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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至高至明日月1.9.8 ...

  •   赵无眠拆穿道:“你昨日明明和他说过话的,你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我虽然发着烧但听见了。”

      “也就说了这么一句而已。”言讫,蓝谷冬摆摆手,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告罪的同时还不忘辩驳:“好了好了,刚刚是我的不是,不应该语气这么酸。我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的身子嘛,这上头风大得很,你要再发烧,我又要看长鸣的臭脸色了。”

      赵无眠抿着嘴,其实心底仍旧不大开心。

      她自认与蓝谷冬相识已久,虽无血缘却早将她看作了可以托付性命的知己好友。蓝谷冬的性子和她的相貌一样,自带男儿英气,不顾细谨不拘小节,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有些贪恋男色,在赵无眠眼里,她除了这一点,无一不好。

      赵无眠当然支持她大胆求爱,甚至很欣赏她和大荆女子迥然不同的个性,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当她看上了长鸣和赵靑蕖,一头扎入情海时,二人免不了发生龃龉。她不想和蓝谷冬生分,蓝谷冬不时的抱怨她也知道不是故意的,更不是真心的,但心里就是不好受。

      她觉得她和蓝谷冬不应该是这样的。

      即便有些小情绪,但赵无眠没有让蓝谷冬难堪,她岔开话题:“我刚刚听见你说有船跟着我们,怎么了?”

      蓝谷冬不以为意:“小事儿。看后头那艘船的样子,应该只是普通的商船。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到时天寒地冻的,谁还敢走水路,不得趁着天气好赶紧出航,不然拖到明年,重利的商人就要血本无归了。

      就算真的来者不善,姑奶奶会怕它们?随便投个火炮,那破船就散架了。”

      赵无眠表示了然地点点头,又问:“我们今日就能到夔州了吗?”

      “如果不突然打雷下雨,应该是的。”

      蓝谷冬话音刚落,江风顿起,将赵无眠堵塞的鼻子吹通了。

      她赶紧深吸一口气,身心通畅,心情大好,哪知这猛然一吸,再次闻见一股熟悉的异香。

      与此同时,蓝谷冬蹙起眉头,“不太对劲。”

      蓝谷冬用眼神示意豹子,豹子便举起瞭望镜,时而看看天时而看看海,一晌后,他道:“老大,天上的飞禽都不见了,而且风这么大都不见海面上有波浪,怕是要下大雨了。”

      听罢,蓝谷冬当即下令扬帆并且降低航行的速度。

      “谷冬……”

      不待赵无眠说完,蓝谷冬推着她往楼下走,表情严肃地打断:“你快进屋躲好。”

      “我刚刚闻……”

      “豹子!快让弟兄们把甲板上的东西都收了!”蓝谷冬回头吼道,强硬地把她推下楼,无暇顾及赵无眠说了什么。

      赵无眠只好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迫她分心给自己:“我又闻到那股香味了。”

      “什么香味?”蓝谷冬刚开始还未反应过来。

      “就是前两天我和你吃早饭时闻到的那个味儿啊。”

      经赵无眠这么一提醒,蓝谷冬终于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她这回凝神静气,极认真地嗅了嗅,除了混在海水中的腥味,仍旧什么香味也没闻到,反倒是闻到了一小股臭味,但那味儿很快就被江风吹散,消失不见了。

      “哪儿有什么香味,你定是弄错了。”

      “真的,我……”

      “行了行了,过会儿再说。暴风雨要来了,你乖乖进屋待着。靑蕖还在楼下,我去叫他上来。”蓝谷冬将赵无眠推进屋内,便健步如飞地走下楼。

      她离开飞庐不到一刻钟,长鸣还在楼下帮她找通鼻的油露,不知道她又偷溜了出去。

      赵无眠心里还惦记着在雀室闻到的异香,她总觉得那味道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屋外狂风大作,就连屋内的赵无眠都能感受到船身在摇晃。

      不怪蓝谷冬如此紧张,楼船太过庞大,虽看上去威风凛凛的,但在海上遇见暴风雨,极易倾翻。船上这么多条人命这么多件货物,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海上的天就像孙猴子的脸,说变就变。

      乌云迅速覆盖方圆百里,明明只是未时初,看天色却有如黑夜降临。

      屋内随着外头的天色迅速昏暗下来,赵无眠点上蜡烛,听见外头有喊叫的声音,便想要推门出去看看外头的情况,狂风却将门扉吹得砰砰作响,仿佛只要一打开,风就会连人带门一起卷走。

      她只好安分地坐在榻上,想着等这阵狂风过了再出去。

      在屋内无事可做,她便又开始在脑海里回忆曾在哪儿闻到过那种异香。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乍现,赵无眠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

      她忆起十一岁那年,赵真凤曾带她去过西罗的尸棺阁,当时里头燃的熏香和刚刚她在雀室闻到的一模一样!

      或许不应该说是熏香,因为她第一次闻到的是类似于尸体腐烂的尸臭味,后来赵真凤为了能知道她的行踪,为她种下西罗尸香,从此以后,她闻到的不再是尸臭味,而是奇异浓厚的香味,她一度很喜欢这个味道。

      赵真凤曾告诉她,此香乃她祖奶奶研制,种在死人身上,可保尸身千年不腐,种在活人身上,可让种香者通过盘旋的秃鹫得知被种香者的下落。后来赵真凤因为北冥之死与她割袍断义,姥姥便想方设法将种在她体内的西罗尸香洗掉了。

      她已八年未再闻过这个味道,所以一开始才会怎么也想不起。

      可如今忆起了,稍稍推想,便不难猜出船上定是有人被种了尸香。

      被种香者时时刻刻都能闻到身上的香气,而非像她这样时有时无的,所以被种香的人不是她。

      赵无眠又联想到跟在后头的那艘商船,恐怕商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真凤!

      她腾地站起身,迫不及待想弄清楚船上到底是何人被种了香。

      倘若种香者对被种香者没有恶意,那尸香对被种香者并不会有任何坏处;否则,种香者想让被种香者活便活,想让被种香者死便死,被种香者连轻微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赵无眠想,以赵真凤对自己的憎恨程度,即便她对种香者没有恶意,那也绝不会是善意。

      她一把将门推开,跨出飞庐。海上狂风之大,甚至将她的发髻都吹散了。

      雨已经下了起来,海面上大浪小浪不断,身躯庞大的楼船被海浪颠得左摇右晃,赵无眠一手按住自己飞扬的青丝,一手紧紧抓着阑干,探身往楼下看,便见一队玄衣人冒雨拉着船帆,依风向控制着船的航向,以免被这样的天气带入海底漩涡,长鸣亦在其中。

      赵无眠未在甲板上看见蓝谷冬和赵靑蕖的身影,但正在甲板上奋力扯帆的长鸣却看见了探身出来的她。

      四目相对间,赵无眠看见长鸣张着嘴对她大喊着什么,但天际惊雷滚滚,将他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赵无眠猜他说的定是让自己进屋去之类的话,为了让长鸣安心,赵无眠朝他点头,随后直奔楼上的雀室。

      交加的风雨迎面扑来,赵无眠被泼了一脸的雨水,她用袖子胡乱一抹,拐了个弯,正准备上楼梯,突然听见有人大喊——

      “无眠!”

      赵无眠一回头,便看见赵靑蕖手扶栏杆站在梯上,身后还跟着蓝谷冬。

      “你要去哪儿?快下来!”在赵无眠面前,赵靑蕖鲜少这么严肃,他蹙着长眉,朝楼上的她招手。

      赵无眠便听话地转身,准备下楼。哪知偏偏在这时,大风裹着大浪猛地袭来,本就摇晃的船身突然大幅度倾斜,加之凶猛的暴风,毫无防备的赵无眠就这么摔了下去。

      “无眠!”

      赵无眠只听见了一声有些破音的喊叫,她倒不是很怕,滚下几节阶梯,便迅速伸手抓住身旁的栏杆,止住落势。

      刚刚不小心磕到了头,稳住身形后她脑子有些晕乎,只好跪在地上暂缓。

      “蹬蹬蹬”的脚步声,伴随着蓝谷冬的叫嚷:“靑蕖你小心些啊!”

      之后赵无眠被人紧紧拥在怀中,与此同时,蓝谷冬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无眠抚着自己被撞伤的额角,含糊道:“公子我没事。”

      “你为什么跑出来?!不知道外面在下暴雨吗?!”

      赵无眠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怎么听见了向来和颜悦色的赵靑蕖在吼她?!

      她赶紧去瞅赵靑蕖的面色,似乎……不太妙啊。

      赵无眠趁着事态还不算太严重,赶紧道歉:“对不起公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赵靑蕖阴着脸,微微松开钳着她的双臂,沉声道:“把手拿开,我看看摔到哪儿了。”

      于是赵无眠慢吞吞地把手拿下,露出了又紫又肿的额角。

      赵靑蕖的面色愈发难看,他快速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赵无眠身上,随后强硬地将她抱起。

      赵无眠又偷偷瞅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像变了一个人,散发的气息异常压迫,吓得她连反抗都不敢反抗,只能任她将自己横抱着跑进飞庐中。

      她想,这是公子第二次抱他,她以前真的误会公子了,公子明明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 作者有话要说:  清竹说的很对,我也不抵赖了,还是兢兢业业地更文吧。
    其实我觉得我很上心了[捂脸]
    如果实在憎恨我这棵拔吊无情的臭树,就把我砍了吧QAQ
    唉,忧愁地揪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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