢衣想要妥善解决问题，无非是让流月城的居民适应下界的环境，以及寄生于矩木之上的心魔砺罂。”
因而当日也不藏着掖着自己的马甲，忽略了沈夜一言难尽的神色，纪歌倒是掰着手指给他清算友军这边的支援。
“哼......哪有你们说得那样容易。”
纪歌眯着眼笑，瞧上去倒是和他怀里的橘猫长琴神态相似。
“据我所知，流月城总是穷得揭不开锅吧？龙兵屿居民住所建造可还顺利？”
沈夜：“......”
他也说不出到底哪样更让他头疼，高居于北疆之上的流月城自给自足不是问题，只是搬迁下界难免会与下界多有往来，然过千年之久，下界能够流通的银两财物，确是他们稀缺的。
谢衣瞧出了沈夜不悦但又无法反驳的头疼，扶着自己碎了几块的面具道：“师尊若不弃，我当年在下界也是积攒了些银两，就放在静水湖小筑的床下。”
偃甲谢衣：“......谢某百年来也多添了些进去，想必修筑一所神殿祭台，还是够用的。”
月华觉得自己还是得挽回一点流月城的颜面的：“神殿建造需你们操心？属下已得知，龙兵屿大祭司住所在昨日已完工，还请尊上过目验收，添置些心爱的摆设进去。”
乐无异：“什么什么？师尊和太师父缺钱花？我这就回去传书拿我的点心钱去，造个小镇绰绰有余啦！”
沈夜：“......太师父与你师父说话，徒孙焉能插嘴！”
好气哦，一个个都比他有钱，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本座真是被你们气糊涂了......心魔砺罂附着与矩木之上，百年来不知吸取下界多少七情六欲，且狡诈多疑，即若舍了流月城而去，又怎是——”
“心魔？怎的，一只小小心魔，竟是让你们这样为难？”
门扉无声而开的动静与推开它们的人的气场尤为不符，月光添在炽烈如火的红发上，让屋内初次所见之人无不心中一颤。
红发弯角的魔平静扫视过屋内众人，最后仿若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大步跨过门槛走入房内。
月华忍住心中惊骇,跨步拦在沈夜身前：“来，来者何人？你，你也是——魔？”
重楼身上的魔气充裕得都要满溢出去，然而这位大爷根本不知道何为收敛，“哼，你即是半入魔，还不识得魔气？”
“啊，这边这边。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魔尊重楼，和我订下魔契的就是他了。”纪歌和重楼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
重楼不咸不淡颔首回应，而后追问道：“你以契约呼唤本座前来，言道能令飞蓬甘心与本座一战，可为真？”
纪歌点头：“我若没事喊你过来这不是找揍么，那当然是真的咯。”
“那好，本座也晓得你不会无缘无故替本座了却这一心愿，说罢，你所求何事？”
沉思了一下话头该从何起，纪歌反问重楼：“上古氏族依托清气而生，如今大地浊气混杂，敢问魔尊可有解？”
重楼能听出他言中之意，嗤道：“上古氏族？打从千里之外本座就能感受到你所处之地的神农血裔气息，也难怪你会来寻本座。”
“......若是其他氏族，本座倒也不好说，神农血脉......哈，神农他都把自己折腾进了地界，你们倒不如追随他去来得更快些。”
打从听见重楼名号的时候，熟读过流月城内不密典籍的沈夜谢衣都知他是流有神农直系血脉的魔，可骤然一下听闻早已让他们失望的神祇的下落，屋内几人心中七分惊异，二分愤怒，与一分茫然着实掩饰不住。
谢衣更是替沈夜把话问了出口：“神农尊上......怎会去了地界？”
原来并非他们被尊上忘却遗弃，并非不够虔诚无法让祈愿抵达尊上耳边，而是一开始神农尊上就不在此界，或许自身，都陷于囹圄之中？
“哼，他怎地去的地界，本座不知，也无意去知晓。”重楼看着谢衣的神态与他人无不相同，神农氏族后裔的身份在他眼里也仿佛没有任何意义，“承受魔气的侵染能令你们长留大地，只是让如此低阶的心魔侵袭，实在有辱你们的血脉。”
越是高级的魔令其他族类成为魔越是简单，所能得到的力量也越是强大，魔尊重楼看不起一只心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就说......上古的心魔好像的确不怎地厉害，咱们去巫之国那一回，大天魔才是棘手的对手吧！”
太子长琴略作回想：“巫之国是个诡谲之地，招来的魔类多为高阶魔族，由一只大天魔统率，魔魇皆可入梦，心魔确是不入流。”
流月城众人：“......”想反驳，但又无话可说。
橘猫长琴：“喵。”
他倒是知道如今世上与上古不同，而停留在伏羲结界中的心魔自然也与寻常心魔不可同日而语。
但现在没人听得懂他说话，毕竟他可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啊。
*
“小鸟......飞飞......”
入夜后的神殿祭所饶是在神殿供职的祭司们也不会多有走动，榣木的花蕊无声地绽开，红粉地不似这暗沉却覆着白雪的古城该有之物。
寂静之间的门扉本不该是沈曦这样瘦弱纤细的身子能够推得动的，其上还有沈夜留下的阵纹术法，但那只暗紫色的雀儿扇动了翅膀，门打开了一丝，沿着青砖石墙发出了厚重的声响，也就留下了一人能够通过的缝隙。
“呀，你在那儿！”
沈曦追逐着小鸟跑了过去，到了近前才发觉，一直以来沉睡于矩木之畔的沧溟城主正在温柔地瞧着她，一如从前很早很早的时候。
“......沧溟姐姐？你醒来了吗？......哥哥说不能打扰你休息，小曦不是有意的......”
沈曦迷迷糊糊地就看着沧溟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问：“小曦，夜这么深了，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呢？”
“小曦......小曦想和那只小小鸟做朋友，可是它一直飞......小曦追着追着，就过来了......”沈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道：“要是哥哥知道沧溟姐姐醒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小曦这就去告诉他～”
沧溟神色一滞：“不如等姐姐亲自跟他说，想必他会更高兴......小曦追了这只小鸟这么远，看来很喜欢它呀？”
到底还是小孩心性，沈曦很快就答应了沧溟这件事：“嗯嗯，很喜欢很喜欢！姐姐能把小小鸟借给小曦玩一下么？一下就好了～”
沧溟瞧着沈曦，语气上扬：“这个嘛～这只鸟是姐姐的宝贝，可不能平白就给了你......这样吧，如果小曦拿胸前那枚宝石来换，姐姐就将小鸟换给小曦～”
沈曦犹豫极了，喃喃自语：“......哥哥说，这个是为了防备一个人......但是，如果是沧溟姐姐的话，应该不要紧的......”
“嗯......小曦愿意和沧溟姐姐换。呶，沧溟姐姐，这个......”
沧溟见沈曦越走越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但就在下一刻，明明是风平浪静，沧溟的瞳孔却一阵收缩，紫色的烟雾从她的头顶盘旋而出，在烟雾投入矩木的那一瞬间，沧溟的身体倚靠着矩木又失去了气力，眼中暗淡无光，再次陷入沉睡中。
沈曦眨了眨眼，还在问：“沧溟姐姐？沧溟......姐姐？”
“和一个小孩说这样的话，魔族，千余年来真是没长进。”
不知何时与外界相通的祭台雕像下，酆都大帝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撇着嘴。他手里还拿着几冊书卷，在沈曦望过去时，正在仰望着流月城中矗立的神农雕像。
天地间无声无息，潮湿中的虫停下了嘶哑的鸣叫，风也罕见地绕开了这片北疆苍穹，从不经过北疆的神祇句芒望着月色下掩映的古城，扇动着他的翅，盘旋不止。
“小娃娃......咦，你不是小娃娃？”酆都大帝笑眯眯朝沈曦招了招手，到了近前才发觉了一丝异样，眼中难得出现一丝波动，慢慢地摸了摸沈曦的发顶。
沈曦虽然不认识他，但酆都大帝给她的感觉，比起沈夜还要安心，宁静，像是话本里描述过的，雪化后落在地面长出来的春天一样。
流月城常年飘雪，却从来不见雪化，也就稍稍暖和一些的时日才能看见黝黑的土地本来的样子，但沈曦觉得那从来就不是春天。
酆都大帝蹲在她身前，随着他的视线，沈曦跟随着一同仰起头，她便听见酆都大帝问：“小娃娃呀，你看这个雕像。”
“他长得，是不是和我很像？”
作者有话说
第219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