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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番外(生子) ...


  •   “哎呦,我的夫人啊,您可慢着点呐!这针线活哪能是一朝一夕就练得好的啊?何况您现在还怀着身孕,这眼看着马上就要临盆了!您说您,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好好在屋里休息,非要来跑来学什么女红。还把自己的手给扎成这样……哎!”针线婆子嘴上念叨着凌歌,可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又是给凌歌擦血又是揉伤口,心中里显然是担心得要死。

      “嗯,下次一定改。”凌歌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桌边,浅笑着保证道,被针扎手了也没喊疼。

      好不容易趁着慕清河回巫族有事要处理,她才得闲出时间来学学这些女红。也幸好他不在,不然看到自己双手满是针眼,恐怕又要大闹一场了。

      凌歌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一双手拿过剑,拿过刀,也拿过铁鞭,就是没有拿过针线。手上还有练武时留下的薄茧,但却依旧被针扎得流了满掌心的血。连下人们看了,也又怕又心疼。可凌歌却硬是一声不吭,学了满满当当的一整个上午,才肯起身离开。

      下人们原以为凌歌离开后,就该好好躺床上歇息歇息了。谁知,凌歌竟然走到了厨房。

      “夫人啊,您....您上次被水烫伤,现在都还没好全呢!主子回来了不得心疼死啊!”

      “是啊是啊!您这几日已经够辛苦了,又洗衣服又做饭的,孩子又要临盆了,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啊!”

      这有一个开了头,大家就都齐刷刷地跪成一排,把厨房门口给挤得严严实实的。

      “夫人,主子离开的时候千叮嘱万嘱咐一定不能让您受伤,哪怕是掉根头发丝儿。等主子回来后,若是发觉您这样对待自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得一顿骂一顿打也就算了,只怕连累着主子心里更不知道是何滋味。”

      ……

      凌歌苦笑着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换做平时,她怎会想做这些?

      无非是快要临盆了,总感觉有块石头悬在自己心上,一直都不觉踏实。与其一直坐在这里杞人忧天,倒不如找点事情做来消磨时间,也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只是,这几日却又与以往不一样,因为,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了。

      尤其是在夜里,每当自己眼睛闭上的时候,那种痛感便如潮水般疯狂地涌了上来,痛得全身仿佛都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连喊也喊不出声来。可坏就坏在,待到白天一起床,居然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点疼都没有。让人也琢磨不透这到底是生还是不生。

      起初凌歌还找大夫来看了,大夫说是临盆前的正常现象,不过自己反应偏重了些,便开了几副药。

      而接下来的几天,凌歌情况却依旧如此,她也就没有多在意。

      直到慕清河回来。

      ……

      “殿下回来了!”听到屋外传来下人的欢呼声,凌歌赶紧把手里的针线藏起来。

      侍女立刻拿着手中锦帕盖在针线篮子上,拎着篮子,将针线带出了房。

      凌歌也撑着肚子,由另一侍女扶着起身,准备迎接慕清河进来。

      哪知凌歌在屋里站着里了半晌,房门也还是没有被人推开……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侍女也不明就里。

      凌歌向来形不露于色,只叫侍女把自己扶到床边坐着,就要她们全都退下了。

      这房门一关上后,直到吃晚饭的时才被人推开。

      可来人不是慕清河,依旧是侍女。

      “夫……夫人”侍女端托盘的手颤颤巍巍,眼睛红肿着,还带着些泪花。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做的 。

      想必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几日的事了。

      凌歌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最终却还是放下了筷子。

      “退下吧。”

      这回,房门就真的没有再开过了。想来,今晚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

      凌歌撑起身子吹熄床边的蜡烛,便躺下休息了。

      还没躺片刻,肚子便又发疯似得疼了起来。凌歌以为又是像以往那样,便也没有过多在意,和平常一样忍住罢了。只是这次却疼得厉害。无奈之下,凌歌只得轻轻地翻了一下身子,面朝里睡了。

      后半夜,一个身影悄悄地翻上了床 ,靠在她身后,将凌歌揽入怀中,又小心翼翼地握起了她的双手。

      “凌儿,你可知道,这些天你所受的疼,都不及我心疼你的万分之一?”说着,慕清河便拿起凌歌的手背,在上面附上了自己的吻。

      凌歌本就肚子疼得要命,一直都没有睡着。现在已是全身无力发软,故而不敢也没有力气再翻一次身。可是又不想开口说话,怕他听出一些端倪后,又要掀起波浪。就干脆一直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闭眼假睡。

      慕清河躺在她身后,把凌歌圈在怀里,手放在她肚子上来来回回地轻轻抚摸着。

      “流那么多血,也一声不吭。谁教你的?嗯?”慕清河语中满是宠溺,又蹭了蹭凌歌的脖子。

      凌歌却还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慕清河明知凌歌在装睡,所以才会这样来道歉的。可是,凌歌却一直拿背对着他,不肯说一句话。

      “下次若是再瞒着我做这些事,我就把那些下人和教你的婆子们都杀了。”这回语气重了点。

      想必她一定会回头了。

      哪知,凌歌依旧没有回头。

      慕清河见凌歌依旧一动不动,以为她以后还要接着做这些自己不擅长又容易让自己受伤的事情。一怒之下,竟气的甩门而出。可是走着走着,却又觉得奇怪。于是立马折回去看。

      这回,无论他唤了几次凌儿,凌歌皆是没有回应他。慕清河察觉情况不对劲。立即伸手把凌歌的身子轻轻转了过来。

      只见昔日里面若桃花的脸,此刻却只剩苍白,额头上又布满了汗水,连头发都浸湿贴在脸上。

      恐怕连凌歌本人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竟然是硬生生地疼晕过去了。

      慕清河见到凌歌这般模样,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立刻喊来下人去叫住在府里的产婆和大夫,又一边渡气给凌歌。

      下人们见主子如此着急,也是又点灯又去准备热水的。虽然忙,却也有条不紊。

      看到凌歌这般模样,慕清河心里早已是悔恨不已,连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

      产婆一来,见到此情此景,心里大概有了准。立马上前把慕清河拉开,自己站在床边熟练得忙了起来。跟着她打下手的一个哑巴小姑娘也在床边不停地给产婆递东西。

      “可有大碍?”慕清河问道。只是产婆此时正聚精会神地忙活着,没有功夫回慕清河的话。

      见产婆手法如此熟练又在忙中,慕清河这下也是没了脾气。毕竟这种事,自己也是第一回,毫无经验可言。只能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紧看着床上的人。

      这一忙活下来,便忙活到了早晨。

      请来的大夫忍不住对慕清河说道:“其实,夫人几天前向我询问过这种症状,我以为这是临盆前的征兆,不必过多担忧。”

      “不必过多担忧?你看不出来她疼到这种地步也一声不吭吗?被烫伤了也不说,被针扎得流血了也不说,为了孩子,疼得晕过去了也不说。你说!这叫不必过多担忧!”

      大夫着实被慕清河给吓了一跳。本以为这下惹怒了主子,自己怕是小命难保。

      还好这个时候凌歌醒了,及时吸引走了慕清河的注意力。

      “哎呀!夫人醒了!”产婆高兴得大叫了一声。

      慕清河立马冲到床边紧紧握着凌歌的手。

      原以为两人此时应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凌歌仅一句,慕清河便又立马让开位子给产婆了。

      “我要,生了。”这回是真的要生了!虽然凌歌说的有气无力,但却还是让屋里所以屏气凝神的人听到了。

      产婆听到凌歌说要生了,又一把推开慕清河,接着又把房里的一干闲杂人等都哄了出去,只留了打下手的小姑娘。

      “来来来,跟着我说的做啊,用力啊,深呼吸深呼吸……”产婆站在床边绘声绘色且身体力行地教导着。

      可是这边,凌歌却依旧还是保持着微弱的呼吸,没有给产婆半点反应。

      “怕是……不……不行。我……我可能没有力气生了。”半天,凌歌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身为魔,在有孕的时候,法术会尽失,连带着身体也会更加娇弱起来。昨晚凌歌没有用膳,寝时又被那种疼折磨了一夜,除了晕过去的那阵,自己也是没有合过眼了。哪里还有力气再来生孩子?现在的她,已经连跟着产婆做深呼吸都劲也没了!

      “剖腹吧!”还好产婆反应够快。见夫人这样,只怕这孩子得早些拿出来,不然,后果极有可能是一尸两命了。

      “嗯。”凌歌点了点头。

      “怕疼就咬着。”说着,产婆拿了一块干净的锦帕。

      凌歌看着锦帕摇了摇头,说道:“堵起来。”

      饶是经验丰富的产婆此时也是震惊不已了。却也没有多说,便直接把锦帕塞进了凌歌嘴中。

      一开始屋外听不到屋里面的动静,若不是有下人拦着,慕清河恐怕早就踹门而入了。

      直到屋来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呜咽声,慕清河才打消了冲进去的念头。只是这呜咽的声音却让人听得心疼,让人只想跟着一起哭。

      呜咽声过后,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打开了,众人立马窜上去想问问情况如何了。可小姑娘却只是个哑巴,口不能言。只能安静地端着盆往外倒血水。众人也就忍住了。

      慕清河看到那一盆盆往外倒的血水,差点就又发作了。还好下人手快,叫小姑娘赶紧倒,倒完进去帮忙。又劝了主子好一会儿,慕清河这才肯作罢了。

      接着,小姑娘又是一盆一盆地往外倒血水血布了。慕清河于心不忍,实在是想不到生个孩子居然会让心爱之人受这么多痛苦。虽然看不下去了,但是他依旧站在屋外陪着她。

      不知在外面又等了多久,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啪”声。随后,便是新生婴儿的啼哭,“哇……呜哇……呜哇……”。

      “生了……生了!”众人又喜又激动,更有甚者,喜极而泣,涕泗横流。

      慕清河有些难以置信,明明之前还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可是现在,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子了。

      “主子,是个男孩儿!”

      “主子,您还是去看看夫人吧。”

      下人们见主子这般模样,也拿不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又报喜,又报忧的。无非都是想让他进屋看看。

      “哼!你真有福气!这么能忍的媳妇上哪找去?用刀划肚皮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用针缝合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娶了这样的女人,真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稳婆把孩子接生出来了,自然也就要下去了。只是经过慕清河的时候,忍不住多嘴了几句。说完,才带着小姑娘下去了。

      慕清河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了一样。眼前就像是被炸得发黑了一样。什么叫用刀划肚皮?什么叫用针缝合?什么是眼睛也不眨一下?什么是一声也不吭?

      这下,慕清河才真正抬腿踏进了屋子。

      丫鬟本想把婴儿递到他手里,慕清河只看了一眼,便要他们抱着孩子去找奶妈,又要所有人都退下。

      众人见主子眼神一刻不离床上的人,也都识趣地离开了。

      慕清河坐在床边,怕打扰到凌歌休息,只握了握她的手,渡了些气过去。

      虽然凌歌此时穿着中衣又盖着被子,但是,腹上那一圈凸起,却也是格外的扎眼。那是伤口上缠着的一圈圈的绷带。

      慕清河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又亲自替她擦洗了一遍。

      即便是下人来催饭,慕清河也没有踏出过这间屋子。只是一直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静静地等着床上之人醒来。

      ----

      此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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