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对我心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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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两个女孩是很是交心。
徐漪决定和晏楚私奔，华璎还收拾金银衣裳帮忙逃出城去，徐漪嫁到青州，华璎盘算着怎么把人从沈家那个龙潭虎穴救出来。
可后来，华家受到牵连也败了。始作俑者就是晏楚。
华璎顿时觉得一腔热血喂了狗，加之出嫁成了王妃，便与徐漪断了联系。
徐漪站在原地，看着华璎越走越远，宽大的华丽袍衫将她包裹住，看不出一点当年的纤细灵巧。
对此，徐漪心里是有愧的。
她对很多人都有愧。
那婢女没想到徐漪还认识安王妃，心里愈发恭敬，道：“女君，就等在这儿吗？”
徐漪收回眸色，道：“你在此处等待，我去找表哥。”
面对徐漪的话语，似乎天然有分量，婢女被唬得直点头，然后指了指西南角的厢房。
“左手边的第二间。”
“好，等安王妃回来，你告诉她，我去去就回。”
说罢，徐漪转身去寻柳明江。等人到齐，就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华璎这边回到宴席上，却没有去安王包厢，而是径直到了主位，在台阶下站着。
晏楚瞥了一眼，问：“什么事？”
华璎懒得做小伏低，但又不得不放软姿态，所以背脊是直的，头却低下去，眼睛瞧着地面，说话声比晏楚还冷。
“这孩子是我府上的，我带回去。”
“你府上的？”
晏楚打量婵奴，指着华璎，问她：“你认识她吗？”
婵奴怔愣了，摇摇头。
她自打出生就在沈家，而后到了长安，就在柳府。其他人一概没见过。的确不认识华璎。
晏楚手指扣着案几，闲闲地盯着华璎。
华璎从袖中拿出玉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婵奴哄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婵奴看到玉钗果然眼睛一亮，对晏楚说：“那我认识她了。”
晏楚对华璎道：“她母亲怎么自己不来。”
“她不惯见人，看到满堂的王公贵人话都说出来了，所以不得过来。”
“这样的人，却能叫动王妃，也是稀奇。”
毕竟，之前华璎看到晏楚，都是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状态。
闻言，华璎脸色变了变，她知晏楚狡诈，多说一句都有可能出破绽，索性闭上嘴，匆匆行礼，就赶紧带着婵奴走了。
华璎一走，晏楚眼神微变，也起身走了。
晏绫蒙在鼓里，不满地嘟囔，“好没意思，百戏正耍着呢，怎么就走了。”
太后云绦将这一幕看在眼睛里，突然笑了一下。
晏绫问她笑什么。
云绦道：“你听说过安王妃有什么朋友吗？”
人都道华璎自家道中落，被迫嫁给安王，性子就变得古怪孤僻，最不喜欢与人相交。
晏绫摇头，“真没听说过，她肯跟什么人好。”
云绦倚在金丝软枕上，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没有，以前有啊。”
“以前？”
晏绫眉头一挑，“你说徐漪？！”
云绦笑而不语。
晏绫兀自否定，“怎么会，又没邀请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道：“我未曾有幸与徐家女君当面相交，只远远见过，故记不太清她的相貌，但你是与她深交过的，方才那小女孩长得像谁，你真看不出来吗？”
晏绫一听，沉思半晌，口内呢喃着：“不会吧，不会吧。”
條地，晏绫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眼神阴暗，仿佛要吃人一般，迈开腿追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小皇帝对云绦道：“方才晏绫拿了一把银刀出去。”
云绦眼都不错一下，看着场中带着各色面具的舞者，舞者随着激荡的音乐鼓点不断起跳落下。
云绦嘴角带着一丝残忍微笑，“我看到了，随她去吧。”
小皇帝再望向众人离去的方向，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徐漪这边一人西南角的院落走去，她走得很快，刚过一个拐角，一道力气将她一拽。
下一刻，她身处两段厢房的狭窄夹道中，抬起头，正对着晏楚的眼睛。
晏楚要在华璎之前找到徐漪，所以是用跑得，微微有些喘息，气息都洒在徐漪脸上，席间他喝酒了。所以，还带着一丝香甜的酒气。
晏楚捏着徐漪的胳膊，深深看了她一眼。
徐漪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想好了怎么回答他可能问出的问题。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一个人行动？什么时候离开？
徐漪都想好了，想得滴水不漏。
却没想到，晏楚开口，却让徐漪语塞。
他说：“有药味，你又犯喘疾了吗？”
徐漪的心忽地有很异样的感觉，暗暗地流动。
她张了张嘴，事前想好的全用不上，未几，她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晏楚问。
“一时忘了吃药。”徐漪回答。
徐漪要低下头，晏楚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把头抬起来，他皱眉认真看了看。
“好像缓过去了。”
“...嗯。”
徐漪应了一声。
晏楚将她放开，退后一步。
巷道很窄，他宽大的身材就算靠在后墙上，但两人还是挨得很近，显得局促。
晏楚道：“你跟谁过来的？”
“跟女儿。”
“还有谁？”这显然不是晏楚想要的答案。
“...还有表哥。”
晏楚嘴唇不满地抿着，有种我就知道的感觉。
徐漪又道：“本是踏青，遇到了赵国公家的小姐，阴差阳错，就过来了。”
晏楚显然对旁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徐漪身上。
“婵奴呢？”
晏楚没好气地说：“她好得很，我将人交给安王妃，应该很快就找过来了。”
晏楚如是说。
证明留给他们两个人的时间很短。
徐漪了然，仿佛胸有成竹，一点都没有担心或慌张。
晏楚不禁埋怨：“哪有你这样当娘亲的，孩子走失了也不着急。”
徐漪道：“本是着急的，后来有人告诉我，婵奴在太师大人那儿，我就不着急了。”
“怎么不急？万一她冲撞了我，我雷霆震怒，发了脾气也未可知。”
晏楚背着手，昂着下巴，一副傲然模样。
徐漪定定地注视他，平静地说：“你不会的。”
晏楚道：“别家的小孩或许不至于，但沈家的小孩...”
他眸色一转，对上徐漪的目光。
“...罢了，我如何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徐漪嘴角弯弯，似乎有一丝微笑。
晏楚趁机转了话题，“上次叫你列好你和柳府的单子，弄好了吗？”
徐漪道：“表哥待我不薄，我若提出来，那就是与他分家，怕伤他的心。”
“那你就不怕...”晏楚沉声道：“你就不怕我将那些庄子和钱财全部收下，你去跟柳明江过苦日子吧。”
徐漪道：“表哥心软，倒不会叫我吃苦的。”
晏楚瞪着徐漪，仿佛要把人都吃下去。
“那你就想在柳府住下去？”晏楚问。
“当然不是，我是想要搬出来的。”
晏楚不禁笑了，带着得逞的味道。
他上前一步，将徐漪包裹在自己的气息中，声音低沉醇厚：“那你就和柳家分割清楚。”
“我需要时间。”
“多长时间。”
徐漪想了想：“...一年。”
“不行！”
晏楚一掌撑在徐漪的上方，气势更加不可拒绝。
“你要敢耽搁一年，我立马把那些院子和书画，金银细软捐给国库。”
“你！——”
这下轮到徐漪瞪着晏楚。
她真是恨不得咬晏楚一口。
要是真进了国库，那这辈子都别想掏出来，那徐漪就一无所有了。
她还怎么安身立命，还怎么抚养婵奴。
晏楚这一招是要把她逼到绝路。
他要她服软，可徐漪这时候愤恨地转头，刚抬脚，又被晏楚拦住去路。
“怎么？”晏楚问。
徐漪扬起脸，直视晏楚的眼睛，“我不求你。”
“为何不求？”
他道：“为了柳明江可以低三下四地来求我，为了你自己都不肯求我？难道柳明江比你自己还重要？！”
徐漪眸光闪动，听出了其中难解的情绪。
徐漪将晏楚的手缓缓压下，捏住他的袖子，似乎是在安抚他的怒气和戾气。
她再轻启朱唇，说的话格外和缓温柔。
徐漪道：“为旁人求你，是因为不确定你的心思。不求你，是确定的心思。”
晏楚就由着徐漪的动作，放弃了抵御和对抗的姿态，双手自然下垂着。
面对徐漪，他无法竖起身上的刺，即便竖起来了，也早晚被她捋顺。
她确定的便是这个心思。
徐漪总是能拿捏的住晏楚的性子。
“你...总是对我最心狠。”晏楚喃喃。
徐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就三个月。”晏楚退后一步。
“半年。”
“新年之前。”
徐漪想了想，“好。”
“那搬出来之后，我...”晏楚还没说完，只见一个人影飘过。
晏楚回头，但见晏绫站在巷道另一端。
晏楚将徐漪挡在身后，对她说：“你先走吧。”
之前在城门口，情况紧急，徐漪没敢认真去瞧晏绫。
许多年没见晏绫了，眼前的她虽然相貌身段都没什么变化，但人的精神状态却是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这会晏绫眼睛发直，胸口不自然的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随时要暴起的野兽一般。
徐漪还想说什么，华璎出现在巷口另外一端。
“哥哥！”
这边晏绫在叫。
“徐漪！”
那边华璎在叫。
晏楚和徐漪对视一眼，内里有千万种情绪情愫情谊，但最终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两人背身，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对我心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