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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论宠物狗的忠诚度 ...

  •   初升的太阳光线还没有那般灼热,只是懒散地照射着大地。

      一切生物都才半梦半醒的感受新一天的开始,或是才接受光明,从昨夜的狂欢里放松下去。

      发出啼鸣的那种小生灵却已经等不住了,它们边欢快的上下飞蹿,嬉戏,边玩耍般的捕捉着自己活命的口粮。

      和鸟儿一样立刻进入忙碌状态的,恐怕只有这座圆形城市的最外层的人们了。

      男人扛着、推着货物,在人挤人的小巷子里拼命地想找到一个好摊位可以停下做生意,而女人则是头顶着大罐子,或是前头抱一个后头背一个沉甸甸的瓦罐,在开路的同伙后面快步跟随着。

      他们都是一样脏兮兮的脸,身上的衣服缝补的痕迹已经快要变成上面的花纹,女人的可能还会好看些,毕竟爱美的心思她们比男人的多上几分,连补丁也要缝合得像样,头上唯一的装饰就是那块亚麻头帕,仔细看会发现个别女性的头帕上还绣着她们的那点‘小心思’。

      可男人们就不怎么样了,他们的长套看起来却和被放进泥地里踩过没什么两样,糟糕的胡子和油腻头巾下的头发,着实让人不敢太靠近。

      而他们所有人的腰间,却都系着一模一样的腰带。皮质层都磨损得都很厉害,唯独中间的圆形铁扣格外崭新。

      走在晒不到太阳的狭窄、阴暗小巷里,他们如同鼠群,在漫无目的地迁徙。

      他们周围高高低低的土屋、木屋,门窗紧闭,每走过一扇门都会下意识地觉得这门刚刚好像才见过。

      这里仿佛是无限循环的一样场景,前进和后退,变得毫无意义。

      而这大概是因为这些个房子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破旧、衰败,使得它们失去了区别。

      小巷的尽头,在那座一样破旧三层木屋的屋顶,一个人正慵懒地躺在那柔软的草杆上。

      他惬意地眯着眼睛,双手枕在脑后,接近黑色的发丝贴在他的耳侧、以及他那薄薄的亚麻衬衣衣领前,而他的衬衣款式怎么看都和在他屋前经过的人们不一样。

      更加奇怪的是,他下身穿着的却是和流浪艺人那种的长袜裤,可这显得他交叠修长的两腿格外养眼。

      和下方小路上那些,为了活命而忙碌奔波的人们相比,他像是个无忧无虑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喜欢没心没肺的嘲笑其他人,喜欢故意在和他不一样的贫苦人前,显摆他的自由和富足,更喜欢挥霍、蹂躏其他人可望不可即的‘珍宝’·······

      可事实上,他整个人看起来还太瘦弱,根本比不上任何一个能吃饱饭的‘贫苦人’,他的脸上也有好几处刺目的淤青,连鼻头上还有很明显划痕。

      不过,他却一点也没被这些伤痕影响。猫咪一样享受阳光的他,嘴角还藏着不明显的微笑,他会突然间开始深呼吸,好像他在打算把鼻子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得一干二净。

      喧闹的赶路人已经离去,小路上剩下的,只是些在吃力地边走边叫卖的老人。

      躺着的人,被释放出来的唯一一个‘自由无名者’泽罗,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云层飘走后,太阳变得更加耀眼了,他有些不适应地抬起手挡在眼前,透过手指的细缝,他有些困惑地观察着这一下变脸的温和阳光。

      最后,他似满足似惋惜的长叹一声,撑起手坐直。

      迎着阳光,他缓慢的举起手,伸了个懒腰。接着再翻了个身,他就爬到了边上的木板旁。他掀开那板子,踩着下方的木梯离开了屋顶。

      他的房间正是这个阁楼,一间极其简单的房间,简单到只有一张矮床,一张断了腿的木凳,和一个比人还小的柜子。

      那几扇窗户的厚实隔板还紧紧地闭着,使得这个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泽罗眨了眨眼,缓过从明亮到黑暗的转变后,他才走到一扇窗户前,用力的撑起隔板。而在这个窗户边,他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从木屋下经过的人。

      泽罗不禁在心里感叹。

      这个奇妙的混乱世界,仿佛是将历史上各个国度当做作料,混杂着倒在一锅汤里,搅拌、煮沸。

      而最后剩下的,则是最坚硬、最难以‘煮熟’的。

      过了三天,他算是弄懂了这里的一半的规矩。

      和刚才想的一样,这里对于他来说非常混乱,也非常奇妙。

      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国度也没有君王,有的只是‘人’和他们所谓的‘等级’。

      他可以看到有人身着类似古罗马的装束,也可以见到久违的‘家乡旧衣’,有时候幸运的话,他甚至还能碰上几位‘原始人’扮演者。

      但在他所处的底层贫民区,他是很少看再到了那么多的‘袍子’党了。除了第一天,在那个斗场里他看到的观众有一半以上是‘罗马袍子’党。

      目前他只知道,他眼里的袍子党们算是地位稍高的存在,就连他们有些不伦不类的文明,也是处在这混乱的所有‘文明’中的统治地位。他们好比那锅汤中,最难熬烂的那块骨头肉。而高贵的他们,向来不出现在这座巨大的圆形城市最外三层的地方。

      这贫民区,即那些高等居民所称呼的放逐区。放逐区的人都是在高等袍子党的压榨下苟活着的有名之人。

      正和现在的他一样。

      泽罗想到这,就忍不住发笑。

      他转身走到门后的挂钩那,取下自己的背心外套,穿上后他便直挺挺地站在那,认真地将一颗颗纽扣整齐的扣上。

      最后他拿起床头的腰带,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才缓缓的戴好。

      完成这个穿衣仪式,他便拉开门内的门栓,悠闲地迈着小步来到二楼。

      二楼的布局和他房间的没什么差别,一样非常简单狭窄。

      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柜子。

      站在桌边的,是一个褐色短发的男人。他脸上的看起来伤比泽罗的还要严重上好几倍,他的嘴角边有点裂开了,鼻子上还涂着厚厚的一层膏药,而他两眼窝的淤痕,到现在还非常明显。但最显眼的,还是他双脚上的崭新脚铐。

      现在,他正在擦拭着桌面,另一只手上端着个木碗。见到泽罗来了,他便立马停下手中的事,面向对方诚惶诚恐地弯腰低头。

      “早上好,吉娃娃。”泽罗笑着和对方打招呼,来到桌边坐下。

      那男人不敢接触泽罗的目光,只是一直躲闪地低着头,将手里的木碗放在泽罗面前。

      ‘吉娃娃’并不是这男人的名字,而是泽罗几天前恶趣味爆发给人家取的。

      那天泽罗反杀成功,可他当时也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现状。幸运的是,事实证明他最后的选择很正确。他成功脱离了俘虏的身份,被归到了普通人的类别,不用成为任何人的奴隶。

      而和他一样活下来的‘同伴’,也就是现在这个被他戏称‘吉娃娃’的男人,则成为了他的奴隶。

      没有名字的奴隶,和地上的爬虫没有分别。脚上的脚铐将永远禁锢住这奴隶,毁灭佩戴者最后一寸自尊。

      ‘奴隶’这一词,泽罗一点也不陌生。

      在来到这前,他早就从各种各样的历史、传说中了解到奴隶的悲惨。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忍不住,对这种由人创造出来的‘新人类品种’产生一丝怜悯。

      不过,对于善意大发,放弃吉娃娃做他的奴隶这一事,他是绝对拒绝的。

      泽罗端起那木碗,喝了一口里面的糊状浓汤,最后还是放下了。

      “唉,吉娃娃啊,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脚还没好,我肯定会带着你去找别的东西吃。”

      说到这,泽罗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一切他都可以无所谓地欣然接受,唯独这的食物实在是令他糟心。

      几天下来他吃到的不是硬邦邦的奇怪面包就是粘稠味怪的糊、汤,他甚至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吃的是肉还是蔬菜,也根本不想分辨,因为那对他来说实在是够恶心可怕。

      不过,像他这样的普通平民,也就只能勉强吃到这样的伙食。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任何收入。他的吉娃娃能替他找来能填饱肚子的东西,算他自己走运了。

      这个时候,吉娃娃却突然变的不安起来,他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地盯着桌面。

      泽罗感兴趣的看着对方纠结的表情,越来越觉得自己给对方取得这个吉娃娃的名字很准确了。

      一个闷声闷气的怯懦高个男人,却顶着一种敏感急躁,又可爱的宠物狗的名字。

      但他很清楚,这个和他一样在斗场上存活下来的男人,和‘吉娃娃’都有着非常相似的特点。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掌握自己命运的主人,极尽全力的讨好,还将本性里某部分完美掩藏在乖巧娇弱的外表下······

      片刻后,泽罗他终于好心的说道。

      “你是想说什么么,吉娃娃,那你就直接说啊。”

      “每次你都要请示我,要我不得不命令你说,我会很烦哎。”

      男人似乎是被吓到了,抖了一下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可他那奇怪的卷舌口音,再加上他颤抖的音调,让泽罗听得有些困难。。

      “主、主人,您、您要是想要的话,我明天就可以去集市那里、那里,买你想要的东、东西。”

      泽罗微笑勉强着听完,而后开玩笑般的说道。

      “吉娃娃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没钱。难道要我把你卖了去买吃的?”

      可令泽罗意外的是,吉娃娃还真的很认真的点头了。而吉娃娃点头时的眼神,没有丝毫不愿意,诚恳得仿佛这事情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这回泽罗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笑容,无奈的看着对方胆怯的模样。

      “把你卖了,我就只能得到几餐的钱,而我少了的其他东西可是多了去了呢。这真的是······好了,我斗不过你了。”泽罗将手边的碗推开,起身走向通往楼下的门口。

      吉娃娃则是疑惑地又恭敬地给泽罗让路。

      可是,泽罗突然在门口停下来了,他面对着门感慨道。

      “吉娃娃,你要知道,我给过你让你可以解脱的机会。但是你还是拒绝了,打算当一辈子奴隶。”

      “如果是你自己做的决定,那我不会替你做任何改动,也不会插手你的任何选择。”

      “不过,虽然你已经是我的奴隶,而我并不会那么无聊来殴打自己的‘狗’,但你依然可能会比外面那些跑腿、做工的狗狗们要辛苦得多哦。”

      说到这,泽罗转身,表情是难得的严肃认真。

      “你得牢记,服侍我的第一原则。”

      “而且你得在执行我的命令的时候,让它作为最终目的。”

      吉娃娃看着对方那种表情,情不自禁地缩着脖子,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那是什么?”

      泽罗笑了。这笑容就和那天他在斗场上解决完那两位斗士后所露出的,一模一样。

      “愉悦我,让我开心。”

      听的云里雾里的吉娃娃愣在那里,在琢磨着这‘原则’的意思,而泽罗说完这话,就直接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愉悦?”

      门内的男人看到泽罗走出去后,立马直起了腰板,一手撑在腰侧,一手扶住桌子,苦恼地思考着。

      最后他干脆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一屁股坐在刚刚泽罗坐着的唯一一个座位上,片刻后他还端起那碗还满满的‘早餐’,自己喝了起来。

      “······到底愉悦什么啊?”

      男人皱着眉头,挠了挠自己头上卷卷的短发,苦苦思寻了好久。

      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升到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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