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游历(GL)》再见东流水

15、第十四章 晚宴（上）

　　中午的饭菜就是瑶在我的指挥下亲手蒸的雪鸡,以及我自己做的酸辣汤了, 虽然并不丰盛，却别有滋味。而瑶用着近乎孩子般的热情来对待这顿她平生第一次主厨的午餐。
　　她很开心，这种开心脱离于她帝王的身份和言行，更接近一个女人的本心。而我因为她的开心而快乐！
　　“以前在这莫大的宫殿,总是我一个人进餐,就算偶尔有人同餐,也不免战战兢兢,没有丝毫乐趣可言，更不用说在宫廷中为了利用各种关系希望谋求好处的事情。”瑶啃着雪鸡，一边感慨。
　　“以后有我，你的生活不会那么无趣的。”
　　“我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你却突然离开了，为了传说中出售魔兽皮毛的人，为了你帝国的命运”。
　　“是啊，但我一直关注你，知道你在耶风的情况，包括去花街……”瑶斜着眼看我，眼神中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透露着她对我所作所为的一清二楚。
　　“呃，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慌忙否认，然后又为自己的慌乱觉得惋惜——我可以表现得更冷静点，就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一样。
　　“呵呵”瑶瑶笑得非常开心“需要做什么吗？”
　　我却不再敢吱声，立刻把鸡腿放到她碗里。也不知道心虚失从何而来。向来对事都云淡风轻的我如今却缺乏冷静，这让我顿时觉得自己如同罪犯一样缺乏立场。
　　午饭过后，短暂的休息，女官带来了一些需要批审的折子，并且提醒瑶还有许多的公文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被堆积，需要及时给予批示处理。瑶居然用孩子般调皮的无奈眼神看了看我，然后带着女官去了沉香殿。而我这个不合格的老师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惜颜，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她吃饭。
　　回了光华殿的偏殿，才知道早有侍女送饭菜来让惜颜吃过，而且远比我和瑶的丰盛，才想起这里是一个帝国的宫殿，而且是瑶的宫殿。
　　整个下午，无所事事的我只好热心于对惜颜的教育。而她是个能给人带来惊喜的孩子，无论求知欲，还是理解力。我想，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她会如同连离一样，成为我的骄傲！
　　光华殿很冷清，这符合我的个性，却又在这样奢华而冰冷的宫殿里感觉着一种只属于帝王的内心孤单。其实我是个多么矛盾的人，我喜欢安静，却在很多时候厌恶冷清，我讨厌喧嚣，却能在喧嚣里找到属于内心的安静，我不参与却感受。
　　而缺少了瑶的光华殿，只给我提供了一个回忆的空间——坐在打坐冥想的惜颜的对面，我也很自然的盘起双腿，这是我尚未能稳当的走路的时候，就已经习惯的一个姿势，安静的与自然界的每一个自然元素沟通，它们那么恬静又那么活跃，那么具有生命力，我无须刻意的去利用咒语来驾驭——我与它们同在，我的每一个细胞就是它们中的一员……这已经不是一种能力上的淬炼，而是一种与自然的完美沟通。
　　在这样的环境里回忆。
　　回忆连离，回忆那些年的那些无奈的误会，回忆那些决绝的而又沉默的时光。连离，我的朋友，我的学生，我名义上的妻子。
　　回忆雪域，那在我的生命里最与死神接近的日子，我在只剩孤独的孤独中沉湎于最后的决绝，为了成全而悲壮，因为无望而悲苍。在雪域的空旷之中放下在野外堪称奢华的床具，然后自言自语，或则独自高歌……那甚至是孤独到没有回音的世界。
　　回忆青叶村的日子，重返人间的美妙……那里是我重生的第一站，感受到属于凡人的生活与感动……
　　回忆江晓辰……江晓辰啊 ，那么聪明，那么特别，那么巧的一双手，却可以对自己如此残忍，她爱，却不争夺。
　　还有瑶……我从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却又根深蒂固的了解到她的每一点思绪，那就像一种天生的感应，我能知道她心里每个角度的思虑……或坚强，或脆弱，或幸福或痛，所以我那么心疼她……就像我曾那么心疼自己，站在权力顶端的自己。
　　……
　　“老师”惜颜叫我，把我从回忆中唤醒。
　　我睁开眼睛，惜颜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那里面有惊喜，有疑惑，以及难以抑制的激动。
　　“瑶来了，怎么也不叫我”我说，也许是许久以来，第一次全身心的与自然接触，我的声音里依然如同浮动着玄妙的魔法元素一样充满了宁静的美丽。
　　瑶瑶站在门前，表情并没有惜颜的夸张，只是那种投入与沉迷，第一时间抢夺了我的视线，她一直都是那么成竹在胸的，一直都以心怀天下的表情面对世界——而她那种表情上的投入焕发了另一种平凡的魅力……我被深深吸引。
　　我缓缓散去积聚在我身体周围各色如同浓雾般的各种魔法元素。当然，这正是引起她们疑惑或则惊奇的东西——属于冰林的魔法领域。
　　五年前我到了大魔法师的极致，已经无法再利用任何的魔法书籍或则依靠我的任何一位魔法老师而得到哪怕只是理论知识上的进步——整个桑平我已经是历史
　　上的极致，当然除了传说中的领域法师……
　　我对于力量的追求并不狂热，在以后的三年，我没有任何进步也并不能影响我的生活。直到进入死亡雪域，当我用尽我体内所有的火系魔法元素来抵御寒冷之后，我必须直接面对死亡……那个连我也感觉不到任何除了冰系之外魔法元素的地方！
　　可是当我放弃了对于寒冷的抵抗甚至戏剧性的而又如同自杀一般任凭那汹涌澎湃的冰系魔法元素入侵我的身体，入侵我的每个细胞后，一切又已改变，对于魔法我有了新的理解。
　　我的老师们教会我如何利用咒语和手势去控制魔法元素，可是我在雪域用死亡的经验得到一个更可贵的至理——我即是魔法元素，魔法元素即是我，何来伤害……于是，我跨入了另一个魔法的殿堂，一个自由的殿堂。在雪域的两年，我已经实现冰系的领域的完善，而离开冰的世界，得到冰系魔法元素青睐的我，同样得到了其它各系魔法元素的亲近。如同今天一样，只要我放开自己的身体，完全的接受魔法元素的亲近，我的身体周围就会自然的形成魔法元素的领域，这个领域因为是全系所以色彩斑斓。
　　“林，你是个奇妙的存在！”瑶说。
　　“再奇妙也是属于你的奇妙。”我站起来.这话却是认真的。
　　而瑶的思绪在这一句话里面被我召回。她笑起来，如同对待以往的任何一次我类似的话语一样，带着点高兴带着点薄嗔。
　　“为你准备的晚宴就要开始了”。
　　“怎敢让我的帝王亲自来通知？”+
　　“不是通知，是迎接，为我帝国迎接一个举世无双的国师。”瑶很认真的回答，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瑶对帝国的人才的敬重与爱惜，可惜，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宁愿，你是为了迎接一个‘属于你的女人’而来的！”。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甚至更多。”
　　“但如果是为了帝国，我拒绝！”我很坚决的说，我不希望我的爱情里搀杂任何政治的成分。而这个回答又让瑶陷入了一种迷茫——我知道，尽管她的表情依然那么自如，她的动作依然那么流畅，甚至她的眼神也依然那么平静，但我知道那是作为帝王的外壳，而我清楚的在她一个低头的瞬间，感觉到她心底的波动——我了解她！甚至胜过我自己。
　　我转过身，然后叫上惜颜一起出门。而惜颜的的表情却在告诉我一个孩子对于大人的感情世界的猜度与兴趣。
　　“我喜欢你们的帝王，就是这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即便是对于小孩子，对于我的学生。而这样的直白倒让惜颜突然羞红了脸……孩子总是这样，在猜测与被隐瞒之中成长，而大人的突然直白，倒让她们不知所措。
　　“不知道先知的羽，是否知道她的孩子找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师……”瑶笑着说。脸居然红到了耳根。
　　“很漂亮哦，让我忍不住就想逗逗你。”我干脆伸手拨了拨她小小的耳垂。而她在我这个小小的动作下缩了缩脖子——算了，惜颜太小，否则我本有冲动要亲亲她的。
　　出了光华殿，不多时就到了西花园。
　　西花园的美也带着点帝王宫殿的傲慢，大气而又整齐，似乎亭台楼阁甚至草木山石都有着一股融入了这个宫殿的气势。西花园中的西花厅两面临水，两面是错落有至的林木假山，风景很好。
　　酒宴已经设下。
　　各部官吏已经到齐。
　　丝竹声起，仕女已经在翩翩起舞。
　　我们上到台阶的时候，官吏们已经全体起立迎接，舞池中的女子也翩翩拜倒。当然，迎接的是他们的帝王。而不是我这个在他们心中一无是处的国师。当然，对此我并不介意。
　　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于是各等官吏也就落了座。
　　歌舞继续，酒宴开始。帝国的领航者们开始在这样的环境中展现自己。
　　“今天，就是让你来看看他们的”瑶说。
　　“我知道，同时也是让他们来看看我。”我喝了点酒，帝王的酒宴上自然是好酒。
　　“林，我从不曾像相信你一样去相信一个人。”瑶很认真的说。我知道，让一个帝王去相信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本就需要漫长的过程。至少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对帝国负责的帝王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所以，瑶对我的信任已经足够。而我戳穿她心底里最后一点对我的怀疑，只是因为，我需要让她知道——我了解！并且，我认可。即使是对于我的怀疑态度，也无须她独自背负！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这里”。相对于她的认真我显得更轻松一点。
　　“如果我不曾相信你呢？”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探询的光。
　　“那么我已经离开。”喝点酒。好酒。
　　“离开蓝石？”
　　“离开西川。带着你离开。”
　　“去哪里？传说中的另一片土地？”
　　“那里叫桑平，我的家乡。”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的信任背后，是整个帝国对你的信任——如果，爱，那么怎能背信弃义！”
　　而后，瑶长时间的看我，那种看是深入骨髓的探究。这个眼神违背了帝王观人不着痕迹的原则，所以更显得真实。而后她叹息，说：“如果信任你是错，那么我以蓝家几百年基业，以蓝石帝国千万民众来作为代价！”
　　“瑶，你只需要开心的度过每一天，任何人都不需要付出代价！”然后我端起酒杯“从这杯酒开始，学着去享受生命，在享受中去塑造自由与繁荣！”
　　“林，你是甘泉，还是和着蜜的毒药？”瑶似乎自言自语，却又少有的以热烈的眼神看我。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我不是甘泉，也非毒药，我只是冰林，你的女人。”喝酒。琥珀色的陶瓷酒杯里清澈的佳酿折射着明朗的光，那是文化，是历史，更是人生。
　　酒宴自由而活跃，或许是因为我和瑶太亲密的交谈在行为上已经拒绝了与别人的交流，所以，那份自由并未波及我和瑶，但聪明可爱的惜颜却得到了大臣们的喜爱。当然，其中也包括对舞凤城主的特殊能力的好奇。毕竟舞凤城主是很少参加这些活动的，与大臣们的交流相当的少，这也加剧了她的神秘感。
　　惜颜毕竟是不同凡响的孩子，在大臣们中间居然相较我这个老师更为举止得当，言语合理。虽然稚嫩，却又老成。
　　“国师大人是母亲为我选择的老师！”不知道谁和惜颜谈到我。惜颜如是说，话语里有着对我真切的恭敬，甚至超越了平时我们相处的时候她对我的恭敬程度。这孩子……她也许已经敏感的感觉到了大臣们对我的不以为然，作为我的学生别人的这种态度让她觉得被侮辱——孩子的心里也是那么好强的。所以她用神秘的母亲来维护老师的尊严。
　　可是，冰林的尊严从不需要人维护。我选择的学生，我自然要让她以我为傲。
　　“瑶，想看看你的国师的武技么？”我倾身，附在瑶的耳边低语。而我的眼神扫视全场。那有若实质的眼神立刻引来回应。
　　“武技？在耶风遇刺的时候，月下的你真的让我终身难忘。像月的使者，恬淡而幽雅；像风的使者，自由而轻盈；像夜的使者，神秘而高贵……我没有看清你的匕首，却感觉到你每一个动作的华丽，华丽得如同自然之道！”瑶的表情浮现出对回忆的投入，原来，在她的心目中，我竟是那样的美好。
　　其实，那夜初见她，我的感觉何尝不是如此，她的光华夺去了我所有的注意！只留月光，作为她的陪衬。
　　“自然之道？哦，那今夜，再让你再看看，看看你的国师华丽的表演。”我挥了挥红色法师袍的衣袖。眼光巡过全场，微笑着对着众人。“瑶，今夜，谁能荣幸和我一起为你表演呢？瑶，不给我介绍下你的将军们么？”
　　“江铁华，帝都禁卫、铁血军两军的军团长，帝国将军。擅长长枪，冲锋陷阵，勇猛无比，江家八代，有四位将军，三位城主，两位皇后，五位大臣，与蓝家关系紧密，历代忠心。严剑华，南狮军团军团长，帝国将军，擅长战刀，是从军队里成长起来的平民将军，智勇双全，行事果断。龙飞云，西御军团军团长，帝国将军，世袭侯爵，冷血善战，执行力非常好。齐孝庭，海星军团军团长，帝国将军，善海战，本身功夫倒是将军里最差的，但是一到海上，便是他的天下。蓝蕴，雪狼军团军团长，帝国将军，用箭，也用战刀，是将军里面唯一的女子，也是我的妹妹，帝国的公主殿下。林，真不希望你为了我妹妹的容貌而选择和她一起表演。她的冷血超越你的想象。”
　　“瑶，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差好吗？”虽然我本是想和那个干练而冷血的女人来一场华丽的演奏的，可惜……我只能在男人中找一个对手了。
　　“他们之中谁最强？”
　　“江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