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凛凛》庭前弦

9、露宿

　　“一共是十八两七文钱。”
　　方老板说着，算盘还回小二。
　　风凛把今天刚‘收获’的钱两拿出，直径扔到小二怀里，表面无感然心里打突，这银子她可不是很清楚数量单位价值什么的，之前买东西的时候，有良心商还会退还一些碎银，有的只会一脸笑意忙谢于她。
　　小二打开钱袋，递到老板面前，他只是瞄了一眼，淡道：“把剩下的碎银退还于这位姑娘。”
　　松了口气，风凛看向旁边的平生，对上他清澈无邪的双眸，只是那满脸胡渣，三千青丝凌乱，衣衫褴褛，很是违和。
　　风凛直接把客栈房子退了，换回一些银子。她可没忘记大汉那阴毒的表情，这时候已经不是同伙不同伙，已经被他记恨上，加上那口腹蜜剑的老板，风凛担心会有祸上身，还是及时抽身，远离这地方再说。
　　走出街道，不理会后面跟着的人，她上了一条幽径，走了半刻钟，才看到一个破旧的凉亭，走进去歇息。
　　平生畏畏缩缩磨蹭的跟进来，眼睛盯着风凛，坐到她对面。
　　风凛无言，沉默了一会，问。
　　风凛：“你没地方去吗？”
　　平生：“平生没有家。”
　　风凛：“我也没有家，你别再跟我。”
　　平生：“平生没地方去了，他们会欺负平生，你不会欺负平生。”
　　风凛扶额，可是我养不起你，我现在自身难保，江湖这么乱，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生存，要是还带着一个‘小孩’，处境更糟糕。看来真不该多管闲事，要不是他，她现在还在客栈里。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夜幕降临，风凛已经远离热闹的街道很远的一段距离，远处星光点点，高空的月亮洒下朦胧的光，四周除了虫鸣声，没半点人声，显得好不冷清。
　　一声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凉亭里显得声音很大，平生皱眉，委委屈屈看着风凛：“我饿了。”
　　想起之前买的糖糕，风凛叹气，从钱袋里拿出黄皮纸，摊开放在石桌上，一个个白嫩的糖糕露出，形态惟妙惟肖，虽然已经冷了，但香气还是扑鼻而来。
　　“我可以吃吗”平生倾身上前，目不转睛看着糖糕，抬头看到对面人颔首，他才伸出手要去拿，看来看去，却不知从哪个下手，一脸着急。
　　风凛拿起一个虎形的糖糕放他手上，道：“我只拿一个，这都是你的。”
　　平生怔怔看着手上的糖糕，过了许久，才囫囵吞枣张口吃下去.....
　　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风凛皱眉，看他吃的神情应该是饿很久，但是这糖糕毕竟只是馋嘴零食，当不得饭吃，根本吃不饱，看一个就被他两口解决完。
　　平生吃到只剩一个，才把黄皮纸推到风凛面前。
　　风凛看着他一脸幸福，跟几岁孩童得糖吃的模样，她脸色复杂，攥住平生的手，把最后一个也塞在他手上：“你吃吧，我不饿，我才刚吃饱。”
　　然而话刚落，她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响起......风凛尴尬，脸面微红。
　　“你明明很饿啊....平生知道饿很难受，平生常常这样难受.....”平生不解。
　　风凛看着塞过来的糖糕，想了想，直接分成两半，一半给平生，一半自己。
　　两人之后都是一口直接塞进嘴里。
　　一阵阵风拂过，树叶涮涮响，夜色阴沉，温度降下来。
　　“平生，你家人呢？”
　　“不知道啊。”
　　“你为什么偷酒喝？”
　　“平生饿了。”
　　“饿了喝酒能饱？还专挑好酒下肚。”
　　“不知道，不喝更饿。”
　　“你什么都不知道。”
　　“平生只知道平生.........”
　　“傻子一个。”
　　“平生不傻，你才傻.....你叫什么？”
　　“风凛。”
　　......
　　风越来越大，风凛双手环胸，觉得冷，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走出亭子抬头，高空月亮不知何时被阴云笼罩，月光渐渐被遮挡，隐隐有雷霆闪电，耳旁是呼呼的风啸声。
　　要下雨了。
　　“平生，你平时睡觉在哪？”她回亭一把抓住平生的手，祈祷家伙有个安身之所，要不然，就麻烦了，看这情势，雨势会很大，到时这凉亭肯定遮挡不了。
　　“在那边啊。”平生不解，指着风凛后面。
　　“带路，快点，要下雨了。”一把拉出他，向指着的方向跑去。
　　幸好此时月光没完全消失，还朦胧隐约可以看到路，只是风声越来越大，吹的树枝摇曳，树叶凌落，隐隐有飞沙走石的趋向，大雨未至，小雨朦胧。
　　两人急速在黑暗中穿梭，向西行去，直至穿过一片森林，一座破旧不堪的寺庙出现，庙前乱七八糟的布随风飘荡，庙内有点点星光在颤动。
　　“就是前面了，我平时睡觉的地方，很大的，风凛也可以在这睡。”平生很兴奋，先倾身向前跑去。
　　风凛闻言，嘴角抽搐，看到隐约的火光，她皱眉跟上：难道这家伙不是一个人？
　　走进庙里，第一时间看到有两人围在火堆旁，正在取暖，一男一女，两人都衣着类似的青衣，看到风凛，那女子只是淡淡看一眼便转开视线，男子好像自始自终都翻动着手上的书本，不吝啬一丝目光，风过，火光摇曳，星光映照在宽阔破旧的庙墙上，影子狰狞如同妖怪。无人言语。
　　平淡瞄过他们脚边的长剑，风凛走进去，看到平生一脸着急的蹲在一堆杂草上，双手翻动在找些什么，呢喃：“在哪......找不到了...”
　　“什么东西找不到？”风凛蹲下，陪同他翻，发现除了一些杂草，碎布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四周除了中间的那块残缺佛像之外，一片宽敞之地。
　　平生看了风凛一眼：“平生的剑.....平生的剑...平生明明放这里的....怎么会没有...”他爬到左边，继续翻，神情很是焦急。
　　风凛皱眉，武器对于江湖人来说如同生命一样看重，这家伙居然乱扔乱放。她起身，看向对面那一男一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平生半边庙翻完，还是无所获。而当他往对面走去的时候，那女子立即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掌对着平生，冷冷道：“止步。”
　　“平生的剑不知道到哪去了.....”
　　“难道你的剑还会长脚不成，可笑，这半边是我们的地界，不可越过，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女子冷眼打断平生，一脸讽刺。
　　平生闻言，不知所措。
　　风凛心底冷笑，觉得这两个定不是什么好人，她暗自盘旋体内的内力，化成劲力一涌向前，顿时狂风大起，火堆猛地散开，星光点点爆开，落上杂草，瞬间火光四起，庙里一片明亮。
　　“你！.....”女子拿剑瞬间起身，翻身躲过飞过来的火把，她怒火中烧，而在她起身之后，后面的包袱露出来，在一片火光之中，一把黝黑的剑柄暴露出来。
　　“平生的剑.....”平生大喜，欲向前，却被青年男子以臂挡住，随之一掌向他袭来！
　　平生！风凛心急，然而青衣女子剑已出鞘，冰冷的银刃拦着她：“不想死就别动！”
　　平生身子一侧，躲过那掌风，一脚向青衣男子胸前扬去，青衣男子反应极快，立即踢脚相挡，一击未中，身子急速往后退去，眼里闪过诧异，盯着平生。看到平生向前动身，他攥起星光下的长剑，一声尖锐的声响，利剑出鞘，带冷光刺去，两个人在半空中相缠成一团，招式奇出，青衣男子招招阴毒，锋利的剑刃快如闪电，专挑致命之处下手，然而他没想到面前之人武功奇高，见招拆招，掌法雷厉风行，险招都被他一一化解，他持剑的手竟被他雄厚的内力徐徐震开，隐隐发痛，大战十几招之后，渐渐吃力，处于下风。
　　“师兄!”那女子看出战况，欲欺身上面帮忙，一阵冷风向她冲来，她身体习惯性避让，往后一翻，起身看到面前的女子一手持着一把奇怪的扇子，向她冲过来，她冷哼：“收拾你再去收拾那傻子！”
　　随后逼向风凛，剑直指喉咙。风凛向后仰腰，剑从五官上头穿过，透着冰冷，映出她平淡的脸，她一个疾步移动起身，踢腿欲挑剑，青衣女子嘴角露出一个冷笑，看透她想法似的猛地收剑，人影一闪消失在风凛面前，竟从背后袭向！
　　风凛皱眉，运起轻功瞬移半空，展扇挡着袭来的剑尖，发出锵锵声响，她聚集内力涌入骨扇，一震，剑刃叮的一声断碎，不复存在，在青衣女子震惊的目光中抬脚猛地踹向胸口，女子立即倒飞出去，咚的撞在庙墙，嘴角带血摔一地灰。
　　“师妹！”青衣男子惊叫，本就不敌的他一分神立即被平生一掌在肩膀，他蹬蹬捂着伤口往后退，额间大汗涔涔，一脸苍白，一口血红溢出嘴角，滴入衣领，他咳了几声，颤颤巍巍往那女子身边度去。
　　平生也不顾，已经没人阻挡，他跃过去踢开火星，拿起他所说的剑，一脸喜悦的拿脸蹭了蹭黝黑的剑身。
　　这是一把全身黝黑大剑，剑身隐约宽三指，长三尺，并无剑鞘，看似还没开锋，感觉很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