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公主录》钟于归

11、第十一章 改命

　　皇上听了，也是颇为惊讶，连忙屏退左右，着崔院判坐下：“崔爱卿，你这是何意？”
　　崔院判道：“皇上既然是让老臣过来，必然是清和公主那里出了问题。老臣听说，有人怀疑老臣给清和公主改了命……”
　　皇上笑道：“朕是相信爱卿的……只是关于清和落水的事，朕也不是十分清楚，所以想听爱卿说一下始末。”
　　崔院判突然跪下，哀声道：“老臣有愧啊……清和公主，的确是老臣给她改了命啊！”
　　皇上悚然，起身惊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院判声音凄凉：“老臣不过日余寿命，岂敢欺瞒皇上！”
　　皇上忙把他拉起身：“爱卿快起来……”

　　崔院判道：“老臣赶到洺河边的时候，发现清和公主的呼吸已经没有了……老臣早年便算到公主有此一劫，倘若不救活公主，日后西梁便要面临亡国的局面……”
　　皇上惊道：“这是如何说？”
　　崔院判道：“公主怨气太深，久久盘旋在宫中不散。后来宫中便兴起了鬼神之说，本来以为不过是小事……没想到事情越压越大……直至人人自危，京城成为一座空城……”
　　皇上不信，面露疑惑：“这，爱卿如何得知？”
　　崔院判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老臣开了天眼……”

　　皇上蹙眉，抚了抚额，低声道：“现在的清和，可还是朕的女儿？”
　　崔院判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皇上道：“爱卿这是何意？”
　　崔院判道：“如果老臣说现在的清和公主是别人借尸还魂，皇上待如何？”
　　如何？
　　皇上在殿中来回转了几圈，停在崔院判身边：“那朕的清和在哪里？”
　　崔院判道：“真正的清和公主，也借别人的尸体复活了。”
　　鬼神之说，历来玄乎。
　　皇上道：“清河在哪里？”

　　崔院判道：“在别处。具体在哪里，老臣也算不出来。”
　　皇上想了想，问道：“那爱卿今日和朕说这些，意义何在？”
　　崔院判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老臣怕皇上听信谣言，对清和公主不利。是，她不是真正的清和公主。但是，她却代替清和公主侍奉您，使您免除了失去女儿的痛苦。并且，总有一日，她会寻到那个真正的公主，她们之间有心灵感应。”
　　皇上道：“你确定她会去找清和？”
　　崔院判点点头：“她也有自己的家人，也有自己的仇人。同清和公主一样，她也是含冤而死。如果皇上相信老臣的话，请派人好好保护她。不管她去哪里，都要保护好她的安全。一旦她为人所害，真正的公主也会不幸离世。”

　　皇上听了，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跟着她就能找到清和？”
　　崔院判点点头：“本来，她们的灵魂还能换过来。不过，现在是不行了。”
　　皇上急忙询问原因。
　　崔院判笑道：“老臣开了天眼，又替公主改了命，没有几天活头了。就算现在能找到真正的公主，老臣也没有能力再替她们换过来了。”
　　皇上道：“当初爱卿替清和改命的时候，是怎么选的人？”
　　崔院判叹道：“老臣法术不精，只能被随即分配换命之人……所以这位姑娘的出身和身份，老臣并不清楚。”

　　皇上上前握住崔院判的手，叹息道：“辛苦爱卿了！虽然清和是朕的爱女，朕也不希望搭上爱卿的命！”
　　崔院判笑着摇摇头：“纵使没有这回事，到今日京城大乱爆发，老臣也不能独善其身。”
　　皇上道：“父皇在的时候，就叮嘱朕善待爱卿，是朕没有做好。”
　　崔院判道：“皇上不必替老臣难过。兴许百年后，老臣会再次于西梁诞生。不过，世人皆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臣走之前还有一句话想和皇上说，希望皇上善待这位姑娘，答应她的请求，莫要为了亲疏，误国。”
　　三日之后，崔院判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