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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沈家一族从宋朝开始在民间驱灵除煞,清朝锋芒最盛,曾被官家赐予金漆牌匾,而民国初年渐渐没落。
最能体现的是家族衰落,人丁渐少。
近百年来,也仅出现了那么一位神人级别,名震四方的沈家外婆。虽然说沈家拥有灵力的天师越来越稀少,并且法力越来越弱了。(此处举例说明:沈离)。但从宋朝起,经沈家一代又一代发明改良留下来的辟邪除煞的法器却越来越精良。
沈家有一张“百鬼夜行图”。此图长约二米,宽约一米,是沈家先人用千年凶煞的尸皮制成,图上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篆标注了历史古城琛城一带方圆百里的建筑方位,更神奇的是,只要任何有异动的凶灵恶煞作祟,其活动痕迹和准确方位即刻会浮现在图上,图上显示的墨迹越深,代表那凶灵恶煞的怨气罪孽越深重。
平日里,多铃姑姑也会在图上自己观察异动,再带着沈离出去收伏恶灵凶煞。
也还有一种,就是等待鬼怪送上门来。
这不,说来就来了。
叮咚!
生意到!
多铃姑姑开了一家“清洁公司”,懂门路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具体是“清洁”什么东西的。
根据委托人介绍的情况不同,收费也不尽相同。一般来说,做一单小生意,能够让姑侄两去一趟日本的购物旅游。
今天来了一个约五十岁的香港客,身穿小一码的巴宝莉格子西装,瘦小干瘪的身材,目露精光,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一开口就拍着大腿,财大气粗地对着沈离嚷嚷道:
“小靓妹,我跟你缩啊,阿叔我在大陆十几套房,套套房都系五百平方六百平方的大户型,你阿叔我有钱啊,男人有钱就包二奶的啦系不系?我在琛城介里也有房几啊!我家三太太美玲就住在介里啊,她这段习间就烦着我缩,我叼!家里面有鬼啊!!”
沈离一听,重点来了,也不嫌弃那香港阿叔那蹩脚的港普,继续打起精神听他说。
“哎哟,你缩怎么会有鬼嘛,讲埋这些东西吓谁呀!大吉利是咩!但系前天晚上啊,我叼,真的系有鬼啊,吊洗鬼啊!就在二楼房间那里吊着啊!吓嘿洗我了!那舌头辣么长啊叼!”
香港阿叔边说还边煞有介事地用手比划了一个长度,一脸惧色。
在香港阿叔絮絮叨叨地讲了大半个小时,沈离初步判定为地缚灵或者怨灵作祟。趁给他换茶的时候,沈离还特地去暗房那看了一下“百鬼夜行图”,根据香港阿叔给的地址,沈离的确看到了隐隐有怨灵作祟的痕迹,只是图上的墨迹太浅太浅了,浅到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打定主意,这单生意沈离决定单干了,反正只是地缚灵之流,焰符一甩一个的事儿,刚好多铃姑姑外出到隔壁城区给别家主持法事去了,没个两三天也回不来。
嗯。了解完情况后,沈离应下了这笔生意,说好具体的要求,沈离客套又生分地笑着,伸出手指,比了个五。
那香港阿叔立刻眉开眼笑地表示同意:“喏,五万而已嘛,阿叔有钱啊!你帮我搞定就行啦!湿湿碎啦!小靓妹还想做阿叔生意不?阿叔这两天出海,没有靓女陪啊!”
沈离听完,继续淡定地笑着:“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小靓妹你好狠呐!阿叔家的美玲也没有辣么贵啊!她还系个港姐咧!”
谈好条件和要求后,沈离毫不犹豫地送客!关门!
下午四点,沈离出发前再次仔细地检查了装备:焰符十张,定身符十张,乾坤袋一个,匕首一把,灵符水一瓶,捆尸索一把,长生烛一根,手·枪一把,打火机,手电筒,矿泉水,好丽友小面包。。。。。。
沈离小心翼翼地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背包里,哼!灵力不够,法器来凑。
对于自我认识这一点,沈离倒是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
出门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再转二十分钟公交。
北京时间18:00,天刚入黑,一切刚刚好!
沈离来到了今晚的目的地,又走了一小段上坡路,公路宽阔整洁,鲜少车辆经过,路的两旁种植了高大繁盛的法国梧桐,沈离这才真正是来到了号称琛城富人区的地带。
路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的古色古香的铜色大门,沈离抬头一看,门上有四个镂空金漆大字笔走龙蛇,气派非常:景凌山庄。
景凌山庄??这,这不是那狼人的狼窝吗?
沈离将信将疑地摸出手机,翻出狼人的定位,只见屏模上的小红点嘀嘀嘀地闪烁跳跃,与自己相隔的距离是五百米。
这么巧的啊,沈离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到口袋中,啧,有钱的狼人。
走了好半天,沈离来到了香港阿叔口中的“凶宅”。
这是一幢深杏色的复式建筑物,楼房旁边的小路上种植了许多柳树,风一吹,柳树在路灯的照明下影影绰绰,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再走过一点有一个泛着银光的人工湖,这里在山庄里算是位置偏僻了。
沈离打开罗盘观察入微,罗盘的指针微微一动,很快又恢复平静。
拿出钥匙一下子就把大门打开了,沈离还没来得及把门推开进去,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聒噪的声音:“小靓妹!小靓妹!等一下阿叔!阿叔也跟着去哇!看看介房子到底搞什么鬼!”
“你跟着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要清空房子不留人在里面吗?”沈离皱眉,不耐烦地说。
“哇!靓妹,你介么缩就不对咯!你收了阿叔十五万耶!哪有那么好赚的钱!十五万我看看你怎么驱鬼还不行么?那万一你不行,我岂不系亏大了?阿叔也是个生意人,靓妹,你缩系不系介么个道理。”后者一脸痞相,搓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沈离。
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猴崽子,哪里会做亏本赔钱的买卖。
“你不带我进去,我也有后门的钥匙咯,我寄几开门咯!”
“。。。。。。你不怕那吊死鬼了么?”
“我怕啊!这不系有沈天师嘛,护花,噢,护草使者嘛。”
看来不放他进来,是要折腾一阵子了,好在也只是个小小的地缚灵,保护他倒也不费什么事,免得浪费时间,沈离冷声道:“那你跟紧点,不要出声,不要乱动。”
今天晚上,沈离穿了一身黑衣黑裤的行头,薄纱质地,飘逸出尘,更衬得她肌肤胜雪。跟在身后的香港客心猿意马,连吞唾沫,不禁开口调戏:“小妹妹,你身上擦了什么呀,怎么个辣么香啊?”
“闭嘴。” 沈离心生厌恶,不由得走快两步,与身后的人拉开距离。
来到二楼的主人房,一个宽敞的房间,欧式风格,除了家具有些老旧之外,没有什么异常。
沈离把罗盘再次打开,指针微微晃动,幅度很小。
有怨气。
一丝如针尖般,淡淡的又确实存在的——怨气。
把窗门关紧并拉起红线,贴上符纸,沈离开始作法,用力把手中的糯米一把撒开,反手捏住三张燃烧着的符纸,嘴中念念有词,而后对着空中大喝一声:“现!”
房中无风,但是家具摆设却开始大幅度地晃动,好几个瓷器在晃动的时候摔破了,掉在地上。
“呜呜呜呜,不要丢下我啊,不要啊。。。丢下我。。。呜呜。。。。。”
房内四壁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哭得沈离背后起了一大片毛栗子。饶是香港客再大胆,此时也吓尿了,趴在门边,一动不敢动。
不肯现身?
沈离迅速以红线绕指,抬手拾起一支毛笔,蘸过符水,在空中画下一道字迹潦草的符。蜿蜒的笔迹悬浮在半空中,发出幽幽的光。
这时候传来的哭声更尖锐更刺耳了:
“为什么。。。要她,我为什么。。。不要。。。啊。。。不行。。。我死。。。”
沈离眉头紧蹙,这地缚灵的执念为何那么深?
原本趴在门边的香港客忽然抬起头来对着沈离颤声说道:“我。。。我介房子是二手贱价入的,他,他输了钱,抵债,还不够钱,丢下小老婆孩子,跑,跑了,我听说一帮打手把他小老婆□□了,儿子剁了,剁了手。。。第一任房主,他小老婆。。。。。。”
沈离心一沉,嘴中念出摄魂咒,手上的动作加快,飞出几道焰符,在半空中燃烧,火光刺目,噼啪作响!
那可怖凄厉的哭声骤然停止,房子内的晃动也停止了,空气中漂浮这一丝丝尘埃,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有一分钟的寂静。
那香港客抬头看了看四周,忽然咧嘴一笑:“嘿嘿,小靓妹,搞掂那女鬼啦?要我说,她老公,那个男人没错啊!当然跑啦!难道在屋子里抱在一起等死咩?做小的就要有觉悟啦!难道真的会给你真心咩?女人嘛,有钱就贴上你啦!要多少没有?又嫩又多水的。。。。。。”
沈离回过头来,还没来得及叫那香港客闭嘴。
耳畔忽然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恐怖的尖叫声!
要糟了!
而此时,在沈离家中那张“百鬼夜行图”标记着景凌山庄位置上,原本淡淡的的墨点,此时墨色翻涌起漩!颜色骤然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