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10:全面进化］金毛妖怪》优莉恩

4、收获祭

　　——？——

　　再过一个月，就是收获祭了。
　　她数着泥墙上的划痕，算出了日期。
　　她知道，维瓦纳星的秋季有收获祭。
　　她知道，收获祭上会放好看的烟花。
　　她知道，维瓦纳的青少年会邀请喜欢的人一起看烟花。
　　她把耳朵贴在泥墙上，听到了脚步声。
　　她沿着一条地洞一路向上爬，掀开洞口的一块石板，顺着两块岩石之间的石缝窥视外面的景象。
　　她看到最近那户人家的男孩，布朗可。他拿着农具心不在焉地戳着地面，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
　　她早就能听懂维瓦纳的语言了，好奇地把耳朵凑近石缝，发现布朗可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嘿，你愿意跟我一块去收获祭看烟花吗？
　　她知道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但她还是傻乎乎地弯起嘴角。
　　“我愿意。”她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音量自言自语，假装回答。
　　这时，有个身影从远处接近。她眯起眼睛，认出是戮克邻居家的女孩，应该是叫蕾欧娜，正从自家住宅向着戮克家田地走来。
　　蕾欧娜呼唤着布朗可的名字，布朗可像是猛地惊醒，连忙抬起头冲她招手。
　　“叫我来这儿有什么事？”蕾欧娜微微颔首，站在布朗可几米开外柔声问。
　　她学着蕾欧娜的动作将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低了头，目光仍锁定在石缝外。
　　她看到布朗可的喉结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头颅向右微微倾斜，展开一个开朗的笑脸，将练习了好几遍的邀请说出了口：“嘿，蕾欧娜，你收获祭那晚有约吗？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但我真的很想做第一个邀请方圆百里最美丽姑娘的人——如果你还没有约的话，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烟花吗？”
　　蕾欧娜发出短促的小小尖叫，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雅，连忙掩住嘴，只剩一双澄黄色眸子不停地眨，简直要把石缝后的她的眼睛闪瞎。
　　“我……我当然愿意。”蕾欧娜同样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放下双手，再次交握，对布朗可回以笑容。“那，等收获祭那天晚上，在这里见面，好吗？”
　　“嗯，没问题。”布朗可看上去松了一口气，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二人随即默契地改变话题，聊起了烹饪相关的事情。
　　石缝后的她滑稽地模仿着蕾欧娜的动作和说话的语气，仿佛布朗可就在她身边。直到那二人松完这一片田地的土，渐渐走远，淡出了她的视野，她才依依不舍地爬下地洞，蜷缩在地穴的角落里，喃喃念着重复着布朗可和蕾欧娜的对话，缓缓坠入梦乡。

　　——戮克布朗可——

　　“然后呢？”黑发的女孩兴致盎然地把脑袋从床上探出来。“土地佬赶走金毛妖怪了吗？”
　　“太晚了，诗。”布朗可说着帮自己的第三个妹妹把被子掖好。“好好睡觉，否则明天我就不来给你讲故事了。”
　　诗瘪瘪嘴，还是乖乖窝在了床铺里，她旁边已经快要入睡的莘被她的动作惊扰得醒过来，睡眼朦胧地跟哥哥道了晚安，又翻了个身，背对着睡不消停的小妹妹。但诗放过了布朗可，却又伸手缠上了莘，一把搂住她的腰，像抱着玩具一样靠在了她背上。
　　布朗可看着两个妹妹的睡姿，哭笑不得地替她们关掉灯，退出了她们的卧室，与悄没声关上家门的莎打了个照面。
　　距离莎第一次夜里跑出去已经过去了六年，他们已经又有了一对弟弟妹妹，已然十二岁的莎虽在弟弟妹妹们面前有所收敛，但她对户外运动的热爱还是在与日俱增。
　　近几年鼠灾减少，驻守田地需要的人数跟着减少，布朗可和莎不再需要跟着父母一块出去站岗，莎便总是趁着父母都值班时跑出去玩，布朗可几次阻拦不成，终于承认了妹妹野外生存能力的强大，并默许了她的行动。
　　但这不代表他看到她天黑后回来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莎。”他开口叫住妹妹。
　　莎停住了脚步，她的眼珠微微转动，似乎在思考是该找个什么借口，最终摊摊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晚上好啊，大哥！又在讲金毛妖怪的故事吗？”
　　“做哥哥的有必要让弟弟妹妹知道天黑不能在外面乱跑。”
　　布朗可敢确定他看见莎偷偷翻了个白眼。
　　“拜托，这又不是什么规律或准则，仅仅是爸爸妈妈他们约束我们的工具罢了！”莎把双手背到身后，仰着脸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而且每年收获祭不都是在夜晚举行的吗？我也没听说哪年收获祭有人被什么金毛妖怪吃掉！”
　　听到收获祭，布朗可的心脏不自然地加快了跳动，莎肯定注意到了这一点，她露出揶揄的微笑，故意压低了声音问：“对了，离今年的收获祭只剩不到一个星期了，你有没有邀请谁一起去看烟花啊？”
　　布朗可用大声的咳嗽掩盖住窘迫，赶紧把莎赶进卧室。“咳咳，再过一会儿父母就要回家了，要是他们回来时看到你还没上床，我就再也不帮你瞒着他们了！”
　　“等等！我还没洗漱呢！”莎推着门缝，朝他眨眼睛。
　　“……动作快点。”
　　布朗可妥协般咕哝，他渐渐明白了，想让自己不栽在这个调皮的妹妹手里基本是不可能的。

　　——？——

　　一个月转瞬而逝。
　　她小心翼翼地趴到洞口，从石缝张望出去。
　　这片山上的乱石很多，所以田地很少，一般都是布朗可或他妹妹莎单独来打理，而乱石嶙峋也正好适合各种小动物藏身，她便在石头间的土地之下找了一个洞穴栖身，好尽可能接近戮克一家。
　　说到她为什么喜欢戮克家，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她只要看到他家的大儿子布朗可就会觉得没来由的开心，于是，每当布朗可来到这片田地，她就会从洞里爬上来窥视他。
　　他单独一个也好，与父母、妹妹一起也好，甚至跟邻居家的女孩一起也好，她都想要看着他。只要能将他收入眼中，一切孤单、饥饿、嫉恨就都消散而去了。
　　“啊……蕾欧娜。”
　　她记得布朗可一向守时，但蕾欧娜来得更早。那女孩穿着维瓦纳传统服饰，紫色长发收束进帽子里，露出清秀的脸庞，眉眼间尽是期待与欢喜，等待着布朗可到来，他们会一起去看收获祭的烟花。
　　看着看着，她突然望着远处的场景眯起眼睛。
　　——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看看主恒星，现在离戮克和蕾欧娜约好的时间还差大约十来分钟。
　　——来不及了！
　　她抓起自己唯一的武器——一把粗糙的骨头小刀，蹿出洞穴，半滚半跑地朝蕾欧娜那边冲去。
　　——现在！进入狩猎状态！
　　她滚下一个山坡，跳上一块石头，又冲着猎物一跃而下，小刀对准对方的后颈。
　　可猎物比她预想的更加灵敏力气也更大，听到风声转过身抵挡并抓伤了她的胳膊。她摔倒在地，又连忙就地一滚顺着猎物腿间滚到她身后，翻身跳上猎物的后背，用手臂勒住猎物的脖子，企图让猎物窒息。
　　猎物更加干脆，像滚鼠怪一样蜷起身子，像她一样前滚翻，将她再度摔在地上。
　　——不行，不能放手。否则我就死定了。
　　有血从她脑袋上淌下，流进她眼睛里。她拼尽全力，用两腿夹住猎物的腰，维持着贴合在猎物背后，左手加大勒住猎物脖子的力气，右手从地上捡起小刀，刺向猎物后背。
　　——失策。
　　她再次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自己的对手。也许是被刺伤后发了火，猎物后退撞到一块岩石上，径直咬住她的左手，剧烈的疼痛从手臂和腹背处蔓延开。
　　她没力气多耗了，霎时间放手一搏，趁猎物远离岩石准备再撞一次时放开手任自己掉落在地，伸手刺伤猎物的脚踝。
　　猎物果然失去平衡，她趁机向前滚，等在猎物身下，当猎物倒地时，将刀子对准猎物的肚子，划开皮肤，刺进内脏。
　　猎物沉重的身体砸在她身上。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多留，连忙挣脱出来，检查了一下脚底没有沾上血，拾掇拾掇，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洞穴赶去。
　　——对不起，布朗可。
　　——让你没法和蕾欧娜一起去收获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