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她》眠九宿

17、chapter 17

　　胡珊珊昨晚睡得不好，来到店里就一直打哈欠。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遇见了沈熙文，昨晚忽然就梦见了十年前，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倒不是当年的事惊悚骇人，而是梦里的真实感让人发憷。

　　高二的寒假结束，她、许文成、葆宝、宁恺哲还有胖子张志晨约好了一起去雪山爬山。

　　那时候年纪轻，爱做梦，原本的打算是在雪山上跟她的小可爱告白的，也借一点白头偕老的狗屁寓意。

　　谁想到关键时候主角缺席，许文成没有去。

　　她虽失望却也没有因此气馁，雪山回来后，爸爸酒吧的事全面爆发，她想在出国前完成表白，不让自己遗憾。

　　于是开学前一晚约了许文成，晚上八点，在莲花广场的喷泉见面。
　　在约定的见面时间没到之前，她意外的收到一条短信，陌生号码。

　　让她提早去莲花广场，说去了就能知道许文成为什么会没去雪山。
　　这么挑衅的短信，对当时的珊姐来说……完全不怂。

　　她当下便跟葆宝道别，去了。

　　到那的时候，她记得，一幢幢相连高耸的商厦外，萦绕着能将黑夜点燃的炫丽灯光。
　　莲花广场的喷泉前有遛大狗的，有散步的，有曼妙女郎提着包、手挽手在人群里穿梭而过的。

　　她睁着眼睛寻了一会儿，才找到熟悉的身影。

　　他们在自拍，沈熙文挽着他的手，举止亲密。
　　许文成还是那样忸怩，想摆脱又不敢的模样。
　　跟她平时调戏他时的样子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她手插兜里，眯起眼睛望了会儿。
　　正想着自己是就这样走上去，还是心机一点，先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她乖巧听话的小可爱时。

　　兜里的手机一震，她回神慢动作掏出来看，之前的那个陌生号码。
　　这回给她的讯息又不一样，上面说，小可爱旁边的女孩叫沈熙文。

　　沈家唯一的女儿，千金小姐，初一结束便出国学习音乐，跟许文成青梅竹马。
　　从小，便有婚约。

　　短信贴心，不仅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段关系，还怕她不信一样，给她发了个链接。

　　顶着会种病毒的风险，她点开看，一条很早以前的旧新闻，时间大约可以追溯到他们小学去。
　　新闻上的内容就是短信内容的扩展描写，一一属实。

　　她叹出一口气，热气一下就成了水雾，视线朦胧片刻，爸爸给她打电话了，问她大约还有多久。
　　她说她现在就过去，于是转身去了机场，在机场给葆宝打了电话告别，听见葆宝哭，她也想哭。

　　挂了电话后，她还是按捺不住，发了个短信给他，告诉他，她喜欢他，超出朋友的喜欢，就像葆宝喜欢宁恺哲那样。

　　告诉他，她要出国了，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的，没有人能欺负他。

　　告诉他，他很不够意思，有未婚妻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她一声，害她现在心情复杂，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并且告诉他，暂时……别找她。

　　胡珊珊揉着太阳穴，到了下午，脑仁还有些犯疼。

　　朝曼冲了杯花茶给她递过去，轻声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摇头，接过花茶，一口茶刚喝下去，周涵匆匆进来。

　　“珊姐！看新闻没有？”

　　“什么新闻？”眨眨眼睛，胡珊珊觉得周涵丫头很有她以前的风范，咋咋呼呼的。

　　“你和许总的新闻啊！”周涵把手机掏出来，麻溜地解锁又递过去，“珊姐，恭喜你！上头条了！”

　　朝曼凑过来看，半会儿后说：“这照片这么模糊，只说神秘女伴，名字都没有，谁知道是我们珊姐啊？”

　　“我们知道啊！”周涵一脸喜悦，捧住胡珊珊的双手，“珊姐，以后红了记得带上我们发财啊！”

　　胡珊珊眉头不见松，抬眸凝了一眼眼前的鬼精灵，肃然一声：“干活去！”

　　周涵怔住，仔细了两秒，发现珊姐不是跟她开玩笑的，低下头，收敛地应是。

　　走进工作区，朝曼便把她拉过去，挤眉弄眼地低声告诉她，珊姐今天精神不好，一进店就在揉太阳穴，叫她别胡闹。

　　周涵原本的委屈变成心虚，偷瞧了两眼珊姐揉太阳穴的背影，安静下来，本分地开始工作。

　　胡珊珊将周涵的手机放去一边，拿起花茶又喝了一口，揉了会儿，太阳穴终于没那么疼了。

　　她闭上眼睛，休整一会儿，正巧兜里她自己的手机就开始震响。
　　从兜里将手机拿出来，发现是许文成打来的，怔了两秒，接通。

　　他在电话里跟她说抱歉，无故让她卷入八卦新闻里，他承诺会尽快解决。

　　“没事，又不是不知道狗仔钟爱你，答应陪你去就有点猜想了。只是没想到还真中了，还好只有一个背影，也不知道我是谁。”

　　“珊珊……对不起……”语气弱兮兮的。

　　胡珊珊失笑，又忽然想起昨晚的沈熙文对他的惧意，困惑又来了。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没问，只说她没事，让他别这么忐忑。

　　“可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再过几天你就生日了，我请你吃饭赔罪可以吗？”
　　她张嘴刚要答应，又忽然止住，侧头看了眼正在做早上卫生的俩儿丫头。

　　她说：“生日的话，热闹点好，可惜葆宝要生日后才回来，不如叫上店里的这俩儿丫头一起吧，我挺喜欢她们的。”

　　“……好。”他应得爽快。

　　“嗯，周涵要是知道你请吃饭，可得蹦上天。”想象着场景，她笑得有些开怀，“行了，不打搅你工作了，挂了。”

　　“好，再见。”
　　电话陷入安静，胡珊珊顿了顿才将电话挂断。

　　看了会儿通话结束界面，她转头把俩儿丫头叫过来，告诉她们几天后她生日一起吃饭，许文成也会来。

　　果不其然，周涵一蹦老高，快上天。
　　落了地就抱住朝曼，吧唧一口：“曼曼，我们要认识上等人了！”

　　看着她的活力四射，胡珊珊支着脑袋，有些怅惋地笑。

　　想起刚知道许文成是地产大佬的儿子，是枚闪闪发亮的低调富二代时，她也是这么高兴夸张。

　　搂住他肩，说：“土豪，这次说真的，我们做朋友吧！”
　　张志晨小胖子还嘲笑她见异思迁，不要葆宝了。

　　她当时就一个飞吻隔空送给她亲爱的葆宝，承诺以后傍上大款，就用大款的钱包养葆宝。
　　惹得五人哄笑。

　　想想……小时候真是好玩，可爱。

　　两位大姑娘欢天喜地地期待着珊姐生日那天的丰盛晚餐，只可惜意外来的太突然，葆宝和宁恺哲的蜜月提前结束。

　　就在胡珊珊生日那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她接到了葆宝的电话。

　　“珊珊！我回来了！”

　　惊得胡珊珊一个弹跳，从床上诈尸：“你回来了？！”
　　不是说还要过几天的吗？

　　“嗯嗯，还是想跟你一起过生日，所以提前回来了。我们晚上去爸爸妈妈那里吃饭。”

　　“好！”应完了，她才忽然想起，有三个人的问题还没解决。

　　许文成……解释一下应该能理解。
　　朝曼最多失望，周涵那丫头……嗯，可能会跟她假哭。

　　她挠挠乱蓬蓬的头发，说：“我之前不知道你会今天回来，答应了朝曼和周涵这俩儿丫头一起吃饭的。叔叔阿姨那里是不是……”

　　“没问题！妈妈还怕人少不够热闹呢。”葆宝在那边笑应。

　　胡珊珊咧嘴：“那好，我等会儿去店里跟朝曼和周涵说。你给我地址，到时候我载她们俩儿一起过去。”

　　“好……”葆宝说，“那先这样，我取一下行礼，下午见。”

　　胡珊珊说了声好，将电话挂断。
　　心情很好的起床，洗漱干净后，提前到了店里。

　　朝曼和周涵一进来，她便跟她们说，今天计划有变，不跟许文成吃饭了，改成去她们老板娘葆宝的父母家吃。

　　先是朝曼吃惊老板娘忽然就回来了，后是周涵略失望认识许总的机会白白流失。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胡珊珊等到了个恰当的时间点，才给许文成打了电话过去。
　　心虚地说抱歉，说原因。

　　许文成在电话里静了会儿，用沉默表达失望难过，一小会儿后又跟她说没关系，下次约。

　　胡珊珊爽快答应，通话结束。

　　湖边别墅区，冷色调的独立栋里。

　　许文成在开放式厨房的案板前，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将肩颈上夹着的手机拿下来。

　　他看了眼通话结束的界面，落下手，视线扫过另一只手里削了一半的芒果，旁边各色各样的食材。

　　耳边听见“叮”的一声，烤箱里蛋糕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