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望》温之如玉

2、第二章

　　秦清最近有点忙，忙着找房子。
　　她现在租得地方，房期快到了。
　　正好，换个地方。

　　她揉了揉花花的细毛，想起上次她送她回家的那一个小区，环境很好。适合平日里喜欢四处跑的花花。
　　“汪唔。”
　　花花觉得被揉的力气突然变大了，不舒服。
　　捧起肉乎乎的一团，秦清把花花放在电脑前，指着方语璇那个小区，问花花，“喜欢这里吗？”
　　青草绿树小公园。

　　“汪？”
　　花花转过来，圆溜溜的眼珠盯着秦清。
　　秦清也瞪着花花，一人一狗无言对视五秒。还是花花抵不住，“嗷呜”一声又转了回去，扭扭小尾巴，讨好秦清。

　　“那就这里了。”
　　秦清看着月底出租的空房，联系了招租的人。

　　搬家的那一天，秦清把自己累慌了。
　　她在这个城市没有家，只有代步的车，不常开。
　　不想麻烦朋友，就自己哼哧哼哧的打包了三四五六七八袋，一个人忙活了全部。
　　躺在沙发上时，天已渐黑。

　　“换个新环境！”[房配图]
　　发完微博，她的小天使就冒泡了。

　　评论：
　　追风筝的小姑娘：贺大大乔迁之喜[微笑][撒花][撒花]
　　好朋友嘟嘟嘴：贺大大乔迁之喜 +1
　　悟净你别跑：贺大大乔迁之喜 +10086
　　就爱吃香菜：嗷，大大搬新家了啊！
　　哈哈哈你笑什么：楼上破坏队形啊。贺大大乔迁之喜 +飞吻一枚[偷笑]
　　逍遥的明天：楼上走开，大大已经在我怀里了。亲亲抱抱举高高.jpg
　　你什么时候更新：大大，你什么时候更新啊！敲碗敲碗！
　　......

　　秦清翻完小天使的评论。
　　扫空了因为搬家带来的疲倦感。

　　数数日子，她的存稿已经吃紧了。
　　要继续存粮喂众。

　　喂饱了花花和自己，她坐在电脑桌前，开始码字大业。

　　傅雨涵是秦清小说里面的女主角之一。
　　“我”，是傅雨涵的私教学生。

　　“傅雨涵画画很好，特别是画古典女子。
　　她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活得特别复古。说来可能没人相信，她住得地方，是个小木屋。
　　有钱任性。
　　在一块寸土寸金的地皮上，拆了原先的房子，自设自建了小木屋。

　　今天是傅雨涵教“我”画画的日子。每逢每月第二个星期的周日。

　　‘老师，我到门口了。’我在铁门口，拨通了傅雨涵的电话。
　　‘进来吧。’
　　随着傅雨涵的声音，门自动打开。

　　虽然任性，但是小木屋的安全性还是得到傅雨涵父母的高度关注，经过了专门的测试。
　　铁门高墙摄像头保安。

　　但这是外围，往里面走了几分钟，我看到了复古的篱笆与栅栏。
　　而傅雨涵就站在花田里面，侍弄着我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旁边有画板。
　　我走上前，向傅雨涵问好。

　　‘老师。’
　　‘恩。’
　　傅雨涵应了一声，没抬头看我。
　　我知道，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是不会理会外面的事情的。
　　相处了这么久，我觉得傅雨涵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虽然她比我仅仅大了三岁。曾听妈妈提起过，傅雨涵高烧过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就如同换了一个人。
　　那段时间，傅爸爸和傅妈妈特别迷，觉得女儿是被什么牛马蛇神上身，但傅雨涵把她从记事起的点点滴滴都说给他们听，外加学识、做事风格还是同以往无二，才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但性子，是彻底变了。
　　有点不问世事。”

　　秦清揉揉肩，有点酸痛。
　　长期对着电脑，她的身体有点弱。
　　看着好几章的稿子，秦清保存在草稿箱里面，就退出存文界面，关了电脑。

　　来到这个小区已经快半月了。
　　秦清都没偶遇过那个叫方语璇的人。再加上她最近事情多，也没去咖啡厅。

　　新小区是开放式的，没有围墙。
　　绿化带也是隔离带，走不到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公园。
　　她很满意这里。

　　现在刚过盛夏，六七点的时候，天还是亮的。
　　天边的火烧云很美，等过一会儿没有了，就能出门转转。

　　秦清在公园里走着，夜色已经笼罩着这一片天地。
　　橘红色的路灯依旧亮着，不远处，是动感不错、年代也有些久远的音乐和每天松经娱乐的大妈们。

　　秦清顺着心意，去围观了一圈大妈们利落爽朗的舞姿。
　　她就站一会儿，染点这律动的气息。

　　然后，她就绕着公园走一圈。
　　慢悠悠的。

　　花花已经不知道串去哪个角落了。
　　没事，能找到她就成。

　　“刻下一道深痕，难断你我思念”
　　秦清摸出兜里的手机，“喂。”

　　“小清，听说你搬家了？”
　　苏瑶满世界的跑，居然还要知道这小芝麻的事情？
　　秦清表示一点也不诧异。

　　“又是老幺告诉你的？”
　　苏瑶清脆的笑声从听筒露出来，就像玩连连看一样。
　　不断。

　　“这次可算不得她。”苏瑶摇着手里的酒杯，“我到N市了，本来想去你那边蹭床，没想到一开门，是充满青春味道的少男□□……”
　　“停。”
　　秦清将苏瑶即将偏离正常描述轨道的话语打断，直接问，“所以，你现在在哪里？”

　　“never for ever”

　　“那你浪好了再来找我吧。”
　　“地址发我微信。”
　　“OK。”

　　“汪！呜……”委屈的狗的呜叫声。
　　是她家怂包花花的。

　　听声音，是从另外一侧传过来的。
　　那边刚好被小山坡遮住了视线。

　　快步走过去。
　　秦清刚感慨再没见方语璇，就又遇上了。

　　“您好，这是我家的狗，请问没伤着孩子吧？”
　　是五六岁年纪的小女孩，被阿姨牵着。
　　小女孩挂着一抹阳光的笑容。
　　阿姨面色紧张，还带着点怒容。

　　花花又闯祸了。
　　屡教不改。
　　好气。
　　花猪。
　　回去就把它用小绳子绑起来。

　　“怎么不好好看着狗，让它乱处跑？还好这位姑娘抱了我家宝宝，万一咬一口，你赔得起吗！”
　　紧张过后，阿姨怒气渐渐占到上风。

　　秦清不懂花猪干了什么，但好好认错是真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没管好。以后不会放它乱跑了。”秦清只能厚着脸，为花猪求得原谅。

　　方语璇原本站着，想了想，蹲下来，“宝宝没事吧？”

　　“还好，狗狗就舔了我一下。嘻嘻。”
　　“舔哪儿了？”
　　“喏，这里。”小女孩指着自己的上衣摆。

　　还好这花猪小，没扑一脸，万幸了。
　　秦清想。

　　“大姐姐，狗狗是不是觉得我好看，才会扑我呀？”小女孩糯糯的，带着点自豪说。
　　“哈哈，是的，宝宝很可爱，所以狗狗很喜欢宝宝。”

　　秦清感觉老脸都被色花猪丢完了。
　　多年来的默契，让花猪感受到自家主人的怨念，它用爪子揉了鼻子，秦清看向它，还在揉。就跟个不好意思的小姑娘一样。

　　舔的时候怎么不见这害羞模样。
　　秦清默默吐槽。

　　两人和阿姨再聊了几句，基本是秦清道歉，方语璇打圆场，才把阿姨哄好。

　　“下次别这样把宠物带出来了。”虽然气消了，阿姨还是瞪了秦清一眼。
　　秦清乖乖保证，“好。”

　　“跟姐姐们拜拜。”阿姨还是好阿姨，虽然很气，但是很有礼貌。
　　小孩也很有礼貌。
　　秦清看着挥小手，暖黏黏喊拜拜的女孩子，心也化了。
　　“拜拜。”
　　“拜拜~”

　　秦清捡起地上乖乖蹲坐的花花，轻轻地拍了几下它的背，以示惩戒。
　　“呜......”

　　不懂狗语的秦清自然不懂花花。
　　但瞧着怀里这家伙一脸满足的样子，秦清觉得她就像个溺爱孩子的妈。
　　重不得，狠不下。

　　方语璇围观了这一人一狗的互动，觉得很有趣，“它叫什么？”
　　“花花。”
　　秦清把花花放到地上，“刚才谢谢你了。我，一般都不太能很好处理这种事情。”

　　花花，是放养式的。
　　从来不绑狗圈，也不会被关在笼子里面。
　　它是她在一户废弃的房子前面捡的。
　　小小只，缩在那里。
　　她蹲下去看的时候，它因为听到动静，抬起头，眯着一条细缝，嘴里呜呜得顿叫。

　　她动了恻隐之心，但她还是个刚出茅庐的姑娘，才刚刚好养活自己。
　　一条小生命......

　　她狠心起身，但花花却撞上了她的鞋，在她发呆的时候。
　　小东西不小心撞在她鞋上，嘴一张一合，痛得持续发出呜咽，身子骨也弱得可以，没几两肉，摇摇欲坠的模样。
　　秦清想走，但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
　　因为小东西前两条腿已经攀上了她的鞋，吐出舌头，舔了舔。
　　不是能吃的。
　　它又攀高了点，但舌头一直暴露在空气里面，是空白的味道。
　　呜呜叫了两声，它退下鞋面，蹲坐在地上几秒钟，挪动着前腿，往后调转。

　　秦清看着又缩回一团子的小东西，心狠得转头走了几步。
　　最后，她抬头，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这个世界。
　　很美好。
　　无论是什么，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

　　于是她抱了它回家。

　　“不客气。”
　　看着有些出神的秦清，方语璇的话在嘴里转了几下，才吐出。
　　“你是住到这里了吗？”
　　方语璇看着在脚边蹭来蹭去的花花问道。
　　“是的。之前房子到期了，想换个环境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