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种牡丹[种田]》俞洛阳

37、第 37 章

　　两人约定十天后江楚客来拿所需之物，尔后他推辞了文般若的请饭，转头又去梁家拜望梁镌，结果梁镌还未曾回京师，江楚客只得留下拜帖离去。
　　文般若大概是不好白拿别人的东西，提前两天就抄完了两广地带这五年上报的天气舆报，索性派了自己一名家仆给送到花楼村江家来。江楚客打发走来人，正仔细翻看着，秦客又笑吟吟跑进来：“楚哥，梁二公子来看你了!”

　　比着后来上门这些五花八门的懊糟们，梁二公子实在算得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温和又可靠。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秦客从前那一点小成见早就烟消云散，殷勤把梁镌请入上房，转头就忙着去张罗午饭。
　　如今紫藤、牡丹、玫瑰正争鲜夺妍，玉兰也有数朵晚开之花亭亭立于枝头，秦客正可大展手脚，她决定做一桌正宗的鲜花宴来招待二公子。

　　梁镌昨日到京，得住江楚客留下的拜帖，今日一大早就赶来看他，带着许多新茶和各色布匹。他的肤色比着出海前黑了不少，尚带一丝风尘仆仆之气，进门来先把江楚客端详了半天，叹道：“你果然清减不少。”
　　梁镌是从自己兄长处得知前阵子那事，又细问前因后果，江楚客想起来就气得不想说话，但梁镌不肯罢休，他也只得把窝囊历史再讲述一遍。

　　听到他竟然主动上了宋家马车之时，梁镌简直痛心疾首：“你怎么能跟着他走！你该让人寻了村正和族中长辈来与他们理论，让他知道你也是有族人的。他们毕竟是外地人，哪里就敢当着众人的面明火执仗把你带走？就算随着他们去，也得有人跟随才行。这可吃了大亏了吧！”

　　当然若换个皮实耐摔打的人，在工部看押一日一夜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江楚客本体羸弱，确实算作吃了大亏。他解释道：“我本以为他要和我打官司，原是他不占理，所以不怕他，不成想他把我弄去了工部。”

　　梁镌道：“官司也不要打。官司这东西，哪是我们生意人家随便去打的，伤筋动骨不讨好。以后断不可如此，能用银钱解决之事，就一概破财消灾，千万不可赔上自身。”
　　江楚客点头受教，郑重道：“我记下了。”

　　梁镌又起身将江家小院巡逻一圈，回来道：“你这院子小门小户的，该拆掉盖一所像样的房舍，也能挡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若是你那几个下人能挡事儿，你就把他们升为护院，寻人仔细调/教一下，另雇人来做地里的活。若是不成，就专门雇两个护院来，免得遇事儿吃亏。一家子下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各司其职，不可混着使唤。”

　　他激愤之下，言语中全是大户人家使唤下人的规矩，江家目前哪里有这个资本，江楚客笑了笑：“今年打算去别处做点买卖，得留着银子做本钱，且等明年吧。”
　　梁镌明白过来，也不禁一笑：“是我糊涂。你准备去做什么买卖，堂花真不做了？”
　　江楚客道：“不，还是做堂花。只是不在京师做，我想下广去熏花。”

　　梁镌仔细想一想，顿时眉梢眼角满满都是笑意：“好兄弟，你可真有胆魄。可思虑妥当了么，有几成把握？”
　　江楚客道：“我正在翻看两广那边的天气舆报。若舆报无误，再操作得当，当有八成把握。那边天气温暖正适合熏花，连暖房都不需要。二公子，你常下两广，不知当地过春节之时，对各种时令花卉需求可大？我准备运去五千棵牡丹，可否能顺利售罄？”

　　梁镌胸有成竹：“五千棵必定不够，这头一年的你就照着一万棵准备。两广那边城池林立人口众多，几个海运码头数百年经营下来，富可敌国的海贾满城皆是，做得都是海外的大生意。牡丹号称富贵花，正应了他们要发财的心思，且当地人只闻其名未见其物，怕是早就盼着一睹芳容。就是一万棵也未必够用。不过你既然是去探路子，谨慎些也好。你本钱够吗？用不用我先借你一些？”

　　江楚客道：“够用。”
　　下广走海路最方便，梁镌又问他可否要租用运货之商船，自家现成的就有。江楚客微一踌躇，梁镌忙道：“你放心，我会跟你算清账目收取租金，该收多少收多少。”
　　江楚客道：“如此要麻烦二公子。”

　　梁镌笑道：“不麻烦不麻烦，除了我自家的货物，余下的船不租给你就得租给别人，总之船不空走。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若是九月十月海上风信最好，我恰要南下进货去，我们正好结伴同行。”
　　江楚客询问梁镌一番，又算了一下时间，如果牡丹从曹州装船出发，自北而南去，趁着秋日起的北风，最多一个半月就可抵达广州。他以春节之日往前倒着推算，售货需要提前十几天开始，牡丹催花过程需要四十多天，再算上这途中一个半月，九月上旬出发即可。

　　两人敲定了时日，梁镌道：“你这就提前准备起来吧，今年的春节恐是要在广州过了，等明年春天趁着南风初起之时我们再回来。回来也要捎货的，你想带点什么？”仔细与他说起广州那边大食天竺诸国来的香药、珠宝，本地产的珍珠，沿途还有福建的茶叶和白瓷，苏杭的丝绸锦缎，都是可带之物。

　　江楚客倒不曾想这么多，也没有拿货经验，但知道梁镌经验丰富，便道：“那我跟着你拿货。”
　　梁镌道：“也行，这些去的时候就要留人预定取货，回来装船就走，我替你多备下些。这些东西运回来，到得京城北门外的水码头，你走不到城里，商人们就能围上来把你哄抢一空。”
　　江楚客点头：“多谢二公子指点，我都听您的。”

　　梁镌眉梢微微一动，修长手指在炕桌上轻轻叩了几下，尔后缓缓欠身，隔着炕桌凑得离江楚客近了些，目中波光潋滟笑意温存：“阿楚，你既然租用了我家的船，以后就是我梁家正经的合作伙伴，你总是称呼我为二公子，是否见外了些？”

　　见江楚客眉头微蹙，神色似有些不解，梁镌诱哄道：“叫一声二哥来听听。”不等江楚客反驳，又强调道：“我比你年长几岁嘛！你比我小，自然得叫我二哥，快叫来听听！”
　　江楚客只得从善如流道：“梁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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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广：建国前，曹州牡丹的主要出路就是运往广州销售，民间俗称为“下广”。因为广州是著名的“花城”，买花看花是其传统习俗，尤其是春节，家家户户都要摆上几盆花，反季节的曹州牡丹花则被奉为上品。因为牡丹象征“富贵、吉祥”，取“花开富贵，春满人间”之意。——----资料来源：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