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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全章) ...

  •   温婉贤良的壳子戴久了,敖言心突然这么一爆发,殿上的人都愣了,像是被什么术法定住了身形,拉扯的停了动作,争吵的闭了嘴,不过短暂的怔楞之后,全部都转过身看向她,心下诧异,这个一向和气,常年挂着笑容,从不大声说话的太子妃,这是怎地了?

      莫非刺激过大,得了失心疯?西海虽不行了,可南海还在呢,看南海这架势,也不像是要丢下女儿不管,还是莫要撕破脸皮为好。

      西海大公主的婆家渭河龙族的领头女眷,当下便扯起笑脸,上前一步,准备说些什么,刚刚张了嘴,却见敖言心低下头为龙后顺了顺气,命侍女将她扶到后殿歇息,眼神都没给自己一个,悻悻的闭上了嘴。

      这位是渭河龙王嫡亲的姐姐,早年丧夫后回了娘家,再未嫁人,数千年来为渭河里里外外操持,兢兢业业把渭河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在族中地位甚高,便是渭河龙后素来也让她三分,西海现下有今日没明日的,敖言心一个晚辈,还这么不知礼数,不给面子,她心中越发不悦,想着这回跟西海解除姻亲关系还真解对了。

      敖言心却不管她怎么想,只对着龙后小声说了句:“您且宽心,不值当为这些人生气,交给我便是。”

      目送龙后走了之后,才回过头来,缓步走上碧玉修成的台阶,轻描淡写的理了理衣袖,居高临下的看下去,冷声道:“不着急,一个一个来,这是西海龙宫,不是市集,容不得不明不白的人在此撒野!”

      她声音不大,殿中诸人却又是一愣,她身上的威势,一瞬间竟让他们以为见到了摩昂,不过很快他们就回过神来,再怎么像也不是摩昂,好容易寻着了这么个机会,还是快快把事情处理了趁着摩昂没回来赶紧回去是正经。

      这么一想,两个公主的婆家来人心立时便定了下来,对视一眼,渭河公主皮笑肉不笑,率先说道:“大太子妃既这般说,老身也就直说了,小儿女做亲,为结两家之好,只是如今他二人感情不睦,再做夫妻反倒是结仇了,思虑再三,幸尚无子嗣,正好一别两宽,特特将你家公主了送回来。”

      她话音刚落,二公主婆家乌江龙族也立刻附和:“正是这个理,我等也是为此而来,若非要勉强相处,伤了两家和气,反倒不美了。”

      西海两位公主又气又急又伤心,眼里含着泪,语无伦次道:“一派胡言!我同夫君成婚一千多年,感情一向很好,分明是你们势利眼,瞧着我家如今…”

      “两位妹妹!”话未说完,便被敖言心打断,“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必再做无谓之争!”

      “嫂嫂!”

      两位公主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敖言心眉头一皱:“背信弃义反复无常之辈,两位妹妹难不成还有所留恋?!西海再如何,总不会短了妹妹们的用度。”

      说着看向两个偏妃,道:“妹妹们远道归家,一路想必辛苦,两位夫人先带她们进去休息,别的以后再说。”

      偏妃敢拉着龙后求她做主,却不好在敖言心面前折腾,一来没有地位和立场命令于她,二来好歹是半个长辈也拉不下脸哭求,只得默默扯着女儿往后殿走。

      打发走了她们,对着渭河、乌江龙族说道:“两位说的有道理,强扭的瓜不甜,我西海也从强人所难,只是当年也是你家敲锣打鼓前来求亲,十里红妆将我妹妹娶回去的,非但送来的聘礼带了回去,还加了不少,两位妹妹的嫁妆能从这大殿铺到龙宫门口,这些年亦时常有礼物送过去,我家都是留有单子的,这些东西,扣除妹妹在你家花销,剩下的可是已经跟两位妹妹一起带回来了?”

      两家一愣,倒不是故意赖账,事发突然,走的急,只将两个公主殿中常用的一些胡乱打包带着了,还真没细细查点。

      敖言心一见,立时便明了,轻笑一声:“还请诸位回去细细查一查,不是我家的我们不要,该我家的,便是一根针也得埋在西海的沙滩上,诸位办事这么迅速,半月想必是够了,若是半月后还未见到妹妹们的嫁妆,我家夫君就亲自上门讨要。”

      说完随便叫了侍女,挥手道:“送客!”

      也是有头有脸见过世面的,被这么明里暗里一顿嘲讽,两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她这么一提,倒显得自家有意克扣似的,这会儿板着一张脸,咬牙道:“告辞!”

      也不等那侍女送,急匆匆就走了,总归主要目的达成了,其他的,如今摩昂还在,他们也不好太过分,待过些日子…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闲杂人等都走完了,敖言心沉默了下,看着站在角落不言语的中年男子,平静道:“二叔,您又为何要来。”

      南海领头的是敖言心的亲二叔敖瑞,起先只是压阵的吉祥物,并不多言,任由自己夫人带着女眷同龙后掰扯,但在龙后倒下,敖言心爆发之后,便带着众人退到一边,让她先处理家事,一边看着,一边心生感慨,他这大侄女未嫁之时性子便很强硬,出嫁之后反倒变得平顺了,如今看来,非但没有改变,反倒更多了几分气势。

      他虽不赞同兄长的主意,不过南海龙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得不出面做这个恶人,见侄女问起,叹道:“方才那两家已说的很清楚,随叔父回南海去吧。”

      敖言心惨笑:“我方才说他们背信弃义反复无常,南海龙族几时也变得这等势力了?若我不回去呢?!”

      敖瑞没说话,敖二婶先出声了:“大侄女,话不是这般说,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非是想为,实是不得不为啊,南海合全族之力,养你到那般大,从未有哪里不周到,你也该为家里,你父母兄弟想想才是。”

      敖言心摇摇头:“一千多年前,家里要我嫁入西海之时,我便为家里想了,这些年南海因西海得到的水域和势力何止一点半点?这些年西海也从未有哪点对不住我,你们做的出,我却不行,怕是不能如婶婶所愿了。”

      就在这时,敖瑞突然出手,水流突然分成三股,向敖言心袭去,每股水流皆充满了力量,敖言心仓促间运转法力,挥袖抵挡,却依旧倒退两步,惊道:“二叔!”

      敖瑞并不多言,用了十成法力,敖言心虽然修炼刻苦,但比她二叔还是差了不少,再加上事出突然毫无准备,竟被水流从头到脚捆的死死的,看不清,连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满心焦急之际,拽着她往前的力道停了下来,浑身压力突然消失,脚一软,被一双手扶住了,眼前一阵恍惚,视野逐渐清晰起来,抬头看到熟悉的脸,喃喃道:“你回来了。”

      摩昂点点头,待她站稳之后才松开手,站在她前面,对敖瑞拱手道:“二叔,却不知是哪里招待不周,让您要对内子出手?”

      敖瑞心中重重一叹,摩昂回来了,强带言心回去怕是行不通了,但对着摩昂,他又无法说出兄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得低咳了两声,给自家夫人使了个眼色。

      敖二婶心领神会,立时调整了策略,同与龙后磨缠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先是福身施了一礼,然后拿帕子抹了下眼睛,愁云惨雾道:“大太子莫怪,咱们也是没办法,如今那位势大,”她指了指天上,“我们南海人丁稀薄,实在无对抗之力,祖宗数十万年的基业,总不能断在咱们手上,届时,整个南海水族,怕是都要吃挂落,西海的两位公主都归了家…不过咱们同渭河、乌江不同,大公主的嫁妆咱们都不要了。”

      她说完顿了下,情真意切道:“我知大太子同我侄女感情好,只是这婚姻是非只你二人之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想必大太子也不愿她流离失所,跌入尘埃,甚至性命不保对不对?还请大太子行个方便,给我大侄女,给南海一条生路。”

      摩昂出得了厅堂、上的了战场,三山五岳神仙精怪都能打交道,只一点,同女眷交往不多,敖二婶这么一说,他一时竟接不上话,在回宫的路上,他已听老龟说过一些,这才急急赶回来,没想到一进殿门,便见到敖瑞抓了言心要带走,当下便将她抢了回来。

      言心自嫁给他之后,桩桩件件打点的妥妥帖帖,从无半点纰漏,只是做了一千多年的夫妻,他又岂会不知她实则并不开心,尤其是近几百年,忧虑的时候越发的多。

      他曾在荒海见过她未嫁时的模样,却不是现在这般,做他的妻子,要承担许多,付出许多,且前路不明,他也并不愿牵累她。

      只是…

      他偏头定定看了敖言心一眼,看的她眉头慢慢锁紧,美目中似积聚着怒气,转头道:“此事我无法做主,二叔该问言心才是,是走是留,她自有决断。”

      敖言心已经准备好大吵一架,要是摩昂要是听了她二婶的鼓动,当真放她归去的话,没想到摩昂竟这样说,她眼睛瞬间瞪的溜圆,心中却起了波澜。

      自出生到现在,她的龙生都被安排好了,但凡大的事情,比如嫁不嫁,走不走,从未有人想过尊重过她的意见,好像她是傀儡一般,第一次有人说该她自己做决定,这份尊重来自于她丈夫。

      不知为何,她眼眶有点发热,定定神,上前一步,走到摩昂身旁,坚定道:“二叔二婶,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会离开西海,日后再回南海探望父王母后,两位请回吧。”

      敖瑞负手说出杀手锏:“兄长有言,若你今日不同我等回去,便要将你从南海龙族除名,日后都不必再回去,如此,你还要留下?”

      敖言心闻言一震,脚一晃,差点没站稳,她死死抓住摩昂的衣袖稳住身形。

      心中憋着的东西让她想要大笑,又想大哭,既失望又伤心,父亲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他待自己的心可有西海龙王待寸心的一半?

      除族?笑话,她当真是个笑话!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摩昂担忧道:“言心,你…”

      敖言心却站直身体,擦掉眼泪,轻声道:“也好,也好,此后便再无南海大公主,便是有什么,也不会牵连南海了。”

      敖瑞留下南海龙王的手令,同敖二婶带着随从铩羽而归,西海龙宫的大殿上只剩下摩昂和敖言心,她盯着手中的天丝织成的锦缎,双目发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摩昂静静站在一旁,这时候说什么似乎都显得多余。

      “大哥,大嫂~”

      过了几刻钟,殿外突然传来做贼一样的声音,门沿边露出一个脑袋,不是敖寸心又是谁。

      龙宫内殿,龙后四肢发沉躺在塌上,自大殿离开她便晕了过去,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心口像是被什么堵着一般喘不过气来,血液全冲到脑袋上,翻滚的厉害,似乎随时都能破颅而出,耳朵里嗡嗡的响,闭上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红,很有几分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她活到这个年岁,一路走来也算的上顺遂,娘家富饶,夫家势大,几乎没受过什么磨难,没想到临了临了,一万多岁了,竟突然遭了这么大一桩变故。

      果然还是她母亲多年前说的有道理,万事万物,都讲究个平衡,绝无十全十美的,这里好了,那里便要差一点,福报运数亦是如此,想来是之前将好运用的太多,如今要还回去了。

      可是祖龙在上,您若有灵,便将一切灾厄皆加诸在我身上,让我的儿女少受些苦吧,龙后迷迷糊糊的想着。

      “母后,母后。”

      焦急的声音穿透浑浑噩噩的脑袋,进入识海,龙后强撑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目是女儿焦急的小脸,恢复了两分力气,用力抓着她的手,费力道:“寸心,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

      敖寸心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没想到西海寥落至此,父王母后全倒下了。

      也顾不上擦眼泪,小声哭道:‘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母后,我不该让你们担心的,母后,你看,三哥也回来了。”

      说完往身后一扯,敖烈上前握住龙后另一只手,侥是他比较内敛,这会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见到敖烈,龙后眼睛瞬间睁大,像吃了仙丹一样,立刻又多了三分精气神,“嗖”的一下从塌上半坐了起来,捧着敖烈的脸细细的看。

      “烈儿,当真是烈儿,”她看到敖烈额头上龙角位置那道深深的疤痕,抖着手摸了摸,心疼道:“我儿受苦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刻振作精神,焦急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可知如今多少只眼睛看着咱们家,快走快走,摩昂,快送你弟弟走。”

      说着将敖烈往外推,竟挣扎着要从塌上下来。

      敖烈手上用了点劲儿,安抚住龙后,沉声道:“母亲安心,我回来的时候注意了的,无人看到。”说着顿了下,继续道:“我这回来,便没打算走,儿子活了三千多年,虽一事无成,却也知大丈夫该顶天立地,岂能再累的父母受苦。”

      “可是…”龙后心急,还要说些什么,结果喉咙发痒,又是一阵咳嗽。

      敖言心递过一盏灵水,敖寸心赶紧接过,喂给龙后,摩昂安慰道:“母亲放心,我这回出去已寻到了门路,三弟之事,已有转圜的机会,您且先休息,我先带三弟去见见父王。”

      龙后喘了会儿气,道:“也好,去见见你父亲吧。”

      众人都要离开,龙后却拉着寸心,要她留下来跟她说说话,显见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强撑着听女儿说了来龙去脉,龙后点头:“如此,倒要多谢那位齐天大圣了,亏得他及时出手,才救了你三兄的命,还有凤族,若有机会,日后一定报救命和收留之恩,只可惜,齐天大圣急公好义,却…天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后说着说着就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敖寸心听了个不清不楚,心下着急,悟空到底怎么了,却也不好再将龙后叫醒,只得帮她掖了掖被角,匆匆寻摩昂去了。

      摩昂倒也并未隐瞒,将他们在不死火山避居期间的事情说了,敖寸心听完,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手无意识的在扶手处摩挲,双目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也莫要太过自责,齐天大圣一身傲骨,自然不愿被天庭耍弄,他同天庭早有嫌隙,一山难容二虎,早晚会有这么一战,也不全是为你。”

      “可终究还是因我而起,”敖寸心抬起头:“若非因着我,他大可逍遥的做他的山大王,也不必现下同天庭撕破脸。”

      见兄长目露担忧,她笑了下,反倒安慰道:“大哥放心,我不会自怨自艾钻牛角尖的,已经这般了,自责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想法子弥补便是了。”

      摩昂怔了怔,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叹道:“你长大了。”

      “我早几百年前就成年啦,经了这么多事,若半点长进都没有,那可就完啦。”

      她说完闭目运功,从体内吐出一颗的珠子,握在手中掂了掂,轻声说道:“大哥,你把这个拿给他,算是还了这回替咱们打通关节的人情吧。”

      这珠子周边晕着幽幽的白光,丝丝雾气飘出来,其内水灵游动,被秘法封住。

      “这是?”

      “这是我几百年间一点点从水灵珠里提取的水灵,同龙珠养在了一起,本以为已是无用,没想还是派上了用场。”

      她不知哪吒怎么出了关离了天庭同大哥碰上,不过他肯去南海求他兄长帮忙,请观音大士出面周旋,帮了自家,这份恩情,总是要还的。

      摩昂见她神色平静,想到哪吒急急找到他,想问寸心的消息,任他冷言冷语也不生气,一副随他打骂的模样,还未等他开口,便主动提出往南海走一遭的事情,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开口,罢了罢了,不管这中间有什么阴差阳错都好,个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多思无益,他也没有心力往这上面花心思了。

      敖寸心见过了龙王之后,便出了西海往南瞻部洲的边界赶去。

      而偌大的五指山下,山上光秃秃的,除了石头便再无其他,山脚倒是有一些杂草,郁郁葱葱好不茂盛。

      自从地上突然多了一座山开始,周边的百姓心中畏惧,尽数搬走了,连动物都跑了,凄凉的很。

      敖寸心找了好几日,终于找到了孙悟空被压的位置。

      孙悟空那会儿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草叶子,先头几日,他还强撑着精神大声叫骂,让如来放他出去再战一百回合,可是待他发现不管他如何叫骂,也无人搭理,周边连只兔子都没有的时候,终于还是消停了。

      体内的伤还没好,身上压着的这座山,像是一道墙,想要运转法力修复伤势都不能,扯着嗓子叫唤也费力,叫多了还口渴,渴了也没水喝,只能待下雨的时候,润润喉咙。

      日出日落,三百六十五日过的比三百六十五年还要漫长。

      原来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也不是不得被关,而是孤寂。

      穷极无聊,他只能看着杂草从苗苗一点点长大,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偶尔地面冒只蚯蚓出来,都能让他看上半日。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响动,孙悟空耳朵动了动,难道有人来了?

      眯着眼睛伸着脖子往前看,待隐隐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由兴奋变成了惊恐,两手慌乱的往周边拔了拔,拔了一堆草叶子盖在头上,头紧紧贴在地上,假装自己就是一堆杂草。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心中也越来越慌乱,偏偏最不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透过草叶子的缝隙,看到那双绣着小鱼的鞋子停在了自己跟前,再也不走了。

      对方不动,他也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过了好半晌,那身影蹲下来,唤他的名字:“悟空。”

      孙悟空心中咯噔一跳,还是不动,有只手轻轻将他头上的草叶子摘了下来,避无可避,他抬起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垂死挣扎:“咦,怎地有个姑娘,我方才在打瞌睡,竟没看见你呢!”

      敖寸心看着毛发乱蓬蓬,脸上东一块西一块污渍斑斑的脸,将酸涩压下去,反倒露了个笑容,柔声叫道:“悟空…”

      话未说完,便被孙悟空打断:“悟什么空,你怕人认错人了!快走快走,别打扰我睡觉。”

      说完继续趴地上,闭上眼睛,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快走吧快走吧,记得他嚣张得意的模样就行了,孙悟空是花果山美猴王,是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不是现在这幅阶下囚的模样。

      一阵沉默,蹲着的人突然盘腿坐在了地上,双手叉腰,气呼呼:“好你个孙猴子,不过几十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本公主了,是谁说本公主是他最好的朋友的?!枉本公主在不死火山天天念着你!”

      孙悟空悄悄抬起一只眼皮,瞄了他一眼,悄悄将脸埋在了胳膊下面。

      “遮什么遮,你光,咳咳,你还是只野猴子满山跑的时候本公主就见过了,这会儿不就衣裳破了嘛,怎地还害上羞了?”

      她只把孙悟空的羞惭当成了不好意思,打量他半晌,沉吟道:“不过这毛有点乱,倒是该打理打理。”

      她手心冒出一股水流,沾湿锦帕,不顾孙悟空的反抗,一点点认真又轻柔的将他的脸擦干净,又拿出玉梳将毛发梳整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看了半晌,哈哈大笑:“猴子,叫你当日佯做不识戏弄本公主,这回还不是落本公主手上任本公主摆弄?!”

      孙悟空无奈道:“你这龙女,也忒爱管闲事了。”

      罢了罢了,他未入道之前的模样她都见过,比如今约莫也好不了多少。

      “行啦,见都见过了,快回家去吧,这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没甚好玩的,你无事之时来陪老孙聊聊天就成啦!”

      敖寸心站起来,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回他:“我如今就没什么事啊,便在此处陪你吧,不过你这里确实太荒了,得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你喜欢吃桃子,便种些桃子吧,还有那里…”

      孙悟空听她絮絮叨叨,惊道:“你要在这里安家不成?!”

      敖寸心回过头,眯着眼睛笑的灿烂,一口白牙在眼光下闪闪发光。

      “对呀,我家里嫌我烦,没人理我,以后,我怕是要同你做邻居啦!”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已经更完啦,下一卷就西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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