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一梦境（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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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猛然回头看去，这才发现他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已经不见了，惨白月光被隔绝在外面，只有仍旧顺着台阶往下流淌的幽幽绿光还承担着一点照明的任务。
可是入口这种东西怎么会消失呢，那面墙上分明没有门——
一个无比惊悚的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哈利仓促往下走了几步，一把握住了里德尔的手腕，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声音的颤抖：“我不能确定，但你难道没觉得，我们两边的墙壁……正在，逐渐合拢吗？”
在最初的几秒钟里，里德尔没能理解哈利的意思，所以他转过头，向身后看去。
然后他立刻明白了，一声低咒代替疑问或解释成了他给自己绿眼睛同伴的回答。
在捉住哈利的手腕，拖着男孩一起越过最后的十几级台阶之前，里德尔冷静地伸手在身边的墙壁上快速抚摸了一阵，滑腻而带着些微弹性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这两道墙壁都是完完全全用白蜡制成的。
或者更疯狂一点儿，也许表面的砖石瓦片统统都是伪装，这间房子本身也同样是所谓的艺术品，由那几个麻瓜疯子亲手雕琢而出。
用蜡建房子，真难为那些人怎么想得出来，这要是万一失了火——
里德尔冰冷的嗤笑只哼出半声就猛地停在了唇边，他震惊地微微抽气，眼眸中仿佛有飓风掀起惊涛骇浪。
麻瓜们不会再有这个意外的机会了，现在轮到他和哈利为此束手束脚了，如果再加上一条不能用火焰去对付那些鬼魂，难度可不是简简单单用一句“翻倍”就能形容的。
虽然现在看来，他的同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里德尔偏过头，目光环顾一周之后扫了一眼犹自惊魂未定的哈利，斟酌着在唇角牵起一个嘲讽意味不那么明显的弧度。对他来说，死亡就是死亡，无论它被通过哪种方式实现都毫无区别，但对哈利来说显然不是这样，这种险些被……该怎么形容，也许是“活埋”的经历显然让男孩吓坏了。
“镇定，哈利，难道你不该更多的关注一下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吗？”里德尔试图将对方的注意力转开，仓促之下却忘记了这个问题是在给他自己挖坑。
果然，哈利很快回过神来，一双绿眼睛紧盯着自己身边的少年黑魔王，开口就是质疑:“如果你真的愿意告诉我答案了，那就从头开始吧，说说看你到底在寻找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它和这个世界，和我们，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其实我一早就该知道这个的，只是你不想告诉我，对不对？”
里德尔没法往下接了，他现在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太心急了一些，以至于在哈利面前露出了破绽。不过好在他还从没明确地承认过什么，所以想要掩盖也并非全无可能。
他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严肃起来:“我以为这不需要解释，但如果你一定要我说一遍……”
“哦，算了吧，我可不需要你以欺骗为前提来告诉我任何东西，”哈利直接打断了他，目光停在里德尔线条锐利的下颚，语气中满是失望:“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就直接拒绝我，这个答案可比谎言要让人舒服得多。”
“咕噜——”一个小小的气泡冒出来，很快就碎掉了，它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细弱，以至于在场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不会对你说实话？”里德尔无意识地挑高了眉毛，他诧异地看向哈利，并在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哈利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侵入他的思想，而他自问刚刚的表现并没有什么破绽，所以男孩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第二个气泡从粘稠的液体中浮出，它也只撑了一秒钟，就像它的前辈那样破碎了，再度融入到脚下的液体中去。
“如果我们还能离开这里，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解释，”哈利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虽然里德尔的选择让他十分失望，但在这种时候，他不会任性：“至于现在……你总得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才能帮得上忙。”
“我们要找一具尸体，详细点儿说，一具女人的尸体。”里德尔顺势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让男孩认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所以稍加考量之后，主语还是用了“我们”，而不是“我”。
“等等，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交换条件……”仿佛是一个有力的拳头忽然重重击打在哈利心脏，男孩的呼吸停顿了片刻，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随即发现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来自亡灵的帮助绝不会是无偿的，如果他们能够完全那个要求倒还好说，可要是没有呢，作为签订契约的另一方，里德尔会付出什么代价？
想到这一点，哈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让对方独自承担后果显然是很不公平的，这让他感到愧疚，然而——
就在哈利要将承诺说出口的那一刻，恐怖再临！
一缕橙红色的火苗在昏暗的地下室里燃起，它颤颤巍巍地摇晃着，很快点燃了木柴，这使得上面架着的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焦黑的灰烬星星点点飘飞出去，却并不落下，而是被某种吸力带上半空，将盘旋升起的乳白色烟雾染成一片灰蒙蒙的阴霾。
借着这火焰带来的光亮，他们终于完全看清了这间神秘的地下室，里面既没有尸体也没有蜡像，但那些被小心清洁过，在火光中闪闪发亮的金属器具反倒更让哈利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真能在这里找到她？”哈利转头问到，他总觉得这里不像是什么“艺术品收藏室”，但又的确是亡灵的指引将他们带到了这里，难不成是他们都猜错了提示吗？
“我们必须找到。”里德尔下颚处的线条越发收紧，显出一种冷酷的决绝。他没有理会中间烧得沸腾的大锅，却在各种简陋的器械中间绕来绕去，紫衫木魔杖从袖口探出一截，时不时精准地点上那些让他觉得不正常的地方。
在签订契约之后他就多防了这么一手，但凡有可能与亡灵沾边的东西，他都绝不会直接用手去触碰。
在这方面，哈利就真的没有任何了解了，他琢磨了一下，决定不给里德尔制造额外的麻烦，于是谨慎地靠近了中间的那口大锅。
这口锅很大很深，外沿差不多与哈利的视线平行，甚至或许还要高出一两厘米，哈利看不清里面煮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试探着踮起脚尖，向里面看去，但却毫无收获。
房间里最明亮的光源就在这口锅的正下方，虽然离的很近，但也正好被隔绝的彻底，哈利心中忽然微微一动。他从口袋里抽出冬青木魔杖，竭尽全力地再往里面输入一丝魔力。这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魔力原本是用来修补魔力循环的震荡的，此刻被他抽离出来，自然就再次牵动了血脉，由此引发的疼痛让哈利的手臂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接踵而至的压力和折磨在这一刻累加到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哈利实在很想扔掉魔杖直接放弃，但理智告诉他不能，无论如何，都不能够。
“荧光闪烁。”
短促清晰的念咒声将里德尔的注意力吸引了一瞬，少年黑魔王抬头向哈利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就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虽然这里危机四伏，可他并不怎么担心哈利的安全，说实话，他觉得没有谁能比哈利更安全了——
毕竟对方总是拥有着死里逃生的绝妙运气，不是吗？
照明咒是哈利最早掌握的咒语之一，它一点儿都不难，但哈利敢说哪怕是二年级的自己都做的比他现在好，这一丝魔力撑起的光芒实在太微弱，以至于他甚至都不觉得它会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反正咒语已经出口，现在后悔也毫无益处，哈利低低叹了口气，举着魔杖再一次往那口大锅里看进去。
这一次，他看见了一锅粘稠的灰白色胶质物，看见了它表面上浮着的一层泡沫，同时也看见了——
从翻腾的泡沫中间伸出来的一只手！
苍白，瘦削，尖利的指甲似乎还在不停生长。
“啊！”虽然被压抑到极致，一声惊呼依旧从哈利喉咙里蹿出，他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魔杖直直指向锅沿——就好像那只手的主人随时会从锅里站起来似的。
这恐怖的联想在某个瞬间微妙的切中了回忆，虽然知道这完全是两回事，哈利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快步向他走来的里德尔。
梅林啊，千万别告诉他这口锅里还会再煮出一个伏地魔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一梦境（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