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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转/重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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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司空摘星回到客栈的时候,陆小凤与花满楼已经坐在一桌吃上午饭了。
“陆小凤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出去帮你们打听消息,你倒好,不等我回来就吃上了。”
他听起来颇有几分愤愤不平。
“司空兄辛苦了,我这还不是提前为你点好菜嘛!”陆小凤说的毫无歉意。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鹅腿塞进嘴里,“别忘了我刚刚才把你们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司空摘星回想起之前的情景还感到些许后怕,幸而他没有听陆小凤的建议,只身在客栈避难等那二人回来。
他是等那坐轿的人走远了才敢翻墙上瓦,正好看见陆小凤二人开动机关追了进去。可无论怎么等,都只看见那被追的人出现,迟迟不见追进去的二人现身。
怎么也放不下心,但他也万万料想不到,当他找到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局面。
一将半个身子探入密室他就感觉到了异常,里面的空气太稀薄了,只是吸了两口他就快要喘不过气来,然后他就看见了几乎是瘫坐在墙边的两人。
那时他只看见陆小凤挡在花满楼身前,突然照进的光让里面二人睁不开眼,但他们还是尽力回过头看向光亮传来的方向。
他先想方设法卡住机关,又累了个半死才把这两个极度缺氧快要昏厥的人拖离那个黑暗的空间。
一出来,他们就像重获新生般拼命的喘息不停,两个人的脸都红的透亮,尤其是花满楼,本来就白皙红润的脸颊红的简直就像抹上了上好的胭脂一样。
“这次的事多亏了司空兄,我和陆小凤都欠司空兄一条命。”
花满楼正品尝这一盘新炒的藕片,听了司空摘星的埋怨便放下筷子说到。
“哈哈,不过我这次不亏的,居然让我看到了陆小鸡那么狼狈的一面,哈哈哈哈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猴精,你要是不想吃了,就另找一桌空位笑去,别打扰我和花满楼喝酒。”陆小凤筷子一伸,把司空摘星手中的鹅腿又夹回了盘子里。
“怎么了,你还怕我提啊?你不知道你当时看上去是个什么样子,气也喘不匀,话也说不出,脸红的像煮熟的醉虾一样,还偏偏要半张着眼睛用一双眼珠子瞪着我,那表情就像我突然出现坏了你什么好事一样……”
正说着,他眼前突然闪过当时面前两人面对面交叠的身影……那过于暧昧的画面让他不由的住了嘴。
“噗——”
陆小凤差点被呛着。
“咳。”
与此同时,花满楼清了清嗓子,“司空兄不妨先告诉我们你都打听到了些什么吧。”
“嗯,只顾着和小鸡吵架差点忘了正事。”
自觉自己刚才似乎打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司空摘星也立刻顺着花满楼的话谈起自己的发现来。
“你们可要仔细听我说,就这一天,应该说就在你们被困住的这小半夜,外头的世界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可不信还有什么变化能骇住我和花满楼,比的上我们至今所经历的桩桩件件,嗯?”陆小凤说,“你现在就是告诉我宁王要造反,我也不会感到更吃惊了。”
可司空摘星听了他口无遮拦的浑话,不由得噘了噘嘴:“我是一向怕了你的乌鸦嘴,可唯有这一次,我由衷的希望这件事的起因与你的胡乱猜测八竿子也打不着。”
他似乎又在一瞬间切换成了包打听的神态,故作神秘的说道:“一夜之间,所有武林门派都收到了邀请帖,中断了三十几年的武林大会,又要再次召开了!”
“什么?”一旁的二人均是一时不解。
“当年因为此事掀起过那么大的腥风血雨,怎么如今又……”陆小凤道。
“是谁又重将这件事提起的?”花满楼直接问。
司空摘星又恢复轻松的神态,他向陆小凤眨巴眨巴眼,“嗯,还能是谁,就是小鸡你方才念在口中的宁王殿下。呵,但愿他不是真的要造反吧。”
司空摘星这样打趣着,陆小凤却摆出十足严肃的模样一本正经起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愿他那份衷心,如同表面上看来的一样,日月可鉴。”
“你不信任他?”花满楼问道。
“我只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三人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几声嘈杂的叫喊。
原是那小二正拦住一位浑身血气的客人。准是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不想接进店来招惹麻烦。
陆小凤却在看清来人的一瞬,就立即迎上前去。
那浑身散发着鲜血气味,明明不是下雨天,却还披着斗篷,带着斗笠半遮住半张面庞的来人,不就正是才阔别不久的唐渐离。
陆小凤甩手给了纠缠不休的伙计一锭银子,直说着这位是与我们一桌的,便把那绛紫色的少年拉到了桌边。
那小二捏着银子,望了望掌柜,自己的行为似乎没被看见,便暗暗把银两一收,不再过问了。
一靠近,这血腥味就更浓了,直逼着花满楼忍不住的开口问他:“你身上的伤可是分外严重?”
唐渐离坐下,冷脸未变,只摆了摆手。他又想起花满楼看不见,这才开口道:“无妨,暂时不会危及性命。”
说完,他掀开严严实实罩在身上斗篷,骆雨烟甜甜笑着的小脸蛋这才终于从他怀里探了出来。
“你们倒是十分低调,叫我一路好找。”他又道,“若不是惦记烟儿饿着肚子,今日我怕是寻不见你们二人了。”
司空摘星听得一脸茫然,他竟不知陆小凤和花满楼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一位年纪轻轻就惜字如金,看上去老成持重的朋友。
陆小凤看透他的表情,这才把与唐渐离的交情草草介绍了一遍,毕竟大家站在同一阵线,也都能算作好友,实在没什么好去隐瞒的道理。
“那位‘骆少庄主’对你们出手了?”
虽是问句,陆小凤却是说的肯定。
“不错。”唐渐离答道,“唐门有他的内应。多半是唐敬言近些年来暗中扶植的人手,他们通过暗道放出了成批的尸蛊,全是完成品,还配了装备,很不好对付……”
花满楼不禁感到疑惑:“那你是如何带着烟儿逃出的?”
唐渐离冷冷道:“很简单,谈判。一块玉石换一人脱险。”
“你竟放心丢下你奶奶他们,就这样逃出来,二位老人家居然也答应交出玉石?”陆小凤问。
“交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所有人都会死。”
唐渐离不带感情的说道,“人不是尸兵,无论自己多么刚强,有了要保护的软肋,就终归会受伤。事关唐门上下的性命,没有人应该被牺牲。奶奶她,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是唐门的弟子,就要听从掌门的安排,这样做,至少能换得大家暂时性命无虞,外加其中两人的自由。”
“那剩下的唐老夫人他们……”
“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会走,那些毒尸没人操纵,就只能仗着数量围困一时,无需担忧。”
唐渐离顿了顿,又说,“他的局,远比我们所绸缪的要长远,硬要说起来,他的第一颗棋子或许早在唐敬言叛离唐门时,就已经落下了。”
“不是他的棋。”陆小凤却纠正道,“是宁王的棋。”
“宁王?”唐渐离问。
“骆雪梅也好,唐敬言也罢,他们也不过只是棋局里的小小兵卒而已。”陆小凤说,“而这背后下棋的人……”
“就是那个宁王!”司空摘星抢着道。
陆小凤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花满楼明白他心中所想,谁知这执棋人的背后,还有没有一个默默的操棋手。
若宁王真的忠心耿耿,这操棋之人,又会不会是此刻端坐在紫禁城中的那一位呢?这答案,无人能言说,更无人敢言说。
第一次,从陷进这谜团里来的第一次,他们二人都感到,自己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尽管这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已经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
与此同时,在相隔甚远的武林大会比武赛场上,“骆雪梅”已经连胜数十场,打倒了一众名门子弟。
他笑着向台下观战的众位名门掌门拱手垂礼:“承让了,多谢诸位前辈手下留情。”
崆峒派的掌门人眼见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此时已经一个个瘫倒在地,气的几乎要将案上茶壶捏碎。
台后遮阳的帷幕里,一个小厮悄悄走到宁王耳边,贴着他的耳畔说道:“启禀王爷。暗室里的那两人……逃了……”
“怎么逃得?那玉石呢?”
“禀王爷,玉石本是要等他们死透再去取的,但不知道他们怎么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给我滚!”
“遵命……”
宁王收起笑容缓缓走出,他拍了拍手,盯着一众武林高手说道:“不知现在诸位高人是否已经认可了骆少庄主的实力,若诸位没有异议的话,本王宣布,西北雪河山庄少庄主骆雪梅,正式取得参赛资格。”
台下似有隐隐怯怯的私语,但一众掌门都一言未发。
宁王沉了沉脸色。
“那么,本王宣布,自明日始,本届武林大会正式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