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
-
“臭小子！别跑！看大爷我抓住了，非废了你不可！”矮胖男人喘着大气带着一群人追前面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在力气耗完之前，见那男孩拐进一个死胡同，得意一笑，又差点没缓过气来。
挥挥手，冲前面的家仆踹了一脚，怒道：“还不给我进去把那小要饭的揪出来！”
家仆被踹了个踉跄，连点头哈腰又赔笑。进了胡同口又变了张脸，吆喝：“小龟孙子！还不出来，让爷爷抓住，剥了你的皮！”
胡同里并没有人影，家仆又看到巷尾堆着一堆竹筐破布，阴阴一笑，唾出一口痰，摩拳擦掌的走上去。正要掀开竹筐，却被人从里面掀了布料蒙上脑袋，还被狠狠踹了两脚。
小男孩趁机往巷子口跑去，却被跟上来的一群人围在了里面。
“小王八蛋，你倒是再跑啊！”带头的胖男人咬牙切齿，抢过下人手里的木棍抡着就要上去揍人。
小男孩恨恨的看着他，眼中不见一点惧色，呸的一声朝他吐出口水。
胖男人彻底被激怒，高高举起木棍就要向下挥……
“哎哟……”只听胖男人发出一声哀嚎，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哪个王八羔子暗算你爷爷？”刚叫完，胖男人又抽了一口气，手里的木棍也掉到地上。
变故太快，剩下的仆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过神对看了半天才想起上去扶起自家老爷。
小男孩也觉得奇怪，四周看了看没有旁人，又警惕的盯着胖男人。
那胖男人似是被伤得严重，被搀扶了半天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扶着腰怀疑的看了看前面的小男孩，觉得没奇怪的地方，又想弯腰去拾木棍。手还没摸到，突然觉得脸颊微微一痛，用手抚下一看，手指竟沾染了血珠，即刻就吓得瘫软在地。一边蹬着脚后退一边弱弱呼叫：“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就差点尿了□□，“快！快背我回去！”
下人们见他这般反应，心内也是惶恐，连拖带扶的把胖老爷挪到背上就要逃路。
却见刚才被他们围着的小男孩走了两步上来，冷哼：“不是要我还你们的银子吗？”
胖老爷已经吓得半晕，一个仆人大着胆子回道：“算，算是我们爷赏你了，你，你还不快滚！”
小男孩并不怕他，哈哈大笑：“你们夜里都给我小心点……小心我……”
一群人见他毫无惧色，又见刚才老爷子的惨状，都怀疑他有来头，吓得不顾形象的往外跑。
小男孩轻蔑的笑笑，走到刚才胖老爷摔下的地方观察半晌。只见在沙土之中有一片竹叶，拾起来一看，上面还有血迹。小男孩若有所思，又听得自己腹中发出饥叫，这才摸了摸肚子，一边掂着刚才摸来的银子一边往卖包子的小摊走去。
要了碗粥，又叫了五个肉包子，配上一碟咸菜，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期间小男孩总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一回头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又消失了。心中不快，但由于多年的习惯，面上还是一点没表现出来。
解决了生理问题，小男孩又捏着竹叶子蹲在街边琢磨是哪个人好心人多管闲事？可惜对方没现身，不然自己还能赖上去蹭两顿吃喝。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小男孩扔了竹叶子，起身往西边走。
没多时就到了一大宅子前，门匾上刻着大大的程府二字。看来是这里没错了，小男孩走上石阶，挤出笑脸垫着脚扣了扣门环。
没一会，大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个家仆，手里拿着扫帚，想来刚才正在打扫庭院。家仆低头见是个小孩敲门，以为是恶作剧，正要训两句，这小孩子就先开了口。
“大哥，我是来找你家老爷的。”小孩声音清亮，就是脸上脏脏的看不出样子。
家仆见他全身衣缕破烂，有一丝不耐烦的问：“要饭的？这里没饭！滚滚滚！”
小男孩见他叫自己要饭的，低下头，眼中露出一丝阴狠。
再抬头，又是一张无辜笑脸：“我是程老爷故人之子，母亲临终前要我来寻亲。”
家仆还是不为所动：“常年都有不认识的来攀亲戚，那我们家老爷每个都接见？哪有这么多时间，走远点！”
“我有信物！”小男孩举起胸口前的玉佩冲着仆人晃了晃。
仆人放下扫帚，想接过玉佩细看，小男孩连忙将玉佩藏回胸前：“我母亲说了，这玉佩不能交给陌生人。你就告诉程老爷祁怀兰之子求见。”
仆人还有疑问，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无礼，对小男孩说：“那好，你就在此处等着，我去向老爷禀报。”
小男孩见仆人进门，眼眸轻转，又见四下无人，盯着门前的扫帚若有所思……
没多时，大门又缓缓打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俊挺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见小男孩坐在地上，有一丝讶异，马上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说：“我就是程汝山，你母亲可是叫祁怀兰？”
程汝山看他站起来，就收回了手，只见小男孩身体摇晃了一下又要倒下去，连忙再接住他。
低头一看，小男孩已经磨损的长裤下都是伤痕……
只见小男孩抬起头怯怯看了程汝山一眼，眼泪就要掉下来：“是，我叫祁秀。”说着摸出怀中玉佩递了上去，程汝山只看了一眼，就将玉佩挂回祁秀胸前。然后皱着眉头看了看祁秀腿上的伤，放轻声音问道：“你腿上的伤怎么回事？像是刚伤着的。”
祁秀瞥了眼程汝山身后的仆人，脸色变得惨白，马上又低下头，惴惴不安地说：“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程汝山只一眼就知道，这伤哪是摔的。又见祁秀的样子，就猜到了七八分。
程汝山心疼的抱起祁秀，对他说：“我和你母亲……算是故人，以后你就住在我家罢。”
祁秀似乎很惊讶，湿着眼眶看着程汝山，止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程汝山知道他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抽出手拍着他的背安慰。
到了晚饭时候，程汝山带着祁秀去正厅用餐。
桌上已经坐了一名英气妇人和活泼精灵的男孩。见程汝山和祁秀进来，妇人哼了一声，冷冷看着祁秀。
还没等程汝山介绍，另外坐着的小男孩就大大咧咧的说起话来：“父亲，你今日为何要赶了程安回家？他走了，都没人给我抓蛐蛐了！”
程汝山想起他整日就知道玩耍，对习武一点兴趣也没，心中来气，拍了桌子一下，桌上的汤汁都溅了出来。吓得小男孩连忙躲到自己母亲身后。
祁秀本着看热闹的心态直端端瞧着小男孩，无奈妇人一直盯着他，他也只能装作被程汝山吓到，瑟缩一下。
妇人总算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怎么，刚领了旧情人的儿子进门，就想废了自己亲儿子了？”
程汝山见她说话又如往常一般刻薄，抿着唇不快的介绍：“这是祁秀”接着又低头对祁秀说，“祁秀，这位是戚伯母；这是我和你戚伯母的儿子，有斯，以后他就是你大哥了。”
祁秀抬头轻轻的唤了声伯母和大哥，又飞快的低下头。
祁怀兰簌的一下起身，挺着背，居高临下看着祁秀，冷冷地说：“你想认他！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说完拂袖而去。
程有斯许是见母亲不待见祁秀，也跟着哼唧一声，就要下桌离开。抬头的时候又看见父亲瞪着他，马上规规矩矩坐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晚饭就祁秀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似是不知道别人不待见他。
用完晚饭，程汝山亲自带着祁秀熟悉程府。
程家是武学世家，程汝山为人刚直不阿，行侠仗义，最厌恶为非作歹之人，年轻时自己行走江湖，就闯出了一番名堂，后来继承家业，更是被称为大侠，乃是侠之大者。
就今日看来，程汝山这个大侠，和自己妻子的关系并不和睦啊。
祁秀权当不知，反正这些都不管自己的事。
程汝山见他一直沉默，以为他不习惯：“以后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就行了，伯父会把你当做亲生儿子教养的。”想了想又问，“阿秀可想习武？”
祁秀腼腆一笑：“我是想习武的，这样我以后也能保护别人了……”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程汝山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你身子现在还很虚弱，等养好之后。伯父亲自教你可好？”
祁秀吸了口气，小声的说：“谢谢伯父……”
程汝山停下脚步，蹲到祁秀身前，想了下又开口：“如果阿秀愿意，也可以跟有斯一起叫我父亲的。我会待你如亲子。”
祁秀求之不得，又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可，戚伯母并不喜欢我……”
“她那里我会说清的，阿秀不必担心”说着又起身拉着祁秀继续往前走。
祁秀修养了半个月，身上的伤本就不太严重，也没伤到根本，早就好了。
这日，程汝山带祁秀去了后院，知道他身体已经调养好，开始教他习武。
本来程汝山想先给他找个先生，识字念书。后来得知祁怀兰还在的时候早已教过基本字词，这才放下心，让祁秀以后跟着程有斯一起读书学习。
程家是以刀法闻名天下，程汝山的武器就是一柄雁翎刀，名唤斩邪。
程汝山不带内力挥了一套刀法，又叫祁秀先熟背口诀，练武之事不能一蹴而就。
祁秀都乖乖应答。
程汝山见他如此，甚是欣慰。又想起自己儿子，眉头又皱了起来。
自祁秀来了程家，戚芸对程汝山更是冷嘲热讽，连带对祁秀也常言语挑剔。
祁秀却并不当回事，见了就害怕的低头行礼，让人抓不住痛处，没法出气。
倒是程有斯常常来找他麻烦，祁秀也不把他放在心中，只是偶尔被弄得烦了，就讨个饶。
事情被程汝山知道后，总会狠狠训斥程有斯一顿。久而久之，便没人再敢轻待祁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