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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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且不提秦尹青的话在二楼引起什么反响，只说底下的饕餮们对此菜作何评价。
泾渭分明。
同太子亲近的官员，皆给予了一个很高的分数；而其他平日里中立的官员，尽皆给予了一个偏低的分数，连言语中的评价都与二皇子殿下相差不多。由此可见，这道菜果真不如他平日所做。
综合下来，这道菜的综合评分为8分。
刚算过综合评分，如月楼管事再度走上前报道：“盈皖楼赛品业已完成。”
“请上。”听了综合评分的太子殿下脸色有些难看。
管事垂着头，躬身往外走了几步才转头对着楼梯口高声唱道：“进菜！”
同方才一样，也是五个丫鬟捧着木盘走进来，她们规规矩矩地将小圆盘放在桌子上，走到中间成排站着，行了礼之后才又一队一队地出去了。
这道菜的卖相只是平常，同上道菜雕成莲花状不同，它就是最最平常的吉祥如意卷；下了油，被炸成金黄色，周围盖上几颗零零碎碎的香菜和花生米，不算高雅但也精致。
太子殿下只瞧了一眼这道菜，连一旁的银筷都不愿意拿起，直接说道：“色香味，这色相便如此难看，香味也不曾散发出来，想来味道也不甚可口，4分。”
分数一出，在场的众人皆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及至此时，最低的分数了，还是出自太子之口，而且还未品尝。虽说这是京中最受欢迎的两家酒楼之间的较量，但到底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评价，到底是失了些储君的气度。
在场中立的官员在心中暗暗摇头，就连一些同太子亲近品行正直的官员都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居然怀疑是不是站错了队。
他们将目光转向二皇子，欲看二皇子殿下会如何行事。
“皇兄还未曾尝过这菜，又怎知味道不佳？”二皇子殿下心肠素来直，问了在场众人皆不敢询问的话。
太子殿下冷哼一声，连面上和谐都不愿意维持了，左右这场比赛都是如月酒楼获胜，他又何须一直做这面上的功夫：“本宫说味道不佳，便是味道不佳。”
“怎么？本宫说的话，皇弟觉得错了？”太子冷冷地瞥了一眼二皇子，又震慑般看向底下的各个饕餮。
一群人适时地低下头，掩去蠢蠢欲动的心思。
二皇子笑呵呵地拱手，回道：“自是不敢的，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太子又冷哼一声，撇过眼去不再看二皇子了。
二皇子倒也不恼，只夹起最中间摆放着金灿灿的吉祥如意卷，轻轻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灵宝肉在嘴里化开，居然宛若上了天堂一般。
在被咬了之后，无味的吉祥如意卷瞬间撒发出来一丝丝勾人的香气，夹杂着炸过后的浓香。
二皇子深深吸了一口在堂内弥漫着的香气，赞叹道：“非人间之物啊！十分十分！”
他忙将剩下的吃食直接给吞了下去，还盯着蒋吴恩问道：“做得可多？给本宫再上一个！”
“不！”他看了一眼小圆盘，低声嘀咕道，“这般小，本宫一口便能吞下一个。”又放开声音再度说道，“有多少上多少！”
二楼的人都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群饕餮们素来以美食为命，见二皇子这个反应，当即便吞咽着被馋出来的口水，紧紧盯着眼前的小圆盘，生怕被人抢走了。
秦固茂和虞司晴几人是没有评分的资本，因而只品尝过便闭上了嘴巴。
总算轮到了饕餮们，这个时候二楼的香味已经彻底弥漫开来，方才不过只是一丝一丝勾人的香气，而在上方五六个人都品尝过后，这香味叠加起来，越发馋人。
总算轮到了饕餮们，他们便没有分先后，几乎是一同夹起咬了下去，香气瞬间爆棚！
这香味飘着到了一楼，勾得楼下的人尽皆寻着香气，还有不少人唤了店内小厮前来询问，最终得了一个是楼上大厨做的答案。而今日的二楼他们是去不得了，只能遗憾地看着二楼唉声叹气的。
用完饭的官员们也不情愿走，只想着要看看是何人做出这般香的吃食。
正在这时，当朝太傅带着一行奴仆走了进来，朗声问道：“这般浓郁的香味，是做了什么新菜品？”
往日太傅来都是管事亲自照应，今日管事在楼上，只得由前堂跑腿的小二答话：“回太傅，是楼上的香味。”
太傅抬头看了一眼，抬脚就上二楼去。
小二原想拦下，但想到平日里被管事耳熟提名不能得罪太傅，便住了嘴。
太傅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二楼，甫一到楼梯口便被管事看到了。
管事走过去离太子殿下近了些才低声报道：“殿下，太傅来了。”
太子的脸色变了几变，他蹙眉回道：“他怎么来了？”
“小民不知啊……”管事的也是一脸疑惑。
说话间，太傅已经走了过来。
正巧便被二皇子看见了，他忙站起身来，走到太傅面前，将太傅搀扶过来，柔声问道：“太傅不是被陛下留在宫里了么？”
“问二位殿下安。”太傅抚着下巴上的胡子微微躬身，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是同旁的大臣商议一番北地的事，商议完便出来了。路过这酒楼，便闻见了浓厚的香味，老臣也来尝上一尝。”
太傅名唤聂辰，历来受陛下倚重，自陛下登基以后便被陛下提携上来做了太傅。说是太傅，又因其手腕强硬，陛下总是寻他议事，还是太子和二皇子二位殿下的老师，在朝中地位总归是比旁人要高一些的。
管事也算机灵，早便拿了一张椅子放在太子和秦固茂的中间，比对面的二皇子低了一点，倒也符合规章。
等太傅坐下之后，太子才插话道：“太傅来晚了，这吃食已经被皇弟要走了，半点不剩。”
太傅转而目光炯炯地看向二皇子，一脸谗相。
二皇子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说道：“还未入肚，本宫分一些给太傅便是了。”
太傅这才满意地抚着胡须笑了。
“继续？”虞司晴询问道。
太傅挑眉看向虞司晴，一脸不解。
太子殿下微微倾身，言道：“不过是厨艺上的小比赛，太傅瞧个乐呵便是了。”
“皇兄说话可要当心。”二皇子殿下心生不满，三言两语将这场赛事的前因后果全都竹简倒豆子一般给太傅说了说。
太傅抚着花白的胡须：“老臣也算是京中有名的饕餮，不知老臣可否也参与参与？”
“自是可以。”太子心中一跳，但面上也只能应了下来。
没多时，两份吃食便被端了上来。莲花状的小白糕团，可爱的紧；金灿灿的吉祥如意卷躺在中间，花生碎和香菜点缀着，也算是一番意趣。
太子指了指，正准备向太傅介绍，却被太傅打断了。
“想来方才的浓香便是这金灿灿的吉祥如意卷散发出来的吧。”
“太傅何以得知？”太子瞠目结舌，他方才也闻见了那浓厚的香味，不过碍于他未尝偏出口的评价，到底他也忍住没有尝上一口。这时听了太傅的话，一时之间居然觉得心中有些忐忑。
太傅夹起小白糕团转着圈看看又放下，回道：“这莲花颇费功夫，形制上是完美的，不过这太过于追求形制，往往会忽视其味道。须知，这美食讲求的是色香味三者协调，一方过盛反倒会压到另一方。”
他又夹起金灿灿的吉祥如意卷，轻轻咬了一口赞叹道：“这个厨子颇懂做菜之道。所有的一切都平衡了，才能做出一道好菜。”
“你看这吉祥如意卷，卖相虽不如莲花那般完美，不过也算是精致，正是中规中矩的。但这内里的香气和味道却是浓郁的。花里胡哨的外表没用，美食美食最终还是要落脚在味道上。”
“依我看，这金灿灿的倒是比莲花要略胜一筹。”
太傅笑眯眯地将金灿灿的吉祥如意卷送到口中，放下筷子不再看另一道菜。
说完这句话，他又抬头看向面色青白相间的太子和颇为严肃的二皇子，捋着胡须再度笑道：“这美食同朝事相同，面上功夫做的再完美都不济于事，总归要做实事的。”
听罢最后一句，太子和二皇子瞬间正了脸色，忙起身走到太傅面前拱手：“学生谢太傅教导。”
聂辰挥了挥手，将话语又转回道这次赛事上：“不知这次是谁更胜一筹？”
太子和二皇子皆面面相觑，不知要作何说法。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太子才小声说道：“还未做出结果来。”
“那便继续吧。”
饕餮总共也不得几人，很快便将各自看法说了出来，最终比分自是蒋吴恩做的金灿灿的吉祥如意卷获胜。
在太子一脸肉痛地公布了结果之后，虞司晴捏着手帕的手才放松了些，露出一脸舒心的笑。
她身后的项立杉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来。
虞司晴站起身，扶起秦尹青，两人行了礼：“民女先告辞了。”
太子挥挥手，几人才转身离去。
走到楼梯口时，她扶着的人身体猛地往下坠，一头栽到了地上。
满堂皆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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