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吾心》尺馨

11、爱宁为玉碎

　　“圣旨到！请王爷接旨！”王府大门口老远的就传来公公宣旨的声音。
　　圣旨？回来才没几天皇上就下圣旨，他又想搞什么花样？舒惜颜思忖着跟在龙羿卿身后步出大厅，在场的王府众人皆下跪细听皇上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边疆战乱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故特封卿王爷为远征大将军，带兵十万前去消灭敌军。”
　　“……”龙羿卿蹙眉接过圣旨，心底有股不祥的预感涌现。
　　这……这个情节怎么那么熟悉，莫非……前世！是的，在她还是宁儿的前世，在她和他都彼此倾心相许的时候，他却被派去征战沙场平定边疆，结果……难道历史还要再重演一遍？
　　舒惜颜满心担忧地注视着龙羿卿，她猜不透他现在心里的想法，更不清楚他的决定是什么，如果他选择抗旨不从，纵使是死她也会陪着他。
　　“是不是感觉和从前一样？”龙羿卿突然问道。
　　“恩。”娥眉紧蹙轻点了一下脑袋。
　　“放心吧，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温柔地轻轻拥着她说道。
　　“抗旨是死罪，但我陪你。”她不怕死只要有他陪伴。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龙羿卿话中有话。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一片半透明的黑色云朵遮住了原本应该明亮的圆月，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从房顶上窜下一个黑色人影，伸手极快地闪入舒惜颜房内，片刻后只听得一声尖叫，随后黑衣人肩上抗着一个人跳上屋顶离去。
　　天刚亮，龙羿卿就急急赶去找舒惜颜。他昨晚考虑了一整个晚上，是选择带她一起去边疆还是选择和她一起面对抗旨带来的后果，无论选择哪个，两个选择的结果都是死，最后他终于决定放弃现在的一切，带她一起逃离此地，从此隐姓埋名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小惜，快整理行李，我们今天就……离开……”龙羿卿推开房门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顿时一愣，强烈的不安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
　　糟糕，小惜一定出事了。是他！他想逼他就范！
　　龙羿卿脸色阴霾，目光瞬间阴冷得吓人。
　　他不会让他得逞的，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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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寝宫内，舒惜颜被放在龙榻上，龙羿渊则坐在一旁细细端详着睡美人的容颜。
　　她是他的，永远都是，不管她叫什么名字，只要他认定了，她就休想跑出他的手掌心。
　　吩咐丫鬟把以前宁儿的衣服首饰都替她换上，他在她醒来后要她看见自己从前的模样。
　　“都下去。”双目不离床上的美人，挥手赶走身边服侍的所有奴才。
　　“是。”
　　奴才们都退出去后，龙羿渊坐在床头眼神迷离地注视着她，伸出手指在她娇嫩的脸颊上来回摩挲着。
　　“唔……痒……”舒惜颜被莫名的轻触感弄醒，顿时弹坐起身，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皇……皇上！你……你怎么在这里？”
　　“宁儿，你是朕的皇后，当然是在朕的寝宫里。”说完龙羿渊伸手就想要拉她。
　　“不，别碰我。我是小惜，不是什么皇后！”舒惜颜大惊失色，急速跳下龙床顾不及穿鞋子就朝门口奔去，只可惜还是被龙羿渊快一步挡在门前。
　　“宁儿，你想去哪？”龙羿渊的神情有些异样。
　　“我……我想……我想去外面透透气。”舒惜颜胡乱编着谎话。
　　“撒谎！你想去见羿卿，对吗！？奸夫□□！”她在撒谎，她在撒谎！龙羿渊的脑海中尽是那次在天邑郡客栈里，龙羿卿搂着她牵着她的画面。
　　正在此时，寝宫外响起兵戎相见的厮杀声和劝诫声。
　　“王爷，请您别为难奴才。”
　　“滚开！”龙羿卿吼道。
　　“王爷，那就别怪属下冒犯了。”
　　顿时，一阵铿锵的铁器碰擦出的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
　　羿卿！是羿卿来救我了！“羿卿，我在这里啊，羿卿！”舒惜颜用力地大声呼喊求救。
　　龙羿渊怒不可遏地转身打开门，看着眼前正奋力厮杀朝他而来的胞弟，眼中燃起一股杀意。“大胆！竟敢以下犯上，给我拿下！”
　　“不！不要，皇上，他是你的同胞兄弟啊！你不能这么对他，皇上！”历史仿佛再次上演。
　　辗转腾挪，横穿低掠，旋转翻闪，侧身腾起的白色身影，在一片黑漆漆的侍卫中间灵动地穿梭着。
　　眼看着龙羿卿拿着绕指柔离自己越来越近，龙羿渊一把抢过身边兵卒手中的弓，箭头瞄准了龙羿卿就放。
　　“不要！羿卿！”舒惜颜惊呼，来不及推开龙羿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中箭。
　　龙羿卿一个闷哼，胸口中箭，殷红的鲜血沿着箭头一滴一滴流淌下来，染红了身前大片衣衫。
　　运足内劲最后一搏，使出轻功一个飞身到舒惜颜身边，一手紧紧抱住她，一手使剑拼命厮杀出重重的包围。
　　皇宫大内深宫禁苑，此时只见满地的尸体，满地的鲜血。
　　看着龙羿卿带走舒惜颜，龙羿渊整个人神智不清，精神更加狂乱，手里紧握住弓箭急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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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水桥上，舒惜颜半坐半跪在地上，怀中紧紧搂着因流血过多而体力不支瘫倒在地的龙羿卿。俊帅的男人无力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伤口的鲜血依旧止不住地流淌而出，原本白色的衣衫早已变成红色。
　　“羿卿，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慌乱无措地舒惜颜失魂地重复着一句话，满手都是他的鲜血。
　　“小惜……对不起……”每次呼吸都犹如万剑穿心般的疼痛，龙羿卿紧皱着眉努力在她面前展现笑颜。
　　“不……不要说，我不许你说对不起！”他说对不起是表示他就要离开自己了吗？不，她不要他离开，不要！
　　“来世……我们约定……来世……我……要你……只做……我的……新……娘……”龙羿卿强忍着最后一丝气息努力坚持着。
　　“羿卿……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舒惜颜悲恸地痛哭。
　　“别……哭……我会……心……疼。”努力抬起手想擦拭她流下的泪水，可举到一半再也无力上举，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眼前的她也越来越模糊。
　　“龙羿卿！休想把宁儿从朕身边夺走！”龙羿渊突然出现在虹水桥的一头。
　　“别过来！”舒惜颜小心翼翼地扶龙羿卿躺在地上，怒目瞪着罪魁祸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是死……”舒惜颜温柔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满脸焦急无力喘息着的龙羿卿，随即看向龙羿渊的眼神又恢复原来的怒意：“我也会陪着他，所以……你再上前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语毕，舒惜颜动作利落地爬上虹水桥的护栏，一脚跨在栏杆的另外一面，用行动来逼迫龙羿渊放弃她。
　　地上的龙羿卿无助又心痛地注视着自己所爱的人离死亡越来越近。
　　“□□！”龙羿渊很显然已经精神失常，他用力把手中弓摔到地上，往前步步紧逼，丝毫不担心舒惜颜会真的往跳下。
　　眼看着已经精神错乱的龙羿渊越逼越近，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跳河死总比被他绑回去折磨来得干净利落。转眼深情地凝视龙羿卿片刻，喃喃道：“羿卿，别忘记我，来世我只做你的新娘！”
　　语毕，紧闭上双眸嘴角带着一抹视死如归的笑意，张开双臂整个人缓缓向前倾，消失在护栏旁。
　　“不……不要……小惜……”龙羿卿微弱地呼喊着，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惜一切都已是徒劳。
　　虹水桥上，在宁儿死去的地方，一具分辨不出原本是白色还是红色衣衫的身形，倒在一大滩血泊之中。说不出到底是雪地上盛开了红花，或是血池中飘着一朵白色雪莲。
　　虹水桥下方突然升起一道白色浓雾，轻轻地包围在正坠落的舒惜颜周围，一袭衣衫也逐渐自动退去，又变成来时的那套21世纪的服饰。
　　正为龙羿卿和舒惜颜的婚礼四处奔走筹备的司空宇，在得到消息后飞身赶到之时，却为时已晚，眼前不见了妹妹，只有倒在血泊中龙羿卿的尸体和神情狂乱的龙羿渊。
　　司空宇一心为了替妹妹和龙羿卿报仇，遂投奔宣国。
　　数月后，穆国被宣国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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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了吗？为什么没听到自己落水的声音，为什么没有溺水被呛的难受感？周围为什么突然变的好吵，难道她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了？
　　舒惜颜缓慢地睁开一只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佘山山顶平台！她回来了，她回到21世纪了！？
　　“快看快看，复圆了啊！”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观看者兴奋的声音。
　　舒惜颜一震，抬头望了一眼太阳，蓦地赶紧抬手挡住阳光。好刺眼啊！她的专业观测镜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喂，小舒，你傻了啊，肉眼观测，小心变成瞎子。”娃娃从地上捡起观测镜递给她没好气地说道。
　　舒惜颜一副茫然的表情，并未伸手接过，一个人独自发着愣。
　　“怎么了？小舒，你很不对劲啊？”小兔也发现了她的异样，走上前关心地询问着。
　　“我……我不知道，我刚才一直在这里吗？”她脑子里好乱，怎么会这样，难道一切都是假象？难道白日真的会做梦吗？
　　“对啊，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呀。”小叶子回答道。
　　“轰！”脑子里只觉得犹如爆炸一样，舒惜颜顿时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小舒！小舒！你怎么了？小舒！”三个人焦急地喊着。
　　还是向来心思细密性格稳重的小兔比较懂事：“快点把她扶到树荫底下，是不是中暑了啊。”说着还动手按她的人中来急救。
　　过了一会舒惜颜终于转醒，可醒过来以后，整个人失去了神采，双眼无神地发着呆。
　　“我看还是快点送她回家吧。”娃娃提议道。
　　“走，送她回家。”
　　小兔和娃娃俩人搀扶着舒惜颜下山，小叶子则跟在身后拎着几个人的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