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芳菲》十一笑

9、会议前夕，意外遇袭

　　胜美公司领导层最近频繁开会，有时候叶总吩咐林芳菲给老板们送些文件资料，她无意中听到了他们在讨论BO的收购项目。

　　“听说之前进展很慢是因为德国总部那边不同意……”

　　“他们董事长萧大伟不是在国内嘛？德国也就是一个形式上的总部而已，有什么权力反对啊？”

　　“是很奇怪，那边也有个管事儿的，好像还是个女的。听说那阵子BO德国那边和中国这边闹得挺凶，萧大伟飞了好几次德国。”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厉害？你见过吗？”

　　“我哪会见到她！咱们总部的人可能见过，这个收购是总部的项目……不过，听说那个女的也是华人，估计也是一个大股东吧。”

　　“不管怎样，收购马上就要完成了！”

　　“对啊，马上就可以庆祝又下一城了。”

　　“哈哈……”

　　美国人做生意的方式是比较激进又直接的，比起很多欧洲百年家族企业，胜美公司才50多年的历史实在是很年轻，但是扩张却极其迅速。除了到处建立销售网络，另一个迅速增长的秘诀就是收购，看你好，二话不说就砸钱买。所以，在市场竞争态势中，美国公司往往处于顶端的优势地位，高科技垄断市场带来高利润，高利润再用来买高增长。

　　很快，Day 1 （合并首日）庆祝的日期就定下了。美国总部于10月25日统一对外发布新闻，中国区Day 1 员工大会放在26日上午在苏州的皇冠酒店召开。

　　林芳菲提前一天来到苏州，先检查了酒店会场，一切就绪。随后来到 BO公司，因为这里的各个大楼也需要进行布置，放上带有胜美公司CM logo的海报之类。楼里空空荡荡的，按照要求，明天早上员工们一来就要能够看见带着胜美公司的各个元素，但是今天白天还没有正式公布，所以只能选择晚上员工们离开以后来布置办公室。

　　“东西都准备好了是吗？” 林芳菲问小曼。

　　“你寄来的东西都在这儿呢，你看看对不对？” 小曼指着边上一堆纸箱子，有几个长长的，看上去像易拉宝。

　　“是这些。这些易拉宝都要支起来的，每个楼层的前台或者电梯口放一个。研发大楼和工厂大楼那边也要放的。”

　　“这样吧，Faye, 这幢办公楼你来布置，我去研发和工厂那边摆。”

　　“OK！” 两个女孩子手脚麻利地拆了外包装，取出了里面的易拉宝和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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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这幢楼只剩这个楼面了，林芳菲怀里抱着海报，找到茶水间，正准备往玻璃墙上粘贴，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

　　“萧华，你出来！你个混蛋！” 猛然听到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

　　“别，你有话好好说……” 旁边另一个男人轻声劝阻。

　　“好说个屁！厂都已经卖了，叫我们怎么办？！萧华，萧华，你出来！”

　　林芳菲心里一阵打鼓，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探出脑袋去看个究竟。啊！萧总也走出他的办公室了，原来他真的还在。

　　“李师傅，你冷静……” 被称为李师傅的不等他把话说完，抡起拳头照着他面门就是一击！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

　　林芳菲惊呆了，只见萧总痛苦地捂住了脸，却挡不住献血从指缝中流下，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下冲了过去，挡在萧华和李师傅中间。

　　“你不可以动手打人！这是违法的，违法的知道吗？”

　　“打他还便宜他了，混蛋！卖掉厂子？他挣钱！我们怎么办？我们要吃饭的！”

　　他还在往前冲，这次被旁边的人死命拉住，林芳菲也在前面拼命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后面的人。她示意萧总赶紧进办公室，萧总想开口，却痛苦地说不出话来，只得退了进去。这好像刺激到了李师傅，他一下挣脱了旁边那人的手，一把推开林芳菲冲上前去，但是晚了一步，被关在门外。正在他拼命拍门的时候，两个保安赶过来把他带走，只听到他一路哭一路骂，声音渐渐远了。

　　“小姐，你没事吧？” 那个陪着李师傅上来的人扶起了倒在一旁的林芳菲，一脸的内疚，“李师傅平时人很好的，没想到今天发那么大火。”

　　刚刚被人这么大力气一推，林芳菲的腰部撞到了办公桌，一下子疼得直不起来。这时，办公室门开 了，萧总肿着鼻子走了出来，看到她捂着腰，他皱了皱眉头：“我要去看医生，你也一起去吧，让医生检查一下，也好放心点。”

　　女孩本来想推辞的，想想休息一下应该就会好吧。可是万一好不了呢？那明天的员工大会怎么办？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她点了点头：“我这边也都布置好了，我先跟小曼说一声。”

　　小曼赶过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她提出要陪着萧总和林芳菲去医院，萧总摇了摇头：“你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这会儿Angela跟李师傅在谈话呢，你等一下去看看他们谈话结果。还有，去了解下工厂那边还有多少人不满的？明天是员工大会，得提前跟这些人先沟通一下……”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今天晚上你和Angela要辛苦一下了，但是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Angela是BO公司的人事副总裁，由于收购的关系，林芳菲也见了她好几次，每次她都是忙得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的。看来这个李师傅又给她增加了工作量，林芳菲突然生出一丝同情，这些公司的大领导们，其实也不容易。

　　林芳菲跟着萧华来到停车场，萧华取出钥匙，一辆白色卡宴闪了闪灯。

　　“您自己开车行吗？” 想想他刚刚挨了那么重一拳，林芳菲有点担心。

　　“你不用怕，我可没有那么脆弱，上车吧。” 萧华很绅士地先替她打开车门，又利索地坐上了司机的位置，“我有时候也用司机，但是今天的事，我想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明白吗？”

　　“我明白。”

　　“那你不会跟你老板说的，对吗？” 萧华忽然转过脸，逼视着旁边的女孩。

　　“啊？！这个，这个……我不能做主，还是应该向叶总汇报的，这事儿其实不小。” 女孩子一开始结结巴巴，但想着也是工作所需，就不再害怕。

　　萧华沉默片刻：“我们先去看医生。你暂时不要急着跟你老板汇报，稍微等一等。可以吗？”

　　“轰——”也不等女孩子回答，他就发动了汽车。女孩子显然惊了一下，但望过去的眼神没有得到回应，只看到一张冷峻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耸，黑漆漆的眸子凝视着前方，蛮英俊的一张脸，只是寒气逼人。女孩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天在酒店里撞见的画面，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还有这个冷酷的男人。想到这里，她不禁一个寒颤。

　　“你很疼吗？” 专心开车的人好像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能坚持吗？马上就到了。”

　　“呃，我没事，只是……咳咳……有点冷。” 应该也不算借口吧，坐在这个人的旁边真的会有丝丝寒意袭来。

　　可是只一会儿，她就开始出汗了，因为车里开了热空调。10月下旬苏州的温度本来很宜人的。汗！

　　没过多久，车子驶入了一个别墅小区，女孩满腹狐疑地转向身旁的人：“萧总，我们不是去医院吗？”

　　“噢，这里有个私人诊所，医生我很熟。你放心，他医术不会比医院里的差。我们先让他看看，如果一定要去医院，他会说的。”

　　此时女孩脑子里却是这样一个念头：有钱人果然不一样，看病都不用去医院排队啊，私人医生，今天我也算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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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 Howard！”她刚跟着萧华进门，就有个穿白大褂的人迎了上来。

　　“Hi，Vincent！好久不见。” 萧华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真的，他笑起来可好看多了。

　　“这位美女是——你女朋友？” 被唤作Vincent的显然看到了萧华后面跟着的女孩，只是这一问女孩的脸腾的就红了。

　　“别瞎猜了，公司里的同事。她不小心撞了腰，正好我要过来，也叫她一起来给你看看。”

　　Vincent 似乎并不相信，邪笑着眼睛在他们俩之间瞟来瞟去，看得女孩有点不自在。

　　萧华一把揽过Vincent肩膀：“吴医生，你就先给她看看吧。”

　　Vincent 终于收起了邪笑，带着他们两个来到里面的诊室，先给女孩检查，萧华等在门口。他查看了一下撞击部位，有点红肿，然后按了几下，女孩表示有点疼，但可以忍受。

　　“没有大问题，热敷几天就会好了，我再给你一些活血化淤的药。” Vincent 一边擦手一边对着门口喊道，“Howard，快进来！”

　　萧华进去以后反手关上了门，但是里面说话的声音还是隐隐传来。

　　“喔唷——你轻点轻点……”

　　“谁啊？下手那么重！你别动……要打骨折了可就破相了。”

　　“你帮忙替我消肿啊。明天有个大会，我可不能就这样去。”

　　“我不正在给你冰敷吗？这些你拿去勤快点抹，明天就会好很多的。”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只是周围如此寂静，不让人听到也难，“哎，是不是你抢了人家的女朋友，就是外面那位，然后被人家打了？”

　　呃……晕，给医生的想象力跪了。

　　从诊室出来的时候，萧华脸部敷着厚厚的纱布，看上去有点滑稽，林芳菲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赶紧回去休息，不然怕明天好不了。” 他像是在对林芳菲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我先送你回酒店，” 这一次，他转过头看着女孩，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