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灵岫》情到浓时

25、025

　　第二日，两人结伴往栗山去。
　　沈隽之自那日和祁秀谈论过谢环外，再也没向他提起过。祁秀不觉得沈隽之是真的信了他的说法，也没觉得有何需要回避的地方，于是在路途上便主动提起了此事。
　　祁秀问：“可有谢环的下落了？”
　　沈隽之摇了摇头，又想起祁秀御马在前，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道：“没有。”
　　祁秀稍微勒了下缰绳，放缓速度，说道：“既然他自己走了，你又何必寻他。”
　　沈隽之：“他一直没回家。这么想来，更像是失踪了。怎么人也是从沈家不见的，我还是放不下心。”
　　祁秀微微蹙了下眉：“隽之不像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
　　沈隽之闻言笑了笑：“江湖上都道我一声少侠，特别是解决了江东的事情之后，都觉得我侠义心肠，倒是秀秀偏偏认为我不像多管闲事之人？”
　　祁秀没说话，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沈隽之眯着眼冲他笑了笑。
　　话题被扯远，两人也都不再提起先前的话题。

　　世人都晓神医长居在栗山之上，前去寻他的人趋之若鸿，可以找得到他的却不见一二。
　　倒不是说他武艺多么高强，闭不见人。只是从大道上去栗山，只能见四处风景秀丽，却不能见神医的居所。于是就又有人传，神医擅弄奇门遁甲，居处四周设下高深莫测的阵法。常人寻去就像是遇到鬼打墙，要是稍微的明白人强行闯了进去，便会有去无回，被吞噬于阵中。
　　久而久之越传越离奇，众人也就不敢再上山叨扰了。反而，怕不小心误入奇阵，连上山游玩的人也几乎绝了踪迹。可惜了美景。

　　祁秀也听过这个传说，他也十分好奇，没有忍住就问了沈隽之。
　　沈隽之听完哈哈大笑，笑完才说：“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倒是第一次听见这些说法。”
　　祁秀见他如此，就知道传说果然都是假的：“估摸着那些人是不敢来问你，一边是怕丢脸，一边又怕得罪了你。”
　　沈隽之说：“其实我师傅没其他人传的那样神秘，他也不是住在什么栗山山顶。相反，他就是一般模样住在栗山脚下镇子外的小老头。那些遍寻不着的人说不定还向我师傅打听过上山的路呢。我身体调养好不久后，他便耐不住寂寞游历天下去了，留我一人在山中习武，只偶尔才回来小住几刻。之前让人来栗山寻他，一是引出陆曼青，二嘛，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看他是否回来了。”
　　祁秀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无话可说了。

　　两人刚到栗山脚底下，便能瞧见有一些行人了。三三两两挎着篮子的妇人，背着东西的樵夫，拢着兽皮的猎人……
　　沈隽之解释道：“每到日曜日，栗山周围住着的散户便会聚拢到镇子上赶集。卖货置物都在这一天，所以今日我们正好赶上热闹了。”
　　祁秀也起了玩心，拉着沈隽之的手跟着行人一道走。沈隽之也回握过去。祁秀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红着脸，也没收回。
　　好在周围人都自顾自的聊天说话，还没到镇上有的就做起了生意开始吹嘘自己的货品，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在镇上闲逛，看了半日新奇，天色稍微这才作罢。
　　沈隽之带着祁秀绕过镇子走到后山脚下一处茅屋前，这才放下握住他的手，抬了抬下巴示意。
　　祁秀本以为就算神医不是住在山中神仙一般的人物，也会是大隐隐于市，居所定然娴雅风趣。可此处就一座看似要塌不塌的茅草屋。
　　祁秀动了动下巴，半天才道：“神医果然不同一般。”
　　沈隽之推开茅屋门，莞尔一笑：“其实是我师傅囊中羞涩，不过他向来自在散漫惯了，住的好坏，吃的好坏，他都不在意，乐得逍遥自在罢了。”
　　祁秀吃了一惊：“神医怎么会缺银子？”
　　沈隽之不赞同的摇摇头：“平日里，少看些话本，也少听墙角流言。我师傅没像外界传的那样，虽说武功真是不错，但没有什么夜闯皇宫劫瑰宝，也没有长针毙魔火烧红莲房，更没有去海底捞出什子渔船一般大小的金镇纸……这些传闻显而易见就是假的。”
　　祁秀有点不好意思，想起自己在沈隽之面前确实一副爱打听家长里短，闲言碎语的样子。只得抖了抖衣摆，收了收表情，跟着他进了茅屋。
　　屋内真是……有点惨不忍睹……
　　布满灰尘就不说了，家私少得可怜。一张木板床，挤挤也堪堪只能容一人半睡去。还有一张断了半条腿的四方桌，断掉的那截用一块石头给垫上了，吃饭时手要是稍稍搁放在桌上，怕都是摇摇欲坠。桌边也只得一座木椅。
　　祁秀想了半天，只得喏喏夸道：“神医真是不拘小节。佩服佩服。”
　　沈隽之看他满脸尴尬，揶揄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收了回来，只得说：“看来我师傅确实不曾回来过。”
　　祁秀问：“那你之前有什么要事怎么联系上他？”
　　沈隽之说：“碰运气罢。我也没什么需要借他老人家帮忙的事。”
　　祁秀只得叹气，又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沈隽之道：“先收拾收拾，暂住一宿，明日带你去山上看看。那上面风景不错，近年来也少有人上去。”
　　祁秀点点头，很是贤惠的拢了拢袖子，准备收拾。
　　沈隽之愣了愣，说道：“秀秀真是贤惠，看你抹袖子还挺熟练的。”
　　祁秀顿了顿，想起自己经常回去母亲的故居，早已习惯了，这才望着沈隽之尴尬的笑笑。
　　沈隽之没再说什么，也想主动帮着收拾。但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却无从下手，只得长叹一声，将祁秀拉到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算了，收拾出来也不好过夜。我带你去挖点好东西，然后趁天色还没暗，上山去将就一晚。”
　　祁秀抬头，好奇问道：“什么好东西？”
　　沈隽之趁机点了点他的鼻尖说：“跟我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