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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三幕 直面 ...

  •   一个社团的实力是从哪里判断的呢,这个问题绝对能衍生出各种各样的回答,但绝对没有一种回答会建立在现在的光景之上。
      现在一个一脸正气的小哥,不断向妙龄少女灌输自己的思想,唾液横飞的状态把自身良好的外貌加成全取消了。
      “我们的需求是什么?没错,就是萌妹子,没有妹子入社怎么能够保证我们上台演出的机会,别说了,这种情况之下,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拯救我们的社团。你这么内向不适合抛头露面的,所以选择只有一个!我就勉为其难地出门去诱拐社员吧。”
      “……”无言中伸出一只手。
      “小叶子,那个,能松开抓着我脖子的手吗?”
      叶桦一言不发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和捏着捣乱的猫崽子一样。眼镜反射出来的寒光让人不由得心震了一下。
      “放我出去,妹子需要我,再不出去我要死在这里了。萌妹子救我。”
      沉着脸的叶桦突然凑到子谦面前,表演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变脸,笑靥如花地呼气:“社长啊,别贫,先说,那个女人打发了没有。解决了我现在就放你出门。”
      “麻烦您,能把这纯度百分之百的假笑用在烦人的苍蝇身上吗?这么笑我慌得很。”
      “我正在这么做。”反光的眼镜带着一丝寒意,“你再不解决掉那个女人的麻烦,我就把你给解决了。”
      天杀的叶桦,作为副社长对社长这么做真的好吗?
      就算心中吐槽一万遍,黄子谦也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恩”,再争辩下去,说不定最后一个社员也会被自己的嘴贱给弄走。
      叶桦松开了手,踩着高跟鞋回到了架子鼓面前,翻开乐谱,用余光瞪了黄子谦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暴露无遗——知道了你丫还不去做。
      本来准备和自家副社长好好吐槽的黄子谦也只好拿起手机,做好了和腹黑女王的较量。
      “我说,要不……”垂死挣扎的下场,收到了又一道鄙夷的视线,简直像把日本名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多说一个字就是哗啦一口子。
      马上打开拨号界面,“快接啊,早死晚死都是死,可别让我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章瑕注意到了震动的手机,但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关上了。现在可是紧急情况。
      元筱状态很不好,季节的反复变换让这个偶像少女感冒了。
      “匣子姐姐,不用担心我了,”粉红色的毯子把元筱包的严严实实的,双颊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就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长长的秀发也被梳成了两个丸子头。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过冬的松鼠一样软软的。
      听到此言,章瑕俯下身子用额头和元筱对顶了一下,还是不自然的温度,用手指掐了掐红红的脸,说:“没事,我在这里好好陪你,不用担心其他事情。现在啊,阿筱睡一觉好好休息,晚上的晚课我会帮你请假的。”
      “啊啊啊啊唔,”生病的元筱脸变得更红了,脖子一缩,害羞地躲到了毯子里面,轻轻地用鼻音应了一声“恩。”
      小小的寝室充斥着中药的味道,章瑕对这个熟悉的味道感到厌恶,一方面各种草药散发出来的气息确实不怎么好受,另外一点就是这么浓的药味往往代表着病魔的肆虐,以及记忆里孤苦伶仃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种不合时节的感冒本该是等它自己好起来,元筱的体质差到受不了市面上感冒药的副作用了,中药调理的方式时间足够绝对是完美的。
      无奈的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刚躺下的元筱因为不适而发出的咳嗽,寝室边缘的插线板也传来水壶的沸腾声。章瑕在两地之间匆忙的徘徊,恨不得手脚并用解决这一切,可现在只能希望这些药剂有点作用。
      “匣子姐姐,你说我能上台吗?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吧,要是这么容易说服他们,上次就应该得到许可了。”躺在床上的元筱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困顿,用迷糊的语音这么说着。最为显眼的红色眸子也黯淡了不少,只剩下浅浅的一抹粉红。
      “阿筱,先别想这些了,把病养好了,姐姐一定带你上台。”为元筱换上毛巾的章瑕轻轻地坐在了床边,单手放在毯子中间,想要隔着那一层毛绒绒的阻碍把心意传达过去,“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
      元筱藏在里面的小手向上顶了顶,脸上浮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恩,我相信匣子姐姐,因为,那是我们的,一起的梦想啊。”
      “好了好了,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保存体力熬过去。”再一次测了测温度,还没有退烧。焦急的章瑕只能轻轻顺一下元筱被热毛巾沾湿的刘海。看她安静的入眠。

      房间一点点安静下来,元筱已经浅浅的睡去,嘶嘶的呼吸声伴随着主人的安眠变得平缓。与之相对的则是章瑕的思绪,身体上的劳累差不多积累到了极限,但她还不能就此休息。
      昨晚散步的时候,元筱就不断地在打喷嚏,都没走到平时一般的路程,就坐在路旁的长椅上平复自己的呼吸,这个女孩子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爱逞强,把自己忙坏了才会停下来。估计她暗地里也去联系了那个死脑子的社长。
      那么,快点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完。
      章瑕打开手机,先用礼貌的语调编写了一份请假短信给晚课老师,荧幕上的未接来电显示着“黄鱼”两个字。
      被劳累僵住的思维重新活跃了起来。
      恩?黄子谦那个人主动绝不会打电话找我,那么,多半是叶桦让他打电话过来,可是是为了什么呢?担心我捣乱吗,不,这么简单的原因不会让她主动出击,那么还有什么。
      在不正常的时间,有人做出了不正常的事情,很明显这件事情里面他们有利可图,但是这个关键的节点到底是什么。
      谈判,是要藏好己方底牌的时候,不断猜测对面的底牌。
      章瑕思考了一会儿,刚刚回复的短信打断了这个过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啊,原来是这样啊。”疲惫的脸上又重夺自信,“这下,你们输定了。”
      少女勾起了双脚,左手环抱住小腿,头斜向一侧,悉悉索索地摆弄着手机,表情像足了一直刚捕食成功的小狐狸。
      “来吧,黄社长,看看到底是谁才能上台。”
      轻点了回拨键,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足。

      而她口中的黄社长,正因为打电话失败这个事情,被叶桦惩罚着蹲在角落里,通称面壁思过,其他社团的一把手看到这样的场景,杀了这个败类的心都有了。
      看看人家天鹅社的美女,哪一个不是端庄优雅,人家的社长连休息都都是要办一个小型茶会的现代贵族。
      再说文学社的一群大佬,连衣服都带着书香,社团的掌舵者就是站在那里都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风度翩翩的样子让人想当手机屏保。
      至于运动社团,就连最弱势的男子排球社,也是一排的完美身材,带队出去集训都能让腐女们分分钟钟脑补万字的马赛克。
      怎么到了这边,就成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还一边拿着手机一遍在墙角画圈圈,嘴里不断地嘟囔着:“现在只剩两个人了我怎么还是这么惨,在外面要不断关注有潜力的新人去骗他们入社,回到这里有了危机又是我第一个顶上,章瑕美女,你快接电话啊,在没有你的消失我可是要被我们家的副社长挂在树枝上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回过头偷瞄叶桦,虽然声音确实在这个隔音室内显得异常清晰,但是副社长还是面若寒冰,对这个待在阴暗角落的虫子毫不在意。
      怜悯这种东西,早在去年就已经用完了。
      蓝色多瑙河的铃声在教室响起,黄子谦率先跳了起来,“哇呜,终于来了,我不用再蹲着了。”
      结果因为其蹲得太久,发麻的双腿没能支撑住,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手机则像是冰球一样滑到了叶桦的脚下。
      屏幕亮着,一个经典的小恶魔头像,显示的名称是魔王。
      对于自己一把手的事情要是一件件都吐槽过去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叶桦扶正了眼镜,拿起手机。
      至于私人隐私?那是正常人类才有的东西。
      “喂,有什么事吗?”
      黄子谦滑稽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又因为脚麻倒了回去,怎么看怎么像个偷东西被人抓住的蠢贼。
      他是一点都听不到对话里的内容,只能看着叶桦的脸色从冰霜到火山,就算脚麻已经好了也不敢马上从地上站起来啊。现在起身就是一个受气包。老老实实装死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不管怎么说大神斗法还是不要插手啊,免得弄得个粉身碎骨。
      “知道了,我们会这么做的。”
      挂断电话,叶桦一句话都没说,匆匆忙忙地从教室跑了出去。不像是平时的面瘫,留下的背影不再是一个骄傲的女强人。
      跟像是仓皇逃难的小兔子。
      诶,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人告诉黄子谦,这次,他也许真的玩完了。他只能跟上想从这里溜走的叶桦,要是这个副社长也跑了,那可是真的完了。
      不知不觉中,从一开始的玩笑心态,突然变得焦急起来,突然用了全力追上叶桦。心中已经猜到些许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叶桦毕竟是个女孩子,脚程比不上黄子谦。跑得再快也只是刚到走廊,就被按住了肩膀。
      “人数……不够,”细不可闻的呢喃,“来不及了。”
      哭了,心中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被一股蛮横的外力撕开。
      这个向来以面无表情著称的女人在哭,虽然看不到,就从手中传来的震动,也能明白这是事实。黄子谦没有多说话,自己的漏洞多半是被发现了,被抓到死穴了啊。
      说起来,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接手这个社团呢?
      那个有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初和叶桦的相遇。
      依稀还记得眼前这个女孩子被自己劝说了半天,是在夏天没结束的那个时候,接了招新人的活之后,拉着人就聊,只有这个女孩子从头到尾都听完了,然后第二天找过来学乐器。突破层层人群指着当时还在当替补吉他手的黄子谦。
      “你说过,我要是来了,你就教我。”
      边上的人群都八卦地喊着:答应她,答应她,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黄子谦却只能听见那个女孩子的声音,看到的也只有那只伸出的右手。
      “叶桦,落叶的叶,白桦树的桦。”
      他也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像是触碰玻璃娃娃般的隔空搭在上面“黄子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我会好好地教你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腼腆少年,她也没到面瘫。
      现在这个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女孩子,就算到了社团快解散的时候还留在身边的人。这次竟然被弄哭了!
      黄子谦虽然表现得玩世不恭,但是谁都不认为他和外表一样碌碌无为。能一个人把这个本该解散的社团撑到现在,光靠那张油嘴滑舌可是远远不够的。
      一直以来在这里表现的多半是出于“我很好啊,看,我开玩笑还这么开心,所以一切都没事。”的目的。
      不过,之后严峻的形式已经让人没法继续相信这个谎言,就算是这样。
      也不代表。
      她可以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毁掉。
      稍微压了压叶桦的肩膀,像是教训做错了的学生,“等下,还有时间。来得及。”
      叶桦没有停下自己的哭泣,从一开始的无声到渐渐地抽泣。
      “啊,这么说没什么立场啊,毕竟以前骗了你那么久,这次就勉强信我一次吧,我可没说假话。”黄子谦收回了自己的手,既然漏洞就利用了,在对方达成目的之前堵上就好了。
      看对面仍没有应答,甚至连转身的想法都没有。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女生就好了,我一个男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么一想貌似真的亏欠她太多了。放在其他社团,说不定小叶子也能好好交到几个朋友,虽然是个面瘫。
      克制住暴走的思绪,黄子谦向楼外跑去,要先把通知单子截下来,起码能多几天缓冲。毕竟双方的剩的时间都不多了。
      章瑕,别以为你自己赢了。
      离开幕彩排只有两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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