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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平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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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黄昏余落,
风凛伸个懒腰,透窗看到远方已是星光点点,五彩缤纷的灯光,一片朦朦胧胧。街道依旧热闹如初,灯笼挂满枝头。
下楼,走出客栈,穿梭于人群中,观看种种摆放的东西。
嗅到香气,她闻香而去,一老年人正在蒸糖糕,白气蒸蒸,诱人之极。桌前有刚蒸好的,正一个个散发着香气,一个白嫩嫩,形状是十二生肖,惟妙惟肖。风凛拿起一个兔状,问他:“大爷。这多少钱一个。”
“三文钱一个。”老人手中拿着一个白团,正在雕刻一只憨态可掬的老虎,速度极快:“小姑娘属什么生肖,要几个?”
“帮我拿五个吧,什么样的无所谓。”一个恐怕只够她啃几口就没了。
老人帮她用黄皮纸熟练的包好五个,还系了个绳子递给她。
风凛把碎银子都给老人,老人连忙退回说用不了那么多,只拿了四分之一。
绕了一圈,觉得乏味,她转回客栈。
只见客栈门口挤满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外围的人看不到在使劲踮脚昂首,风凛被挤门外,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事,也进不去,拉一人问什么情况。
“好像是一个偷酒贼,三番五次作案,这次被逮着了,现在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惨不忍睹。”
“没官管吗?”
“这世道,官不是你想请就能请的咯,再说,这贼偷了酒,命不好被逮,怕是打死都没人管。”
才刚说完,里面突然起哄一团,人群纷纷退出来,一黑影被扫而出,脸朝地咚的一声翻滚几圈,趴着那一动不动,客栈里钻出几个剽悍大汉,手拿着木棍,其中一人棍上沾满红血,虎目犀利的射上黑影,满是冰冷。
穿着锦衣的纤瘦中年人客栈里走出来,头戴方帽,乐呵呵面对众人:“让各位见笑了,方某经营此客栈十几年来,从未见过拿东西不给钱的无礼之徒,平时私底下我一直告诫下人,做事认真在理,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多收食客一文钱,不吝啬于每一盘菜料。”
人群纷纷附和,赞美他管理有方,怪不得生意如此红火。
“如今,这个小贼竟然多次光临方某的酒窖,偷酒多次,还专挑上等好酒下手,大家来评评理,我方某是该打还是不打!”那人笑脸渐渐消失,换上一副忧愁面色。
“该打!”
“对,做贼就得受惩罚,杀鸡儆猴,要不然这世道,盗贼当道,让我等如何安心。”
“我也是于心不忍,只是,不惩罚他,他还是会到别处作案,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受苦了。”方某轻叹气,很是为难。
众人一听,喧吵起来,请求方某严惩小贼,阻止他到别处作案。
“唉,没办法了,你们去吧。”他指使那三四个大汉上前,对贼人出手。
那几个大汉大步流星的向贼走去,人群立即让开十步之远,似乎担心那血溅到自个衣裳上。
“不打....不打....为何要打平生.....”那黑影蜷缩成一团,低声呢喃:“别过来.....别过来...平生没错.....为什么要打平生.....”
那棍染红血的粗汉一声冷哼,挥棒带风猛地砸去,落下的位置是那黑影头部,周围人一阵唏嘘,不忍直视纷纷转头,更有胆小者不禁叫出声。
“咚----”
在风凛以为那人要死的时候,他竟然堪堪避过,身子翻了一圈起身,要往人群围冲去,奈何却被人们纷纷拦住,把他往里推,他惊慌失措如同小孩,眼眸里不安恐惧看着人群,似乎此时在他眼里,这是一群凶猛野兽。
“恶贼哪跑,去死!”大汉面色狰狞,神情异常,扫棍向他袭来。
“不要.....不打平生...平生很痛....”自称平生的人这次一侧身,躲过一棒,速度极快,手猛的抓住棍身,两眼水汪汪祈求的看着面前满脸通红的大汉:“不打平生好不好...”
粗汉大汗涔涔,奈何竟动弹不得,他简直要咬牙切齿,气得脸色发红。这人是在捉弄他吗,每次招式都被避开,还一副求自己放过他,简直可笑之极!从第一次发现他偷酒,去阻止被逃脱,随后接二连三,都让他跑脱,导致他被老板骂饭桶,一个贼都制不了,还怎么帮他守酒窖?大汉对这贼恨之入骨,觉得这贼只是在装模作样来达到目的,他觉得生平还没受到如此大侮辱,立誓要捉到这贼,好生折磨才能解心头之恨,酒窖加多了人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逮到,却是这样一番场景,他好恨!
“你答应不打平生,平生就不抓棍子了。”
“休想!”粗汉恼羞,气得五官扭曲,伸脚欲朝平生踢去,奈何脚刚动,平生立即膝盖向前一倾,他瞬间觉得腿上千金重,动都动不了,大怒扭头叫喊:“你们吃白饭吗!还不快上!”
身后几个大汉被他一吼才反应过来,连忙提棍把平生围住,都纷纷扬起木棍砸过去。
“等等。”
一阵狂风随着声音响起,几个大汉被吹开,摔得四脚朝天,不知所云,人群也被迫散开十米之外,看向风凛。
把骨扇收好,风凛走向平生:“放开你的手。”
平生看着她,眼里一片迷茫,如同几岁孩童,他不解:“为什么要放,他要打平生,平生很痛。”
“你放吧,他不会打你,你不放,他就会打你。”风凛吓唬他。
果然,平生抓棍的手如同被针刺一般放开,退了几步,惊疑都盯着粗汉:“我放你了,你别打我。”
噗,风凛喷,要不是面前这情况,她都要捧腹大笑了。
那粗汉此前一直在暗中发力,棍子突然放开,他被迫向后蹬蹬退几步,脸色铁青,这贼力气竟如此之大。他满脸怒气面向风凛:“姑娘是何意,为何阻止我等剿恶贼,难道是同伙之人?!”
“我当然不是什么同伙,我只是看不过你们欺负一个痴傻之人。”风凛发言:“你们没看出来此人神智不清,宛若三岁儿童吗?”
最前的粗汉冷哼,木棍咚的一声竖插在地,一脸冷漠:“不管是何人,只要越界,就必须有惩罚,喝酒都要给钱,更何况是偷酒,如果不惩治,贼人越发大胆,你要如何担得起这责任!”
“对对对,于头说的对,贼人必须乱棍打死!”
“对,给客栈老板一个公道,也让别的贼人收敛点。”
“这小姑娘是谁,多管闲事,看这穿的就不是正经人家的闺女......”
人群愤起,纷纷指责风凛。
风凛心里冷笑,不就是怕贼人惦记上自己,想打死一个人来杀鸡儆猴,需求安心,这就是人心,她冷声道“如果这是你们自己的子女来偷酒,你们也要乱棍打死吗!”
话落,四周议论纷纷,演称自己子女不可能做此等偷鸡摸狗之事。
“此人心智如同三岁,行事作风都是弱于成年人,你们敢说,你们子女两三岁时候没有乱拿东西吗,有拿的,你们也要乱棍打死吗?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们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骨血活生生被打死吗?”风凛轻声,语气倒是冰冷。
一片静,没人回应。
“这女子口齿可真凌厉,这明明是八尺男儿,却硬生生说成三岁孩童,怕是同伙,大伙儿别信她的妖言!”粗汉阴霾,死盯风凛。
风凛冷眼相待,不理会他,她转向客栈口,朝立着的方某行了一个礼之后才说:“我知道方老板是正人君子,也具有仁慈之心,你看这样,这人欠下的酒钱我替他付了,再让他给您道歉,这事便了可否,想必老板是个大度之人,定不会与心智不全之人计较。”
那方某一脸平和,眼里却闪过冷光,本来是想让百姓们见证自己只是在处理一个贼人,就算出人命有人告上官府,他也占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番话就让他没法下手,还只能顺杆而下,这小姑娘真是多事。他笑:“姑娘虽是歪理,但是并全无道理,只是放了这贼人,只怕他之后更是管不住手脚,闯下更大的祸事该如何是好,那时候姑娘可就没法子救了。”
“其实他也算帮你,你这酒放酒窖里面谁知道什么时候能买出去,现在全部化成银子,岂不更好,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老板该操心的事了,既然老板已经答应,请算算酒钱是多少。”只希望银子还够,要不然没办法了。
方某皱眉,看了人群一眼,都是沉默不语,不像之前那般激愤,一个个焉了。没办法,他让小二拿算盘过来,手啪啪的算:“一壶醉花酿,两瓶春和入生酒,一瓶......”
“老板不必详言,您是一个正人君子,当然不会坑骗一个小姑娘。”风凛笑得很甜,一脸无害。
方某拿算盘的手指尖泛白,顿几秒之后,手指动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