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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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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看守,霍良走进帐篷的时候,闻到的是刺鼻的血腥味,木架子上谢正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魅惑的脸上竟然留下了两道长长的刀疤,刀口很深,豁开了很狰狞的切口,看来极有可能一张美艳的脸要就此毁容了。
霍良叹了口气,此刻谢正航的人已经昏过去了,从还在滴答的血液可以看出他应该才刚刚接受了一番酷刑。
黄风坐在虎皮椅子上,坐的端正,哪怕休息也是标准的军姿,他手里的皮鞭还在滴血,差点滴到他的酒碗里。
看到霍良进来,黄风的眼光立刻警惕的看着他,直到发现走进来的霍良衣服都被扯坏了,皮肤在布条遮挡下半隐半现,头发也不是整齐的发髻,很多发丝乱发蓬松着,怎么看都像是刚刚在野外和人苟合了一般,黄风原本的警惕神色忽然就变成了疑惑和探究,同时还有那么点鄙夷。
黄风拿着鞭子朝霍良走过去,不无轻视的将皮鞭在他白色的衣服上敲了两下,留下两条不甚清晰的红色血迹,散发出腥味。
霍良不禁皱眉,他的眼神很洁净,可是看着自己那身又破又血的衣服后,他流光的眼底也不禁闪过一抹暗色。
“霍詹士这一副刚被糟蹋了的样子是做什么?和哪个宫女不三不四去了?深更半夜干了什么私事怎么也不换件衣裳再出来,不怕丢人?”
黄风冷哼,他最瞧不上霍良这种小白脸,正经事不见多么用心,每天都在想尽办法用好看的脸欺骗小姑娘的感情,一群人.渣。
这要是在军营之中哪个兵这么衣衫不整的出现,黄风已经下令将人拉出去二十军棍了,这也就是霍良是文官他没法管束他,不然他真的看不上霍良这幅样子。
霍良知道黄风手握军权,向来目中无人,也没管黄风的话头,反而是走到了谢正航身边,看着他的伤势,不无惊惧的问,“将军这是要将他打死?”
黄风嗤笑了声,“公主说了这里你不能来。”他回身伸手将霍良推得后退一步,用身体拦在他前面,不让他看谢正航的伤势。
公主说了,如果谢正航是有阴谋的靠近,那么必然会有人和他接头,这不,接头的人就自己送上来了,黄风想着,又推了霍良一把,免得他和谢正航低声说话。
面前的黄风像一座山,霍良无法再看谢正航也不恼,“霍良身为公主府詹士,公主府上下事宜自然都要亲自过问。”
黄风冷笑,方正的脸上是一派杀气,直逼霍良,“但是这事公主吩咐了你不得过问,公主的话那就是铁律,霍詹士还是请回吧,否则别怪黄某手下不留情。”
黄风在魔界的地位,他如果要威胁一个人,那个人早已经吓得肝胆俱裂了。
霍良却不害怕,他依然丛然淡定,俊美无俦的脸上连波澜也没有,从袖子里拿出一粒药丸来,送到黄风面前,“将军想多了,我来只是想将这个给你,想要问出话来,这个是捷径,免得到时候把人打得伤残了,还没问出什么,白白费力得不偿失。”
“嗯?”黄风好奇的接过他手里的药丸,棕色中透着一点点绿色,不常见的药丸,但是黄风却隐隐猜到了这是什么,“灵感丸?”
灵感丸,魔界特有的药丸,用上古妖兽身上的毒液提炼而成,可以攻破人的心理防线,让人不知不觉中说出心底里真实的话。
刑讯逼供最佳品,只是虽然好用却不常用,原料过于稀有,只有最重要的犯人身上才会使用,魔界这么多年来通常只会把这东西用在天界的俘虏身上,只有从天界的人口中问出足够价值的信息才配得上它的稀少。
霍良点头,“不错,给他吃了,他只能说真话,早些问出来,若是无辜的就放了,若是有罪就处置,也不用耽误我们的行程了,毕竟我们不能一直留守在这里不是?”
黄风有点舍不得这粒灵感丸,板着脸道,“不是他公主怎可能突然之间脾性有异?”
霍良自然明白他的顾虑,悠然道,“东西给你了,用不用是将军的事,告辞。”
霍良走出帐篷,灵感丸也不知道黄风会不会用,但是他有必要把药丸给他,早日问出实情也早日解决了公主身上的疑难杂症。
他虽然从来没有把忠心二字天天挂在嘴上,但是他确确实实是时时刻刻记在心上的,维愿公主没有大碍,他才能睡得着。
冷风从他的衣服方方面面往他的皮肤上贴,有些刺骨,这才九月,风竟然已经开始带着冰凉,他将散乱的一缕头发掖到而后,猛然发觉……
身边几个宫女路过时一直不停朝他身上看,或是暧昧的或是讥讽的或是垂涎的,他也自觉这身衣服实在不妥,又破又带血,实在是惹人猜想,可别叫她们传了出去,又传出什么不一样的绯闻。
霍良急忙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但是有一点他没想错,那就是他那一身撕碎的衣裳果然是勾起了公主府宫女们天马行空的联想。
***
第二天一早,赢沛彤捂着睡迷糊的脑袋醒来时,就见到岚儿一脸担惊受怕的给她打洗脸水走进来。
岚儿见她醒了,直接将盛水的金盆送到她面前来,竖着手装作老实模样,可是赢沛彤看她那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就是有事在瞒着。
赢沛彤拉着衣服起来撩水,“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昨晚被老鼠亲了啊?”
岚儿扁嘴,“我当然是不可能被老鼠亲了,但是这外面确实有不少老鼠到处嚼舌根,说的天花乱坠倒是真的,连我都惊讶了。”
赢沛彤洗脸,咕噜噜的问,“嚼什么舌头?”
岚儿话到嘴边有点难以表达,催着她道,“您还是先洗脸吧,我怕您听了之后连脸都没心情洗了。”
赢沛彤将撒着兰花液的水从脸上擦干净,笑道,“什么呀还至于这么严重?本公主心态平稳的很,这世上就没有几件事能让本公主生气的,说来。”
她连差点睡了霍良都仅仅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消化了,还有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
岚儿竖着手闷着嘴只顾看她,嫩白的脸蛋忽然红了红,然后又抿紧了唇,吭哧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公主,您昨晚是不是招霍良侍寝了?”
听完这句话,赢沛彤手一下子就扶不稳了,差点把整盆水给打翻,睁着眼怔怔看岚儿,“这何出此言?”
这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她怎么可能招霍良侍寝?搞笑么?
她觉得岚儿刚才的顾虑是对的,真就是她被这一句话惊到匪夷所思,好端端的怎么会联想到那里去?
岚儿咽了口唾沫,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道,“昨天晚上有宫女看到霍良从您的皇帐出去,衣裳破碎,面色潮红,脖颈上……全是吻痕,他还去了黄风将军处,出来的时候又被一群宫女看到了,就这么不知不觉就传开了,开始她们还只是猜测到底怎么了,可后来联系到霍良的地位,能够把他全身上下弄成那副样子的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公主——你。”
所以慢慢的猜测变得答案唯一了,霍良被公主传召侍寝了,必然是这么回事,一个晚上这个猜测就从猜测变成了坐实,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今早上就整个随行队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岚儿刚开始听说的时候也是受惊不小啊,所以刚进来的时候她都不敢和赢沛彤提起。
赢沛彤,“……”
岚儿眨巴眨巴眼睛,继续禀报,“黄风将军今早听见了这个消息,差点杀进霍良的营帐,如果不是被十二铁骑拦着,怕是现在卫队已经闹得血流成河了,将军想来把公主的名声看得最重了,他不想公主的清誉受损。”
赢沛彤大感头疼,“霍良……”
对,昨晚上霍良那一身痕迹的确是出自她的手笔没错,可是他为什么不小心一些赶紧回去换衣服?以他的能耐悄悄离开不被宫女发现太简单了吧?他不是最重视仪态么?他不是最重视君子礼仪么?
为什么还会被那么多宫女看到了?
绝对是故意的!
赢沛彤气的鼻子直冒烟,“本公主才故意把他的马车调到宫女后面,让他丢了面子,他马上就故意带着吻痕出去逛一圈,闹得人尽皆知,以后本公主要是不好好宠着他,反而是所有人都戳着本公主的脊梁骨了,说本公主玩弄感情了是吧?”
好手段。
赢沛彤脑门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从前是她高看了霍良,她以为他爱惜自己的名声,不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是现在看来他哪里是做不出来?为了邀宠为了算计,他什么事都可以啊。
昨晚明明走了就没事,他非要留下来,被她拉上床也完全不反抗,被她亲他就任命,还弄得一身吻痕头发散乱,惹人联想,还不避着人,还要故意出去给人看,看来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堂堂公主宠信了他。
赢沛彤甩下手帕道,“走。”
岚儿有点懵,“上哪儿啊?公主你的脸还没擦干净呢……”
“去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