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剧情小说》我已陌路

13、第十二章 千里寻母

　　赵灵儿一听孙岚要求李逍遥娶自己，当即羞红了脸，忸怩地转过身子，不敢再瞧李逍遥，只低头瞧着自己的手腕——纤细的腕子上多了一只岫玉手镯，是孙岚平时里戴的，昨晚孙岚亲自戴在了她的手上。孙岚身材粗壮，她的手镯戴在赵灵儿的手上未免显大，不算合适，但是却让赵灵儿如获至宝。
　　孙岚没有注意到李逍遥的错愕，自顾自说道：“婚姻大事当为父母之命，你的婚事当然由婶婶我作主，灵儿呢……如果她娘亲尚在人世，就该向人家当面禀明。”
　　李逍遥脑子短路的半天，实在难以消化婶婶这莫名其妙的提议。虽然孙岚一直以来都希望他早日娶妻生子，也时常拿丁家姐妹来打趣自己，但像这样当着人家姑娘的面乱开玩笑的，还是第一次。
　　李逍遥不禁腹诽，婶婶一定是想让自己成亲想疯了，才会这样乱点鸳鸯谱。
　　“万一……找不到呢？”他干笑着问。
　　孙岚白了他一眼，道：“要是找不到，你们直接抱个孙子回来也行！”
　　赵灵儿的脸更红了，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忍不住幻想将来自己与李逍遥一起逗弄子女的情景，于是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瞟李逍遥。
　　李逍遥也红了脸，难为情地说：“哪有那么快的……”
　　孙岚摆了摆手，将挎在胳膊上的包袱一把丢在桌上，道：“少罗唆，这包袱拿着！”
　　李逍遥好奇地摸了摸包袱，问：“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孙岚好笑道：“自己不会打开来看看！”
　　李逍遥赶紧打开包袱，只见里面不仅有一些换洗衣物和盘缠，还有一把铁剑，虽然生了锈，但剑身生寒，显然是一把非常不错的武器。
　　李逍遥的目光扫过剑柄上镌刻的“思”字，蓦地惊呼：“咦？这不是我爹的佩剑吗？我还以为不见了呢，原来婶婶一直收藏着！”
　　他知道婶婶向来不喜欢自己习武，如今肯把父亲的佩剑交给自己，足见是下定决心成全自己了。
　　孙岚一看李逍遥望着铁剑出神，便知道这小子理解了自己的用意，伸手从包中拿出两本陈旧的册子，道：“逍遥，这两套武学是‘冰心诀’和‘飞龙探云手’，探云手乃你爹娘成名于江湖的绝技，现在是传给你的时候了，你要将此绝技用于正途，切莫辱没你爹南盗侠的美名……”
　　李逍遥蓦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孙岚，颤声问：“我爹真的是……”
　　孙岚点点头，然后拍了拍侄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包袱是我昨晚帮你们准备好的，带着准备上路吧，记得要小心。”
　　李逍遥感动地点了点头，和赵灵儿一起拜别了孙岚，一前一后走出了客栈大门。
　　在明媚的日光洒满周身的一瞬间，李逍遥情不自禁地深呼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终于可以离开生活了十九年的小渔村，到更广阔的天地间遨游闯荡，他的心情激动得无与伦比，忍不住大声喊道：“我终于自由了！”
　　“逍遥哥哥！”王小虎正在客栈门口玩耍，听见李逍遥的喊声，立即上前打招呼，结果一抬头看到了李逍遥身后的赵灵儿，顿时瞪大眼睛，惊喜地叫道，“是仙女姐姐！我是小虎子，您还记得我吗？”
　　赵灵儿微微一笑，温和地点点头，柔声说：“我当然记得。小虎，你爹爹的病好了吧？”
　　李逍遥看看赵灵儿，又看看王小虎，惊讶地问：“咦？你们认识？”
　　王小虎笑嘻嘻地晃悠着小脑袋说：“对啊！我跟你说的仙女姐姐就是她！”
　　说完，王小虎蹦蹦跳跳地围着李逍遥和赵灵儿转了几圈，见一个潇洒俊俏，一个清纯脱俗，忍不住拍手笑到：“逍遥哥哥配仙女姐姐，哈哈……天生一对！”
　　嬉闹间丁家姐妹也向这边走了过来。
　　丁秀兰遥遥地喊：“逍遥哥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眉眼含笑，说不尽的娇憨可爱。
　　可是，当她看到李逍遥身后的赵灵儿时，却忽然变了脸色——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子，容貌清秀脱俗，气质娇柔怯弱，仿佛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看到江南的杨柳堆烟、飞絮濛濛，比她们这些起早贪黑干农活的女孩子不知惹人怜惜了多少倍。
　　丁秀兰顿时有了一种本能的敌意，口气不善地问：“逍遥哥哥，那个女孩子是谁？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赵灵儿脸一红，痴痴望了李逍遥一眼，又害羞地低下了头，眉梢眼角都是甜意。
　　“她……”李逍遥眼睛一转，笑着对丁秀兰解释道，“她是我远房的表妹，到我家来玩几天，我正要送她回家呢。”
　　丁秀兰撅起嘴道：“哼！少骗人了，你家什么时候冒出个远房亲戚来？我怎么不知道。”
　　李逍遥随口胡诌道：“这是我婶婶的姐姐的小叔的妻舅的丈人的外曾孙女。”
　　“听你鬼扯！”丁秀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好似银铃一样，十分悦耳。
　　然而，站在李逍遥身后的赵灵儿却蓦地脸色惨白，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李逍遥的背影，心中一阵绞痛，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胸口。
　　她本以为李逍遥会对旁人介绍，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是执手白头的爱人，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李逍遥承诺过会娶她，李大娘也亲口答应会让李逍遥上门提亲。可为什么李逍遥还是要撇清和她的关系，说自己是远房表妹？难道是怕眼前的姑娘不高兴吗？
　　想到此处，赵灵儿的眼眶渐渐红了。
　　一旁的王小虎听李逍遥说要外出，紧忙道：“逍遥哥哥……我也要跟你去！”
　　李逍遥知道王小虎和自己一样胆子大、爱冒险，听说自己出门，自然也按纳不住了。他照顾赵灵儿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就够头疼了，再加上一个十岁多的小孩子，那不要累死，于是急忙说：“不行不行！我们这趟路很远，可不是去玩儿的！哪儿能带你去啊！”
　　丁秀兰本以为李逍遥不过是去其他村子送人而已，没想到竟然是远行，心里一急，脱口而出：“逍遥哥哥你不要走嘛，人家会想你的！”
　　说完后才意识到不妥，顿时羞红了脸，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逍遥是气血方刚的少年人，纵然对丁秀兰没有倾慕之意，可是看到她真情流露，一副娇羞可爱的模样，也不禁心头大喜，笑呵呵地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你等着，我给你带好玩的！”
　　丁秀兰撅起小嘴，心里老大不高兴，一想到李逍遥远行是为了送赵灵儿回家，不禁有了责怪之意，快步绕到李逍遥的身后，高傲地侧目赵灵儿，道：“喂！你听仔细了！你不许打逍遥哥哥的主意！”
　　丁香兰的性格比妹妹稳重，听到妹妹的言辞有些过分，忙上前将妹妹拽开，然后轻轻拉过赵灵儿冰凉的小手，落落大方地说：“这位姑娘，你别介意，我妹妹与你说笑的，她和李家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平日里嬉闹惯了，嘴上才没个把门的。李家哥哥一向粗枝大叶，马马虎虎，这一路上的饮食起居还要劳烦你多照顾他。等回到家里，也别忘了这边，有空常来家里玩……”
　　赵灵儿还没有等她说完，便抽回了自己的手，往李逍遥身后躲了躲，拉住他的手臂，紧紧依偎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丁秀兰的尖锐直接，还是丁香兰的贤惠大方，都让赵灵儿感到一阵惶恐不安，她们似乎和逍遥哥哥更加亲密，她们说话的口气更像是一位女主人，而自己在她们和逍遥哥哥面前，反而更像是个融不进去的外人。
　　李逍遥还以为赵灵儿怕生，忙对丁家姐妹解释说：“她胆子小，你们别介意。”
　　丁香兰收回晾在半空的双手，虽然心里十分尴尬，但还是包容地对李逍遥笑了笑，又心细如发地向赵灵儿介绍起李逍遥的习惯喜好，平日里应该注意些什么。
　　她正说着，来福婶拎着一篮子鸡蛋走了过来，道：“小李子，我听你婶婶说，你要出远门，我也没什么给你带的，这几个鸡蛋你拿着路上吃。”
　　鸡蛋虽然不是稀罕东西，但对于小渔村的百姓来说，绝对是拿得出手的礼物了，平日里谁家都舍不得天天吃。这么贵重的礼物，李逍遥哪好意思要，况且篮子里的鸡蛋都是生的，这一路上万一磕了碰了，不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李逍遥赶忙推脱道：“不了，不了，来福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么好的东西，您留着和来福叔吃吧。”
　　来福婶热情又执拗，见李逍遥不肯收，和他拉扯了好一阵，死活要塞给他两个。
　　李逍遥没办法，只好收下两枚鸡蛋，塞进包袱里，用衣服裹好了，免得碰碎了。
　　来福婶一歪脑袋，看向李逍遥背后的赵灵儿：“听张家老四说，你带回家一个模样特别俊的姑娘，就是这位吧？让我好好瞧瞧！”来福婶将赵灵儿拉到跟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啧啧两声，突然在赵灵儿浑圆的屁股上一拍，笑道：“年纪虽然不大，倒是个好生养的。”
　　赵灵儿从小在仙灵岛长大，自然听不懂来福婶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间被人打了屁股，吓了她一大跳，紧忙躲到李逍遥身后，拉住李逍遥的袖子，目光惊恐地看着来福婶。
　　来福婶是乡下人，平日里耕田种地，力气极大，这一巴掌拍得赵灵儿的屁股火辣辣的疼。来福婶却浑然不觉，盯着赵灵儿一个劲儿憨笑。
　　李逍遥也没想到来福婶会这样冒犯赵灵儿，忙将赵灵儿挡住，嗔怪道：“来福婶，您别胡说！”
　　来福婶笑着问：“哎呦呦，这就开始护着小媳妇了？”
　　李逍遥还没来得及反驳，一旁的丁秀兰已经睨了赵灵儿一眼，扬起下巴，娇笑着说：“她才不是呢！”
　　一群人吵闹了好一阵后，才簇拥着李逍遥前往渡头。李逍遥心情大好，一路上和朋友们有说有笑。赵灵儿注视着他们之间的热闹，却越来越郁郁寡欢，一个人寂静地跟在后面，没有说一句话。

　　方老板是余杭镇有名的船商，近几年来他经常到苗疆的生意，将中原的瓷器、布匹带去贩卖，收益十分丰厚。
　　因为买卖做大了，他船上的人手时常不够用，这段时间一直在招人。但是方老板为人吝啬，给的工钱少，不少渔民宁可打鱼也不愿意为他做工。
　　方老板和李逍遥聊过几次，看出这个年轻人不是贪图钱财的人，反复提了几次雇佣的事。李逍遥自己倒是求之不得，奈何孙岚死活不同意，所以今日方老板一见李逍遥拎着包袱来找自己，霎时满脸堆笑，问：“小李子，你终于想来我的船上工作了吗？”
　　李逍遥笑道：“不，方老板，我们兄妹俩要出远门，能否搭您的便船？”他知道方老板一直在做苗疆生意，去苗疆寻亲当然是跟着他的货船走最省心。
　　方老板一听不是要做工而是要搭船，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但转瞬又想到，李逍遥这小子好说话又热心，自己大可以凭借搭船的理由，让他帮忙搬货，这样反而可以省下一笔工钱。
　　这么一想，方老板又笑了起来，和颜悦色地说：“好吧，不过我这艘船只到苏州，再来得自个儿想办法。”
　　李逍遥痛快地说：“也成！不过您老以前不是都在云贵一带与苗人做生意的吗？怎么现在……”
　　方老板叹了口气：“近年来苗疆内乱，常传出黑苗残杀汉家商贾的消息。可巧又闹旱灾，便连白苗治理的大理国界，也不甚平静。”
　　“残杀汉家商贾？”李逍遥好奇地问，“难道他们与汉人有仇吗？”
　　方老板摇摇头，“这种事也不尽然全与仇怨有关，总之现在白苗致力于与汉人平共处，黑苗主张灭汉称王，见了汉人就杀。虽然在苗疆做买卖利润丰厚，但我这把老骨头，哪儿敢赚这种玩命钱？”
　　丁香兰听说苗疆如此凶险，忙劝道：“李家哥哥！那你们现在可千万去不得了，万一遇上黑苗族人，岂不糟糕了？还是等时局平定一些再去不迟。”
　　李逍遥却毫不在意，笑嘻嘻地安抚她说：“香兰姐不用杞人忧天，我们才不会那么倒霉呢！再说到了苗疆，只要换上黑苗的装束，可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说的是，他年纪轻，怕啥？来来来，要开船了，你们赶紧上来。”方老板生怕李逍遥变卦，紧忙地招呼李逍遥上船。
　　李逍遥点点头，叫上赵灵儿一起跨上夹板。
　　方老板仔细瞧了瞧跟在李逍遥身后的少女，只见她低眉垂目，模样十分陌生，不禁疑惑道：“小李子，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妹妹？”
　　李逍遥早已经打好了腹稿，道：“她是我远房的表妹，到我家来玩几天，现在我便是要把她送回去。”
　　丁秀兰在岸边笑嘻嘻地喊：“这位姑娘是李大娘的姐姐的小叔的妻舅的丈人的外曾孙女！”
　　李逍遥听到这话顿时无语，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扯内容亏你能记得那么清楚！
　　他哪儿知道，女孩子对心上人的事情从来都无比留心。
　　方老板命人撤了踏板，拔锚起航。待船离岸边有一定距离了，他忽然拉住还在和乡亲们挥手告别的李逍遥，小声道：“小子，别蒙我了，这小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吧？放心，我不会告诉丁家那两个丫头的。”
　　“你胡说什么？”李逍遥连忙推开他，“好吧，我实话实说！这位姑娘家破人亡，我和婶婶看她可怜，所以好心送她去苗疆寻母。”
　　“哎呀，看不出你小子还会英雄救美呢！”方老板拍了拍李逍遥的肩膀，贼笑道，“也好，找到了人家的娘亲，你就可以趁机提亲，抱得美人归了。”
　　“方老板！你怎么和我婶婶一个样呢！”李逍遥剑眉皱紧，笑意敛去，正色道，“我李逍遥要做顶天立地的侠士，帮助弱小是分内之事，因此才护送灵儿姑娘去苗疆寻母。如果我以此为由要挟人家成亲，岂不是成了趁人之危、强抢民女的不义之徒了吗！戏文里都唱了‘施恩图报非我愿，我岂能行不践义违古训’①，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礼义廉耻！”
　　他答应护送赵灵儿寻亲，原是出于侠义之心，是“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纵然赵灵儿天真温柔，是世间难得的女孩子，他也不能要求赵灵儿嫁给他，否则所有人都要笑他恩施图报，说他是卑鄙小人了！
　　方老板见他不悦，连忙打个哈哈，推着他进了船舱。
　　而一旁的赵灵儿，默默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一片黯然。

　　李逍遥第一次出远门，难免心情激动，安顿好赵灵儿后就再也坐不住了，好奇地在船上跑来跑去，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儿站到船头大呼小叫，一会儿和船员们东拉西扯，还主动帮助方老板搬运货物。
　　“灵儿，你刚才没看到，方老板贩卖的珍珠，有鼠儿果那么大……咦？”李逍遥兴冲冲地跑进船舱，连说带比划，想向赵灵儿描述一番，却看到赵灵儿皱着眉头，神色楚楚，好像要哭了似的。
　　李逍遥慌忙跑到赵灵儿身边，惊讶地问：“灵儿，你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难过啊？”
　　赵灵儿正自怜自艾，被李逍遥这样一问，心里更加委屈了，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李逍遥看到泪珠从赵灵儿的脸蛋上流下来，顿时慌了：“灵儿，你怎么哭了？你……你是不是想姥姥了？”
　　赵灵儿摇摇头，垂下眸子，任由泪珠滴落，连睫毛都湿透了。
　　李逍遥坐到赵灵儿的身边，焦急地问：“那……那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是船工吗？是方老板吗？”
　　赵灵儿又摇摇头，背过身子，哭得更加伤心了。
　　李逍遥急忙又坐到赵灵儿的另一侧，问：“难道是帮厨的大娘？”
　　赵灵儿还是摇头，抽抽搭搭地说：“没人欺负我……”
　　她越是哭泣，李逍遥就越是焦急。孙岚刚毅泼辣，旺财嫂和来福婶都是爽利性子，就连丁家姐妹也不是忸怩的姑娘，李逍遥从小接触的都是这类乡下女子，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赵灵儿这样多愁善感的姑娘，他平时虽然口齿伶俐，机灵跳脱，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发愁地问：“那你到底为什么哭啊？”
　　“你……”赵灵儿心里千般幽怨，万般委屈，却羞于说出口，顿了许久，才小声道，“你不理我……”
　　李逍遥恍然大悟，心里一下子就被愧疚填满了，自责不够体贴，只顾着自己玩，却把人家姑娘一个人丢在船舱里不管不顾。他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拍了几下，咒骂道：“该死该死，都是我不好，第一次出远门，心里头一激动，把什么都忘了！”
　　他凑近赵灵儿，望着赵灵儿芙蓉泣露的面庞，神色诚笃地发誓道：“灵儿，我保证，以后一定天天陪着你，天天哄你开心，寸步不离，连吃喝拉撒都不离开……哦，吃喝可以，拉撒不行……”
　　赵灵儿听到他胡言乱语，忍不住噗嗤一笑，脸上还挂着泪珠，望着他的目光却噙了笑意，红着脸嗔怨道：“逍遥哥哥，你又说这些没正形的话！”
　　李逍遥看到赵灵儿终于破涕为笑了，这才放下心来，出去打了一盆温水，照顾赵灵儿洗净脸上的涕泪。
　　他收敛了玩闹的心思，安心留在赵灵儿的身旁，叽叽喳喳的陪赵灵儿说话解闷，还硬拉着她走上甲板看大运河两岸的风景，希望能抒发她心中的郁气。
　　大运河浩浩汤汤，烟波浩渺，一眼望不到尽头。
　　李逍遥看到赵灵儿迎风而立，颇有“弱云狼藉不禁风”的感觉，担心她着凉，便褪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赵灵儿感受着外套上的余温，轻声道：“谢谢你，逍遥哥哥……”
　　李逍遥摆摆手，说：“说什么傻话，我照顾你是应该的！灵儿，你刚刚的样子真漂亮！好像仙女一样……”
　　赵灵儿的脸微微一红，柔声说：“又乱讲，你见过仙女吗？”
　　李逍遥笑嘻嘻地打趣她：“当然见过，你不就是吗？”
　　赵灵儿微微怔了一瞬，脸更红了，像一朵水莲花一般温柔又娇羞地低下了头。
　　李逍遥继续伶牙俐齿地哄她：“灵儿，我虽然没见过真正的仙女，但现在就算她们都来求我见，我也不见！”
　　赵灵儿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好奇地问：“为什么？”
　　李逍遥笑道：“因为你比所有的仙女都漂亮！”
　　赵灵儿的脸烧红一片，娇嗔道：“逍遥哥哥，你就会说笑话逗我开心！”
　　李逍遥嘿嘿一笑，嘴上像抹了蜜一样，说：“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赵灵儿被他说得娇羞极了，眼中秋波流转，似乎要凝出水来。这一番讨好的话让赵灵儿有了些许信心，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逍遥哥哥，之前那两位姑娘，和你很要好吗？”
　　李逍遥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丁家姐妹，于是笑道：”我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当然是很要好的。”
　　赵灵儿目光一黯，心里浮出些许酸意，又问：“那你喜欢她们吗？”
　　李逍遥没料到赵灵儿会问得这么直接，不免有些难为情，尴尬地挠挠头，说：“我和她们青梅竹马，是朋友之谊，灵儿，你别胡思乱想。”
　　赵灵儿轻轻应了一声，顿了顿，低声说道：“逍遥哥哥，以前姥姥总是对我说，外面的人都是坏人，他们会伤害我、欺负我，我一直不信，没想到……所以我真的好怕，逍遥哥哥，我只有你在身边了，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李逍遥听她说得可怜，赶忙安慰道：“灵儿，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又温柔又善良，谁会忍心嫌弃你呢？能够照顾你这样天仙似的姑娘，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赵灵儿看到李逍遥如此怜爱自己，不禁嫣然一笑，心中的幽怨之情终于纾解开来。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戏曲《柳毅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