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言小吉

13、秋弥宴

　　对了，光，刚才是借着月光和夜明珠的珠光来看秘笈的。现在月亮下山，那就要靠启明星了。东方地平线就是它出现的地方，good!这样就能找到出口了。
　　转了没多久，就找到碧林的入口，一抬头，只见东方略有朝霞。

　　好么，通宵一夜。
　　用密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看天色，已近卯时，还有一个时辰好休息，是拿来睡觉还是调息呢？
　　其实有过通宵经历的朋友都清楚，补眠一个时辰=两个小时是不够的，我记得我寝室的姐妹通宵唱完K回来，要睡到这天吃晚饭的时候才醒，而且雷打不动。要是我现在倒头就睡，估计一会儿就叫不起了。

　　于是乎，我决定打坐调息。
　　内力在体内运行了几周天后，梅蝶如同往日般来伺候我起床梳洗。看着镜中没有眼袋和黑眼圈的自己，真是暗自庆幸。

　　之后的几天，就像以前上学时那么忙碌而又平淡。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因为晚上“自习”影响了睡眠时间的缘故，白天听课的效果比起我没有加夜班之前大打折扣。

　　十二天的课程试用期，在我迷迷糊糊混日子里过去了。明儿个就是秋弥宴了，六师姐要回来了，课表适逢调整所以明天白天我可以睡个懒觉了。

　　只是，近几天的学习成果，我不是很满意。大师姐那儿我只记住了江湖八卦和近二十年来轰动武林，家喻户晓的未解之谜-前奉天教主之死，天擎老人的突然失踪，问天阁的销声匿迹及枯蝶兰的开花之谜。

　　前奉天教主据江湖传言是突然暴毙而真相未可知，其在外学艺的幼子下落不明。

　　天擎老人则是江湖上公认的活神仙，他不但上通古今，知道各种奇人异事，最赞的还是算卦准。可是也就在前奉天教主挂了的消息传遍武林之后没多久他的卦摊就没再在任何地方出现过。

　　问天阁是武林上各种消息的集散地。只要你出得起钱，任何你想知道而又确有其事的，那里都会告诉你。他们做生意不分贵贱，童叟无欺，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可是约十年前，问天阁发生一场大火，自此就在武林上没了声息。

　　枯蝶兰是一种异域奇花，据说它的花香是天下至毒，中者会慢慢痛苦的死去。至于怎么慢慢地享受痛苦继而死去就没人知道了。其花汁的功用众说纷纭，没个准，大家也只是听说，没人试过。枯蝶兰的花田处在云镜山的云镜湖畔，那儿山清水秀，景色清雅怡人，算得上是旅游胜地。只是二十年，从没有到过那里的人见过它开花。而枯蝶兰的花苞也如其名一般，颜色同枯萎的落叶而形状似凋零的残花。

　　二师姐那儿我上了6次课，也只练熟了指法和两首简单训练手指灵活的小调。看来我在古筝方面是没什么天赋了，以前小说里那些的女主个个都弹得一手绕梁三日的曲子，看来也不过是作者美好的心愿。实际练起来，没个几年功夫，就算会弹，也不过是声似意不似，有形而无神。原本我还打算和二师姐学点别的什么，可我走还没学会，跑就更是教不会了。

　　三师姐的易容术我连门槛都还没跨进，只是记住了可以拿来做为易容工具和材料的东西的出处和能获得的方法。
　　四师姐那里学得最琐碎，了解的知识也最多。像这个世界的民俗节日啦，朝代年号啦，禁忌啦，还有从简单的自然现象辨别天气等等，而我本来想学的奇门阵法连皮毛也没学到。

　　五师姐的医毒之术本就是我最主要要学会的东西，奈何我天资有限，学到现在也就记住了十几种常见又易得的治疗外伤，止血，镇痛的草药的长相，功效，用法和拣选的诀窍。草药的质量有时候也是会直接影响疗效的，就像雨水和阳光会影响葡萄的生长继而影响到干邑的口感一般。

　　而娘亲那边，除了每日寒冰床的午睡，就是隔日一次在密室里阅读各式的藏书典籍增长见识。
　　总的来说，这十二天的突击学习还是收获颇丰的。

　　今天就是秋弥宴的日子，全宫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我呢？贯彻一下懒人的作风，睡到中午才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磨磨蹭蹭地洗漱，吃饭。当然也全靠我这些日子的教导和昨晚的授意，梅蝶没有如往常般在辰时来当闹钟。虽然今天停课，但是午睡还是要照常的。怎奈我刚吃了“早饭”，为了维持身材当然不能吃了就睡。于是乎就打算在寒冰床上打坐，顺便修炼冥玥功。只是没想到，今天在清宁殿，遇到了大师姐。

　　我自然是很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只是她的回应虽不失亲切，但心不在焉。看她欲言又止，心事重重却又要装成没事发生一般的表情，让我不禁觉得好笑。我自认为还算是个知情识趣的人，自然是不会过问别人不愿说不想说不能说的事。几句寒暄后，我目送她离开的背影。

　　“依依。”娘一声轻唤，我的精神立马回归。
　　“娘，你和大师姐说了些什么啊？”母女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她没和你说么？”娘嘴角向上一勾，问道。
　　我摇了摇头。娘莞尔浅笑。
　　“我和她说，她该离宫了。”她云淡风清地说完，和我擦肩而过，“去练功吧。”简单的一句吩咐，清晰的进入我的耳里。
　　传音入密，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哎~~~~

　　练功的时候，要清心摒除杂念。这是每个学武之人都清楚的道理。我当然也不会傻到在修炼内功的时候去思考什么。可是，练完功后呢？
　　一个人忙开了，就会忽略，暂时忘记很多事。所以一些人喜欢借着工作来逃避问题。但是忙完了，烦恼和问题还是会接踵而至。

　　大家都在为晚宴而准备，我则偷懒，一个人在宫里溜达。看着回廊和房前屋后张灯结彩，还真是有过节的气氛。来到这里14天了，渐渐对这儿有了归属感。她们每个人都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突然有人要离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这大师姐一走，恐怕没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的。她自从成年离宫后就很少回来，即便是回来，哪怕是过年也不会待超过两天。这次大概是有史以来，她回来住得最长的时间了。那是不是得谢谢那些进宫行刺打伤我的人呢？要不是我这次伤重，大师姐不放心，以至于打算留到我伤完全好了才走，我现在也不会因为习惯将被打乱而心乱如麻。

　　记得以前，依依没少因为舍不得大师姐离开和娘亲闹不愉快。现在想起大师姐的神情就猜得到，她是怕历史重演，不希望我再为了她的离开和娘亲争吵。本来大过节的，讲这些离别的话就挺伤感的，而且我和她在清宁殿遇见，这地点挺尴尬，万一娘亲刚好出来，而我又得知她要走的实情，那大战就一触即发。现在敌暗我明，江湖动荡，实在不宜多生事端。她也确实用心良苦。

　　溜达了一大圈，才到酉时（下午4点），离晚宴还有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怎么打发时间，成了现在闲得发慌的我最大的难题。睡觉？太早。练功？我哪真这么勤快。吃饭？现在吃饱了，一会看她们吃，我这不有病么我。那洗澡？在温泉里泡两个小时，都成皱皮狗了。唉~~~，不由一声叹息。
　　没成想走着走着，回到自己的园子，望着斜下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空，如同香山此时满山遍野的红叶。咦，我家的碧林不正是现成的“香山”么，你别说我还真没白天去过那儿。

　　诗词里的女子都是凭栏远眺，而我则是倚着枫树俯瞰山下宫里的一切。到处都是忙碌来往的身影，看的我眼晕。回过身，看着这深秋碧林的景致，本就一片昏黄，在血色的残阳里，更添了几分萧索和没落。正是“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在这样的寂寥的林子里散步，心里怎么能不惆怅伤感。想到即将到来的别离，更是胸口发闷。不过，人生总是这样，朋友来来去去，或走或留，有聚有散，只要还有再相见的日子，那么等待也是充满着期待的。大师姐只是暂时离开，以后不管是她回来，或是我离宫去看她，都是能在一起的。嗯！就当大学里放暑假，假期结束了，就能再见了。我这么自我安慰着，随着晚霞的退去，慢慢步出林子。

　　今天的晚宴大不同与平时的晚饭，筵席摆在满园的望月亭中。我这个人对出席重大场合向来提前些许时刻，可没想到，几位师姐在我来时均已入座了。那位身着水蓝裙衫，在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下有着一双如柔美的月光那样神采眼睛，含笑看着我的一定是至今我素未谋面的六师姐—无缘。而我也礼节性又不失温情和友好的对她微笑。然后愣着瞧那留下来的两个空位一时犯了难，尊卑有别，身为宫主的娘亲肯定是坐在首座，可这是圆桌，我虽是少主可也是最小的师妹，那到底是该坐在六师姐边上，还是坐在大师姐边上。

　　突然，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起了一个以前看过的小笑话。有两个小孩在那争论，小甲指着地上的小洞说：“这是个窟窿。”小乙则说：“这是个眼儿。”两小孩争执不下，就问路过的孔圣人。结果，孔圣人一语点醒梦中人，说道：“这，是个，窟窿眼儿。”

　　想到这，我不禁嘴角上翘，止不住那笑意。今天的我是该以少主自居，还是该以小师妹的身份出席的问题就如同那个小洞到底是窟窿还是个眼儿一般。其实这道理很简单，我不就是我么，只是身份叫法不同罢了。有时候，人就是容易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但既然出了问题，还是要想解决办法的。我的办法么，很简单。等我的“孔圣人”出现，她坐哪儿，剩下的位子就自然是我的了。聪明吧！

　　“怎么不入席啊？”温和的语声，飘入耳中。
　　我惊喜地转身，道：“娘！您来了。”
　　众师姐也纷纷起身，恭敬道：“师傅！”
　　娘亲缓缓走上石阶，双目含笑环视众人道：“都坐吧。依依，还愣着做什么。”说完，拉着我垂于身侧的右手，往那两个不明正主的座位走去。
　　“依依，怎么心不在焉的？”娘亲以内力传声，询问我，我怎么好意思回她，总不好大庭广众明告诉人家，我们母女两个在咬耳朵吧。蓦地一回神，已经走到大师姐身旁。

　　娘亲道：“依依，坐下。”
　　我哦了一声，乖乖地坐下。
　　娘亲微笑着看了看我，缓缓道：“月是秋弥分外明，人到秋弥望团圆。我希望每年都能这样人月两圆。”
　　大师姐浅笑道：“依依，你呢？”
　　“啊？我？”我一愣，对了，以前在家里，中秋节的时候，大家吃团圆饭，口舌再笨也会附和着说一句“中秋快乐”的，这不，就换了个名字，不还是中秋节么。我眼珠一转，含笑道：“海上明月共潮生，花好月圆人团聚，也愿大家事事圆满。”

　　大师姐道：“ 明月本无价，高山皆有情。愿大家的生活圆圆满满。”
　　二师姐道：“皓月当空洒清辉，秋弥良宵念挚心。愿大家佳节多好运。”
　　三师姐道：“圆月如镜，映照我心。愿大家开开心心。”
　　四师姐道：“秋空明月悬，我辈把酒欢。希望大家每天快乐。”
　　五师姐道：“一轮圆月明空，千里清光依旧。愿我们大家岁岁平安。”
　　六师姐道：“皓月送佳期，家人皆团圆。愿我们大家无论身在哪里，心都在一起。”
　　大师姐举杯，道：“好！好一个心都在一起。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娘的眼角往大师姐那里瞟了一眼，和大师姐放下酒杯的时候对上了。大师姐随即垂下眼帘，微笑不语。我夹在两人中间看着她们“眉目传情”，被搞得莫名其妙。

　　“无缘，这次查探有何收获？”娘亲话题一转，柔声问道。
　　“师傅，弟子和其他打探消息的姐妹在落玉宫地界外三十里的洛霞山脚发现四具通体透黑的尸体，经我们初步查验是中毒而死。但据宫中守卫的弟子报告，当日逃窜进入内宫行刺依依的有五人。”
　　“哦。”娘淡淡应道。其他五位师姐面色渐渐凝重。我心里暗暗忖道：“大过节的本就该开开心心的，娘何必在这个时候讲这么扫兴的话题呢。”
　　六师姐道：“弟子还查到绝影堂现任的堂主乃是原堂主的义子，年纪二十五六，但为人心狠手辣，奸诈狡猾。他接任后，对绝影堂内部元老进行了小规模的清洗，现在绝影堂上下均唯他马首是瞻。”
　　娘冷冷笑道：“果然青出于蓝。”

　　六师姐接着道：“还有奉天教的副教主罗丞旭正式成为教主。天乙门门主蒋天胜六十大寿却收到绝影堂前堂主韩震涛的人头。”
　　“哇，这还了得。”四师姐忍不住惊讶道。
　　“是啊，天乙门当时就乱套了。”六师姐一声轻叹，接着道：“江湖从此多事了。”
　　我脱口问道：“他们有查过那天送来的盒子和送盒子来的人没有？”
　　六师姐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啊，我就是好奇。”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侦探剧看多了吧。
　　“哎，是呀，查到什么？”五师姐也好奇道。

　　“一具尸体。”六师姐淡淡道。
　　“谁的？”三师姐问道。
　　“送锦盒的呗。”我不以为然道。杀人灭口这种伎俩是古今中外不分人种国籍通用的。
　　“不错。”六师姐向我投来赞许的眼神。
　　娘微笑不语，大师姐眉头一皱又随即舒展。
　　哎~这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我无奈的一撇嘴。动筷，夹菜。

　　大师姐站起身来，向娘一拱手道：“师傅，弟子留在宫中多时也该回去处理生意上的事了。更何况无缘多日奔波劳苦已查探到不少消息。弟子愿意代无缘继续盯紧绝影堂并密切注意江湖上可疑的动向，望师傅恩准。”

　　“莫愁，在外万事小心。”娘亲关切的嘱咐道。
　　“大师姐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六师姐问道。
　　“明日。”大师姐果断道。
　　“这么赶？”五师姐怪叫道。
　　“是啊，大师姐好好准备一下再走吧。”二师姐有点担忧的说。
　　“现在可不比以前，生意和消息倒是其次，人身安全最重要。”三师姐动容道。
　　“我在外行走的日子也不短了，有分寸的。”大师姐欣慰地浅笑道。
　　“依依。”四师姐轻唤道，“大师姐明日就走了。”她好心提醒貌似神游天外没有听到她们对话内容的我。

　　我一声叹息，缓缓起身，看着大师姐，一时无语。自动请缨的一席话说地真挚恳切，把内有隐情的离别归咎于动荡的武林时局，而这真正离开的原因大概也就只有她和娘亲才知道吧。
　　大家也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等着我对她的饯别之言。当然，这可不像刚才的祝酒词般形式，每人论一句，而是她们打算看我的表现而决定怎么劝解我。
　　全宫上下都知道我和大师姐的感情最好而且我最依赖最离不开的也是她。她们怕我因舍不得她离开而撒娇挽留她，甚至和娘亲一言不合闹僵。
　　其实这种担心真的大可不必。
　　从我醒来的那天就已经料到这样不得已的离别，而且把能关心，嘱咐话早都和大师姐都早说过了。要是现在真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不但浪费时间，而且显得我虚伪做作。真正的关怀和体贴相信大师姐从大家的言语和神情里能感受到。

　　我抱着该真情时莫假意，该表态时莫扭捏的处事原则，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大师姐，用低语却又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道：“不管怎么样都要经常捎信回来。”
　　大师姐轻抚我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以同样的声音回应我：“我会的。”顿了顿又道，“好好听师傅的话。”我嗯了一声。
　　在我慢慢退出她怀里的瞬间，她以内力传音给我道：“三更，无影居。”

作者有话说

　　六师姐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