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无华自有芳》祭遇old

3、Chapter 3. 逛街

　　在一种飘飘欲仙的状态中吃完早饭，已经十点多了。季沐收拾完桌子，琢磨着是时候送女神回学校了。他瞅了一眼沙发上正拿着手机发消息的林玥汐，发现她的头发依然半干半湿着，沉思了两秒，走去自己房间，从衣柜顶上搬下来一个纸箱，又擦又洗地忙活了一阵，才把那台老旧的电风扇搬去女神面前。
　　“要不然……你先用这个吹吹头发吧？”他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眼睛里写满真诚。
　　林玥汐闻言，面色有些僵硬。
　　但不知怎的，她似乎已经渐渐开始习惯这个人对自己独特的关心方式了。
　　未等她答话，季沐又想起什么似的，屁颠颠地跑去房间里拿来一条毛毯：“你把毯子盖上，别着凉。”
　　林玥汐轻叹一口气，而后顺从地接过。
　　她把头发吹到几近干透的程度，从挎包里拿出粉饼和口红简单地化了点妆，就披上外套、背上包，去门口穿鞋打算离开了。
　　“你要回宿舍吗？我送你吧。”季沐虽然不会讨好女生，但这点殷勤还是懂的。
　　“我先去下明达广场。”林玥汐一边系鞋带一边答道，“室友懒得出门，让我帮她带点面膜回去，正好我也有护肤品要补货。”
　　季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提议道：“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噗。”林玥汐一下子笑了。她穿好鞋站起身，颇有调侃意味地反问道：“我穿成这样，还不安全？”
　　她的意思是这条碎花裙子实在是太土了，今天的自己毫无魅力可言。
　　殊不知，那条淡粉色的连衣裙，版型虽然简陋，但配色还算清新，穿在她身上只衬得她肤白更甚，气质温婉。再配上她酷酷的牛仔外套和皮靴，竟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混搭范”，潮味十足。
　　在季沐看来，今天女神的光芒一点都不比平日里黯淡，于是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不安全。”
　　林玥汐无可奈何地轻笑了一声，目光浮上男生肤色暗沉而油光若现的脸颊，突然有了新的决定：“行啊，一起去吧，顺便帮你买瓶洗面奶。”
　　——女神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颠覆了自己此前的全部认知。
　　于是季沐也换了身衣服，背上书包，乐呵呵地陪着她出门了。
　　明达广场是一个挺大的购物中心，离C大不远，但季沐这几年中除了吃饭却几乎从没来过，毕竟“逛街”这种事，在他曾经的认知里也是女孩子才会干的事。
　　和女神一起走进商场，感受着超高的回头率和路人们惊羡的眼光，季沐觉得自己跟吃了蜂蜜似的，心里面甜滋滋的，嘴角也忍不住轻轻上扬。
　　他先跟女神一起去逛了几个护肤品牌，期间不断被“科普”着新知识。后来到了一家兼卖男士护肤品的商铺，女神挑完自己需要的东西，便拽着他去了男士分区，对着营业员问道：“他这种肤质，用哪款洗面奶好？”
　　“哦，我们家卖得最好的男士洁面是这几款，”年轻的女店员闻言立马热情地介绍起来，“主要是按功效来分的，有祛痘、控油、保湿这几种。”她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季沐，然后又笑盈盈地看向低头研究着洗面奶配方的林玥汐，接着说道：“像您男朋友，皮肤底子不错的，拿个保湿款就可以了，清洁力度也比较适中。”
　　——男……男朋友？！
　　听到这个词，季沐不禁瞪大了双眼。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见一旁的林玥汐跟没听见似的，表情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那就拿个保湿的吧。”她一边把洗面奶放进手提篮里，一边对那位女店员客气地笑笑。
　　她为什么不反驳呢？
　　季沐想不明白。
　　难道说……她并不排斥这样的误会？
　　也就是说，自己是有机会成为她的……“男朋友”的？
　　说真的，在这之前，季沐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毕竟在他心中，自己和女神差的不是一两级台阶。女神就应该高高在上，被万人景仰，最后……呃，可能会嫁给一个亿万富豪，或者什么亚洲巨星吧。——尽管想到这样的结局，他内心也是无限落寞的。
　　但是今天，他却陡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并且这个想法在之后的行程中持续发酵……
　　当他们买完护肤品，行经一排男装店的时候，女神突然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上班的时候也穿得这么幼稚吗？”
　　“我……我哪里……幼稚啊？”季沐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很是委屈。
　　他今天出门之前，特地换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钢铁侠图案的T恤，加上自认为品味不错的阿迪达斯运动外套、长裤和球鞋。
　　林玥汐不置可否地笑笑，扬扬头道：“走！带你去买两身s-mart casual。”
　　于是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进了一家男装店，被她勒令去试了几件自己看中的衬衫和休闲裤。
　　于是……
　　那种通常在偶像剧里男主角翘着腿、叉着手坐在试衣间门口等女主角不断换装并给予参考意见的场景，以一种相反的方式出现在了季沐同学的生活里。
　　第三身出来，营业员半是真心半是奉承地对林玥汐感叹道：“小姐，你眼光真好！你男朋友个儿高，穿这身显得挺拔又帅气。”
　　“嗯，”林玥汐也满意地点点头，“就这身吧，还有刚才那件浅蓝的衬衫也拿着。”
　　“好的没问题！”营业员知道自己马屁拍对了地方，喜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季沐回味着这两人的对话，一下子又晃了神。
　　“还愣着干嘛？快去把衣服换回来啊！”林玥汐冲他挥挥手企图把他的意识唤回，接着又揉揉自己的胃说道，“我肚子都饿了。”
　　“哦，我这就去换！”季沐这才回过神。他快速地换好衣服，拿着新衣服去柜台付了钱，然后提着袋子陪林玥汐到楼上找吃的。
　　彼时已经过了午饭的饭点，各家餐厅人都不多。
　　季沐环视了一圈，按照自己对女神口味的推测提议道：“去吃西餐吗？或者日料？”
　　没想到女神却摇摇头，指着左前方一家传统装修的店面坚定地说道：“我要吃烤鱼。”
　　这也就罢了……
　　谁知道入座点餐的时候，女神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辣度最高的口味。
　　“你能吃辣吗？”她出于礼貌对他询问道。
　　“我……可以啊。”他出于逞能对她说了谎。
　　于是，之后的一顿饭，他就在女神的嘲笑声中连喝了五杯冰水……
　　尽管这样，能够坐在女神对面和她共进午餐，看着她如此“接地气”的模样，和如此灿烂的笑脸，他还是觉得幸福得不像话。
　　吃完饭，他把女神送回学校，临别之际，轻而易举地就要到了她的微信号。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季沐隐隐地握紧了双拳。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太过贪婪了，可心底的那个念头还是愈发清晰，且坚定不移：
　　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远远地看着她了。
　　我想，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