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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沦陷 ...

  •   余绯紧贴着周锐的胸膛,身体有些发软。

      他的话,落在她耳畔,震慑她的心魂。她抬起手,手心贴在他胸膛上。

      剧烈的奔跑,让他整个人心潮澎湃,周身的血液快速奔涌循环,心跳有力铿锵,一下一下,擂打着她的掌心。

      他心里就像住了一只野性难驯的兽,一旦关乎她,内心深处的兽性就按压不住。

      她笔直地注视着他,目光坦荡审视。

      夜幕初临,溪水之畔华灯初上,水上的风雨桥灯光亮起。

      阿山许久没有得到周锐的关注,开始在他腿边窜来窜去。

      余绯被他压得有些窒息,顺势轻轻推开他。

      周锐捡起牵引绳,给阿山套上。

      余绯说:“去风雨桥上走走吧。”

      周锐说:“好。”

      余绯往前走了一步,顿时皱眉。

      “怎么了?”周锐问。

      余绯说:“刚才骑车太急,脚别了一下。”

      周锐要查看她的脚,余绯退后一步,说:“没伤到,等会儿就好了。”

      周锐干脆弯下腰,说:“我背你。”

      余绯其实很喜欢他宽厚的背,于是攀住他的肩,安心地趴在他的背上。

      溪水把风雨桥勾成了一轮满月。

      两人刚上桥,忽而听到桥下有人喊:“新娘子来了!”

      余绯一回头,见一身红妆的新娘,坐在花轿里。

      新郎扶着新娘出了花轿,不等她落地,背着新娘,开始过桥。

      迎亲的队伍里,有人在桥上发喜糖。

      一把喜糖递到余绯手边,余绯双手捧着。

      迎亲的人一脸喜庆地看着她的周锐,充满祝福,说:“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余绯笑弯了眼,说:“谢谢!”

      等新人下了桥,周锐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把下巴放下他肩上,忽然问:“周锐,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周锐闻言,脚步一停,沉默一瞬,继续往前走。

      余绯侧首看他,摇曳的水光落在他起伏的侧颜上,衬得他轮廓峻峭疏离。

      她攀住他的肩,往前凑,轻声在他耳边问:“周锐,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周锐背着她,站在桥中央,站在水面那一轮满月里。

      片刻后,他放下她。

      她不明所以,继续问:“周锐,你……”

      剩下的疑问,都沉浸在了他温柔的吻里。

      余绯忍不住扬起唇角,眯起眼睛——她看见,满桥的光影,纠缠着他和她的身影,缠绵亲昵。

      周锐没闭眼,端详着这个叫做余绯的女人。

      他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有距离,有天堑鸿沟。

      他防守过,拒绝过,疏离过……

      可有什么用?

      如果不能忘记过去,也不能轻许未来。

      那,就现在,此刻,爱上她吧!

      ……

      天彻底黑了,临溪街灯火通明。

      阿山走累了,趴在桥上,静静地守着相拥的男女。

      这个吻,吻得深切又克制。

      到底怕太引人注意,周锐背着她下了桥。

      两人紧紧相贴,走在青山环绕的古老街头。

      随水转动的水车,溢彩流光的溪水,光影流转的琼楼,车水马龙,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她牵着阿山,搂住他的脖子,说:“我喜欢这样。”

      周锐轻笑,“喜欢我背着你?”

      余绯摇头,侧首看着他,说:“我喜欢有你,有我,还有阿山。”

      这样的圆满,圆满得让她变得贪婪,永不知足,想要更多。

      周锐静默。

      他喜欢得比她多,比她深。

      他把她放在心里。

      但他肩上,还负着青山。

      喧嚣像潮水似的拍打而来,又像潮水似的退却。

      他搂紧她,有万千的话想交代,等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余绯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背上,没留神,等他停下,发现已经到了他住处楼下。

      她下了地,问:“你要请我上去坐坐吗?”

      周锐说:“当然。”

      他领着她进了楼道,开门时,说:“这几天你搬过来和我住。”

      余绯怔愕,“怎么?你很急?”

      周锐下颌绷紧,隐忍着情绪,说:“我让人给你找了个住处,比较隐蔽安全。今晚你就暂时将就一下。”

      余绯笑着说:“不将就。”

      周锐这里住的都是男人,知道余绯会住进来,一个个都收敛规矩了。

      木头自觉地把房间收拾干净,搬去和巴彦一间房,顺便把床套和床褥都换了。

      “余医生,都干净的,你放心睡。”木头说。

      余绯往周锐房里一瞟,果然干净整洁,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地板一尘不染。

      她说:“谢谢。”

      木头有些不好意思,猫着去了巴彦房间。

      夜晚,余绯先洗了澡,躺在了周锐的床上。

      周锐拿了换洗衣裳去卫生间,中途被巴彦叫走。

      “老三,我们谈谈。”巴彦说。

      ……

      周锐和巴彦去了猴子房间。

      猴子的房间离余绯睡的房间远,隔音也好些。

      巴彦开了电视,调高音量,回头见周锐闲散地坐在床上。

      他心头窝着火,又生生地压回去。

      周锐眸子清亮,盯着他,“你要谈什么?”

      巴彦怒视他,低吼:“老三,你这是在冒险!”

      周锐坐直,眉头一蹙,没有反驳。

      巴彦咬牙,“你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只要保证她在南溪的安全就够了,但别越线!你都忘了?”

      周锐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烟,点上,慢慢地吸了一口。

      巴彦逼近一步,“周锐,你别后悔!”

      周锐抬头,漆黑深邃的眸子,鹰眼一样逼迫犀利。

      他说:“我不会!”

      巴彦呼吸急促,“你明明知道她有未婚夫!”

      周锐捏紧烟头,说:“他已经死了。”

      巴彦厉声说:“可你别忘了他是怎么死的。”

      气氛陡然一静,压抑骇人。

      周锐指尖的烟,火星明灭,一段烟灰无声颤抖落下。

      巴彦噤声,脸色悲沉。

      静了几秒,他说:“老三,我不是想故意揭你伤疤——但你想过没有?”

      他说:“如果她知道了真相……”

      周锐打断他,“没有如果。”

      他掐灭烟,起身,陡然拔高的身躯挺拔高阔。

      他说:“那些我都不在乎。”

      巴彦脸色愠怒,还想说什么,周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巴彦,你有妻有儿,你应该比我懂。”

      巴彦是蒙古壮汉,与周锐身高相当,两个男人只是递一个眼神,就能心照不宣。

      周锐问:“如果现在让你为了职责和使命,放弃家庭,放弃妻儿,你愿意吗?”

      巴彦哑口无言,半晌后,憋出一句:“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周锐反倒笑了,“你多久没回草原看过他们了?你就不想吗?”

      巴彦愣了,眼眶有些红。

      他推开周锐,说:“算了,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背对着周锐,说:“清剿吴昆团伙的行动,可能已经让白狼起了疑。你趁早让余绯离开南溪。”

      他怒气冲冲地出了门,闷不吭声地回房去了。

      ……

      周锐回了房,头发上浸着水,很黑。古铜色的皮肤上透着热气,热血蓬勃。

      他拿毛巾擦头,坐在床上。

      余绯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眼睛,瞧着他。

      “还没睡?”他放下毛巾,垂眼看着她。

      她在他的被子里翻了个身,面向他,说:“你洗澡洗那么久?”

      周锐掀开被子,躺在木头的床上,说:“洗澡时想着你,所以洗久了。”

      余绯脸上一热,“流氓!”

      周锐轻笑,声音沉沉的,像巍峨山间低啸的风。

      余绯也笑,说:“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

      夜很静,温和的灯光映在她眼里。

      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清浅温存。

      她说:“周锐,我有点冷。”

      她又在引诱他,可他偏偏就喜欢。

      他掀开被子下床,回到自己床上,把她往怀里一捞,用被子裹住。

      余绯心满意得,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她轻声在他耳边问:“你们队里有几个人?”

      周锐说:“我、巴彦、猴子、木头。”顿了顿,他又说:“还有阿山。”

      “这么少?”

      “起初人挺多的,后来有的人走了。”

      “有人牺牲吗?”余绯问。

      “……有,”周锐嗓音沉下去,声音也暗沉,他说:“有个叫郭朗的新兵,第一次出任务,太紧张,大意中弹了,没抢救过来。”

      他说得平平淡淡,但胸膛起伏迟缓。

      他懊悔,自责,甚至怀着长久的愧疚。

      余绯“嗯”了一声,抱紧他。

      她想了解他的世界,走进他的心。

      她又问:“巴彦呢?他是少数民族?”

      周锐说:“蒙古族,刚进部队时,尝尝吹嘘自己是蒙古王族的后裔。”

      他轻笑,“他脾气最古怪,刚入伍时,挨了不少收拾,可他从小在草原长大,最会打架摔跤,找他干架的人,都占不到便宜。”

      “猴子呢?”

      “他搞情报的,消息很灵通,负责和线人联系。最厉害的是包打听,到了一处地儿,不出二十四小时,他准会把大街小巷的八卦都弄得一清二楚。”他抱紧她,“他喜欢打手游,电脑玩儿得很溜,是从公安技术刑侦处调过来的。”

      余绯说:“我看他房里有很多设备,都是他用来获取情报的?”

      “是。”

      “木头呢?”

      “木头最小,也最老实,比较孩子气,”周锐抚了抚她的下巴,“你以后少欺负他。”

      余绯仰头,看进他眼底。

      他眼底盛着星空,无边,深沉。

      他额头抵着她,“不问问我吗?”

      她轻轻阖上眼,“你还需要问吗?早晚,我会了解你,里里外外地了解你。”

      周锐捏着她下巴,轻轻一抬,低头吻下去。

      她热情大胆地回应他,身体贴过去,与他严丝合缝。

      血气方刚的男人,与心爱的姑娘同床共枕,经不得半点撩拨。

      他浑身僵硬,滚烫,隐忍着,推开她。

      余绯缠住他的腰,感受到了他的灼热贲张。

      她悄声问:“周锐。”

      “嗯?”

      “你们队里,没女人吗?”

      他捏住她的手腕,“怎么?”

      她垂了垂眼睛,“你以前,这样了,怎么解决?”

      他呼吸粗沉,说:“忍着。”

      她故意使坏,“每一次都忍得住吗?”

      他盯着她,眼神危危。片刻后,他捏了捏她的右手。

      余绯顿时明白过来,低声问:“需要我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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