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变形记》束雨

9、惩罚

　　一米多宽的木桌，祁开一个人就占了二分之一，他正将油条掰成两段沾豆浆呢，小臂被人一拍，油条啪叽一声掉落，溅他一脸奶沫。

　　“不是，你帕金森呢？！”

　　不顾他的怒气，跟班使劲戳着外面，“看，你看外面，那是谁……”

　　透过早餐店的玻璃墙体，祁开在对面公交站台看到了一个身影，拎一个薄荷绿手袋，正缓步走向补习楼。

　　不是那个新来的女老师又是谁。

　　祁开顾不上早餐，胡乱用纸擦干了脸，大步跨向了马路对面。

　　“哎呦，这不是我们敬爱的阮老师么。”

　　令仪被人拦住去路，仰起头，看这个个子过份高挑的男生，半晌吐出来句，“你早上洗脸用的牛奶？注意擦干净。”

　　“你才用牛奶，我又不是娘炮。”祁开下意识反驳。好在跟班反应快，立刻打开前置摄像头，将手机递了过去。对方狐疑地接过手机，1300万像素让他的睫毛根根分明，更别说他鼻头那碍眼的奶沫了。男生眉头登时一皱，立刻用手背大力刮起鼻头和脸颊。

　　等他擦干净，这走道哪里还有那女人的影子。

　　“……”

　　第一节课算是和同学互相交了个底，今天的课才是令仪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授课。

　　她本身从培训班结业的时间也才半年，再加上自己从事的是相关的工作，因此讲起课来驾轻就熟。不过因为来这儿大多数是非计算机专业的人，基础水平偏低，她不得不由浅入深，格外缓慢。当这节的课程进度完成三分之一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从课件到四周，左右两排的同学已经收起了手机，靠中间的同学也收起了工具书开始跟她讲的进度。

　　她颇为高兴地意识到，自己讲得应该还不赖。

　　令仪做事一向认真，尤其是对学习和工作，哪怕是个做不久的兼职，她也下了足够功夫。

　　课程讲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微笑着切掉了桌面，“接下来我们来做个小测试，大家扫描主屏幕上的QRcode，开始完成今天的课堂作业。”

　　几乎同时，屏幕上的课件已经不见，整个页面出现了一个超大的二维码。

　　“咦，什么东西啊”

　　“这是测试吗”

　　“我来扫扫”

　　大家平时见过不少二维码，手机支付，加好友加群，玩游戏领红包什么的，不算陌生。但上课做题用到这个还是第一次，几乎立刻被这种新奇的做法吸引住了，兴奋地将手机举得老高。

　　教室后面

　　一双结实的长腿嚣张地摇着椅子，祁开脸上挂着一惯的不懈，“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还QRcode，不就是二维码，秀英文，好——拽——哦”

　　跟班一拼命点头，“就是就是，装什么装。”

　　“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测试我们”跟班二昂着脑袋，跟着将手机举过了头顶。

　　不一会儿，教室里接二连三的叮咚声，预告着顺利进入页面

　　一进入首页，便是一只傻笑的表情包，还摇着小肚皮。

　　“看，它还穿着红肚兜呢，哈哈哈哈”

　　“真逗”

　　更逗的是，这表情包还会说话，声音又萌又贱，“来啊，进来玩玩啊，时限15分钟，倒计时开始——”

　　大家还没从哄笑中反应过来，这测试居然直接进入正题，并开始读秒。

　　“艾玛，开始了”

　　“快看难不难”

　　很快，整个教室都是埋着头的小脑袋。

　　令仪悠闲地打开了水杯，慢悠悠道，“虽然是个小测试，我们也评个分，第一名肯定有奖励，倒数第一肯定有点小小的惩罚，第一名可以要求倒数第一名唱个歌啊，跳个舞啊，也不算过分吧……”

　　“倒数第一得跪着唱征服”

　　“不不不，得半跪着唱‘今天你要嫁给我’”

　　“那要是是两个男的呢”

　　“那也得唱，同性就不能有爱情啦？”

　　“唱什么歌啊，让ta去门口喊‘我是猪’，所有人都听到那种”

　　教室里哄笑成一片，显然想一起好好整那个未知的倒霉蛋。

　　眼见着惩罚越来越过分，这会儿，祁开像是被踩住了尾巴，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令仪写的程序会自动整理排名，很快，最高分出现了，是那个坐在第一排的主妇。

　　左右的同学挨个上去跟她击掌，冲她挤眉弄眼，嘴里还嘟囔着“征服，就让ta唱征服”“让ta去外面喊我没穿内裤，嘿嘿嘿嘿”“不如去跟高级班的老师表白吧”

　　面对着周围人一副想搞个大事的样子，主妇有些害羞，“这样太过了吧……”

　　“这有什么，好玩嘛”

　　“不过分不过分，都是年轻人，谁还开不起玩笑”

　　以往教室里闹得最欢的就是后排的三人小团体，这会儿祁开却出奇的安静，没闹着要出什么坏主意。

　　“诶，快看，最后一名要出来了——”

　　“祁神，怎么没见你名字啊”

　　“闭嘴！”

　　话音刚落，最后一名出来了，正是祁开。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的最后排人的身上，有看好戏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带着同情的……

　　“快说，唱什么歌”

　　“要不来段独舞”

　　大家兴奋地开始出主意。

　　主妇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看着祁开的黑脸，小心说道，“要么，你就唱首…两只老虎？”

　　“噗嗤”

　　“哈哈哈两只老虎哈哈哈”

　　祁开：……

　　“不会唱歌。”

　　主妇看着对方脸色，试探性开口，“那跳舞，来段天鹅湖？”

　　她稍稍起身，回忆起女儿幼儿园学的动作，轻轻张开胳膊，踮起脚，“这个你会吗，很简单的，就这样——小天鹅”伸了伸脖子，神气十足。

　　“哈哈哈哈我的妈小天鹅”

　　“快跳小天鹅，祁小哥哥，快掀起你的小裙子啊哈哈哈哈”

　　“音乐响起来，快，第一名发话了，快跳快跳”

　　祁开：……

　　要不是看这个大姐在班上一向老实不吭声，他此刻一定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想整他。

　　“不会跳。”

　　“又不会？”大姐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已经有些嫌弃，又不敢让对方下不来台，“这……”

　　眼看着祁开要被其他看热闹的同学坑到去外面喊“我最美”了

　　主妇似乎下定了决心，给出了最后的惩罚，“那，你给我买瓶水吧。”

　　“切——”

　　教室里嘘声一片

　　“这也放水太严重了，起码得请吃顿饭”

　　“就是就是”

　　眼见着老大脸渐渐放晴，跟班站了出来，“吃饭就吃饭，五星酒楼私房菜米其林餐厅随便选”

　　“不行，”

　　主妇立刻急了，“我得回家给我孩子做饭呢，不能在外边吃。”

　　其他人立刻帮着出主意，“这有什么，把你孩子带上老公带上，一起去。”

　　“祁少往那店一站，你还怕吃穷他咋地，户口本上的都去，狗也带上，嘿嘿嘿嘿”

　　一直讨论到了下课。

　　令仪回到办公室，里面的老师跟她打招呼，

　　“你们班挺热闹的，上课氛围不错嘛”

　　有几个老师一起订外卖，问到令仪的时候，她将饭盒拿了出来，“我带了，不用算上我了。”说完，就将饭盒放进了微波炉。

　　“叮！”

　　两分钟时间刚到，她正准备拿饭盒，办公室里来人了。

　　“阮老师快走，跟我们一起去吃大餐”

　　“祁开请客，全班都去，就差你了”

　　“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