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相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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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泽哥哥！”金铃儿讶地站了起来。
少泽哥哥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能和这些肮脏的奴隶打斗？
她柳眉一挑，气鼓鼓地瞪向贺年成：“是不是你搞的鬼？”又看向金晟，“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大礼？”
“铃儿，坐下！”在她要发作之前，金富贵一声令下。
金铃儿还想求情，却在金富贵的注视下，慢慢想起了什么，立刻白了脸，嘟着嘴坐了下来：“知道了，爹爹。”
场中多数人都不认得苏少泽，却是对几月前被鬼族一夜攻陷的埠锦城早有耳闻。
“埠锦城的人竟没死绝？这少年不得了啊！我要给他下注。”
另一人却反驳道：“什么了不得，不过是个通元境。尚未知道他的对手是谁呢。”
“看他瘦小得像鸡子似的，要是来只猛兽，指不定一口就被吞了哈哈哈……”
斗兽，不只是和奴隶打斗，还可能是恶兽。
苏少泽抬头四顾，静静地打量着。圆台一片平坦，意味着没有可以藏匿的地方。观众席在三人半高的地方，每隔十丈便有一人把守着，不可能让搏斗者爬上去。
厮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限制在这个三十丈长宽的圆台。
斗兽台墙面之上倒是悬挂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如刀、剑、棍、枪等，皆可取用。但因容易破损，这里的武器连通器都算不上，不过是最寻常的铁器罢了。
他往常没什么接触武器的机会，唯一用过的鱼肠剑也并不顺手，想来刀的攻击方式该比剑直接一下。苏少泽都试了一下，选了把长刀，回过身来。
都在看着啊。
他在东侧发现了金富贵几人，视线再缓缓西移，到了下注台，眼里闪过几丝讶异，脚不由地往前踏了一步。
“这是本场特意请来的裁判——金丹高手，许文山许先生！”
一身儒袍的许文山，于铜锣的一侧朝他点了点头，又在负责人的介绍下向众人见了礼：“初来乍到，某定会做到公平公正，让大家不枉此行。”
“请一个金丹高手做裁判，这次斗兽会可真是下了重本啊！”
“不过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该不会真是个先生吧？”
“……”
东座上，贺年成却是黑了脸，暗暗握紧拳头。这死老头从前不是怎么都邀不来的吗，怎么最近才死了娘，就转性子了？
他一眼瞪过去，发现许文山身侧又站出了一人，身量只比先生稍矮一点，头发用竹簪在脑后高高绾起，相貌只算普通，但脸上总挂着温和的笑，不是洪岳涛是谁！
但见洪岳涛朝着苏少泽的方向摇了摇折扇，见他望过来，笑着抱拳，虽是一礼，却更像是挑衅。
贺年成冷笑：以为请了裁判，就能保证公正了吗？他就让苏少泽“公正”地死在你们面前！
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手势，不远处立刻有人悄悄退了下去。
“嘭”地一声，铜锣再次敲响。
许文山站在台中一手执锣，一手持棍，目光复杂。从未想过，这半月前这孩子诚挚一求，竟是为了到这台上搏命。
“斗兽会一场五局，一旦开始，除非挑战方死亡，否则须比足五场才可离开。轻则重伤，重则毙命，你可是确定要继续参加？”
苏少泽还未作答，观众席上倒是炸了锅：“参加了这么多年的斗兽会，还是第一次听说到了场中，还能反悔的！”
“这怎么回事？老子刚还下了盲注，要是那小子跑了，老子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负责人呢？到哪去了？赶紧让这个裁判滚一边去儿……”
先生啊。
苏少泽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微笑让洒在他身上的阳光也绚丽了起来。本想继续闹下去的人也忍不住停下来，为之侧目。
怕是让您失望了。苏少泽朝西一礼，并没有当日的一鞠到底，但许先生还是感觉到他的坚持。
坚持什么？许文山不懂。
过去也不是没自由人主动去擂台挑战，但这些人多半是想借此搏名争利的平民，若是通过斗兽台被贵族相中，侥幸不死，便能鸡犬升天。
然而，苏少泽需要这些吗？
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他直觉认为这少年应该是不稀罕的。
念头刚起，那日少年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先生，我的命都是自己挣来的，我的命运也要由我自己做主。”
唉，罢了。铜锣一响，南侧的铁门应声敞开，一个身高八尺，狼头人身的身影冲了出来。
那狼头人一见阳光，便红着眼昂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本纤细修长的四肢突然膨胀，肌肉挤裂了麻衫，透出了发红的根茎。
“第一场就下重本了！”观众席欢呼道，“这是一只含狼族血脉的半妖！”
“不过，我怎么看那妖不太对劲？”也有人质疑，“兽化程度太高了吧！”
“半妖不能修炼，怎么可能打得过通元境？所以定要给它喂药，做些手脚，否则胜负都定了，还有什么意思？”
“对喔对喔。”
“各位，买定离手，下注开始！”
一个精致的沙漏被倒扣在桌上，一沓沓银票被送上前去。
金铃儿鼓起勇气：“爹爹，我们也……”
“胡闹。”金富贵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句，眼睛定在了场中，晦暗不明。
沙子静止，下注结束。
“一半一半，各五万两！”
铜锣“嘭”地一声，“第一场，势均力敌！”
吆喝声起，风声起。
飞沙流转，苏少泽默默地站着，手指摸索着刀柄，似乎有些走神。而一直乱冲乱撞的半狼妖也终于发现场中还有一人存在。
“嗷——”半狼妖一声吼，朝苏少泽扑将过来，蒲扇般的掌中蹦出了利爪寒光凛凛，似是要把少年撕成两半。
苏少泽却是在半妖扑来之前，运力在腿上，侧身一躲，转到了狼妖身后。半妖一击落空，耳朵一动凭着风声辩位，反身咧开了利牙咬去。苏少泽举刀一挡，顺势跌飞出去，前滚翻落地，重新站稳。
“好！”有人喝道。
第一回合，无人受伤，但明显能看出少年的应对绰绰有余。
苏少泽却无暇顾及，兽化的半妖已再次扑将过来，力道加大。他想故技重施绕道它身后，半狼妖却早有防备，利爪在半空中变了方向，朝他抓去。苏少泽忙运气一沉，把刀插在地上借力一转，与爪子擦身而过，巧劲一折骑到了狼妖身上。
狼妖，不，是半妖。即使头和手都兽化了，脖子还是如人一般纤细脆弱。
他一开始瞄准的就是这里。
脖子，此刻就在他的掌中。
半妖被强迫兽化而快沸腾的血液，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传来了炙手的热度，极快地脉搏“咚咚”地跳动，如同暮鼓钟声。
体内能储存的元力不多，不能再浪费了，他收紧了手。半妖双眼赤红，不断地大吼着往墙壁撞去，凭着本能想把他颠下来、抖下去。
“对不起。”
在被甩出去之前，他闭上眼，一手砍在它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相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