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她》眠九宿

14、chapter 14

　　毫无疑问，许总的能力是卓绝的，就算是副总都不及许总精于计算、长于筹谋。
　　可同样的，许总的狠绝无情，麻木不仁，有时连他这个近身的人也忍不住胆寒。

　　城市的街道宽阔笔直，偏橘色的车前灯灯光一片一片的闪过，前挡风玻璃外的世界犹如梦幻，像是星星落在路面又匆匆溜走。

　　据他所知，许总当年本硕连读只用了四年，一毕业便接管了许氏企业。一个男人，模样漂亮，年纪又轻，董事会里都是纵横商界多年的老狐狸，明里暗里不服的人自然很多。

　　可没到半年，整个董事会便成了许总的一言堂。关于许总怎么让那些人听话的，他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来到许氏的时候，四面楚歌的戏码早已演完。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萧子瑟。

　　很多人都知道萧子瑟的父亲萧正肃曾在许氏供职多年，许总跟萧子瑟从小便认识。所以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许总与萧子瑟兄弟情义深厚，往来亲密。

　　就连他这个贴身助理一开始也这么认为。
　　然而事实上，许总真正为萧子瑟做过的事只有两件。

　　一件发生在五年前，那时他刚入公司不久。
　　许总为生意一直做得不温不火的萧家父子介绍了一个合作伙伴。从此萧家生意风生水起，渐渐名利双收。

　　一件发生在三年前，萧家正是风光无两时。
　　许总介绍给萧家父子的那位合作人被警方调查，不久证实其公司参与洗钱活动，连带生意来往过密的萧家父子一并被查。

　　账目不清、隐匿会计资料、虚假出资等问题相续曝光，直接将这颗商界新星狠狠摔入无底深渊。
　　极少人知道的是，当时的举报电话、关键证据提供皆是许总授意他找人做的。

　　那时做完许总吩咐的事，他还有些没回过味来，等萧家败落成了丧家之犬，他才忽然将一切都联系上，顿时遍体生寒。

　　他知道许总手段狠，筹谋深，却不明白许总为什么要这么费时费力地对付萧家。

　　后来副总给他解惑，看他的眼神像看被恐怖片吓到的小孩子：“为什么？因为站得越高，摔得才会越惨，死得越透。”

　　静了会儿，亲民的副总笑了笑，拿起咖啡一边走出休息区，一边不咸不淡地又说：“而且他要对付的不是萧家，只是萧子瑟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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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文成拆线的那天，胡珊珊没有陪着去，她去了趟“地下”酒吧。
　　推开街边娃娃机，走进小通道，十多步到了白色的半腰门前，推开进去，里面还没客人。

　　正在整理吧台的酒保听见声音转身，手里拿着玻璃杯擦拭，冲她微笑：“小姐不好意思，我们酒吧还没开始营业。”

　　胡珊珊定在门口，问：“请问你们几点开始营业？”
　　“下午三点后。”

　　“哦……”她看了眼手机时间，还差十多分钟下午三点，抬头跟酒保商量，“虽然有些冒昧，但现在还差十几分钟就到三点了，你看我可以先坐着吗，等你们开始营业了我再点东西。”

　　年轻的酒保扬了扬唇，点头伸手请：“当然可以，请先坐。”

　　“谢谢。”胡珊珊笑得明媚，坐去了吧台前，包放旁边，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左右瞧看。
　　这里的模样跟十年前没多少区别，装修风格大体一致，只是应该翻新过，看起来比以前更有风味。

　　三点一到，酒保就来问她需要什么。胡珊珊让他推荐，很随意地决定了一款特色鸡尾酒。

　　她拿着酒杯，微微转了半圈，修长的双腿交叠，一边像玩找茬一样寻找这里跟以前的不同，一边找酒保说话。

　　“晚上这里的客人多吗？”
　　“节假日很多，平时的话会少些。”

　　她点点头：“看这里的装修风格，你们老板应该是很有意思的人吧。”
　　酒保似乎想了想，啧一下笑说：“外表倒是看不出有意思，性格就不清楚了。我们老板很少来，我来这里两年了，也就见过一次。”

　　“哦？”她似乎听出了点兴趣，放下酒杯又问，“外表看不出来有意思，难道模样很严肃木纳？”
　　酒保视线向上，似在回忆：“唯一见过的那次，他好像是穿西装打领带，还戴着一副细边眼镜。”

　　“怎么听起来像是职场上的精英男？”胡珊珊失笑。
　　“对，就是那种形象。反差很大吧？”

　　她点头，又问：“很少来，外表职场精英，这么看起来这家酒吧应该是你老板的副业咯？”

　　“可能，我们经理从不对我们透露老板的事，没见过以前，我还以为我们老板是做什么危险职业的。”年轻酒保有点调皮。

　　胡珊珊笑了声，心里开始琢磨，职场精英弄副业，那一般应该分两种情况。

　　一是为钱，二是为兴趣。
　　为钱，转让的事应该很好谈。如果是为兴趣，而不是赚钱的话，就不太好谈了。

　　胡珊珊在吧台前这么一坐，就坐到了打烊，虽然穿得十分不性感，也依然有人来请她喝酒。

　　她笑着拒绝，一晚上只喝了自己点的三杯鸡尾酒，离开前还十分清醒，一走到街上吹了阵风，头就开始犯晕了。

　　白天来的时候知道会喝酒，她没有开车，晚上回去的时候便打了辆车。

　　回到家里，她洗完澡，喝了点温水，上床前拿出包里的名片，想着明天打个电话试试，看人有没有意愿转让店面，没有的话，她就要看看其他地段了。

　　第二天醒来，头还有些疼，早上去店里喝了点蜂蜜水才缓和些。
　　中午的时候，许文成给她打来电话，说来大学这边办事，想顺便请她吃饭。

　　她顺口应承，跟看店的周涵招呼了一声，包也没拿，揣上手机和钱包便驱车前往。
　　地方是大学旁边的商业区，饭店并不十分高档，迎合学生的消费能力，价格实惠。

　　胡珊珊一坐下就忍不住笑：“我还真没想到你会选这里。”
　　“远了对你也不方便。”他将菜单递给她，“大学的时候来吃过，味道还可以的。”

　　贴心，她很满意地接过菜单，点了几道看上去不错的菜。
　　等上菜的时候，她一边喝茶一边问他：“昨天拆线，医生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说以后可能会留一些不明显的疤痕。”

　　听闻会留疤，胡珊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条件反射地想到一些祛疤美容技术，后又反应过来他一个大男人，留点疤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好给他增加点阳刚气。

　　自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服务员来上完了菜，他才又问她：“去‘地下’看过了吗？感觉怎么样？”

　　她的点头：“看过了，简直比以前还要好，正打算今天给对方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有没有转让的意愿。”

　　“我去过几次，听说那里的老板只将酒吧当作赚钱的副业，只要价格合适应该没问题的。”
　　“希望如此，否则我又要重新找地段，看环境，挺累的。”

　　他抿唇笑，给她舀了碗汤，放她面前。
　　她低头看，豆芽明太鱼汤，可以醒酒。

　　可是她没点，于是她问：“你点的？”
　　“嗯，他们家的这种汤很受喜欢，尝尝。”

　　她笑：“巧了，刚好昨天去‘地下’喝了酒，回去的时候又被风吹了下有些头晕。不过早上在店里喝了点蜂蜜水，已经好多了。”

　　说完了，她便尝一口，尝完就忍不住点头：“真的很好喝。”
　　“喜欢多喝点。”见她喜欢，他便觉得心满意足。

　　午饭用完后，他们并肩走向停车的地方，途中许文成说到几天后有个商业晚宴，想邀请她做女伴。

　　“怎么叫我？”她本能地问，心想他以前参加宴会叫谁做女伴的？
　　想到他助理是个男的，那么是秘书？

　　“……我秘书是男的。”像是会读心术，许文成不等她问出口便回答。
　　“那你以前怎么参加宴会的？”

　　“一个人……”其实他很少出席宴会。
　　许文成语气很轻，听起来让人觉得他平时很孤单。
　　两人已经走到了停车的地方，胡珊珊站在车门边。

　　她顿了下，转身面对他，表情忽然变得困惑：“我怎么觉得你有故意卖乖卖惨的嫌疑？”
　　许文成一听，眼睛忽的瞪大，像只受惊的白兔子，看着有点呆呆的。

　　胡珊珊被他模样逗笑，拍拍他肩：“行了，我陪你去。”
　　不就是个晚宴吗，还可以顺便蹭吃蹭喝，没亏。

　　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到时候告诉我时间地址。”
　　“我去接你。”

　　停住，她想了想，说：“也成。我回店里了，你也快回去。”
　　“好。”

　　车开回了大学，她锁好车的刹那忽然想到，许文成今天请她吃饭不会就是想请他做女伴的吧？
　　那这餐她是不是吃得便宜了点？

　　她摇摇头，走向咖啡店，一进门，两手空空的形象就遭到了周涵和已经下课的朝曼的嫌弃。
　　等她承诺晚上请她们吃好吃的，才重新赢得这两丫头的喜爱包围，笑着叹口气，有点无奈。

　　胡珊珊的车驶离许文成的视线了，他才打电话让助理把车开过来。

　　坐上车后，于助理捧着一个保温盒，一脸诡异地问许总：“许总，这保温盒洗干净了，不知道……怎么处理？”

　　昨晚接到酒吧经理的电话，说有个女人要了“老板”的名片，他第一时间告知许总。
　　谁知道今天许总就递给他一个充满家庭妇男气质的保温盒，让他拿给人饭店厨子换碗上桌，吓得他差点厥过去。

　　跟在许总身边五年了，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自己老板，谁知道……大意了大意了……

　　许文成看了眼保温盒，心情很好地说：“下午我拿回家。”
　　“……”静了两秒钟，于助理赶紧给反应，“是，许总。”

　　今天感恩节，感恩有你们，Mua~(づ￣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