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收服计划》此致敬

3、第三章

　　李灼真身形高挑，气质出众，走近后一下就盖住了李盛等人的猖狂气，他应该是刚办完事情，穿着熨帖讲究的黑色西装，那黑色在墨蓝色的天空下显得浓重，隐约藏着疏离感。
　　李盛勉勉强强站直，乖乖喊了声，“小叔。”
　　李灼真微颔首，然后说道，“今天我接你回爷爷家，晚上一起吃顿饭。”
　　李盛不敢说别的，虽然他对这个小叔感到陌生，但是只要他默默地扫上一眼，自己就莫名感觉到压力山大。
　　岑琴看看，又看看罗暧，不知怎么办，想默默蹭回罗暧身后，不料一下被李灼真的目光捉住，生生停了下来。
　　李灼真只是有些累了，他看到对方有些怕她，便放缓了语调，温和道，“你是庄素芸的女儿？”
　　岑琴点了点头。
　　“不如，今晚一起来吃顿饭，反正两家也很熟，你李爷爷喜欢热闹，小孩子多点也是好事。”李灼真斟酌着语言，岑琴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她瞥了眼罗暧面无表情的脸，吐了吐舌头，又是点了点头。
　　“外边冷，如果要跟家长说一声的话先进车里再说吧。”
　　话音刚落，岑琴就撒丫子跑到了李盛边上，没有一秒考虑的时间。
　　罗暧在一旁不大不小的“嗤”了一声，顺便往后挪了挪，尽管李灼真的视线从刚才到现在一次也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她还是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余光下。
　　李灼真还是没看她，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有足音，淡淡向身后看了一眼，“罗暧，你也来。”
　　罗暧听不得自己的名字从李灼真口中念出，使她头皮发炸。她暗搓搓地又往后退了一步，一小半身子隐在林西子身后，“李…小李叔叔，我先回家，就不去了，你，您帮我多照顾一下我的表妹，罗暧先谢谢您了。”
　　李灼真闻言不由挑眉，见罗暧眼观鼻鼻观心，不自主便联想到了她刚才眼眸斜上，嚼着口香糖，拖着书包，一脸要上前拼命的太妹样，和现在怂得跟鹌鹑似得的样子做对比，喉底的笑就有些抑制不住。
　　他似笑非笑瞟了罗暧一眼，轻声开口，“我又不是为了刚才的事情找你麻烦，你怕什么？”
　　！ ！ ！
　　果然！
　　两个女孩不由自主对视了下，皆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悲壮，只不过林西子眼里多了些埋怨，罗暧眼里多了些庆幸。
　　罗暧还想说些什么，被李灼真堵了回去，“有什么话进车里再说吧。”
　　罗暧只得任命，她回身捏了捏林西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西子，我……”
　　“是我自己要陪你的，反正我家也顺路。”林西子握回她的手，小声道，“你跟着去吧，没出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刚才差点吓死我了，我先回家了。”
　　罗暧瘪了瘪嘴，笑了，“那再见，路上小心。”
　　“嗯，你去吧。”
　　等林西子过了马路，罗暧这才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灼真身后，到了他的车旁。趁李灼真没注意，罗暧稍稍往他车后盖上看了一眼，车后盖光滑完整，她随即放宽了心，大大地舒了口气，不巧一抬眼，才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其实早已被为她拉开车门的李灼真尽收眼底，那清透眼眸中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似得。
　　似被火燎了后背，罗暧感觉顶着他目光的整张背都烫了起来，她慌慌张张地钻进了车里。
　　车内，李盛坐副驾驶，两个女孩坐在后面。
　　罗暧刚见岑琴放下手机，猜着她是跟她妈通报一声，紧接着她自己的手机就嗡嗡震了起来。
　　庄女士来电。
　　罗暧老大不情愿地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庄会安的声音冒了出来，“你这死丫头怎么早不告诉我你要去李家，你这样子就是丢我的人你知道吗？”
　　咳嗯，罗暧佯装侧头咳嗽，然后紧紧把电话捂紧。
　　“妈……”
　　“今天都谁在啊？是不是李家老爷子主持的？告诉你，别天天跟个木头似得就会杵在那儿，嘴甜两句，多哄哄人家开心，人家不就记得你了吗？你以为我天天带你跑这儿跑那儿是为了什么？”
　　“嗯……”
　　“还有，李家那小子在不在，你可别眼高手低。千万不能瞧不起人，好歹他是李家独孙，你跟他搭着能少你块肉不，妈不想着你嫁给他，但是他人脉广，什么富家子弟都认识，你通过他不就……”
　　“好了妈我今晚晚点回去你不用担心那就这样吧再见！”
　　罗暧猛地扣住了手机，塞在了自己屁股底下。
　　前座的李盛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声，罗暧感觉到自己的屁股都在发烫，她脸冲着车窗玻璃，狠狠吐了吐舌头，“我这样子怎么了。”
　　车窗倒影中，乱糟着头发的少女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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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点，路上有些堵。
　　车中浮沉着浮躁的气氛，因为没人说话，所以这份躁动压抑在空气里，车厢内透着闷沉，再加上开着空调，车里的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岑琴憋了半路，终于忍不住戳了戳靠在玻璃上昏昏欲睡的罗暧，罗暧不耐地瞥了她一样，警告道：“别忘了我还生着你的气。”
　　“切。”岑琴啧啧嘴，又戳了戳她，小声八卦道，“哎，你知不知道李盛哥他小叔是什么人啊？”
　　“你以为我是万事通啊什么都知道。”罗暧翻了个白眼。
　　“你妈没跟你说过？”岑琴的眼里分明写着不相信。
　　“你想知道什么？”罗暧扭了扭身子，往前看了眼，李灼真正认真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口，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打在方向盘上，她往岑琴那靠了靠。
　　“没什么，就是感觉他不太一样。”至于哪点不一样，岑琴也说不出来。
　　“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
　　“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好，那我就告诉你十七个字。”罗暧揪着岑琴的耳朵，轻轻道，“生得商人骨，长于商人家，最后搞了艺术，完。”
　　岑琴皱着眉，不知是对罗暧的故弄玄虚表示不满，还是罗暧揪她耳朵的动作表示抗议，罗暧嘴角弯弯，对表妹的瞪视不以为意。
　　她靠回座椅时无意间抬头，察觉内后视镜上有亮光闪过，待她仔细看去时，后视镜只映着李灼真清俊的眉眼，那双眼正视前方，掩着一丝幽微的情绪。
　　前方红灯，车停了。
　　李灼真突然开口，“吃糖吗？”
　　声音不大，却让剩下三人目瞪口呆。
　　李盛摇了摇头，李灼真从侧边拿出一盒明黄色包装的糖，扭身抛进了岑琴怀里，岑琴僵硬着手脚，诚惶诚恐地捧起盒子。
　　“吃吧。”李灼真手支着头，示意道。
　　岑琴手忙脚乱从中拿了一颗糖，然后把盒子像烫手山芋一样扔给了罗暧。
　　罗暧单手接过，扫了盒子一眼，全英文，只有柠檬的卡通图案表明这个糖是柠檬味的。
　　她捣了捣岑琴，“你有卫生纸吗？”
　　“干嘛？”岑琴没好气回。
　　罗暧没说话，把嘴里一直嚼着的口香糖咬在门牙间龇给她看，岑琴摇摇头表示没有。
　　剩下两个人，一个她不想问，一个她懒得问。
　　于是罗暧任命地叹了口气，为了吃个外国糖，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作业本，往后翻了几页，然后“嘶啦”一声，她利落地撕下了一页纸。
　　清脆的撕纸声响起，前座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
　　迎着目光，罗暧面无表情把口香糖吐在纸里，揉吧揉吧一团，接着倒糖，结果手一抖，糖呼啦一下涌出，手心里躺了至少有五六个柠檬黄色的糖块。
　　李灼真没说话，却扬起了嘴角，罗暧的脸有点绷不住。
　　她一口全填了进去，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将盒子放在了李灼真张开的掌心里。
　　指尖碰触在手心，微微的温热传导至指尖，掌心干燥，更加深了这份热，直接烫进了罗暧的心里。
　　罗暧搅动舌头，口腔里被酸意占领，她下意识“咝”了一声。
　　绿灯亮了，李灼真启动车，轻巧地递来一句，“酸了？”
　　罗暧往椅子上缩了缩，像是要避开他话里的调侃一样，瓮声瓮气地回，“没，糖很好吃，谢谢李叔叔。”
　　“不谢。”李灼真眉目淡淡，笑意未收，眼底复归一片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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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暧的兴致不高。
　　她从车上下来，脚踩在地上但却并没有实感。风若有若无，天尚存一丝蓝，几颗星子点缀其中，春季早晚温差大，她感觉到寒冷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脖颈，所以下意识缩起了脖子。
　　李鑫通迎着几人进了大厅。
　　他看见晃悠在队伍最后的罗暧，笑问，“前几天见你不还长头发呢吗？怎么剪了。”
　　罗暧大言不惭回，“最近开始热了，而且长发碍事。”回完，她下意识缩了缩手，好像对方能看见她冰冷的手指一般。
　　进了餐厅，正座上端坐着一个严肃的白胡子老头。
　　老当益壮这词用来形容李家老爷子是一点没错，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命硬，反正望着那射出精光的眼睛罗暧就不寒而栗。
　　她从来都不喜欢老人，也不讨老人喜欢。
　　李老爷子看到两个大人后面带了三个小孩，朗声道，“怎么把庄家两个丫头片子请来了。”
　　李灼真礼貌回应，“今天周五，去接李盛的时候看见两个女孩都在，所以想着小孩在热闹点……”
　　“哼。”李老爷子冷笑一声打断了他，“你就看准了今天是吧，小孩子在场我没法训你。”紧接着，他不满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既然来了，就赶快坐下吧，开饭了。”
　　罗暧坐下，在水晶灯的光辉中，摆满一桌的菜反射出诱人的光，她摸了摸肚子，胃是饿了，但心喊着不想吃。
　　她不是没在这富丽堂皇装修得跟博物馆一样的餐厅吃过饭，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愉快的用餐经历。食不知味地嚼着面前的菜，她头脑空空的埋头苦吃，旁边的聊天，寒暄尽不入耳。这个时候忽然，她想起了母亲的话。
　　不论是坐在桌前讨好笑着说“这都是占了您的光的。”的她，还是前一秒还鄙视下一秒就说“能扒上李盛是人家本事，你怎么就扒不上呢。”的她，都让罗暧觉得面前精致的饭菜全都是嗟来之食。
　　罗暧咬着块排骨，笑笑，好歹我是只不会摇尾巴的狗。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李灼真主动送两个女孩回家。
　　罗暧吃饭的时候不是胡思乱想，就是偷看李灼真，她有两个发现，第一个发现是李灼真吃饭的姿势很优雅很赏心悦目，第二个发现是要么李灼真今天没胃口，要么。
　　他和她一样，不喜欢在这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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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求评论，求…还能求什么？
即使是不想码字瘫在床上也是爱你的形状（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