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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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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厅,马达飞回望魏然伫立的研究中心。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定是大厅里冷气吹多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的课题?这种不靠谱的课题,省厅自然研究基金组竟然也批?!浪费纳税人的钱!
朗朗青天,天理昭昭啊!三观咋就这么容易被刷新了,这画风是不是突变的有点快啊,一下子从自然科学频道跳到悬疑鬼怪啊。
“福哥,你真信这女人的话吗?神神秘秘,古古怪怪。那话咋说来着,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脑子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来了一趟生物研究中心,没啥线索不说,反而疑团重重了。
林允福开了车门,远远看了一眼大楼,显然,这个半路杀出的孙小姐是个未知的变数。心里老觉得像吃了一颗怪味糖:“先答应下来呗,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不管她是不是想掺和一脚,破案还是要查的。”
“也是。”好像很有道理,“我们破我们的案,搞不好很快就抓到凶手了,根本没有这姓孙的出场的机会。老大,”马达飞竖起拇指,“姜还是你这颗老的辣。”
林允福哼笑一声,轻轻踹了一脚,“去江大。”
“好嘞!”
江大生活区门口零零散散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因为大量学生离校,正午饭点的时候竟然没什么人,小摊贩们拎着小板凳,扎堆闲聊,生意很是有些萧条。
林允福跳过水煮活鱼、宫保鸡丁、麻辣烫、烧烤等小店,直接挑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面馆,丝毫不理会马达飞的怨念脸。开玩笑,再吃这些上火的,嘴角这颗痘什么时候能消。
老板娘是个爽朗的大姐,带着一双洗得发白的袖套,看到人高马大的两个小伙子走进来,生意上门自然高兴,谈兴也很高。“哎哟,小哥坐坐,吃个啥?”
“两碗牛肉面,大份,不要香菜不要辣。”
“好勒,来点小菜吗?”
马达飞在林允福拒绝前抢着回答,“再来个拍黄瓜!”到底没敢多要个酱牛肉。
两人就着离收银台最近的一张桌子落座。
不同于老板娘的膀大腰圆,老板看起来是个话少的中年汉子,黑皮肤矮个子,一直在后厨忙活着,不一会儿就端出两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来,递上汤匙和一次性筷子,又回后边拍黄瓜去了。
“你们是从市区来的吧,来看热闹的?”老板娘拿着抹布四处擦擦擦,不耽误搭讪。
林允福笑的一脸憨厚,“是啊,最近这里动静太大,是个闲人都往这里凑个热闹。大姐你这面馆开多久了?”
马达飞:福哥这是要刷脸卖萌套情报啊,我就默默吃面不说话……
“我们打汀州那边过来的,满打满算四年多了。小本生意,这边饭馆摊贩也不少,勉强糊个口!”老板娘看这小哥笑脸可亲,索性倒起苦水来:“前几年还好,今年生意可叫人没法做下去了。学生都跑光啦,我这面卖谁去呀?不明不白死了几个学生,年纪轻轻的,能不吓人吗?”
“大姐说的是,我看今年江大是有点不走运。”林允福十分捧场,不停点头附和。
老板娘一听对方如此上道,就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八卦,言之凿凿,“依我看啊,江大这是坏了风水!”
“哦?”林允福这回真来了兴趣,问放下筷子,“这话怎么说?”
老板娘指着对面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大楼,“瞧见没?就那块地,说要再盖一栋教学楼,当初打地基的时候可是在地底下掘出骷髅来的,还轰动过一阵子。这一带都是新开发的,原来都是半人高的杂草荒地,谁曾想这地底下埋着人呢。年代久了,又没个坟头,也没人来认祖,这楼就照盖不误了。”说完,露出惋惜的神色,“这不犯了忌讳,报应在几个娃娃身上。”
“你又瞎说!”
老板端着一碟拍黄瓜出来,虎着脸埋怨道,“太闲的话后面还有锅没洗。”
老板娘倒是不怕老板,嗓门还大,“孩子他爸,我们也收拾收拾,把店关一阵子,回老家去看看娃。估计这一阵子没啥生意。”
“店关了,店租还不得照付……”后厨传来两个人断断续续的拌嘴。
“哥,腮帮子疼吗?”
林允福摸着笑僵的脸,给了马达飞一个犀利的眼神。
“嘿嘿嘿,这老板娘真能扯,白费福哥你卖了半天笑。”
林允福一巴掌盖到马达飞的后脑勺上,“卖什么笑,拍黄瓜还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大姐比你有见识多了!”呼噜噜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站起来走到柜台,冲后厨喊了一声:“大姐,结账”。
“哎呀,痛!”马达飞叫道,“差点把面条从老子的鼻孔拍出来!等等我啊,还没吃完呢。”匆匆扒了两口面,扯了张面巾纸擦油嘴,赶紧跟上,嘴里没停,也不怕噎着:“总骂我猪脑袋,还老这么扇后脑勺!脑子能灵光才怪。”
一溜儿出了面馆。
揉着后脑勺,马达飞不敢置信,“不是吧,福哥,你真信风水这套啊?”因马路对面的大楼建筑施工,路上风沙大,马达飞只得捏着衣领捂住口鼻。
“抓不住重点。没听人大姐说嘛,这命案呢,好巧不巧就在大楼施工不久之后。”
“所以——”马达飞屏气。
“所以这附近驻扎着一队施工人员。施工队那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
马达飞忍不住怨念很深的看了老天一眼,怀疑自己在警局是否还有前程可言,连个开面馆的大姐对案子的理解都比自己深刻。
“那我们现在就去探探这个施工队的底!”
“不要打草惊蛇,”林允福嫌他一惊一乍,“按照原计划先去见辅导员。”
江市生物科学研究中心。
办公室的天花板上两排强光齐开,落地窗前窗帘紧闭,红外摄像机处于关机状态。
孙预秋将头发一丝不落的束在脑后,戴上白色医用手套,拿着一把油画家用的小刷子,专心致志的将研钵里的绿色液体仔细涂抹在每一棵仙人掌的尖刺上。
刚刷上去的液体迅速消逝,被刷过的利刺森森发亮,越发怒张。花朵们更加艳丽鲜活,毫无颓靡之势。
语音系统提示有人申请进入。
孙预秋刚好涂完最后一根利刺。
强光灯关闭,窗帘自动拉开,“滴——”的一声,红外摄像机重新运转开启。
将研钵放入低温保鲜柜中,孙预秋脱下手套。
方圆进入办公室,就闻到满室咖啡的香味。他恭敬的对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道,“老师,您找我?”
孙预秋将桌上一只一次性纸杯丢进无菌透明塑料袋中,“我记得你的体细胞转化干细胞实验做得很漂亮。提取这只杯子上的脱落细胞,培养干细胞。”
“我知道怎么做了。”方圆恭敬地双手接过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