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帝国学院》四四四四

16、第十六章

　　契约空间中的兔子正睡得香。

　　亚瑟找到了爱丽丝，明显是带着调戏意味。他的手不停地想要去碰到爱丽丝，但都被躲开了。

　　此时莉莉丝不在，她被厄迦公爵叫了出去。

　　“你有什么事？”爱丽丝的耐心要终结了，“如果你是想看它最后一眼，现在你也看到了。”

　　白色的圆团子正在爱丽丝的臂弯中沉睡。

　　亚瑟揉了揉眼睛：“你说，这是我的哈斯卡？天啊，它怎么变成绒绒兔了！”

　　明明是一头龙啊？虽然被他封印了很多，但是龙的外观依旧在啊！

　　“你的？”

　　爱丽丝突然挑起了眉，冷笑了一声。‘她’这样冷艳的模样仍旧非常有吸引力，亚瑟迷惑了一瞬，听见她后来的话后惊了一身冷汗。

　　爱丽丝说：“卑鄙的手段失效，你是非要让我主动说出来才肯承认？你家神明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胆小，连这种游戏都要作弊。”

　　一下就挑破了所有伪装。

　　气氛倏然紧绷。

　　亚瑟刷的后退开，如临大敌：“你记起来了？！”

　　“呵。”爱丽丝将兔子收回去，“不然呢？你以为从格莱特桥掉落下来，我就会一辈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吗？”

　　亚瑟：啊对不起我还真以为是这样的啊。

　　“莉……那莉莉丝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爱丽丝似笑非笑：“哦？我是被你们阴了，你现在问我那个魔女怎么样了？我怎么会知道。”

　　“我还以为，”亚瑟稍微安下心，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试探下，“你身边的莉莉丝不是我们的黑暗使徒吗？”

　　爱丽丝反问：“你觉得她是？莉莉哪里像她了？”

　　亚瑟：一点都不像，因为分明就是她！

　　一切都挑明了，那么作为敌对方，甚至是有仇的双方自然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亚瑟失去了拐骗“无知少女”的心思，怏怏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曾经的同学如今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有点厌恶的模样，他耸肩。

　　“无知的愚昧。”

　　另一边。

　　厄迦公爵在劝说满脸冷漠的莉莉丝。

　　他要求莉莉丝离开爱丽丝，让爱丽丝回到‘她’应该去的地方。

　　“为什么？凭什么？”莉莉丝倔强地反问道。

　　她内心充满了不耐，很想就这么翻脸离开。但是人设不能崩，她忍下，按捺着躁动。

　　“她总归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什么才是一条路？”

　　莉莉丝真的是量冷笑了：什么才是一条路上的呢？

　　厄迦伯爵也是忍着训斥的心思，耐心地解释：“你们共同行走在光明的道路上后，她备受尊崇，而你却要像过去的她，你会成为阴沟之鼠，完全依附她。甚至你依附了她，她也无法保全你。”

　　莉莉丝面无表情：“那你能为我杀了克里顿吗？”

　　沉默，让人十分尴尬。

　　厄迦公爵想说话，又被打断。

　　“那种恶心的家伙为什么会被追随？父亲，你为什么要选择他？”

　　明明学姐比他好多了。

　　明明艾尔比他好多了！

　　所以归根到底，看的是什么？

　　“这不是我能选择的，莉兹。”

　　厄迦公爵的语气软了下来，莉莉丝却笑了。

　　她轻快地站了起来，提着裙角，俯视着自己的父亲：“您看，这里也不是我的容身之所呢。”

　　“莉兹——”

　　“母亲肯定不知道您来看我了吧，如果我走了，她应该会很高兴的吧。”莉莉丝走向大门，“反正我是剥夺了她所有魔力的恶魔，离开了不是更好么？”

　　厄迦公爵有点慌：“不，不是——”

　　莉莉丝已经拉开了门。她的侧脸对着公爵，眼神无波，显得异常冷淡。

　　“如果——学姐要带我走，你不可以阻止我的。”

　　克里顿站在大门不远处。

　　房门响起的时候，他迅速站直，将衣服整理了下，挂上笑容，堵在莉莉丝的必经之路上。

　　莉莉丝面无表情绕开了他。

　　克里顿不悦，沉下了脸：“莉莉丝！”

　　然而被他点名的人依旧朝着外边走去，压根儿不理他。

　　“莉莉丝·厄迦，你给我站住。”

　　莉莉丝没有回头，但是脚步停了下来。

　　她微微昂起头，看着日光穿过彩色的琉璃，在室内投下迷离幽诡的色彩。高而宽阔的无人走廊，背后的男人，除了呼吸和脚步再无声音的寂静……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童年时候。

　　庄严肃穆的宅邸里阳光很少见，厚重的绒布窗帘将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这是所有黑暗法师对于光的不屑，也是对光的防备。

　　那时候尚且年幼的莉莉丝总是一个人在走廊上徘徊。母亲不喜欢她，甚至因此离开了府邸前去庄园常住；父亲公务繁忙，总是没有空陪她玩。但是这次不同的是，她的父亲说给她找来了一个玩伴，一个朋友，能够一起玩耍的朋友。

　　“你就是莉莉丝？我是克里顿，你可以叫我表哥，也可以直接叫我哥哥。”

　　彬彬有礼的、行动间还带着青涩的少年对莉莉丝介绍了自己。

　　他看起来如此的可亲。

　　夜里。

　　所有仆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没有主人的传唤不能出来。

　　慌乱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扩散开，却没有任何人出来查看一下情况。谁让仆人住在最底层，而莉莉丝居住在最高层呢？

　　“别、别过来！”

　　女孩儿的声音因为恐惧变得尖锐，带着颤抖。惨白的、没有光泽的骷髅在莉莉丝的身后追赶，而驱使着骷髅的少年脸上带着浪荡的微笑，愉悦地看着莉莉丝的狼狈。

　　“继续跑啊，我亲爱的。”褪去了所有伪装的少年声音湿滑，宛如毒蛇，眼神粘腻，“这么轻易就被抓住，也很无聊的啊。”

　　他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就这么坦然地行走着，一点羞耻都没有。

　　莉莉丝发现尖叫并没有任何用，含着泪放弃。孱弱的身体虽然在努力跑动，却还是被抓了起来。

　　她的视线根本不敢放到这个男生身上！

　　“哎呀，是我的身体不好看么，连一个小朋友都吸引不了吗？”克里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恼，很快就又转向了暧昧的低吟，“但是没办法呢，只能等慢慢成长。不过放心，我还是有东西能让你快乐的，小女孩。”

　　莉莉丝的睡衣被骷髅撕烂了。

　　“你滚开！”她还是忍不住尖叫，踢腾着抗拒，“快滚！我要让我的父亲惩罚你！”

　　“你的父亲？哈哈哈哈，惩罚我？亲爱的真对不起，他恐怕做不到呢。”克里顿有恃无恐，“如果你让我开心了，我倒是可以不让他收到惩罚……”

　　让人生厌的手指从莉莉丝的脸上开始滑动，熟稔地下落，摸索过她稚嫩的身体。

　　恶心。

　　让人恶心。

　　爆炸的情绪让莉莉丝几乎失去意识。充斥她脑海的只有一个念头：恶心，让人生厌，如此地恶心！

　　这极端的厌恶催生了破坏欲。

　　“我说了——”

　　莉莉丝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抬起头直视着克里顿。

　　“你好恶心啊。”

　　她轻轻地这么说着。

　　再之后的事情莉莉丝已经不记得了。她唯一残留的印象是克里顿扭曲惊恐的脸，还有自己满脑子的暴虐。

　　后来她恢复意识，自己家的老宅已经变成了废墟。她全身都没有伤，但是心里还残留着之前的负面情感。

　　一个温柔的身影笼着她，逆着光，每一个线条都让人安心。

　　“抱住我，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带着淡雅香气的衣服将她的身体遮罩住，疲惫涌上，莉莉丝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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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克里顿依旧如此让人恶心啊。

　　“你真是让我恶心想吐，克里顿阁下。”莉莉丝半回过头，“难道你忘记了被碾碎了身体的痛，想重温一下？”

　　克里顿的脚步突地顿住了。

　　迟疑了一会儿，他才重新笑了出来：“魔力暴动是幼年时候才会有的，莉莉丝你都已经快成年了，还是要理智一点的。”

　　“所以说，更换身体很痛吧？占据了亲弟弟的身体，不觉得无耻么？”

　　克里顿的眼瞳收缩。

　　他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哦？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我怎么就不能用了，我让他享受到了作为傻子永远体会不到的快乐，他感激我都来不及呢。”

　　如此无耻的发言，莉莉丝不想评价。

　　她只是重新迈步离开，空中凝聚的淡黑色的锁链在她的脚步之下，全部粉碎。

　　在通往庭院的大门打开又合上后，克里顿才僵直着，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