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春》Eunoyo

25、二十四、皇上病危

　　赵耀回到房间，开始默默的收拾行李。自自己穿越以来，先是碰到一个神神经经的爹，一个古里古怪的卷毛小弟，接着又莫名其妙进宫，然后被糊里糊涂惹祸，进宫、为皇上庆寿、被追杀、将功补过、皇上知道凶手却不追究、爹遇害、韩丹被绑架，好像有个能一手遮天的人，一直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让这一切那么的顺其自然。
　　不对，有一点不对，除了爹被暗杀之外，其他的情况虽然危险，但是他们可以说是毫发未伤。当时在森林里，赵耀觉得他们藏身的地方其实并不隐秘，很一目了然了，那些人却没有发现，他当时只当自己幸运，后来才愈想愈觉得不对劲，除非智商真的是太低了，稍微正常一点的都能发现他们藏身的那个山洞，莫非那些人是故意放过他们的？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汗一把先……
　　刚开始暗中的敌人并没有针对他爹啊，而且他们的目的不是他赵耀么？杀害他的爹有什么关系呢？
　　或者说他爹遇害这件事情和他被追杀的幕后敌人不是同一人？
　　那么，不愿意伤害他们，却一步一步引导他们进入这个局的只可能是他了……
　　赵耀不爽的扁扁嘴，那人真是个大变态，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吗？
　　重要的是，那人还乐在其中。
　　突然好想打人……
　　“报！”一个小侍卫出现在门口。
　　“什么事？”
　　“皇上病危，请赵公子一见。”
　　“啊？！”赵耀心抖了一下，“快，快带我去。”
　　“是！”

　　走在路上，赵耀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皇上，那个设计暗杀自己的幕后黑手，那个大骗子，居然病倒了？！这个跟他中蛊有关系吗？这个，会不会太巧了点，自己的父亲刚刚去世，皇上又突然病倒，韩丹被他们绑架了，这个幕后，铁定还有一个黑手。
　　这个真是，要么风平浪静，要么波涛汹涌，一点缓和的时间都没有。
　　几乎要晕掉。
　　来到皇上寝宫，赵耀看到一群太医不断的进进出出，丫鬟和太监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嫔妃们都站在大厅里抹眼泪，真哭抑或假哭，却都把现场的气氛弄得无比凄凉。
　　赵耀皱了皱眉，拉过一个太监，“皇上，是怎么回事？”
　　“赵公子，你可算来了，皇上一直在找你呢。”
　　“可是公公，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哎，皇上上午听到九王爷去世的消息了，然后皇上急的不得了啊，当时就坐车去九王爷府中了，一到九王爷的府第门口，那里的人哭的那个惨啊，奴才都忍不住想哭了，皇上一看到墙上的白色的字，心中就突然痛了起来，可是……”
　　“重点！”赵耀咬牙。
　　“皇上在九王爷府里昏倒了！”
　　“原因？”
　　“还……还不清楚，可……可能因为皇上受到太大打击了吧！”
　　赵耀扔开那个太监，快步走进内室。皇上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赵信正跪在皇上身边，听到赵耀进来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
　　赵耀冲赵信点点头，前者来到皇上床边，后者站了起来，把其他人带了出去。

　　赵耀跪在皇上旁边，“皇上，不知找臣有何事？”
　　“赵耀啊……朕……快不行了……就长话短说吧……”
　　“不会的，皇上，太医肯定能把您治好的。”
　　“呵……朕自己的身体……朕……咳咳……明白……你马上要……接替你父亲的……位置……咳咳……朕估计……咳咳……也要传位给太子了……朕希望……咳咳……你能协助太子……治理好国家……咳咳……朕给你的那个盒子……”皇上突然把赵耀拉下来，自己的嘴巴贴近赵耀的耳朵，声音却越来越轻，仿佛一阵风，越吹越微弱，然后皇上松开赵耀，“最后……进了朝廷之后……注意曹丞相……还有……你猜对了……是朕安排的追杀你们……但是……你爹不是……被我……”说完，皇上的手低垂了下去。
　　“我知道，皇上！”赵耀拼命摇他，“快来人呐，太医！”
　　一群太医冲了进来，赵耀却被推了出去。他呆呆的站在大厅里，看着大家忙成一团，自己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皇上，如果你也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当信阳王爷的任务，实在太重……
　　而且，人好累，心好冷……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却紧紧的握住了赵耀的手，赵耀惊讶的回头，赵信正坚定的看着自己，流转的眼神向自己传递着一个信息：“别怕，我会永远在你身体保护你。”
　　赵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己因为赵信君王的本性，即杀人不眨眼的冷酷，不觉和他离了心，还总是忍不住去刺痛他，不信任他。赵信却对他仍是一如往常，从未责怪过自己。赵耀不由得有些讨厌自己，任性的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去挑剔赵信的不足？
　　赵耀轻轻的靠在赵信肩膀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已经长的比自己高了。赵耀闭上眼睛，美丽的睫毛上悬挂着一滴泪水，被赵信接住，火红的双唇，在赵耀眼上辗转。
　　赵耀叹了口气，自己只是一条来自异时空的孤魂，该怎么样，才能永远留在你的身边？还清欠你的情？
　　“不用想太多，你没有欠我什么，永远都是我欠你。”耳边传来某人的呢喃。
　　“信，你永远最懂我，只是，我怕……”
　　“不怕，有我在。”微冷的唇擦过赵耀的脸庞。
　　“嗯，我相信你。”赵耀睁开眼睛。

　　“恭喜各位，皇上已经醒了。”一个太医喜气洋洋的说道。
　　赵耀有些不好意思的睁开紧握住自己的手，随着或者高兴、或者恼怒、或者悲哀的皇子嫔妃们进入皇上寝宫。里面的一个太医弯下腰，双手抱拳：“皇上已经醒过来，只是还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便是。”
　　“唔……呃……”皇上半举着手臂，看似要说话的样子。
　　一个老太监把耳朵凑了过去，不住点头:“是是是，奴才明白了。”
　　然后他站起身，“皇上口谕，这几日，在皇上养病期间，公务由太子处理，赵耀被封为信阳王，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后赵耀和太子一直在皇上这里忙碌着，中途，一位姓崔的太医把太子悄悄拉到一旁，告诉他皇上的病因是蛊的侵蚀。果然是这个原因，必然是下蛊的人掐好了时间，然后把事情推到九王爷的去世上去，那人还真是心思慎密。皇上虽然没有去世，但是身体衰竭到了极点，现在全凭着宫里名贵的药材吊着一口气。
　　好容易忙完一切，赵信便直奔书房，处理今天的公务。赵耀则去了一趟宗人府，把李公公救了出来。
　　在回太子殿的路上，赵耀纠结了一下，还是把那个皇上给他的盒子拿出来给李公公，希望他能帮忙研究如何打开它。
　　李公公把盒子翻来覆去的看，“赵公子啊，这个盒子很蹊跷啊。”
　　“哪里蹊跷？”赵耀眨眼。
　　“这个盒子没有盖子啊。”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赵耀抹了一把汗，“我想说的是，李公公你有没有办法把它打开啊？”
　　“这个嘛……老奴倒是有个办法，也许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
　　“直接用刀把它劈开。”
　　“……”
　　呃，今天真热。

　　晚上，赵耀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是在皇宫里蹭吃蹭喝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他不由得有点伤感。等他推开门，一个大水桶扣在他脑门上。
　　“surprise!”一个喜气洋洋的声音。
　　那么阳光，那么熟悉……
　　“韩丹！”赵耀扯开水桶，一把抱住眼前人，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这个同他一起长大、一起快乐、一起痛苦、一起努力、一起梦想的好友，能够平安的回来，真是太好了。
　　喜悦之情，难以言喻。
　　韩丹拍拍赵耀的背，“好了，好了，我没事啦。”
　　赵耀抹泪，继续抱住韩丹不松手。
　　“你们在干什么？”赵信的声音突兀的从门外传来。
　　赵耀像做贼一样推开韩丹，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这个什么跟什么嘛，怎么感觉跟捉那啥那啥样的。
　　赵信笔直看向赵耀，双眉紧锁，仿佛想把赵耀打一顿一般。
　　韩丹食指和大拇指垂直，架住下巴，说：“嗯，气氛很诡异。”
　　“什么跟什么啊？”赵耀郁闷，“那啥，对了，韩丹，你是怎么回来的啊？”
　　赵信收回自己的目光：“是啊，韩丹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啊？”韩丹食指指向自己，“被别人救了。”
　　“被谁救了？”
　　“他是个外国人哎，超帅的！而且他功夫好好喔，身材又好，人又有礼貌，家境又好……”
　　赵耀黑线，赶紧打断她：“那什么，这个不是重点吧。”
　　“就是就是，你知不知道你是被谁绑架的啊？”
　　韩丹摆头：“不知道。当时我被一个黑衣人蒙住鼻子，然后一股甜甜的香味传来，我就四肢麻痹了，而且不能讲话，但是神智还很清楚。那人背着我走了出去，来到京城城外的时候，我稍稍能动了，就大喊救命，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好帅好帅的男子就过来把黑衣人打跑了。真的，你知道吗？他好可爱的，尤其是他下巴微微上扬，那种自信，那种摄人心魂的笑……”
　　“够了！”赵耀咬牙，“那人是谁啊？”
　　“喔，他说他叫汐潼，是个异族人，他眼睛是蓝色的耶，超级好看。”
　　不知不觉，赵耀和太子不约而同的捏紧了拳头……
　　这丫头，活着就是为了欠打……
　　“好了啦，既然韩丹平安回来了，就没事啦！”苏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其他三人同时往后跳一步。
　　“你你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赵耀惊魂未定。
　　“刚爬上来的啊，从窗户那里。”苏千啃了一下苹果。
　　“……”整个房间充满黑线。
　　“对了，给你们看个东西，”赵耀翻啊翻，翻出那天卷毛小弟给他的白纸，“这个是我爹临终前给我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弄哎。”
　　“一张白纸？”
　　“对，很奇怪的就是，它上面什么都没有。”
　　“叮！”一个灯泡在韩丹头上亮了一下，她蹬蹬走过来，接过白纸，“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它的秘密啊！”韩丹眨了一下右眼，做神秘状，“你看吧，我记得以前看福尔摩斯的时候，有集就是这样，一张白纸本来什么都没有。”她放在灯油上面烤烤，“然后把纸放在蜡烛上烤，字就出来啦！”
　　另外三个人眨眼，盯着那张纸。那纸慢慢便黑，然后……
　　“可是……”赵耀一把抢过白纸，“白痴，纸被你烤破了!”
　　“呃……意外，意外。”韩丹后退，擦汗。
　　赵耀看着那张纸慢慢出现一个小黑洞，无言，斜眼看向韩丹。
　　“等等，你们看。”赵信指着那张纸。
　　白纸像是变魔术一般，一个接一个出现了小字。
　　“啥？”赵耀傻眼了，这个，又让韩丹蒙对了一次。
　　苏千拿过纸，念出上面的话：“耀儿，爹知道爹的时间不多了，在爹走之前，有些事情不得不说，赵玉凌的势力虽然强大，但是凭他一个人，威胁不了皇家政权；朝廷里的曹丞相，是值得注意的对手；金人和辽人迟早会进攻我们大宋，到时候派上你四弟，相信他可以凯旋；还有，我如果走了，叫皇上不要出宫送我，不然会中了奸人的计；你今后总会进入朝廷，枢密院的人是你爹亲自调教出来的人，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用；最后就是，如果我被暗杀，那么杀我的人一定是……”
　　“是谁？”
　　“没了。”
　　“怎么会没了？”赵耀急了，这么关键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了？
　　“真的没有啦，那里被烧了一个洞啊。”苏千抬手，苹果核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飞出窗外。
　　“巴嘎、巴嘎。”一只乌鸦飞过他们头顶。
　　韩丹假装看天，用手扇扇子：“那啥，哎，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兄弟们，群殴啊！”
　　“嘣、啪、吧、咚……”

　　椅子们的归西，我为你们默哀……
　　赵耀如是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