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备忘录》灰色假日

9、公寓怪谈 第三章

　　“死者：倪妍，性别女，年龄：三十三岁……”吴醒手握着相机在302里间里拍摄着死者的照片。警长眼睛不眨的，眼光在倪妍身上徘徊。心里好像在盘算些什么。302门外早已挤满了人，同个区里其他住户一听到这里出事了，纷纷赶来围观。包租公、包租婆、李大妈则是伫立在客厅。
　　倪妍的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深度大约是8厘米，长度约5厘米。尸体盖着一张薄棉被子，身上穿着一身宽松的蓝色睡袍，手是呈松开状，手指甲的颜色黯淡无光，泛着些许阴暗。肚子上的大片血液染红了纯白的床单。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倪妍七岁大的女儿面无表情地嚷嚷着，声音显得异常平淡。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吗？倪妍四岁的儿子却是在角落里独自把玩起玩具小汽车，嘴里念念有词地嘟囔着：“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妈妈……他们好吵呀，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小男孩同样是双目无神，脸上读不出任何童真的气息。
　　片刻后，吴醒从里间里走出来了。“刚才是谁报的警？”他问道。包租婆脸色慌张地在人群中没有开口，见状后旁边的包租公便出了声：“长官，是我老婆报的警，她刚才看见死人像是吓着了，愣了神便忘了开口回答。”包租公在客厅中举起手，吴醒示意让他过来。吴醒手里举着一本笔记本，包租公若有所思地走到他面前。“长官，里面的女人是真的死了吗？”
　　“嗯，我们警方已经证实其死亡了。”
　　包租公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而后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是因为他们发现死者后问了女孩关于妈妈的问题）
　　吴醒见状便开口问了：“你就是这里的包租公？发现案发现场的第一人？”
　　“没错的，长官。我是这栋公寓的包租公，死者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说说你发现的起因经过吧。”
　　“是这样的，长官。昨晚我老婆跟我说这些天在楼道里一直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而我这几天感冒，就没闻到。问同栋楼里的林大伯和林大嫂他们都说闻到了，我们起初都以为是公寓里的什么死猫死狗腐烂的味道。因此我们几个人摸着这股味道来到了这里。我喊小姑娘开门，然后我们就进来了，我们五人觅着味道发现了里间的尸体。”包租公头脑清晰地将整体过程粗略讲了一遍。
　　吴醒拿着钢笔一边聆听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东西。“你们是警察叔叔吗？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倪妍的女儿一脸童真地轻声问道。
　　吴醒被小女孩这一问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孩子也真是可怜，生活在单身家庭里，才这么小父亲就离开她，母亲现在也死了……但是……小女孩真的不知道她的妈妈已经死了一个月的事实吗？都这么久了小女孩没有感到异常？尸体都开始腐烂出臭味了，就算孩子没有闻到，妈妈这么长时间在床上毫无动弹，怎么说也会觉得不对劲吧……吴醒决定先瞒着小女孩的妈妈已经死了的实情，他思考着如何在不让小女孩知道的情况下从她嘴里获得有关线索。忽然他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破案的重要突破口！在死者死后这么些天数了，究竟是谁在照顾小女孩和她的弟弟两人的生活起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迷惑的光芒。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吴醒蹲下身来，准备好好打探一番。
　　小女孩她好奇地将视线打落在吴醒英俊的脸庞上，回答道：“帅气的警察叔叔，我叫小玉，今年七岁。你们是不是来抓坏人的啊？放心，我们家里没有坏人。我和妈妈，弟弟都是好人。”
　　“哎呀，原来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姑娘是叫小玉啊。放心，我知道你们家里没有坏人，警察叔叔是来帮你们抓老鼠的。对了，叔叔袋子里刚好带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小玉你要不要呀。”吴醒摸了摸小玉的脑袋，从裤袋里掏出香甜的糖果。
　　“我要。”在糖果面前所有儿童都能轻易卸去防备，小玉同样如此，无不对其垂涎。
　　“想要的话你得诚实地回答叔叔几个问题哦。”
　　“好。”小玉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
　　“这几天是谁照顾你和弟弟的日常生活？”吴醒憋了好久的问题终于问出来，希望能在此时得到答案。
　　调查组的警员无一例外都在里外忙活，为了侦破案件而努力。每人竭心尽力地寻找可靠线索。“这起案件断定为他杀……致死的凶器是厨房里的菜刀，现在那把菜刀好像找不到了，难道被凶手带走了。凶手锁定为中年男性的话……”警长一个人看着作案现场揣摩起来。“这很有可能不是作案的第一现场……”
　　“这几天是谁在照顾你和弟弟的日常生活？”吴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竖起耳朵急切想从小玉口中得到破案解码。“是妈妈呀，不只这几天，一直以来都是妈妈照顾的我们，爸爸在外面工作呢，没时间照顾我们，但是他是为了我们的生活能更好，所以妈妈跟我们讲不能生爸爸的气。小玉和弟弟很乖的，所以我们听妈妈的话，不会生爸爸的气，至少爸爸工作回家都会给我和弟弟带礼物啊。”小玉毫无掩饰地回答道，这份童真深刻地震撼到吴醒，此刻心情像是五味瓶打翻了一般复杂。一方面因为伶俐的小玉乖巧懂事，一方面是为这个小女孩的不幸感到同情，最后一方面是最让他震撼得毛骨悚然的小玉的第一句话：“是妈妈呀，不止这几天，一直以来都是妈妈照顾的我们。”
　　倪妍已经死了一个月了！怎么可能照顾孩子？！吴醒瞳孔放大了几十倍地望着眼前这个充满童真气息的小女孩，心里开始发毛，脑袋像被糊上混凝土一般一片空白……这就是我得到的线索吗？吴醒开始质疑起小玉所说的话。但是他转念一想，眼前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撒这样骇人听闻的逆天大谎干嘛？但是如果她不是在撒谎的话，那这一切就不符合逻辑了，已经超出我们的科学认知范围。吴醒的思绪陷入矛盾的尴尬困境。
　　未亡（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