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倾负》烟暖雨初收

4、明白

　　清溪看着自家小姐刚才的举动，心里也是有些不高兴的。许墨笙自然感受到了小丫头的“怨气”，睁开眼看着清溪不明显的皱了下眉头。“清溪，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清溪见许墨笙开口说话了，也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小姐，你怎么可以随便相信别人呢，随随便便就借了银子出去，而且刚才那两个小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许墨笙看着清溪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玉佩放在手里把玩。“清溪，你是不相信你家小姐我看人的眼光吗，其实那两个孩子就算是骗子，我给了他们一百两，以后难道你家小姐我名下的铺子还赚不回来吗？而且，我心里是觉得他们是可以相信的。”清溪听了，心里也想明白了。转眼就忘了这件事和许墨笙说起了话，许墨笙见了只觉好笑。
　　门口的小厮见是许墨笙回来了，就上前禀报说老爷回府了。许墨笙点点头，让清溪给了那小厮几两银子就进去了。等她来到青松院就见大家都在，不过神情都略微凝重了些。许墨笙心中一沉只觉不好，“祖父祖母，爹爹娘亲，哥哥安好，今日我出门见有合适的玉佩便买了给爹爹和哥哥，买了首饰给祖母和母亲，呵呵，至于祖父嘛，什么都没有。”说完就笑了起来，大家见许墨笙心情好也不忍去破坏，许墨笙的祖父听见许墨笙都没有给他带礼物就收拾收拾了心情，装作生气的说道：“笙儿，真的没有给祖父带礼物吗”说完就很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许墨笙忍笑到受不了，最后笑着说，“怎么会没有呢，我带了祖父最爱的上品龙井给您，已经叫丫鬟们送去您的书房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许墨笙见大家都不是特别高兴，就问道：“祖母，爹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许墨笙的母亲用帕子擦拭着眼角，拉着许墨笙的手说道：“笙儿，那你听了一定要镇定。”许墨笙听了这话就严肃起来了，“笙儿，皇上给你赐了婚，命你们择日成婚。”王氏说完就忍不住哭了，许墨笙强忍着自己的泪水，看向许儒风。“爹爹，皇上将我赐婚给谁了？爹爹你告诉笙儿好不好？”说完两行清泪就落下来了，老夫人见了更是心疼不止。“笙儿，皇上将你赐婚给承恩侯陆瑾臻。”许墨笙本来还是心痛不止的以为自己是要嫁到其他地方去了，听到是在京城而且还是嫁给那个威风堂堂的承恩侯，心里也怎么不难受了。
　　许儒风见自家女儿的样子，忍住心里的心疼，“笙儿，如果.....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就算丢了官职也要让圣上收回这道圣旨。”许墨笙看着这一家从小呵护她长大的家人，止住心里的酸涩，笑着看向许儒风说道：“父亲，大可不必为了笙儿丢了官职，父亲现在可是前途大好，我们家还要靠着父亲呢。笙儿，并无不愿，笙儿还因为嫁在京中，嫁给那个威风堂堂的承恩侯高兴呢，所以这婚事笙儿是愿意的。”老夫人听了也是感觉高兴，只要笙儿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幸福，不过那个承恩侯一家都是武将，以后要是有个万一.....许墨笙见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握住老夫人的手说道：“祖母，不必忧心，其实只要在京城就好，哪怕是武将我也不怕的，祖母，父亲，母亲，你们要相信笙儿啊！”
　　众人见了也不好在说什么，便都开始计划着婚礼的事情。许儒风见许墨笙俩兄妹在哪也没有什么大用，就让他们回自个的院子了。许墨笙回到离思院吩咐丫鬟送来热水她要沐浴，便坐在镜前让汀兰给她卸了发饰，清溪指挥人送来了热水就见汀兰站在自家小姐身后，自家小姐则是一言不发的坐着。用口型问汀兰这是怎么了，汀兰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许墨笙回过神来见清溪和汀兰的小动作，就笑着说：“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吗？”清溪两人连忙摇头否认说没有，许墨笙笑笑就让两人下去了。
　　许墨笙一个人呆在浴桶里看着空气中升腾的热气，不知怎么就红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就沉到水中去了。片刻之后才出来，许墨笙知道这一刻开始她还是那个每天开开心心的许墨笙。许墨笙穿好衣服，擦着如墨的长发从浴房出来就见王氏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看着她的刺绣。“娘亲，您怎么来了？”王氏抬起头来，看向许墨笙嗔怒到：“怎么，做娘的还不能来自家闺女的房间了？”许墨笙听了连忙讨饶，王氏接过她手里的布巾替她擦头发，“想不到一眨眼，娘的闺女就这么大了，有时候还觉得你是小小的一个，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笙儿，都是娘不好，让你还那么小的时候就身体不好，你可有怨过娘和你爹爹？”许墨笙摇摇头：“从未怨过，虽然小的时候不能出去玩，但是祖母，祖父，爹爹，娘亲还有哥哥都对笙儿很好，笙儿很感激呢。”
　　两人都不说话，就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王氏见她头发干了就赶她去休息，许墨笙躺在床上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王氏，王氏替她掖好被子，摸着她的脸说：“娘亲其实也很感激笙儿的勇气，可以长大成人，笙儿，你对于嫁给承恩侯真的可有不愿？”许墨笙笑着摇摇头，“没有，女儿很愿意。”王氏看着笑着的女儿，忍住了流泪的冲动。拍拍她的手，站起身替她放下了床帐就走了，快到门口时，许墨笙突然掀开床帐看着王氏的背影说：“娘亲，若是我不愿，可有法子阻止这赐婚？”王氏并未转身去看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就算没有，许府倾尽一切都要阻止。”许墨笙听了笑着说道:“母亲，尽管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幸福的。”王氏顿了顿就出去了。
　　许墨笙翻身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里，其实她知道这一场赐婚不是两厢情愿的，至少对于承恩侯来说，或许就不是了。
　　或许许墨笙对陆瑾臻是一种女儿家倾慕大英雄的感情，或许许墨笙已经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但是许墨笙对陆瑾臻来说却很有可能是皇命难违下的不愿意，甚至可以说是皇家对承恩侯府的一种压制。京中谁人不知现在的承恩侯是京中数家闺中小姐的如意郎君，是京中有名的文武双全的俊朗公子，而她许墨笙不过平平之姿，所以两人的姻缘又怎么会成为传说中的郎才女貌，所以无论再怎样，承恩侯应该也是不愿的。许墨笙想到这里眼角落下了一滴清泪，滑进了她枕着的锦枕里。
　　承恩侯府内，陆瑾琛他们本来以为会没有人发现他们溜出府去的，但是谁知道老夫人会找他们，两人的小厮和丫鬟迫于老夫人的压力，只得说了两人出府去了至于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老夫人一听那还了得，当即就让人去寻了。她派出去的人还没出府呢，就有妈妈来说两人回来了。老夫人就让陆瑾琛他们来说说是出府干嘛去了，结果两人就是再怎样也不说。
　　“琛儿，珂儿，你们说说到底要溜出府是为什么？”老夫人看着站着的孙儿孙女的那种宁死不说的态度，就有些生气。“你们两个倒是说说你们到底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有你们要出府不是可以跟我说或者和你们的娘说一声都行啊，怎么就敢偷溜出府。”陆瑾琛陆瑾珂见老夫人气得狠了，忙跪下来说道：“不是孙儿们不说，而是因为不能说，祖母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老夫人此刻也缓过来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们。
　　陆瑾臻回到府中，先来了松鹤院请安。结果进来见到陆瑾琛他们跪着也就只看了一眼就跟老夫人说话了，也没为他们求情。“祖母，今日上朝皇上下了圣旨终于将爵位赐下来了，或许一会最迟明天圣旨就到了。”老夫人听了眼睛一亮，双手合十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这爵位终于落到你身上了，青柳传话到厨房今日多做些好菜，然后各院的小厮丫鬟再赐一个月的月钱。”青柳听了，笑着去了。陆瑾臻抿着嘴角也不说话，老夫人见了知道还有事情没说，就追问道怎么了。陆瑾臻看着手中的茶水，沉默了片刻说道：“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圣上赐婚给我了，让我和许儒风大人家的千金许墨笙择日成婚，到时候圣上跟前的和喜会来观礼。”老夫人听了险些打翻了手中的茶盏，过了许久才开口，“皇上这是怕我陆家功高盖主啊，一个侍郎之女配承恩侯真真是......皇上下了一手好棋啊。”老夫人说完，就让陆瑾臻他们离开了。
　　陆瑾臻看着他的弟弟妹妹，皱皱眉头说道：“跟我来。”陆瑾琛看看陆瑾珂，心想完了，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
　　陆瑾臻他们一路来到他的书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才开口。“今日你们可知错了，你们也知道，平日里娘的身子不好，祖母一直是要操心府中之事，一边还有教导你们。如今祖母年纪也大了，你们不省心惹得祖母生气，你们说该怎么办？这样吧，你们就去祠堂里对着父亲他们的牌位跪着反省吧，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就什么时候起来。”说完陆瑾琛就说道：“也不用等了，给你。”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本来想偷偷放你书房的，既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给你呢。”陆瑾珂说完就拉着陆瑾琛跪祠堂去了。
　　陆瑾臻摸着玉佩，叹了口气。就开始处理公务了。何氏听了丫鬟报上来的事情，就让采荷扶着她去了祠堂。进了祠堂见两个孩子直着身子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犯倔了，把手里的香插进了香炉，拜了拜祖宗也没起身就跪在蒲团上，闭着眼说道：“你们不要和你们哥哥生气，他也是担心你们，你们也听见了现在你们哥哥是承恩侯了，现在朝中指不定有多少人想在你哥哥身上找茬，你们偷溜出府也是不对的，不让你们偷偷出府，一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二是为了保护侯府里的一大家子。行礼，对的我也不说了，你们如果听进去了我的话，就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起来。”说完就出了祠堂。
　　第二天，侯府的人只知道小少爷他们送了礼物给侯爷，只知道小少爷他们被罚跪了，然后跪了好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