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大欣欣

13、第十章 饭桶和师姐的蚊帐

　　就在这时，饭菜上来了，几个人都饿得不行，开始开怀大吃。商洛点的菜都是一些鱼香肉丝或者是炒磨肉之类的下饭菜。盐重味咸，数量大，正适合干了一整天体力劳动的三个大男孩。林苏苏吃了一碗便吃饱了，然后她便看到了三个人如流水般吃饭的奇景。
　　一个大碗饭端上来两下便添完了，又端一个大碗又被添完，再上一个大碗还是被添完，老板见状一怒之下把电饭煲抬了上来，这是一个够十人吃的电饭煲，三人二话不说开怀畅吃。看着三个人把整整一电饭煲饭全部吃完，林苏苏目瞪口呆，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看看都饱了。
　　终于三人停住了手，白旗云忽然说道：“真是傻瓜，刚才直接用大碗吃省好多添饭时间呢。”
　　商洛点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僵化的思维套路思维，就知道拿着小碗拼命干。”
　　转过头去看了看牛力，说道：“吃饱了吧？”
　　牛力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再吃没意思了。”
　　林苏苏咯咯的笑道：“真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饭桶，日脓一点的猪都吃不过你们。”
　　白旗云立刻冷冷的回她：“是啊，你连日脓的猪都不如。”
　　苏苏一拳打去，白旗云轻轻格挡开来。苏苏大怒，连珠攻击，白旗云不再防守，挨了几拳。苏苏这才满意。
　　商洛起身结账，牛力有些不安，站起来说：“连吃了你们几顿，这顿饭我请吧。”
　　商洛哈哈大笑，说：“跟我在一起吃饭从来都是我买单，你一定要谨记这个特点。更何况我们三个都是地主，今天我们尽地主之宜，请你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吃饭也是给你接风洗尘的一番心意。”
　　商洛起身结账，总共143块5毛。牛力看了看菜单说道：“饭不收钱吗？”
　　老板几乎是咬着牙齿从牙缝中说了一句：“饭随意添，不收钱。”
　　商洛结完帐准备走人，林苏苏不想走，回到宿舍觉得好无聊，便对三人说道：“再坐一会儿吧，又不赶时间。”
　　于是四人又坐了下来，林苏苏满怀兴趣的问牛力：“你们家真的是山里面的吗？
　　牛力老老实实回答苏苏的问题：“我们家住在滇缅边境的大山中间。基本上没有平地，也没有水田，我们种的都是包谷。我们村大概有一百户人家。”
　　“你们那儿现在还会有狼吗？”
　　“狼已经长久不见了，不过我估计兔子狐狸估计还会有。我们那最多的是蛇。你知道吗？到了清明附近。大雨过后，太阳出来。我们村子里的用石头砌成的高大的墙基。每一个缝隙里面都会钻出一条蛇的蛇头来晒太阳。”
　　林苏苏大感兴趣。问道：“也没有人去捉蛇吗？”
　　牛力回答道：“那么多年来我们也不打扰蛇，也很少听说蛇会咬人。不过近几年来，随着汉人来到我们村收购毒蛇拿去泡酒，之后村里人捕捉蓬头蛇出售变成了一个重要的收入。”
　　“汉人你不是汉族么？”
　　“我们村是彝族村落。”
　　“蓬头蛇是什么蛇？”白旗云问道，感兴趣的不止苏苏一个人。
　　“就是……眼镜蛇……会直立起来那种。”
　　“你去抓过眼睛蛇么？”
　　“那当然，我抓过的蛇不下三四百条。”
　　“喔……三人一起感叹。”
　　“在家，你也是这么能吃吗？”苏苏看着巨大的电饭煲问道：“会不会在家吃不饱呢？”
　　牛力看了看叔叔纯净的眼睛，不含一点嘲讽。牛力很认真的回答道：“是的，我总是那么能吃，说真的，在家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吃饱。”
　　“那你有没有舒舒服服的吃饱过一顿呢？”苏苏的问题充满了孩子气。
　　有一年夏天，我们邻居家拉磨的驴腿摔折了。便拿来出售。因为驴肉无法拿到外面去卖，所以售价非常便宜。那个时候我父亲刚刚去煤矿挖矿，手上正好有几个钱，于是和我妈商量了一下。便把整头驴都买了下来。”
　　“我们又没有冰箱，一头驴必须在几天内全部吃完。于是我母亲烙了好多大饼，烙饼夹驴肉。吃驴肉火烧。我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全家人齐上阵。不限任何数量。放开肚子拼命吃。”
　　“三天，我们只用了三天。便把一头驴和20斤烙饼吃的干干净净。那一次在我记忆中，是我吃得最丰满的一次了。”
　　牛力朴素无华的故事。深深吸引了三人。白旗云舔舔嘴唇，大义凛然的说道：“我又饿了。”
　　四个人一直聊到了十点多钟，才各自打道回府。
　　第二天，林苏苏醒来，觉得整个人生依然无聊，她非常不习惯这种既没有课也没有补课的生活，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去找商洛他们玩一会儿，毕竟那个黑黑的大个子很有意思。
　　来到商洛白旗云的宿舍下，三个大男孩已经在忙忙碌碌卖自己的货。看到林苏苏前来，商洛给他找了一本书，一把椅子。但这次的小说是一本科幻小说，林苏苏并不感兴趣，很快便无聊起来。
　　正当林苏苏打算告辞走人的时候，一个宅男怯生生的走了过来：“学姐、学姐，这帐子和席子卖吗？”
　　林苏苏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站在了一堆帐子和凉席的旁边。林苏苏道：“卖呀卖呀！你等会。”林苏苏扬声问道：“席子和帐子怎么卖啊？”
　　白旗云高声叫道：“席子20，帐子25。”
　　“听到了没？”
　　“听到了，听到了。嗯，那个这个……”宅男吭哧老半天问道：“学姐，这席子和帐子都是你用过的么？”
　　听到学姐这个称谓，林苏苏愣了一会儿说道：“噢，这不是我的席子和帐子，我也不是学姐，和你一样，我是今年大一的新生。我只是……嗯，只是帮朋友卖一下东西而已。”
　　宅男听到此处大失所望，摇了摇头走开了。搞得林苏苏一头雾水。在旁边的白旗云却搞清的状况。低头想了一会儿，白旗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瓶香水。仔细的给每张竹席和蚊帐的四个角都喷了一点点。
　　“你在干嘛？”商洛问道。
　　“据说从前有一个学弟，买了大四学姐的竹席，回去之后闻着竹席上学姐的体香，整整一晚美梦连篇。
　　我在凉席上扑点香水，也给咱们的顾客一个好梦，说不准也算圆了与学姐同床共枕的梦想，做好事多积德呢。”
　　商洛冷冷的回了一句：“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还听说有个学妹盖了师兄的被子怀孕了呢。”于是商洛和白旗云便哈哈大笑起来。
　　剩着苏苏和牛力一脸的懵逼。
　　看见苏苏实在无聊，商洛想了想。从垃圾堆里挑出几张碟片交给苏苏说道：“实在无聊，你可以看看这些碟片，这些碟片如果能看懂，你和我们共同语言就多了。”
　　林苏苏低头看手中的碟片，《国产007》、《唐伯虎点秋香》、《喜剧之王》。
　　“这都是什么影片呀好像是国产的哎？”
　　“都是周星驰的片子，看到这些片子保准你心中没有再有忧虑，而且绝不会无聊。好看得不得了。”
　　林苏苏半信半疑的接过片子正要离去，白旗云叫住了他，然后转头对商洛说：“你不要太急功近利，还是要为人民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的。”
　　然后递给林苏苏一个碟片，说：“《浪漫满屋》，绝对值得你拥有。还有一片《大长今》一起拿去吧。”
　　林苏苏傻乎乎的把碟片带回了宿舍，按照商洛的交代开始看周星驰系列。顿时觉得生不如死，这是在表达什么呀？男的又穷又丑，还屌丝。到处被人欺负，还傻不楞叽的追寻所谓的梦想。不到半小时，林苏苏便把周星驰彻底放弃了。
　　然后打开了白旗云给他的韩剧看的起来。很多年后，林苏苏都会回想起这段时光。心情随着剧情像小船般跟着波浪起伏迭宕，想哭、想笑、想大叫，无痛、无苦、无负担，一次次不知觉的掉泪，不知觉的开心。
　　于是才看完两集《天国阶梯》的林苏苏又冲回到了白旗云他们宿舍楼下。在垃圾堆里翻了又翻，刨了又刨，然后抱着厚厚一摞碟片，对白旗云说：“这些我都买了，多少钱一片。”
　　白旗云看了看林苏苏手中的碟片，《蓝色生死恋》、《人鱼小姐》、《我的野蛮女友》、《加油金顺》、《我的女孩儿》、《大长今》……叹了一口气：“说到，这些碟片都送你吧，也不值几个钱。”
　　看着双目呆滞、晕生双颊的林苏苏，白旗云看了商洛一眼说道：“为什么我的心就难以得到这样的快乐？你说吧，有多少人为留在上海努力工作，有多少人为了考试得到高分而努力工作。有多少人拼命的打整自己的相貌，希望自己能帅气一些。哎，可是这一切我都已经得到，我要怎么样才能让我的心快乐起来。从前吧看个足球，还热血沸腾，结果后来发现都是他妈踢假球，又转向了NBA，没看几年，没过几年好日子，发现NBA也是假球，你说我的心怎么高兴得起来，你还记得上次让你热血沸腾是什么时候吗？”
　　商洛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还是姚明在和湖人打西部半决赛的时候。姚明受伤之后又回到场上，那一刻真是热泪盈眶。”
　　白旗云点头说道：“是啊，在此之后哪里还有什么狂热的高兴。”
　　“单纯的心灵容易快乐，小孩就是如此。”商洛最后点评道。
　　人傻乐多，白旗云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