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春》Eunoyo

29、二十八、汐潼和韩丹（三）

　　“汐潼！”赵耀忍不住叫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群中那个光芒四射的身影慢慢转向赵耀的方向，平素从容淡定的笑容此刻刺眼得不行。
　　恨不得把他揪出来打一顿……
　　“和你来醉红楼的目的一样咯。”依旧是那个笑脸，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欠揍？
　　“放屁！你不在家好好陪着韩丹，你来这里？！”赵耀有些怒了，韩丹永远是排第一位的人，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欺负，就是韩丹不行！
　　“要不要，我们借一步说话？”汐潼无所谓的笑着。
　　“借什么借？”
　　“那么，你的朋友们等着看笑话咯？”嘴角那抹笑意更浓。
　　赵耀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群人在看热闹，于是忍住气，掏出两千两银票给落木，吩咐他带着枢密院其他的人去二楼等自己。
　　“那我们……借一步说话！”
　　“随便咯。”

　　他们走到比较偏僻的地方，这时天色已经很晚，周围更是天黑月高。
　　赵耀垫起脚跟揪住汐潼的衣服：“你说，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说过啦，和你来的目的一样嘛。”汐潼被比自己矮一截的赵耀拎着，但并没有那种悬空的猥琐感觉，反而如同和小孩子玩过家家一般，更显得汐潼非常温柔从容。
　　气质这东西，果然很重要。
　　“放！本王是逢场作戏，你呢？你和几个人一起来的？”
　　“就我一个，男人嘛，玩玩总不是正常的。”
　　“这个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有韩丹了，你怎么可以背叛她？”赵耀松开汐潼，抱住胳臂，“你信不信我去告诉韩丹？”
　　“呵，随便啊。”
　　“你！”赵耀气得直跺脚，“你怎么这么无耻？”
　　“我无耻？”汐潼笑意愈来愈浓，“那你怎么说？你和那个小太子……”
　　“够了！”他怎么知道的？“你偷窥我？！”
　　“没有啊，只是在下耳力比一般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你想怎么样？”
　　“你知道咯，如果我把你和太子的事讲出去，想想文武百官会是怎样的想法吧。”
　　“我，我要杀了你！”赵耀扑了上去。
　　“你不是我对手。”汐潼轻巧的退了一步，右手却暗中捏了一把巴巴多斯百合毒粉。
　　“小心！”有个人从天而降把赵耀捞了上去，强健有力的胳臂紧紧环住赵耀，仿佛抱住的是自己的生命。汐潼的毒粉只洒出了一半，便被他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空中的那人身材高大，动作矫健，抱着赵耀在屋顶上跳跃着，很快便消失了。
　　汐潼脸上玩世不恭的微笑消失了，眼睛里呈现的是一种令人看不懂的黑色，那么冰冷，充满戾气。汐潼向天空中看了一会，吹了个口哨，便离开了这里。
　　而他离开后，一只流浪的小狗去垃圾堆找食物，刚刚走了过去，便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呈现一种极度不健康的乌青色，狗嘴里流出白沫，小小的爪子在不停的抽搐，没过几秒钟，它便停止了抽搐，死掉了。

　　“赵玉凌！你来干什么，放开我啊放开我。”赵耀在他怀里脸红得不行，开始努力挣扎。
　　“你看看下面吧。”赵耀的扑打对赵玉凌丝毫没有作用，他仍是抱紧赵耀在屋顶上跳来跳去。
　　赵耀从他手臂中探出一个头，发现满街的烛光灯笼在自己眼皮底下闪烁。
　　晕，他虽然不恐高，但是掉下去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终于，呼呼的风声停止了，赵耀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降落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你……唔唔……”赵耀刚想说话，就被赵玉凌堵住了嘴唇。
　　舌头在自己的嘴里疯狂的掠夺着，那种霸占，那么强势。赵耀说不出话，感觉肺里已经没有了空气，脸红得宛如番茄，他双手撑在赵玉凌肩膀上，死命的想挣开他。赵玉凌感觉到赵耀的挣扎，赌气般的用牙齿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过了约莫十分钟，赵玉凌才放开赵耀，后者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你你来干嘛？”赵耀心虚气短，于是刚才汐潼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你和赵信什么关系？”赵玉凌抱着胳臂俯视赵耀。
　　“没……没什么关系。”赵耀咬着舌头说。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开……开什么玩笑。”
　　赵玉凌不说话了，直直的盯着赵耀。赵耀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赶快换话题，“那什么，你是不是跟踪我啊，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
　　“我……”
　　赵耀一句话没说完，便被赵玉凌紧紧抱住，“是不是我对你太苛求了？你要恨我你就直说。”
　　“我……没有恨你啊。”奶奶的，快放手啦，要被你勒死了。
　　“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会心痛。”
　　“真的没什么事啦，你表激动，放手可以吗？”
　　赵玉凌放开赵耀，琥珀色的眼睛写满了忧伤。
　　赵耀好不容易缓和了气息，抬起头说：“我……”却看见赵玉凌跳出了窗外，留下一个淡紫色的高贵落寞的背影。
　　赵耀黑线，这人，怎么从来不让他把话说完啊！
　　还有，叫他抛弃一堆人自己偷偷回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呀吧滴，第二天上早朝的之前，赵耀被枢密院的一圈人骂了个半死，衣欧更是抓住赵耀的红色花边的官服不放，非要他赔偿自己的精神损失费，赵耀一听说要银子，全身拜金的光芒大作，立马点头哈腰赔不是，外加哄骗坑蒙，最后把众人哄得开心的不得了才罢手。
　　哎，小赵同学眯起眼睛甩甩手，做银难，做男银难，做一个如同他一样出色的男银，那是难上加难。
　　不过，话说，自己确实挺有才的。
　　“对了，耀，”苏凉上前拍了拍赵耀的肩膀，“你猜我们昨天晚上在醉红楼看到谁了？”
　　“不就是汐潼嘛，这还用猜？”想到这个他就很来气，明明有个老婆，还在外面找情人，找情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背着情人去烟花之地。
　　“这……我不是说他啦，另外一个。”苏凉汗。
　　“对，耀，那个人你绝对想不到会是谁的。”川默说。
　　“我晕，你们知道我猜不到还叫我猜？！快说，是谁啊？”
　　“曹丞相。”落木硬邦邦的甩出三个字。
　　“什么？”他怎么会去那里？太雷人了！
　　“耀，我觉得此事有点复杂了。”岚靛摸摸脑袋。
　　“哪里复杂？”
　　“汐潼和曹丞相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你说他们会不会……”
　　赵耀终于反应过来了，也就是说，曹丞相是想拉拢汐潼，也就是勾结辽国。这么说来是他冤枉汐潼了吗？难怪汐潼会说他来醉红楼的目的和自己一样，原来也是被迫的啊。糟糕，他昨天晚上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汐潼讨厌他倒是小事，万一扯上两国之间的关系那就大了。
　　哎，自己怎么这么苯啊，做事一点都不动脑子。赵耀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门。
　　“皇上驾到！”每天照例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议论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如此如此。”
　　“这般这般。”
　　“……”

　　上完早朝，赵耀便直接回到了家，然而在他换衣服的时候，一只天外飞镖飞了进来，钉在衣柜上。赵耀吓得扑到在地，七手八脚的爬起来，发现上面还有还有一张纸条：
　　“耀，曹丞相好像要拉拢汐潼，注意！”
　　咦咦，没署名！赵耀两眼激动得闪烁着星星，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收到匿名信啊，太具有纪念价值了，对，他要好好收藏起来。
　　正当他翻箱倒柜的时候，又一只飞镖飞了进来，被碰巧推门而进的韩丹捡了起来：
　　“白痴，你裤带没系好，曝光了。”
　　“喂，”赵耀脸红成了猪肝色，反手快速系好裤带，“你怎么随便看我东西啊。”
　　“因为我无聊啊！”韩丹义正言辞的反驳他。
　　“这，”赵耀默，把第一张纸条递给了韩丹，“你说，这个会是谁飞进来的？”
　　“呃，嗯，啊，咩……”
　　“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强烈鄙视眼前这个人！
　　“是赵玉凌。”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的说？”
　　“只有他在暗处啊，而且又是要非常关心你的说。”
　　“什么……什么叫非常关心我？”赵耀舌头打结。
　　“你们昨天晚上打KISS，我不小心看到了。”
　　“……”
　　“哎，其实没什么啦，我很开放滴。”韩丹两眼笑眯眯，伸出一根手指说。
　　“……”就是因为你开放，所以才不行，“对了，韩丹，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讲。”赵耀走到窗户边，对着天空大喊，“喂，我家，门口的，字画是，时候换了，碰到胡画师要，面对面交流一下喔～”
　　“你这个是什么意思？”韩丹糊涂了。
　　“呵呵，没什么意思，如果真的是赵玉凌的话，他会听得懂的。”
　　“不懂。”
　　“就是排头啊，我断句很奇怪，是吧，那是因为如果把每个小短句开头的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一句新的话咯～”
　　“呃，我、门、字、时、碰、面，我们子时碰面！”
　　“聪明！”
　　“可是耀啊，我觉得其他人也许也听得懂啊。”
　　“没错，其他人也有可能听得懂，但是他们未必就知道我们碰面的地点。”
　　“那，你们是在哪里碰面啊。”
　　“呃，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呃，我们见面，一般都是在我的房间里，呃，然后他把我抱出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
　　“于是，乃们真滴……”某耽美狼两眼放光。
　　“……”后悔了，不该说的。
　　“咦，韩丹，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呢。”汐潼笑着从门外走出来。
　　“小潼～”韩丹扑了上去。
　　汐潼顺势楼主韩丹。
　　赵耀黑线，于是自己这样就被无视了？他咳嗽了一下：“那什么，汐潼，我有话跟你说。”
　　“随便啊。”
　　韩丹垫起脚尖亲了一下汐潼的脸颊，很自觉地走出去了。
　　“那什么，我，昨天，那个……”
　　“不用道歉啊，我没有什么的。”
　　赵耀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要道歉？”
　　“因为今天你上朝了，必然知道我昨天是和曹丞相一起出去的咯，然后你想说什么就很明白了呀。”
　　“也是喔，”赵耀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昨天冒犯了你，真的很抱歉。”
　　“没事，”汐潼笑意很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是要问关于曹丞相的事了？”
　　“呃，这你都知道。”
　　“你是聪明人，我当然也不好说暗话了。没错，他是向我提出一些很不错的建议。”
　　“那你答应了？”建议？和汐潼聊天能有什么建议，八成是想让辽帮主灭了现今的大宋，然后曹好当皇上罢了。
　　于是，曹的真正目的不是自己，不是赵信，不是爹，不是皇上，而是整个江山？
　　“我没答应。”看到赵耀微微松了一口气，汐潼又笑了笑，“但是我也没拒绝。”
　　“呃，为什么？”
　　“他开出了很不错的条件，但是不合我意。”
　　“如果说，我能给你比曹丞相给的更多的东西，你会答应做我们大宋的同盟国么？”
　　“哦？那你说说看，什么东西？”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都会给你。”
　　“真的？”
　　“呃，黄金的话不能超过一万两。”
　　汐潼如此淡定的人也被赵耀噎了一下：“呃，这个，关键时刻，怎能拜金？”
　　“嘿嘿嘿嘿，开个玩笑，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嗯，我不要钱。”那就好，赵耀把在嗓子眼的心悄悄放回肚子里面。“我只想要韩丹。”
　　“韩丹？为什么，你已经有妻子了！”
　　“王爷，这句话其实很多余。”
　　呃，确实很多余，古代貌似都是一夫多妻制。“那，那除了韩丹，谁都可以；你若喜欢女人，我送你一把便是了。”
　　“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只想要韩丹。”
　　“为什么？”扁平胸的无脑女人到底哪里这么让汐潼喜欢？
　　其实除去汐潼有妻子这一项之外，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如果自己答应了，韩丹岂不是和王昭君一个下场。说句实话，赵耀最讨厌的就是古代皇上为了江山把自己的女儿妹妹什么的送来送去，表面上道貌岸然的，说白了就是伪君子，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的小人。
　　“因为我爱她。”
　　“不行，我不答应。”
　　“王爷不再考虑一下么？”
　　“不用考虑，不行就是不行。”
　　“哦，那就算了咯，微臣告退。”说完，汐潼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一点也没有刚刚被拒绝的人的那种窘迫。
　　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个有准老婆的人跟他要韩丹？直接pia飞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汐潼走在去往皇宫的路上，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赵耀果然不答应自己带走韩丹，这样，对自己倒更有利了。
　　汐潼微笑着走在皇宫大院内，不疾不徐，全身释放出一种又威慑又吸引人的气质，令皇宫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对他侧目。路途中，更是有不少的小宫女对他比比划划，面带红晕，甚至连一个小太监也红了脸。汐潼对这一切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他却只对那些宫女们微微一笑。“咚咚咚……”当时倒下一片宫女，那个小太监虽然没有倒，两管鲜血却从他的鼻孔里飞流直下。
　　有意思，汐潼抿了抿嘴唇，走入皇宫大殿。在那里面，只有赵信一个人在批阅奏折。
　　“皇上，大辽使臣汐潼求见。”
　　“宣吧。”赵信看起来累得不行，用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皇上，臣汐潼有一事相求。”汐潼用手臂护住胸口，鞠了一躬。
　　“什么事？”
　　“臣请求皇上把韩丹许配给微臣。”
　　“韩丹？”赵信黑线了，那个暴力女原来还真的有人敢要啊。
　　“是的。”
　　“说个理由先。”
　　“臣已经爱上了韩丹，其实我不是臣子，而是大辽的十二皇子。如果我们大辽和大宋和亲的话，对以后的交往更有利。”
　　“嗯……让朕再考虑考虑。”
　　“皇上，其实本王在来这里之前就问过一个人，可是他不答应。”
　　“哦？谁啊？”
　　“那个人和韩丹还有皇上都很熟，”汐潼停顿了一下，赵信的眼睛里露出疑惑的目光，“他就是，信阳王赵耀。”
　　“他？”赵信吃了一惊，头上的神经也开始躁动，赵信只好重重的揉弄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为什么不允许啊？”
　　“这其中的理由，本王并不知晓，但是据说韩丹从小就和赵王爷在一起，可能是赵王爷舍不得她的缘故吧。”
　　“……”开什么玩笑，赵信很不屑，但是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不由得有些犹豫了。那天赵耀的温柔与热情他感觉到了，也相信赵耀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听到汐潼说的消息，为什么自己心里仍是闷闷的不舒服？他们两个，究竟是不是就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赵信甩甩头，不可能，赵耀怎么会喜欢她呢？
　　他募得想起那天在森林里，赵耀明明自己就冷得发抖，仍然脱下外衣给韩丹披上；平时韩丹和苏千吵架，大部分情况都是韩丹的无理取闹，但赵耀绝对是向着她；还有，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两个人在房间里聊天聊到热火朝天，然后抱在一起……
　　天啊，如果赵耀真的喜欢韩丹，那自己又算什么？
　　“皇上，想好了吗？”汐潼看见皇上阴晴不定的脸，已经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
　　“这个，”赵信眼神有些迟疑，是不是真的要自己把赵耀身边的所有人都弄走，他才会真正的只依赖自己，只喜欢自己？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他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可是不这样做，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属于自己？“这个，朕准奏。”
　　汐潼嘴角翘起：“谢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