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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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月觉得很难受，勉强想睁开眼，可是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喉咙火烧火燎一样的干涩，凄月想肯定是感冒加重了，可能发烧也严重了。但是呼吸也仿佛很艰难，凄月从梦境里走出来又陷入另一个困境里。她无力自救，她很多时候都面对着这样的困难，她只是逆来顺受着，一次次从这种绝境里存活下来 ，连凄月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安开了后门，敏感的觉察到空气的异样，他大开了门，把客厅里窗子也打开了，然后走过的每间房都踢开了，直接冲到厨房里，把水壶拿下来关了煤气。安怔怔看着桌上的杯子，凄月她竟然喝过水就这么走了……
安回到凄月那间房，看到床上安睡的人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中毒的迹象还算浅，安为她开了窗，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他虽然不顾一切赶回来了，可是并没有真的确信她会在这里，毕竟……这里留给她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美好……
而看到她当真在这里，安不得不说心里是有感动的，只是看到她这样不小心，差点就自杀了，又忍不住心疼。安伸手摸了摸她额头，非常烫，看来是因为生病导致的精神涣散，才会不小心忘了关煤气吧。
“凄月，醒一醒，来，喝口水。”安托起她的头，柔声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无比温柔。
“枫……”安靠近后就听到她在叫着这个名字。他眼神一凛，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差，自己喝了水给她喂过去。凄月没有反抗，她极度渴望冷水，几乎是主动去接受的。安没有更进一步占她便宜，放开她到一边的柜子里去拿药。
他从小和凄月都是在冬天里相会，凄月的身子极弱，经常感冒发烧，故而那个抽屉里每次都有满满的药，凄月她虽则不知道照顾自己，却已经养成拿药的习惯，也有医师每月定期寄给她很多药。
安喂凄月吃了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回头看着女生的脸，上次是毒打，这次是什么？他真的觉得受够了，他没有清茶那么好耐性和忍耐力。
安眯缝着眼看着外面的天空，忽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回过头看到凄月的动作，似乎是药效发作了，凄月在发热，把胳膊从被子里探出来了。而她似乎也开始做梦和说梦话，小时候也是如此，她只会在这样的时候显得有些脆弱。
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看到她脸上难过伤心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抚平她眉间的忧愁。“不……不要……”和以往每一次都一样的开头，却有了不同的诉说点。
“枫……不，我……我原谅你……我，我相信……相信你，只要你告诉……告诉我……其实我……其实……”凄月脸上的挣扎太过明显，她的手紧紧抓住安的手，断断续续说到这里时才停下了，脸上的表情近似于一种突然醒悟的绝望，然后没有说下去，松了手恢复了平静。
安脸上本来腾起的杀气在她停下话头后一瞬间消散，安甚至忍不住勾了勾唇。安为她换了下毛巾，把冰水里浸过的毛巾搭在她额头。手却顺着凄月的面庞勾勒着她脸部的线条，柔软的皮肤摸起来像是上好的丝缎，可是温度出奇的高，这与凄月平时的冷形成强烈对比，仿佛她的心也在燃烧着激情。看起来却是白皙透明的，仿佛玉石一般澄净迷人。
安慢慢靠近去，看着面前的人，如果……虽然知道她在发高烧，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敢这么做。安吻上凄月，压抑很久的欲望也在苏醒，上次听到消息，有人看到她和林竹枫在大街上接吻……大街上……她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立场吗？
凄月的唇瓣一直很冷，可是现在很烫，安放任自己这样的需索，忽然听到她身下的人轻声“嗯”了一声，似乎身体不舒服，可是这样的声音在安听来仿如□□一般，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尽管她没有回应，只是无意识的□□也让他疯狂。
他离家后的确没再碰过女人，可是并不是因为没有欲望，也不是因为洁癖或别的什么，他没有尝试过和凄月一起，也就无从说什么怀念她的感觉，他只是恶心，可能是因为离家前那一年里，他十四岁那一年里，换了将近三四十个女人，所以他恶心了，又可能……是因为那件事。
安松开凄月后看她正松开皱起的眉头，他的鼻尖还抵在她脸上，吐出的气息就在她脸上，他带着笑意轻声说：“林竹枫……吗？”
安在凄月脸上亲了一下，就算她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算她真的已经无法离开林竹枫，可是，她还是没有下决心，没有背弃他们的约定，没有离弃他。可是出于她自己对被抛弃的恐惧，她很难真的去抛弃别人，无论那个人对她做过什么，安看着睡着的女生，真的露出一个笑容，是因为那八年的相处吗？就算用十年来计算，每年相聚的时间也不过二十天，这么算起来一年时间都不到。
可是，她放不开吧，所以刚才没有说下去，她绝不会真的下定决心抛弃他，如果是这样，说不定到最后，她真的会成为他的女人也说不定。安并不是和谁打赌，也没有绝对的贡献精神，他只是等待着，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她是否有一天会忍无可忍的离弃他，是否有那样的信心选择林竹枫。
或者，凄月一直不和林竹枫言明，也存着并不完全相信那个男生的缘故吧，或许，凄月仍旧没有产生那样永生永世的信任感与安全感。他可以等，多少年他都可以等，他没有耐心忍受她的伤心难过，却可以自己承担这些悲伤，他对她有足够的耐心。
安克制了一下，起身走出房间，一直出了大门坐在后门口看着外面的花园和更远处的大道。以前都是和她一起坐在这里，一直都是冬天，雪花飘飞，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小车偶尔飞驰而过，住在这里的人都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注意这两个小孩子，也没空看到这花园的美丽。就像他的父亲和她的母亲一般，她每次生病时，卧病在床时，都是她自己吃药做饭，他记得她八岁那年差点就病死在床上，他当时看着她，就像看到了临死前的母亲……
所以不自禁就救了她，照顾她，听到她发着烧说着梦话，呼喊着自己的父母，挣扎着说不要走……虽然此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转，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一开始就不算是友好却也没有完全对立……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
凄月静静坐到他身旁，没有说话看着外面的夕阳，她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只隐约记得哥走进她视线里。过了好一会，安递给她一个手机。凄月接了看了看，是个女式的手机，白色的外壳异常扎眼，凄月看向安。
“电话卡和铃声都和原来一样。”安这么说了句，拿出原来那个手机，进了水之后他还没拿去修理，“应该还可以用。”
“哦。”凄月声音还有些沙哑，听起来却是温柔而乖巧。
“喜欢吗？”安这才回头看她，挑起眉问。凄月有些吃惊他会问这个，又摸着手里的手机看了看，点个头。
“喜欢。”
两个人又各自看着前方不再说话，似乎刚才的对话并没有发生。只是，凄月没看到，安的脸上是她没见过的柔和，恐怕是想到这样共处的时刻了，可能是觉得很美好吧。
“哥……”凄月轻声唤，安的脸色一下子冷了，没有回头看她，也没有答话。“我们，结婚吧。”凄月看着前方慢慢一字字说完。
“再说一次。”安扭过身捏住了凄月的下巴，寒意从眼底里扩散开来。
“哥，对不起。”凄月看着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很骇人，和枫不一样的黑色，枫生气的时候眼里的瞳孔会扩散开来，弥漫成完全的悲哀的黑色，不是这样的恐怖的黑。凄月想到这里，觉得喉头很酸，哥当然应该生气的，她是别人不要的，他肯定也不会要这样被抛弃的她……
安却不是她这般想法，他只是气她的理智为了一个男生而丧失殆尽，如果不是失望至顶，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另一方面气她这样对待自己，气她这种对自己的事也无所谓的态度。听到她道歉，感觉到手里的温度还有些高，安松了手。
到了晚上凄月的状况又有些恶化，低烧不断。安替她换了一次毛巾，走出房外，用凄月的手机给清茶拨了个电话。
“凄月……”清茶接起电话就叫出来，后面的话似乎还很多，而且有种松了口气的轻松感。
“是我。”安打断清茶的自作多情，停顿了片刻，等对面的人冷静了接着说，“我有一个问题。”
“答案是肯定的。”清茶毫不犹豫的回答完就等着对面人的回应。
“天弘小区304号。你什么时候到？”安也简短回。
“十五分钟后。”清茶挂断电话，看着窗外黑色的夜幕，这么晚没回去，不知下次回去沈曼是什么表情来迎接他。清茶抛开这些想法，他这几天为了找凄月丢开了一堆的工作，沈曼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反正他也想暂时远离公司里这个阴谋，等着他们自动露出马脚了他再回来也不迟。沈曼却不知道他这些心思，他也没说过，所以远比他慌乱许多，想着和他私下里商量怎么应对，他却为了楚凄月的事情无心理会，沈曼当真气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