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帝国学院》四四四四

15、第十五章

　　从爱丽丝身上荡漾开的光明力量纯正无比。

　　黑暗学院的人纷纷受不了地后退，光明学院的人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朝着爱丽丝围了过来。

　　白色小龙的身上有一层黑色咒文破碎，它终于睁开了眼睛，仰头朝天咆哮！

　　迷你的体型迅速拉长变大，翅膀扇动带起的气流让人几乎无法保持平衡。它冲上了天空，在这个虚幻的黄金色城市上化身成另一个太阳！

　　……然后所有人就又一次被送出了水晶幻象。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黑暗学院和光明学院的学生此时内心都是各种脏话：两次被龙全体淘汰，这到底要不要比赛了？这就是作弊吧！

　　尤其是光明学院的人，一抬头就看见自家没有变动的分数，顿时就更崩溃了。

　　“圣子！亚瑟！”有一个女生尖叫着开始寻找亚瑟，也就是圣龙的主人，“为什么没有分！为什么积分给他们了啊啊啊！”

　　黑暗学院的人看着自己这边又一次暴涨的积分，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会记错了吧？”
　　“明明是光龙把我们淘汰的？分怎么记到我们这边了？”
　　“之前爱……丽丝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不知道，太刺眼了看不清啊。”
　　……

　　莉莉丝站在水晶座旁边，仰头看着唯一还飘着的光茧，脸上都是担忧。

　　众人看了看唯一还没退出的光茧，又看了看莉莉丝，恍然想起了上次的情况——天啊，这难道是爱丽丝淘汰了所有人？

　　但是刚才那个龙明明是光明学院那个什么圣子的吧？

　　“莉莉丝，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跟莉莉丝同班的一个男生凑了过来，问道。

　　莉莉丝看都不看来人，冷声回答：“不知道。”

　　平日的莉莉丝看起来软糯可欺，非常好说话，没想到上来就给人钉子碰。来人摸了摸鼻子，本想说点别的，最后还是放弃，悻悻然离开。

　　水晶厅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年轻的教导主任脸上带着无奈，身边站着一个敌方人员。

　　“嘿，莉莉丝你好啊。”

　　大门口，亚瑟扬着手，非常自然地给莉莉丝打招呼。他看着空中还飘着的光茧，脸上的表情像是释然，又有点郁闷。

　　他身后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白袍子。

　　“有什么事？”莉莉丝视线仍旧停留在光茧上。

　　“我想可能出了点问题……”

　　亚瑟的态度依旧让很多人迷惑。为什么他可以跟莉莉丝，如此自来熟？

　　明明没有任何交集。

　　莉莉丝依旧不为所动：“我跟你不熟。”

　　”可是——”

　　“我说了我们根本不熟你的事不关我事！”

　　爱丽丝所在的光茧闪动了一下。

　　两所学院的人都集合了起来。

　　这群人没有乱起来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当森特堡的主人和双方带队老师了解了情况后，如此感慨道。

　　底下，几乎所有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亚瑟站在两学院交界处，身上雪白的衣服伴随着他身上无法抑制的黑暗魔力，真是出乎意料的讽刺。他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反倒是嘻嘻哈哈地开始问周围人的感觉——

　　“有没有很意外，是不是很惊喜？”

　　光明学生：果然还是很想揍他！

　　克莱尔看着仍旧在这边静立着、被白袍学生眼巴巴看着以及被黑袍。学生猜忌着的爱丽丝，牙疼：惊喜？意外？真是太意外了，谁能想过光暗眷顾者会错位出现？真是一个笑话。

　　气氛紧绷，像是脆弱的水面，轻轻一个吐息就能让它泛起波澜。

　　黑暗学院年轻的教导主任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头疼。

　　胃也疼。

　　“我要带走她。”冷漠的女教师指向没有动作的爱丽丝，“亚瑟随便你们带走。”

　　莉莉丝下意识揪紧了爱丽丝的袖子。

　　被说可以随便带走的亚瑟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亲爱的莉瑟姐姐，这就太不给面子吧。”

　　然后他被无视。

　　光明学院很多学生看他的眼神都复杂无比。

　　“哟，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我，但是这是命运的抉择，也怪不得我啊。”亚瑟摊手，彻底嬉皮笑脸起来。

　　随着他身上魔力的突变，他的人格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那位同学，请到我们这边来，你该回家了。”女教师又对着爱丽丝招手，“在无趣的黑暗里呆了那么久，难道你还眷恋它吗？”

　　周围人对爱丽丝的漠然和不友好如此明显，这个女老师当然很清楚。只是在之前爱丽丝并不是她的谁，即使有着光明魔力，也不在她所关心的范围内。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

　　圣龙的重新缔结契约，原本的光明圣子突然爆发出黑暗魔力，再加上那于眼瞳深处浮现的神之烙印，如果还搞不懂谁是真正的圣子，女教师就不用再混神殿了。

　　对于亚瑟如何欺骗、或者是不自知的欺骗，她没有兴趣。

　　如今，她只要带回爱丽丝就行。

　　莉莉丝担忧地看向爱丽丝，但是她最后却是这么说：“……学姐，你过去吧。”

　　手指头越揪越紧，她无意识地将爱丽丝的袖子攥得皱巴巴的。

　　“我，”莉莉丝的眼睛里溢出了泪光，“我觉得，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

　　爱丽丝的眼瞳深处有着隐隐的白光。

　　他先是不疾不徐地婉拒了女教师，说自己需要点时间，然后对着亚瑟冰冷一笑，最后牵着莉莉丝离开。

　　至于亚瑟？

　　他正因为刚才莉莉丝眼含泪光的情景发呆。

　　‘嘿，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哦。’
　　‘闭嘴。’
　　‘就没有点同胞爱吗！’
　　‘闭嘴卡卡。’
　　‘啊啊啊我说了我是卡多斯艾拉德森，别叫那个蠢名字了行不？’
　　‘我说了，闭嘴，不然我就把你喂给那个白龙！’

　　就这么一边顶着伤心得表情一边跟卡卡在内心沟通着，莉莉丝被爱丽丝一路带回了他们的卧室。

　　爱丽丝的结界又一次张开。

　　“莉莉。”他不容拒绝地抬起了她的脸，目光来回逡巡，“你真的希望我离开？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吗，难道你要跟我一起去那边？”

　　他的表情真的是很温柔。

　　柔美的脸，温柔的眼，几乎能将人溺毙了。

　　莉莉丝的脸上浮现了痴迷，傻呆呆的，看起来像是忘记了回答问题。

　　爱丽丝低低的笑了：“看，你这样能离开我吗？”

　　温暖柔软的唇轻轻碰触莉莉丝的，然后突然加重了力度咬了一下。在慢条斯理地轻轻舔过后，他退开，依旧捏着莉莉丝的下巴。

　　“不要再说这种让我生气的话……莉莉丝。”

　　妆容精致的‘女性’露出让人迷醉的笑。

　　“我的小魔女。”

　　莉莉丝的内心立刻警醒，但是脸上布满了红晕，水汪汪的眼睛来回游弋，一副害羞到极致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爱丽丝几乎是魅力全开，容光几乎让人窒息。

　　他又一次压着莉莉丝亲吻，几乎要将她按进自己怀里、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冰冷却又炽热，如此的矛盾在他的内心交织。

　　他只能加深了吻。

　　目眩神迷。

　　莉莉丝闭着眼，呼吸颤抖，手放在爱丽丝的背后收紧握拳。

　　‘不要等着。’

　　水晶幻象第三次的挑战被中断了。

　　神明的旨意降临，错位双方被要求归位。神迹降临的非常直接，白色的光芒从天坠落，撞击在森特堡的小小神殿顶，而黑色的光则是从地表幽暗地升起，覆盖在了黑暗神的神谕石上。

　　这可是近四十年来第一次神谕降临，祭司们都诚惶诚恐，待看到内容后立刻跑过去向这里的主人汇报。

　　同时供奉所有神明的森特堡主人挑眉，脸上虽然有着恭敬，仔细看的话，实在是有点敷衍。

　　“看来，你们也不用争了。”森特堡的主人穿着挺拔的军服，“我看神谕已经很明显了，你们都需要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或者可以在比赛进行完后再回去。”

　　这次莉莉丝怒瞪亚瑟：“你快回去，我才不要学姐离开我！”

　　这场争执持续了很久，久到第二天，当双方又一次坐在长桌上讨论的时候，有客人来访。

　　莉莉丝很强势地将所有光明学院劝说的人都给怼了回去，爱丽丝笑意满满，看来一点都没有什么想回归的念头。

　　“莉兹！”低沉的中年男性声音响起，“不许任性。”

　　莉莉丝立刻回头，看清楚来人后惊讶了：“父亲？”

　　厄迦公爵出现在门口，身边跟着一个穿斗篷戴兜帽的身影。

　　莉莉丝咬唇，扭过头当做不认识他：“学姐也说过根本不想回去，你们还在死缠烂打，太没有风度了！”

　　女教师嗤之以鼻，不想跟小朋友计较。

　　“那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你难道会觉得排斥你的地方能让你光明的前途发展下去？”

　　“莉兹，不许胡闹！”厄迦公爵。

　　爱丽丝慢条斯理地将所有人都给堵了回去，回头就对着厄迦公爵皮笑肉不笑地怼了回去：“我都不想回去，为什么你要说莉莉在胡闹呢？”

　　大门外，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亲爱的姐姐。”一个面色虚白的男生走了进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固执。”

　　莉莉丝的脸刷的就白了。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满心的恶心和委屈都表现在了脸上。

　　“带我走吧，学姐。”她突然就改变了说法，“带我走，我们一起去那边！”

　　“克里顿阁下，我的女儿还是由我来劝导吧。”厄迦公爵语气恭敬，内容却不怎么客气。

　　克里顿却也不是很在意，耸下肩，对着莉莉丝和爱丽丝送去一个笑容，后退让开空间。

　　“可是莉莉。”爱丽丝垂下眼，看起来很是忧郁，“如果去了那边，你会受伤的。”

　　“有你在，你会保护我的啊！”

　　爱丽丝的手收紧了：“是的，我会尽全力保护你。”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能力有点不足的爱丽丝压力大。

　　女教师目光不带任何情感地看过莉莉丝，倒是没说什么。

　　这种买一送一的活动，她无所谓——只要那个女生受得了就行。

　　讨论不了了之，森特堡的主人看了一场闹剧，出来打圆场，让大家来尽情享受晚宴。一切时间还长，不用这么着银急的。

　　但是明显有人着急了。

　　夜。

　　莉莉丝被爱丽丝叮嘱不要出声，说是有人想要进来。

　　萨米尔竟然还在队伍里。

　　没人告诉过爱丽丝。

　　那张原来英俊的脸变得阴柔，黑色的唇，青色的眼瞳。他看着爱丽丝古古怪怪地笑，舔了舔嘴唇，充满了垂涎。

　　“我想把你吃了。我才发现，原来光明作为食物也这么美味啊。”

　　“你来这里，找死，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在这里杀了他，不会有任何问题。

　　毕竟这里是国境外啊。

　　猎人和猎物，都以为自己的地位不会被逆转。

　　萨米尔被灼烧成了灰烬，而这里，没有任何能够用来复活的神迹。

　　克莱尔的脸抽了下，痛苦让他的手紧紧攥起。旁边有人看到了，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这种关心自从他的身世被公开后更加多了。

　　克莱尔只是礼节性笑笑，告诉同学自己有点头晕，离开。

　　亲眼目睹生命消逝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爱丽丝将地面收拾干净，回来就被莉莉丝抱住了。

　　“学姐，我怕。”

　　莉莉丝的声音有点委屈，带着浓厚的撒娇意味。

　　“怕什么？”爱丽丝轻松地将她抱起，窝进了沙发中，拍着她的背，半调笑地说，“不是还说要跟着我去光明国，这就害怕了？”

　　“不，”莉莉丝摇头，“我不怕跟你去那边。”

　　放在她背上的手顿住了。

　　“是克里顿，是吗？”

　　“……我们不要说他了好不好，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当然可以。

　　如果可以，爱丽丝也想让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莉莉丝的生活中。

　　尤其是第二天，莉莉丝惊喘着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

　　爱丽丝抱住了莉莉丝低声哄着，蓝色眼瞳有着阴云：“反正要跟我离开，我们杀掉他怎样？”

　　反正不怕了啊。

　　卡卡又一次开始骚动，莉莉丝费了点力气隔绝它的感知，心里却很是奇怪。

　　为什么爱丽丝的情绪会这么地剧烈？

　　要知道，卡卡所吃的，可都是包含了通常意义上的黑暗情绪，人类的欲望。

　　而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