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面》天河水

6、尾声

　　2010年10月1日，上海世博会迎来了中国国家馆日，久未露面的中国化身王耀再次来到世博园。由于是法定节日，今天的游客出奇的多，王耀微笑着对一个个漂亮的国家馆投去欣赏的目光，感觉恍如隔世。

　　时隔三月，阿尔也再次来到上海，再次踏进世博园时，他已经找不到那个寂寞的身影。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熟悉，仿佛那个人的气息还在，那个调皮的背影正穿过人流、隐没在造型奇特的国家馆中。

　　“你好，阿尔，真高兴你来了。”王耀的声音把阿尔拉回现实。

　　阿尔有一瞬间的恍惚，既而礼节性地与王耀握手：“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国家馆日。”

　　王耀笑道：“我答应过你，在中国国家馆日尽地主之谊——陪你逛世博。”

　　阿尔方才想起与王耀的那通电话：“那还是五月初的事，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

　　“时间总是比我们以为的更快。”王耀感慨地说，“随便参观一下，如何？”

　　“无妨。”阿尔点点头，随王耀的手势走向宏伟的世博轴。

　　如果想得到更高更广的视角，世博轴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这条长长的、有多个分枝的天桥可以让游客饱览世博风光，还能获得最佳留影角度。

　　“这么大的盛会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你感觉如何？”阿尔随便问道。

　　“我还从没举行过这么长时间的‘游园会’，对我来说压力不小，”王耀并不轻松，“毕竟，184天很短吗？”

　　同样的声音用同样的语气说出同样的话，阿尔的心受到重重一击。

　　“王耀……”阿尔惊诧地看着王耀。

　　王耀看看他，忽地又笑了：“你不必惊讶，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

　　两人继续漫步。

　　王耀边走边说：“他已经回到我身体里了，这多亏了你的帮忙。”

　　“是吗？祝贺你。”阿尔的话毫无诚意。

　　王耀看着来来去去的游人，一张张面孔像印象派油画上的幽灵：“我没有他的记忆，但是我能体会到他的情感。”

　　阿尔再次停下脚步，探究地看着王耀。

　　王耀笑了：“你看，他到底还是给我留下些东西。”

　　阿尔歪着头问：“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说不清楚，很模糊，”王耀细细体会，“但是很甜美，很幸福。”

　　“我相信如此。”阿尔低声说。

　　“他没有怨恨，只有爱，”王耀说，“虽然令人不敢相信，但这一定是因为你。”

　　“我杀了他。”阿尔用力甩头。

　　“但是我从他心中看不到恐惧，你让他死得很平静。”王耀说，“无论如何，事情有了结果。”

　　“的确。”阿尔再次向前踱步。

　　王耀边走边说：“今天你是客人，想去哪里转转？”

　　“我有很多地方想去。”阿尔说。而且都已经去过很多次，他在心里补充。

　　“好，在焰火开始之前，我们还有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王耀笑着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吧！”

　　伴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并肩前行的两个男人慢慢走入一片照耀大地的光芒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