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崛起》爱筑梦的猫

22、第二十一章：功败垂成

　　“够了！”埃尔维斯终于如梦初醒一般，喝止了骚动不已的祭司们。
　　改良派和保守派的祭司们，已经陷入了毫无意义的互相攻击之中，谁都企图在对方的阵营里，揪出那个亵渎鸦神的祭司“小八”。
　　可是，任凭众人怎样厉声质问，瑟瑟发抖的夏洛却只能提供十分有限的信息，在黑风湖中“私会”，成为他的“情妇”，然后又凭借着这层关系进入“圣地”，对于那名堕落祭司的外貌，却始终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描述，什么“滑溜溜的”，“很长”，“特别大”，“第一次……之后，我流了血”，这类羞于启齿的细节。
　　最要命的是，象征“洞察”的渡鸦之眼却始终毫无动静，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个贱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相，“真是重口味啊，竟然真的和这么丑的下贱鸦人有了肌肤之亲。”每个祭司心里都在这么感叹着。
　　而不管故事中的男主角是谁，这一切，都不再适合放在神圣的真理殿中讨论了。
　　最后悔的，莫过于施瓦茨了。
　　洞察力惊人的执法祭司，早已比别人更早发现了埃尔维斯的不正常，在夏洛供出每一个黑风湖中私会“情人”的细节时，战神的手，总是不自觉地捏紧一下，这是一种极度心虚的表现。
　　而联想之前，战神把夏洛亲手交给施瓦茨时的表现，除了憎恶之外，他还特意嘱咐，无论结果如何，都别让她再出现在鸦巢。
　　一个微不足道的低层贱民，如果不是和战神有了暧昧关系，伟大而高高在上的埃尔维斯，何必要跟这么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过不去？甚至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
　　而之前夏洛那几句“求你再让我见埃尔维斯一次”，也被施瓦茨解读成了被抛弃的情妇绝望的请求。
　　放这个鸦人进圣地的不是阿诺！而是自己的主子埃尔维斯啊！
　　失策！太失策了！他本以为这是对付改良派领袖阿诺的好机会，却不想把自己的上司，伟大的战神给推入了两难的境地，看看战神的脸色，他一定在暗自恼怒施瓦茨私自决定公开审判夏洛，而没有偷偷把他的“麻烦情妇”给处理掉。
　　处理不好“夏洛”，这说不定就是自己政治生涯的终点了！施瓦茨一阵后怕。
　　“施瓦茨，宣判吧。一个贱民而已，劳师动众地使用了渡鸦之眼，简直是对神的亵渎。”仅次于埃尔维斯的高级祭司卡尔说道。
　　“埃尔维斯大人，平民私闯禁地，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下你要匆匆了结此事，是否心里有鬼？”一名改良派的年轻祭司大声指责道。
　　“胡说八道！要不是埃尔维斯大人发现了此事，她现在已经成功偷取了噩梦藤！”卡尔大声反驳。
　　“小心你的嘴巴，埃尔维斯大人从未和这个下贱的平民有过牵扯，不信的话，让洞察之光来作证！”书记员波塔也帮腔。
　　然而，平静的渡鸦之眼，却在这句话话音刚落的时候，“啪”地一下，闪出了一串异常刺眼的神圣能量，震得整个“真理殿”都颤了三颤。
　　除了施瓦茨，几乎所有人都变了颜色，这道震动来得太巧合，太不是时候，也……太微妙，难道说，埃尔维斯大人，真的和这个贱民有了不正常的牵扯？
　　众人都呐呐地不敢多说一个字，那可是“战神”埃尔维斯的桃色新闻，睚眦必报的埃尔维斯，胆敢亵渎他的名号，就准备好迎接战神的挑战，他手里的弯刀，可是六亲不认的。
　　埃尔维斯的脸色，实在已经算不上和蔼，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肆意曲解，所以对于“胡说八道”的夏洛，他既愤怒又无奈。
　　然而，随着夏洛的描述，似乎越来越接近于那个噩梦中的场景，埃尔维斯的心里，逐渐填满了羞耻，难道说自己真的曾在梦中去过黑风湖中，和这样一个畸形女孩缠绵过？不！绝不可能！这事情太匪夷所思！这一定是某些人的阴谋！
　　但是这样微妙的场合，对这样的贱民发难，不但有失战神的风范，似乎也显得更加心虚，埃尔维斯只能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弯刀，一次次按捺住了把那个贱民的脑袋砍下来的冲动。
　　在冗长而毫无意义的讨论后，施瓦茨开始了宣判。
　　“闯入禁地，偷盗草药，理应被判净化水刑，投入黑风湖中，任由食人鳗啃食。”施瓦茨小心地觑了一眼战神的脸色，“但如果有贵族替她向鸦神忏悔，赦免罪行，则水刑可以改成监禁和处以罚金。”
　　“谁，愿意替这个平民忏悔？”
　　鸦雀无声，祭司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统统默不作声。
　　这里，最喜出望外的，应该就是夏洛了。
　　她已经几乎要招架不住，快把自己研制鱼油，训练食人鳗的事情和盘托出，但是那些祭司们显然误解了什么，在越来越暧昧的眼光中，审问的结果，似乎也大大超过了夏洛的预期。
　　这帮祭司的脑补能力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大，尤其是自己描述“小八”的外形的时候，每说出一个形容词，他们都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嘘声和讨论。
　　这也难怪，这群禁欲已久的老家伙，所谓越压抑越变态，他们真正八卦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斯克提斯每日报的主编。
　　就在夏洛准备乐滋滋地接受“水刑”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打断了施瓦茨的最终判决。
　　“我愿意……我愿意为这个可怜的平民忏悔。”
　　夏洛几乎要晕倒，藏卷者阿诺是个仁慈，富有同情心的罕见贵族，在今天之前，她还觉得这不过是斯克提斯每日报不负责任的夸大之词而已。
　　其他的祭司，不管是埃尔维斯也好，施瓦茨也罢，夏洛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让人厌恶的存在罢了。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夏洛毫不怀疑，那个脸色铁青的“战神”，已经冲过来把自己活活剁成肉泥了。这让夏洛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头到尾，她可没有提到过任何一句有关埃尔维斯的证词，可是大家莫名其妙的，似乎都误会了他就是“小八”。
　　尤其是刚才那一下类似“闪电”的“洞察之光”，虽然夏洛觉得这里的巧合大过“鸦神真的能洞察万物”这种说法，但是那些迷信鸦神力量的祭司们可不这么认为。甚至是一向对夏洛不假辞色的施瓦茨，刚才在宣判“水刑”的时候，都是一副追悔莫及的神色，这也让夏洛在心里暗爽了一把。
　　可是，眼看就要实施“水刑”，然后顺利通过“鱼油”逃出生天了，阿诺却横插一脚，活活打乱了夏洛的最后一步计划。
　　“大人，她可是……可是一个邪恶的罪犯啊！”而且还是战神想要除之后快的“秘密情人”！
　　“阿诺，你要三思啊！”为了这么一个贱民和战神再起摩擦，实在不是件理智的事情！
　　改良派的祭司们纷纷劝说，又不敢把话挑的太明白，而这一回，施瓦茨却是脸色稍霁，他和那些改良派们的看法不同，藏卷者属意放过夏洛一马，何尝不是给战神埃尔维斯一个台阶？毕竟那是和他有过纠缠的情妇，看战神的表现，很可能还对这女人“余情未了”，救下她，似乎也是给战神一个不小的人情。
　　至于这份人情，是要用噩梦藤的种子来还，还是要用其他的什么交换，施瓦茨不得而知。改良派和保守派的摩擦已久，因为战神一直打压改良派，使得阿诺的“幽灵菇”计划寸步难行，这可能也是艾吉斯家族一次示好的根本原因。
　　施瓦茨能从平民一步步爬到执法祭司这个位置，除了卓越的刑讯能力外，就是对战神心理的精确猜测，这种官场的厚黑学，他自问比卡尔那个鲁莽的愣头青，还有只懂得无限跪舔战神的书记员波塔要优秀的多。
　　“那么，判处夏洛关入湖心牢笼，听从神命，不得治疗，另需缴纳五十金币罚金，以补偿此次圣地的损失。在罚款缴纳完毕之前，夏洛不得离开湖心牢笼。阿诺，埃尔维斯大人，可有异议？”宣判完毕，施瓦茨下意识地望向战神的方向，鸦神呀！这已经是他能帮助夏洛脱罪的极限了，希望埃尔维斯大人……千万不要记仇啊！我可是您忠心的下属呀！
　　夏洛真的要晕倒了，人身监禁……五十个金币！就算她成功偷出了噩梦藤制做了毒品，在有生之年要还清这笔巨额人身贷款，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赞美仁慈的鸦神，我没有异议。”阿诺说。
　　“没有异议……”埃尔维斯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施瓦茨擦擦头上的冷汗，暗自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