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学术讨论 ...
-
那一晚，拉格纳罗斯终究没有俯下狂妄的身躯。只不过一个照面，雎风家族一个团队整整四十人便被悉数击退，溃不成军。
不过纵是如此，那个夜晚对于雎风族人来说也还是无比美好。子暮时刻，祓火家族再次在埃克索图斯面前功败垂成，铩羽而归。雎风成为联盟收伏埃克索图斯第一家族。有人提议去镶金玫瑰喝上一杯。这个提议，得到了众多回应。偏偏布武却嫌镶金玫瑰酒店老板娘为人太过严肃，又处处端着贵族的架子。于是一伙人吆喝嬉闹着改道沿着暴风城运河走向旧城区深处的猪和哨声旅店畅快痛饮一杯去了。
当然，说是喝一杯。但事实上，谁都相信仅仅一杯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喝了整整一晚。当英雄谷的晨钟敲响时，布武最后一个烂醉于猪和哨声旅店的炉火边。躺下之前，他在家族行事簿上潦草地写道：今晚家族活动临时取消。
茉雩没有看到布武的最新通知。当然，她也没有参与猪和哨声旅店的家族酒会。呃。也许称之为酒鬼聚会更妥贴些。所以，在艾泽拉斯新一个轮回开始的第一天清晨，茉雩早早得便蹲在了霁雪山坳小坑边，她被那枚发了芽却愣是不长叶片的冰盖草籽弄得快抓狂了。整整十天了，芙蕾娅自诩最好的花肥也用上了，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最后，也许只有一个办法了。茉雩这么想着。
铁炉堡的图书馆与艾泽拉斯战史馆是连在一起的。远古动物巨大的化石骨架背后便是成排的胡杨木书橱，严严实实地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笔记。与暴风城图书馆的金壁辉煌、皇族气息相比，铁炉堡的图书馆传达的是更朴实、浓郁、神秘的氛围。
茉雩最后的希望就在这里了。在铁炉堡图书馆里寻找种养草药的答案。应该能找到吧。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在向穿着深蓝色丝绒背心制服的图书馆员叙述完来意后，茉雩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图书馆里确实有关于冰盖草的详细资料。“我去为您拿过来。请您稍候。”平和的馆员彬彬有礼地说完便离开了。
是不是有人说过，世界上最难耐的便是等待？正当茉雩百无聊赖地坐等的时候，隔着两张桌子的对面，宸瞳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你在看什么？”茉雩凑上前，歪头看着摊放在宸瞳面前的书页。好厚的一本！快赶上暴风城的城砖了。
“《光与影的平衡》。”宸瞳不急不缓地说道。
光与影的平衡？好熟悉的词，似乎在哪里听过。“写得是什么？”茉雩问。
“这是月亮女神艾露恩撰写的一本界定牧师定义的著作。”
“艾露恩……”茉雩吸了一口冷气。传说中这位女神的治疗光环覆盖百码之内不说，甚至还有着起死回生的神力。可是界定牧师定义……这是什么……太深奥了点吧。
“茉，你一直都是修习光明魔法的吗？”宸瞳微微仰起脸，柔声问道。浓郁的长眉浅浅蹙起，玛瑙紫色的眼眸透着清澈温和的从容心境。
“嗯。是啊。”
“那真不容易。光明魔法的修行是件最艰苦艰难不过的事呢。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听宸瞳这么一说，茉雩倒是仔细回想了下自己的成长经历。可居然一下子记不起什么特别的事来！“真是用了好长时间才得了这一甲子的修为。”唯一记得的似乎就只剩下这么模糊的一个印象了。
“呵呵。”宸瞳笑了起来，“就从没想过学一些黑暗魔法吗？在修行过程中，黑暗魔法可是会大大提高修练的效率哦。”
“那个……其实，我也有学过一点，一点点。可是都不会用……所以……”
“是吗？！哈哈！”望着茉雩讪讪地表情，宸瞳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看起来，你从骨子里就是一名真正的圣职者。”
“那你学过黑暗魔法吗？”
“学过。我是在一甲子修行结束后才放弃黑暗魔法的。”
“哦。”对于法术技能，以茉雩的修为实在找不出可以与人高谈阔论的谈资来，便只是随口应了声。
“其实所谓的光明与黑暗只是人们带了偏见的叫法。”与茉雩的兴趣索然相比，宸瞳却似乎来了兴致。
“啊？”
“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圣光法术和暗影法术。”
“我知道。光，是指圣光，而不是光明；影，是指暗影，而不是黑暗。”茉雩还并不算得上是一无所知。
“对。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牧师，就是要学会怎样在圣光法术与暗影法术之间找到一个平衡互容的支点。既不能完全偏向于圣光法术，一味追寻牧师的治疗能力，那样一旦当他们独处时自身安全无法保障。可是又不能过分追求暗影惩戒力量，那样又丢失了牧师最根本的责任。”
“可是，如果是两种法术都修习的话，不会什么都学不好吗？一个人的能力必竟有限。”茉雩显然也曾听人谈论过这个话题。
“所以才会需要找到那个支点啊。”宸瞳又笑。
茉雩扁了扁嘴：“这本书上有写怎么才能找到平衡点吗？”
“没有。其实大部分理论是需要依靠我们自身的不断感悟去体会的。书本上根本没有明确的答案。”
“那你在这本书里找什么啊？”
“呵呵，我在找另外一个‘光与影的平衡’”
“不懂。”
“在艾泽拉斯，有两样东西也分别可以代表光，和影。”
“什么啊？”
“神圣之眼，代表光。暗影之眼，代表影。”
“哦……”茉雩这才恍然大悟，“昨天埃克索图斯箱子里的那枚神圣之眼！”
“呵呵。是它。”
“能给我看看吗？我昨天都没看到哎。困到不行，族长一说结束我就回城躺着了。”
宸瞳笑着从行囊里取出神圣之眼递给茉雩。“可是这有什么用？”茉雩拈起闪着青紫光茫的珠子，仰脖眯眼仔细看着。
“你不知道？”宸瞳有些惊讶，这不是所有牧师都该知道的吗？这个小牧师……到底都在忙什么啊？
“不知道。”茉雩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呵呵。神圣之眼和暗影之眼是合成一把法杖的特殊材料。”见茉雩一脸无知的表情，宸瞳索性原原本本地说了起来，“每个得到神圣之眼和暗影之眼的牧师都可以看到平时看不到的异次元空间里一些人事物。所以，只要带上神圣之眼和暗影之眼，去东瘟疫之地斯坦索姆废都西边的小山岗见一位在洛丹伦战役中牺牲的伟大女牧师海温菲丝的灵魂，她会用一种独特的标准考验你是不是能成为合格的牧师。如果考核通过了，你将会得到一块诺达希尔碎片。再通过某种特殊仪式将神圣之眼、暗影之眼和诺达希尔碎片合而为一……”
“会怎样？！”茉雩迫不及待地问道。
“会得到一把史诗法杖，祈福咒逐。”
“祈福咒逐？”
“恩。其实也可以说是两把法杖。当红色宝石发光时是祈福法杖，它可以附助牧师达成最强的治疗效果。当绿宝石发光时是咒逐法杖，这时候如果使用暗影法术将会有双倍攻击能力。”
“这么厉害……”
“呵呵。所以这把法杖是所以牧师梦寐以求的武器。”
“有趣！那你就快有这把法杖啦。哎，现在有哪个牧师有了吗？好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联盟这边应该还没有。我这枚神圣之眼应该是联盟第一个。部落那边就不太清楚了。听说冰域和九洲家族都已经通过埃克索图斯了。”
“那你快去完成那个什么考验啊。给你，快去快去，还在这儿干嘛呢。”茉雩将神圣之眼还给宸瞳并催促着。
“啊，还没那么快呢。我还差暗影之眼呢。”
“对哦……暗影之眼是要怎么取得啊？”
“这书上说暗影之眼藏在卡扎克的身上。”
“卡扎克？”
“恩。上古邪魔卡扎克。它和艾萨拉的上古之龙艾索雷葛斯，就是上回那条蓝色的神龙。并称为盘古魔兽。”
“我……见过。”
“啊？”这回轮到宸瞳吃惊起来，“你见过？”
“嗯。几个月前，我还在紫陌家族的时候，族长和天炽家族关系挺好，那回天炽家族说要去杀卡扎克找我们帮忙，我就去了。”
“是吗！结果怎么样？好象……没听说联盟这边有人杀掉过卡扎克啊。难道我记错了？”
“没杀掉。那家伙太厉害了！说是在它附近千万不能死，不然每躺下一个人就给它增加七万血量。这还不算它的攻击呢。”
“恩。听说过。卡扎克的全范围暗影箭是它的招牌技能，还有缠绕反射、虚空箭……”
“那我们家族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去杀卡扎克了？”
“不会。”宸瞳摇着头，“还有拉格纳罗斯要先灭掉呢。”
“对哦。”看起来要见到牧师的史诗法杖还要一段时间，茉雩也不免有些沮丧，“还有其他办法得到暗影之眼吗？”
“我刚才也在找，书上说杀死跟在卡扎克身边的恶魔小怪也有可能会捡到。”
“是吗！去打小怪！”
“机率很小呢。”
“那也总比没有好啊。什么时候去，我找人给你帮忙。”
“呵呵，谢谢。我再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好了！看起来我们的学术讨论要先告一段落了，你需要的东西来了。”宸瞳冲捧着一堆书走过来的图书馆员呶了呶嘴。
“对哦！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来这干嘛了的。”茉雩迎上前接过书问道，“这些我可以借回去慢慢看吗？”
“当然。”图书馆员耸耸肩道。
“谢谢谢谢。”
“欢迎再来。”图书馆员礼貌地离开。
“那些是什么书？”宸瞳指了指茉雩手里厚厚的一摞。
“你没兴趣看的东西。种草药的。”
“你的冰盖草还没种成功吗？”
“嗯。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别灰心！”宸瞳冲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好吧。大家各忙各的。茉雩捧着书路过铁炉堡军事大厅门口时，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夜风。这是个不爱说话的家伙。茉雩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夜风身边的的魅魔突然妖媚地一甩手，“啪”一声将手中的骨节长鞭在空中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清脆的鞭声顿时让茉雩打消了问候的念头。
避开夜风的视线，茉雩故意多绕了个弯从军事大厅门前火笼的另一边走过。有一瞬间，她只觉身边刮过一阵风，有人骑着灵宠迅速与她交臂而过，差点撞到她。茉雩皱着眉扭脸看去，却是一匹灰白毛色的奥特兰山羊，上面坐着个男性矮人，背上斜插着一柄缚魂者法杖。
“也是个牧师吗？”茉雩自语道。又见那矮子直冲着夜风跑去，“是夜风的朋友？”果然两人见面后只点了点头，话都没说就一起跑进了军事大厅。
真奇怪的两个人。茉雩无聊地收回眼光，穿过暗道进了暴风城与铁炉堡地铁站。好吧，看书找资料最好的地方当然是暴风花园了。那里有联盟最安静的露天咖啡吧，和煦的阳光，香浓的奶茶……
于是，在温暖得不象话的阳光下，茉雩认真地……哦，不。是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日头歪向西方。
“糟糕，浪费了一天！”茉雩喝尽了杯中尚温热着的奶茶，又舔舔了唇角，摇晃着站起身。“也许，也许今天冰盖草就出土抽叶了呢。”她这么美好地假想着招出了小马。
回铁炉堡的地铁上，她又意外地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那臭小子回来了？！”
“恩。听说是今天早上回来的。”
“太好了！正等着他呢。这下能去杀黑龙了！”
“这次先杀黑龙吗？”
“要去！”
黑龙？奥妮克西娅吗？茉雩不吭声。地铁车厢里忽明忽暗的灯火让她看清了说话的两人的样貌，那是刚醒了酒的布武和轩鲛。
霁雪山坳。小星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见到茉雩，刺溜一下缩回了树洞。
“干嘛一见我就躲起来，干什么坏事啦！”茉雩假装凶巴巴地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去看冰盖草。和往日丝毫没有两样，什么都没有。
“讨厌！”她沮丧地伸出去扒着雪泥，一开始只是发泄般地胡乱抓着，慢慢竟觉出有些异样——原本该埋着冰盖草籽的地方掏了快有一米深，却依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茉雩有些崩溃。
“小星——！”她大叫一声。
却不料有人更大声地问她：“你是谁！”她抬头望去，白茫茫地雪地里一个矮胖小子叉手站着，正一脸古怪地望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学术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