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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往昔七 ...
明晏并不是从小就在崇吾山长大的,而是在西荒极西之地天竺灵山的准提道人那里孕育而出,并在那里长大。
明晏的本体乃准提道人种的菩提树上的一棵菩提子,吸收灵山与准提道人身上的灵气而孕育而成,说得更准确一点,是准提道人给了明晏生命。
明晏本体菩提子从树上掉下来时,已经修成仙胎,奈何是个死胎,不能化为人形,也活不了多久,准提道人不忍心,便将自己半世的修为注到菩提子身上,菩提子才从一个死胎变为仙胎,在世间修行。
许是明晏得了准提道人的半世修为,从小对准提道人尤为亲近,而准提道人一个人在天竺灵山待久了,也有些烦闷,忽然有了个娃娃陪他,他是十分欣喜的,故而十分宠着明晏,在山上度过了一段天伦之乐。
明晏年满一万岁时,准提道人自知自己即将坐化,无法再陪在明晏身边,而又不放心明晏,便将他托付到老友的后辈辞颜帝君那里,从此归隐山林,找了一处静僻的地方安静的坐化了。
明晏刚来崇吾山时,是又哭又闹,将崇吾山搞的鸡犬不宁,众人纷纷摇头,本来一个步崖殿下就够他们头痛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这么闹腾的主,简直是不想让他们活了。
不过明晏闹了几天,忽然安静了下来,将自己闷在屋里不出来,任宫娥们怎么苦苦相求他都是不出来。
步崖对忽然来到崇吾山上的这位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毕竟在山上能找到一个和他一样有个性的人简直不可能,便时常跑到明晏的院子,想要逗他玩,却吃了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但步崖没什么长处,就是脸皮特别厚,这次吃了闭门羹,下次会更有精神来。
直到有一次,步崖的“诚心”终于打动了明晏,明晏黑沉着脸,打开房门,一双红肿的眼睛对上步崖因为惊喜而眉飞色舞的脸。
步崖立马从门前的台阶上站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上的泥一边道:“怎么样,我说的去福寿山偷桃子很有趣吧。”
明晏冷哼一声,仰着鼻孔对着步崖,捂着肚子十分不愿意的道:“喂!厕所在哪里。”
步崖一愣,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捧住肚子大笑,指着西面道:“那里那里,跑快点,别尿裤子了。”
明晏恶狠狠的瞪了步崖一眼,赶紧跑了。
后来的明晏,渐渐的也就适应了崇吾山的生活,只是每年准提道人坐化的日子,都会一个人跑到崇吾后山里待着,逗山中的举父玩,一玩就是一整天。
尽管崇吾山上的人都很照护明晏,也没人敢怠慢他,但可能明晏自己也知道,这比不上他以前住的天竺灵山,没了宠他的准提道人护着他了,除了和步崖吵嘴时还能放出以前的脾性外,也收了很多以前的性子。
步崖记得明晏以前曾问过他,“死去的人还能回来吗?”
步崖当时自然是不懂他的意思的,因为没有明晏的那些经历,只当他是随口说说,回道:“人有生就有死,生的时候做完该做之事,死的时候就可以休息了,有什么不好。”
而此刻,步崖才明白,死的人是可以休息了,但生的人却执念余生。
从棠音记忆中看到这一幕,步崖算是大概懂了那时明晏的目的,他想借着自己鲜血的特性,将已坐化的准提道人复活。
但既已坐化,神识散于六道,身归混沌,又怎么可能轻易将其复活,这可是逆天改命啊。
步崖灵识看着这一切,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再看向明晏时,心里对明晏的恨却降了不少,意思到这点,步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将崇吾山害成这个样子,便是他的错,这个自私的家伙!自私……想到这儿,步崖灵识不禁苦笑,虽不自私呢,就连他现在也不知道,对明晏的恨到底是出自哪里更多一点。
蹲着的明晏将埋着的头抬起来,红着一双眼看着子华,沙哑道:“他既然想要我好好的度过余生,为何又这么早的就弃我而去。我此生的心愿就一个,让老头活过来。”
子华皱眉,语气加重道:“你这是改天命,会遭天谴的。崇吾山众人,待你不够好吗!”
明晏冷笑一声,道:“好,自然是好的,受到的待遇,并不差步崖半分,可是你知道那些宫娥仙侍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要不是因为老头与盘古一族的先人是故交,生前又得了老头的半世修为,恐怕连踏进崇吾宫的资格都没有,最多只能和平常仙族世家的公子哥鬼混,哪来的和步崖殿下这般一样的待遇。”
子华眉头扭得更深,道:“你管那些嚼嘴舌的人干嘛,他们想说就由他们说去,不过是些闲言碎语的人。”
“呵!”明晏冷哼一声,“我是没有资格待在这山上,可你以为我愿意来这地方吗?这里是好,这可是世上最尊贵的盘古一族的宫址,无数仙人挤破脑袋想要来的地方,可是我真的一点也不稀罕,我不自在你知道吗,要是可以,我宁愿一直就待在那座偏僻的天竺灵山上,与老头看朝阳,送晚霞,见识确实没有待在这里见得多,但我活得自在啊,不用管别人的想法,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要求就这么一点,上天也不愿意满足我吗。”
子华哑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叹了口气,道:“别让爱你的人为你而伤心。不管是一直悉心照料你的帝君帝后,还是和你长大的步崖,做兄长的我只想劝你一句,别辜负,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他们是万万没有对不起你一分的,所以,你自己掌握好分寸吧,或许,准提道人一直在看着你的所作所为,别让他为此感到心痛。”
明晏愣了愣,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看着青空道:“我知道,我不会胡来的。”
子华看了看明晏手上包着的布已经被血浸透,略有些心疼的问道:“疼吗?”
明晏又是一愣,抬起手看了一眼,摇摇头道:“已经止血了,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子华从袖袋中拿出一瓶药递给明晏,“回去敷上。”
明晏看了眼药瓶,垂下头摇了摇嘴唇,才伸手接过,道:“谢谢……子华兄不要告诉帝君帝后可好,最好连步崖也不要说……我怕他们多想。”
子华轻笑一声,拍了拍明晏的肩膀,道:“若不想让他们多想,就不要做让他们多想的事。”
明晏应了句“嗯”,没再说话。
子华忽然警惕朝亭外喊了句:“谁!”
躲在树后的棠音动了动,朝亭子走去,举起布袋中的水果问道:“两位要吃丹木果吗?我刚摘的。”
子华见是棠音,松了口气,笑道:“小棠音为了步崖那小子还真是费心啊,已经好几次见你早早的去摘丹木果了,害我想吃时去那果林一看,都没剩几个长得好的了。”
步崖灵识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平日是怎么待他的。”
棠音听到此处脸一烫,低头看到还蹲在地上的明晏,朝他伸出一只手。
明晏看了看面前忽然多出的一只小手,不明所以的看着棠音。
棠音见明晏没有反应,小手拉住明晏的右手,一使劲将明晏拉了起来,然后从布袋中挑了个长得不错的丹木果递给明晏,道:“给你,补血的。”
明晏很是迟钝的反应过来,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笑道:“你小子寒掺我的吧。”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咬了一大块果肉放在嘴里嚼着。
子华看着这一切,笑笑摇了摇头。
棠音进到步崖的房间时,步崖还没有醒,便走出来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无意间看到了步崖几天前栽在院里的熏华草无精打采的耸拉着脑袋,明显是步崖将它移栽到院里后,又不会好好照料,才让它变成如今这般快要枯死的模样。
棠音走到院子里的一口井旁舀了一勺水给熏华草浇去,还加了仙力护着,刚才还萎焉着的熏华草马上打起了精神劲。
棠音笑了笑,准备将水瓢放回原处时,正巧看到站在门处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的步崖。
步崖伸展着身子走过来,看了眼熏华草道:“你喜欢这株花?”
棠音摇了摇头,将水瓢放回,道:“只是见它快要干死了而已。”
步崖尴尬的摸摸鼻子,打着哈哈道:“你看我这记性,种了之后怎么把它给忘了,不过听说这花开了之后,香味扑鼻,很是好闻。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到我院子的,怎么不将我叫醒。”
棠音道:“刚来,见你睡得正好便没有叫。”
步崖想了想,忽然拉起棠音的手往旁边房间走去,推开房门,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外加几盆盆栽和画像做装饰,倒是显得简洁又有气质。与旁边房间相连的那堵墙上有一道内门,使两个房间相连在一起。
步崖将棠音推在前面,道:“你经常来我的院子这儿找我,而你的水轩阁与我的墨竹阁又有些距离,来来去去的实在是不方便,我想了想,不如你搬过来,就在墨竹阁住下,房间我都给你整理好了。怎么样,满意吗。”
棠音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但又觉得有些不妥,道:“我还是住在水……”
棠音话还没说完,就被步崖兴冲冲的拉到门外,兴奋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水轩阁将你的一些东西搬过来。”
棠音有些无奈,也只好由着步崖去了。
估计有些小天使看这个回忆杀看得都郁闷了……憋着急,马上交代好了。
话说……好久没放仓央君出来,小天使们是不是把他忘了……
仓央君哭死在墙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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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往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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