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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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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紧跟在虞司晴身后的秦小姐,亦或是吴夫人,选择了比蜀锦略差一些的布料,其他人也迅速地选了用的趁手的布料。
少夫人的赛事就不如小姐那般激烈了,底下有三三两两关系好的还一边说笑一边绣。
一来她们不需要争抢头筹让长公主推荐给贵妃,二来她们中有一个绣活极好的吴夫人,往日她未嫁人时牢牢霸占着这个比赛的第一,年年头筹都是她,其他人也就没了心思。
说说笑笑间,香柱燃尽了。
嬷嬷照例拿着纯金的盘子走下来,停在虞司晴身边收了虞司晴手中的布料,紧跟着便来到了吴夫人的身边。
蜀锦摊在纯金的圆盘中,上面绣了一只喜鹊,黑色的毛羽像活了一般,吴夫人有一瞬间以为那喜鹊要从帕上跳出来为她报喜。
她忧心忡忡地将自己的帕子放在圆盘上,却不敢将那只活灵活现的喜鹊压在下面,只略微偏了偏将自己的帕子放在了圆盘偏右的方向,压了虞司晴手帕的一角,正好将喜鹊露了出来。
其他夫人都被帕上活灵活现的喜鹊给惊艳到了,甚至有人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喜鹊,只是得了嬷嬷的警告才没敢真摸上去。
嬷嬷转了一圈,稳稳地端着圆盘走到长公主身边。
长公主一眼就被喜鹊吸了神去,又因着喜鹊在下面压着,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吴夫人绣的,她也乐得卖给本朝异姓侯爷一个面子,开口赞叹道:“月成的绣工当真是绝无仅有的,瞧着喜鹊活灵活现的,似是真喜鹊趴在手帕上一样。”
秦月成捏了捏拳头,倘若这喜鹊当真是她绣的,那倒是美了,只可惜不是。这句句赞扬就像是巴掌一样甩在她的脸上。
边陲小城的尼姑怎有如此精妙绝艳的绣活?!
秦月成心中有些愤恨,只是面上盈盈地笑了,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启禀公主殿下,那喜鹊是嫂嫂绣的,并不是出自月成的手。”
听到嫂嫂二字,长公主愣了一番才反应过来秦固茂与秦固新之间的关系,当即笑了笑,转口赞道:“秦家果然人才济济,哥哥是当朝尚书令,弟弟是朝中异姓候,如今儿媳与尊女绣活又压了满京的闺秀!当真是精妙绝伦!”
钱静依眸子变了变,秦固新与秦固茂关系甚为僵硬,早便分了房,两房互不往来。满京城都知晓的事情,如今长公主拿出来赞扬,不知为何意。
她想了想,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谢恩:“公主殿下谬赞了。”
欣赏了虞司晴的喜鹊,长公主便没了再看其他绣活的心思,直接宣布今日的头筹是虞司晴,便散了场。
等长公主率领众人离去之后,虞司晴迈着小碎步走到了钱静依身边。
得了头筹倒也不骄不躁,钱静依见虞司晴一脸平静,愈加喜欢虞司晴了。
虞司晴跟在钱静依身后,不远不近地措开了半个身子,正适合两个人说悄悄话,又不会让旁人觉得她不尊长辈。
再往后便是秦月成和其他的少夫人,毕竟这次大赛是在长公主面前露脸的机会,平日里即便总是秦月成的头筹,但并不会压得她们没有机会,今日长公主只看了虞司晴一个人的绣工便断定她拔得今日头筹,连秦月成的都不曾看,这些天之骄女便隐隐受不了了。
又联想到近些时日在长安城贵妇之间流传的言语,不免得嘴更碎了一些。
“绣活再好有什么用,说到底品行仍是不端!”一行人围着秦月成,不满地低声嘀咕着。
因着虞司晴和钱静依就在前面,她们不敢放开了声音,只能聚在一起团成一团,边走边低声嘀咕。
另外一个面容姣好的人咬牙切齿地,一副恨恨的模样:“可不是!偷偷同京城外的男人私会便罢了,还拿着秦家的钱财为奸夫购置宅院,当真是不知羞耻!”
“那虞司晴毕竟是边陲小镇来的人,哪来那么多钱购置宅院,说到底那钱必然是秦家的!”
“真是没有廉耻!她能从边陲小镇嫁入京中已是皇恩浩荡,竟还私底下勾搭外男,啧。”
“恬不知耻!”
一行人越说越愤恨,声音竟渐渐压不下来了,直传到前方虞司晴和钱静依的耳朵中。
虞司晴也不同钱静依说话了,扭头走到一行人面前,走到说的最欢的那个人面前,一巴掌扇了上去。
原本微微含笑着的秦月成笑容僵了下来,嘴微微动了几下,最终也没为她出头。说到底是她不知事,竟让虞司晴听见,挨打便挨打吧。
那人瞪大了眼睛,姣好的面容上扭曲着,她拿一只手捂住挨了打的脸颊,含着泪问道:“你干什么偏要打人?!”
虞司晴笑了笑,另外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扇向那人的另一个脸颊:“背后嚼人舌根子的长舌妇!”
“你!!!”那人被虞司晴一巴掌扇得瘫软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虞司晴,难以置信地吼道,“你敢打我!”
虞司晴睥睨地看着地上趴着的人,微微扬了扬下巴,厉声说道:“打的就是你这种在背后随意编排旁人的人!”
她扭头在四周看了一番,不怒自威,气场全开。那眼神似刀似箭,刮在每个人的身上,看得人浑身不舒服,更令那几个刚刚也编排了虞司晴的人心生怯意,初嫁的夫人们都愣愣地瞧着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虞司晴收回眼光,缓缓蹲下身去,手上微微用力,揪起趴在地上的人脖颈上的衣服,声音沉下来,面上却笑着:“你从哪里听到的这话,嗯?”
微微上挑的尾音成了地上人的催命符,那人被虞司晴脸上的笑意给彻底惊到了,她从未见过有人能这般凉薄地笑,好似得不到答案就会把她就地抹杀了一样。她打了一个冷战,抬起手放在脖颈上,让自己能够略微呼吸,另一只手抬起指向后方的段秦悦一行人,结结巴巴地哆嗦道:“是她……她们!”
说了第一句话之后,那人明显感觉到虞司晴的手劲松了些,窒息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她忙大口呼吸了几下才继续接话说道:“方才在西厢房的时候,她们在聊天,我听到的!”
“我!我也不知真假!”那人察觉到虞司晴寒意更深的眼神,将两只手盖在脸上生怕过会再挨巴掌,“但都是秦府的人,想来是有些真实性的,所以我才这般说!”
见虞司晴闭嘴不说话,她连忙看向方才一起说话的人,指着她们,语速更快了些:“不信,你可以问她们,她们也听到了的!”
听罢此话,虞司晴彻底松手放开了那人,抬头看向一群缩在一起的新妇们:“是这样么?”
感受到虞司晴像蛇一般带着寒意的眼光,一行人不由得再往后退了一步,忙不迭地点着头,哆哆嗦嗦地应是。
得了答案,虞司晴扭头瞧了一眼钱静依,看钱静依眸中无波无澜时,才放下心大踏步地走向段秦悦。
“是哪个在背后编排人的?”虞司晴一人站在路中央,正巧堵住了这群人的去路。
段秦悦皱眉,一副公主气派:“你说什么胡话!”
虞司晴冷笑两声,并不理段秦悦,扭头看向冯珺珺和二少夫人:“是你们中的谁?”
冯珺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往二少夫人身后躲了躲,一副惊吓的小家雀模样,声音却颤巍巍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二少夫人如遭雷劈,她僵硬地转了转脸,瞧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冯珺珺,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被冯珺珺给玩了一把,但事已至此,她根本没有问罪冯珺珺的精力,只盯着虞司晴问罪的目光强撑着反驳道:“你自己不尊礼仪,倒反过来责怪我来了!”
毕竟事发突然,根本没给二少夫人构思语言的机会,若是提前准备好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这般无力。
若是没有今日这一出,虞司晴可以慢慢在秦家后宅同二少夫人好好玩玩,但是事情已然闹大,若是她不处理好此事,这就是她一生的污点!
思及此,虞司晴眼神幽暗地盯着二少夫人,冷冷地瞧着:“却不知同我偷.情的是何人,又在何时何地?”
这一切都是冯珺珺往外散播的,只不过事先同二少夫人打了招呼。今日她肯发声寻虞司晴的麻烦,也不过是因为长公主在的场合轮不到她冯珺珺发话罢了,谁知道冯珺珺往后一躲便把事情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定然不能让这个贱人心安理得地将此事丢给她料理,二少夫人伸手将藏在身后的冯珺珺拽了出来,咬牙切齿:“是她亲眼所见!”
虞司晴沉着脸色,正待继续质问冯珺珺,但是钱静依走了过来:“等回府再说,莫要在别人府上胡闹,平白让人瞧了笑话去。”
虞司晴缓了缓神色,将质问的话语咽了下去。
冯珺珺却好似没听见钱静依的话语一般,抽噎着站在虞司晴身边,可怜兮兮地说道:“此事当真与我无关,嫂嫂明鉴!”
虞司晴心中一哂,都何时了还在挑拨她与钱静依的关系,平日可未曾见她唤过自己嫂嫂,今日火烧眉毛居然在夫人面前求助起了她这个少夫人。
她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自己与冯珺珺的距离:“此事还请夫人明鉴!飞烟对秦尹青之心日月可鉴!断然无偷人之想!”
冯珺珺见虞司晴不搭理自己,抽抽搭搭地继续往虞司晴身边靠拢,但是她靠拢一步便被拉远一步,最后只得流着泪放弃了。
“回府再说,若是有人作妖作乱,辱没我秦府名声,断然要将其赶出秦府,断不能容忍其在秦府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