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月录之无情斩》凤耶雪

2、《江湖风月录》之无情斩 2

　　秦战时常想，大哥对他实在好得过份啊，只要是他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的。
　　“大哥，我们到山里去打猎吧？”
　　“小战想打猎？现在？可是冬天没什麽猎物好打。”
　　秦弛有些惊讶，他穿著厚厚的裘袄，裹著黑披风，衬得白皙的脸庞更是莹白如玉。
　　最近染上了点风寒，鼻子有点红。
　　秦战用力点著头，难过地道：“娘亲的膝盖以前受过伤，天太冷就会抽筋，很痛很痛，我好几次晚上都听到她痛得呻吟。阿吉叔说用鹿皮做个护膝会好得多。可是我又没钱……所以我想自己到山里去猎只鹿。”
　　秦弛怔了怔，感叹：“小战还是孝顺孩子呀。”
　　秦战瞪眼，“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小孩子一贯的都不愿意别人叫他小孩子，秦战挺著小胸堂，雄纠纠气昂昂地握拳：“大哥去不去？你不陪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我一定会去的。”
　　秦弛轻笑：“你见过鹿麽？你知道鹿长什麽样子麽？你知道冬天要到哪里去找鹿麽？再说，这一片都不会鹿出没，千里之外你是去不了的。”
　　“啊？……”
　　秦战傻眼，急了：“那怎麽办啊？我娘亲的膝盖怎麽办？大哥？怎麽办？”
　　秦弛浅笑道：“大哥那里正好有一张上好的黑熊皮，大哥叫人禳上兔毛做成护膝给你娘亲用可好？”
　　秦战呆了呆，有点不好意思，“可以麽？”
　　“当然可以，你是我弟弟嘛。”
　　秦弛温柔地笑说。
　　那笑容柔得像要让人溺水似的。
　　秦战被震得一呆，痴痴地说：“大哥笑起来真好看。”
　　秦弛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浅笑地垂眸轻问：“是吗？有你娘亲好看吗？”
　　“嗯……比娘亲好看。”
　　秦战点头。
　　娘亲很漂亮，村里的婶婶们都说娘亲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娘亲的眼神很慈爱，但是没有大哥这般温柔如水。
　　他喜欢大哥的样子，刚柔并存，眉宇间透著笑意，清瘦却不失挺拔的身材。
　　喜欢他舞剑时霸气倾天的样子，卓然独立，仿佛幽谷里淡雅的一枝兰。
　　“你这张嘴，真甜。”
　　秦弛似揶揄地说，突然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下。
　　秦战陡地双颊绯红，张目结舌：“大大大、大哥──”
　　“什麽大大大大哥？”
　　秦弛修长的指尖刮著他嫩嫩的脸蛋儿笑：“不喜欢麽？”
　　“不不不……不……”
　　“哦，不喜欢呀。”
　　秦弛挑眉，叹气。
　　“不不不……不是，不是不喜欢……是……是……”
　　秦战红著脸，结巴得说不出话话来，脑子里一片沌顿。
　　他已经十六岁了耶，不再是小孩子，大哥怎麽可以这样亲他啦！
　　可是……大哥的嘴唇，软软的，暖暖的，还透著香气啊……好美。
　　愣愣地盯著秦弛淡红的唇，很淡的红，溥溥的抿著，像夏天的菱角那样纯美……
　　秦战陡地一下，脑子炸开来，见鬼似地一溜烟跑了。
　　秦弛看著他踉跄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抹过自己的双唇，冰冷而邪恶地笑。
　　“……秦千琼，我会让你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秦战回家後一整天都精神恍恍惚惚，练武功不认真被娘亲训斥了一顿，上学堂没有带书，又被罚抄中庸。
　　晚上又破天荒的失眠了，眼前反反复复地都是秦弛软软的嘴唇。
　　大哥为什麽要这样亲我？这样的亲吻不是夫妻之间可以做的亲密动作吗？
　　大哥……为什麽要像夫妻一样亲密的亲吻我？
　　想著秦弛对自己的种种温柔宠爱，心里涨得紧紧是幸福，不由红著脸傻笑。
　　大哥──可是喜欢我？
　　一定是吧？！不然他怎麽会这样亲吻我呢？
　　想著一阵激动，恼恨地捶著自己的头，秦战啊秦战，你怎麽可以这麽笨啊？
　　为什麽就那样跑了啊？
　　好歹，好歹──也亲回去啊！
　　白痴啊你！
　　唉……
　　萦姑在里间缝著衣服，终於忍不住笑骂：“我的儿子也学会叹气了，来说说吧，今天为什麽这麽萎糜？”
　　“啊！”
　　秦战脸又一下子通红，捏捏扭扭的看著娘亲。
　　“哟，我儿子什麽时候变成大闺女了麽？居然还一脸害的模样？”
　　萦姑打趣著脸红的儿子，放下手中的活计，坐到儿子身边。
　　“唔……”
　　秦战挣扎了许久，终於英勇就义地咬著舌头说：“……如果有人亲你的话……”
　　“啊？！”
　　萦姑一声惊呼，继儿大笑，上下左右打量著儿子，啧啧有声地感叹：“啊，我儿子也长大了啊，居然有姑娘垂青了麽？呵呵，怎麽，傻儿子，哪家姑娘吃了你的嫩豆腐呀？”
　　秦战嗫嗫地道：“不是姑娘……”
　　看母亲神呆了呆，似乎还不太理解的样子，於是鼓足勇气道：“是男的……”
　　萦姑脸色陡变，霍地站起来，一转身进了里屋。
　　秦战呆了下，就见母亲提了把剑出来，那剑保养得极为精致，他知道，那是父亲给娘亲的订情之物。
　　他十二岁时，娘亲第一次提到他的身世。

　　秦战出生在小重山脚的和平村。
　　这个村子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安祥和平，因为它是由小重山之巅的剑门所罩。
　　剑门居武林四大派之首，它不是武林中最大的门派却是实力最雄厚的门派也是最富有的门派。
　　门主秦千琼手握上古神剑紫电独领风骚，被称为剑圣。
　　在和平村里有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就是，村尾萦姑是秦千琼青梅竹马的爱人，年轻时因种种原因，两人错过了彼此，秦千琼碍於传承剑门而另限妻室，萦姑飘荡了几年，最终悄悄回了小重山在和平村静静住下来，後来，生下了秦战。
　　秦战是秦千琼的私生子──这就是和平村公开的秘密。
　　秦战只知道自己有个非常英俊潇洒的爹爹，但他从来没有见过。
　　因为到他记事时，秦千琼业已病逝。
　　萦姑会给他讲许多关於父亲的事，讲他在江湖上的英雄事迹，讲他如何将剑门推向四大派之首，讲他如何由江湖草寇兼变为天下富商。
　　秦战七岁时开始习武，直到十二岁才知道为什麽：娘亲说秦千琼的儿子不能是个懦弱无能之辈。
　　虽然他未曾认祖归宗，不能习秦家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