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收容所》山下兰芽

54、继续坦白

　　“胡宁不但不是女人，他其实根本不是人。”陆苗苗一边说一边拿起胡宁的手，“变个爪子。”

　　胡宁抽回手，嗔怪地看她一眼：“去，变爪子多难看啊。”

　　他没变出爪子，而是变出了耳朵。

　　一双狐耳在娇艳的美人头上竖起，似羞涩似紧张地抖了抖，如果是个宅男在这，说不定鼻血都要流下来。

　　孔鸣还好，没这么丢脸，他只是痴了。

　　陆苗苗功成身退，回到柜台里，跟罗天说：“看样子是没问题。”

　　罗天说：“苗苗，你也变个耳朵吧。”

　　看痴了的孔鸣被胡宁推了几下才醒过来，伸手去摸他的耳朵。胡宁咻一下收了耳朵没让他摸着，又羞又气又有点甜。

　　“你到底怎么个想法，先讲明白了嘛。”他这是扮女性扮太久，说话都改不过来了。

　　“没想法。”孔鸣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我真是没想到最担心的事就这么解决了，不就是妖怪么，我也是啊！”

　　这下书吧里的人全站起来了。方山山也在画里站起来了，连电脑妖都转了摄像头过来正大光明的看。

　　几个声音异口同声：“你也是妖怪？”

　　“当然。我本来今天想告诉胡宁的，没想到你们这里这么多同类。”孔鸣啧啧称奇，尤其惊讶于他们身上的妖气掩饰之好，他竟一直没看出来。

　　却不知陆苗苗也有同样的惊讶。

　　“我可是人类。”罗天举手表明身份。

　　“你原形是什么？”胡宁问。

　　“你没在中心登记过吧？”陆苗苗说。

　　“你才是真的跨种族恋爱，不过值！陆小姐也漂亮。我原形不好看，能不看么？中心又是什么，我没登记过。”孔鸣一一回答过来，却是不肯给他们看真身。

　　胡宁不高兴了，拧着身子使性子，孔鸣赶紧去哄，一时也顾不上追问登记不登记的事了。

　　陆苗苗也已经有数了，这位有自己的修炼法门，会隐藏妖气，而且平时不跟圈里人来往，对现今的修行圈子一无所知。

　　这样的反而省事，人家靠自己都混成名导了，他们只要登记就行，省了培训和帮他找工作的麻烦。

　　孔鸣这边哄了半天，胡宁就是生气他连原形都不肯说，怎么哄也不消气。

　　孔鸣无奈，唉声叹气地道：“我原形是真不好看……我给你看好了。”

　　说罢，他身形一变，胡宁睁大眼睛，只见一只孔雀站在了面前，还在无奈地说着：“我是蓝孔雀……其实我真希望自己是绿孔雀。”

　　罗天盯着这只蓝孔雀，怀疑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才道：“你这是……我没看错吧，你这不是公孔雀吧？”

　　孔鸣所化的孔雀，没有拖在身后长长的尾巴，翅膀和身体的羽毛也多呈灰褐色，很显然不是公孔雀。

　　孔鸣变回人形，却不是那那副路人脸老头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路人脸二十来岁的女子模样，这大概才是他——不对，是她的本来面目。

　　“我不是说了么，我喜欢男人。”她说，“只不过是胡宁的话，是男是女都可以，是男人简直是意外惊喜！”

　　说着又露出了渴望的神色：“阿宁你这也是变出来的样子吧，男身是什么模样？”

　　胡宁这方面一点也不忸怩，很自豪地说变就变。罗天见过他发来的照片，但此刻还是惊艳了。

　　原来胡宁这家伙不上相啊，真人比照片帅多了。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更是照片拍不出的风流。

　　后来陆苗苗给罗天做科普。妖怪变身不难，变个美女美男也不难，但一般大家都不会变，只用化形后自然形成的面目行走。因为要变成美人需要用妖力维持，很累的。

　　与原形颜值相差越大，消耗越大。狐狸精胡宁这么随意地长期维持一个美女形象，那是因为人家本身长得比变出来的形象更美啊！

　　至于孔鸣，变了个性，颜值倒是没改，可能为了减少消耗还特意降了点。

　　孔鸣也讲了自己的经历。她是个雌孔雀，还是蓝孔雀。对于一个爱美的人来说，身为一只雌性蓝孔雀，当孔雀的时候临水照影：丑。化形做人的时候揽镜自照：不好看。这真是极痛的领悟。

　　这也导致孔鸣有点心理变态，越来越爱看美人。

　　她长年变作男子也是老习惯了，一来古代时女子出门在外不方便，二来世人更关注女子的容貌。对颜值特别敏感的孔鸣宁可变成更丑一点的男人，至少这样不会有别人老对她说三道四。

　　后来她也是闭关了很久，再出来时世道变化挺大的，她发现当时有导演这种工作能看到美人，乐滋滋地就去做了，还挺成功。遇上胡宁那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本来也就是单纯打算过个眼瘾，哪知道他二人还真是天作之合，工作之余聊起来哪哪都合适，自认是个直女孔雀的孔鸣都疑惑了，最后决定百合就百合吧……今天就打算跟胡宁坦白的。

　　“坦白和求婚这种事，当然是应该我来啦。”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胡宁嘴角一挑，桃花眼满含深情望着孔鸣：“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孔鸣连声音都酥了。

　　连礼物都没有，罗天嫉妒地想。

　　陆苗苗凑在他耳边说：“可是人家有脸呀。”她笑得狡黠，让罗天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孔鸣和胡宁暂时还不打算公开，找个时机，顺便炒作一下给准备上映的电影增加热度。

　　“我这个身份的年纪太大了，我们商量之后觉得，可以结婚过个十几年，然后一起假装出个意外，再找你们换身份。这是可行的吧？”孔鸣征询意见。

　　“可行。不过胡宁要注意点，你是名人了，容貌要随着年纪进行变化。”陆苗苗提醒他们。

　　胡宁不太乐意：“就十几年，圈里人五六十还演小姑娘的也不是没有啊。”

　　“人家是人，你是吗？”陆苗苗白眼他，“培训都白上了是吧，妖怪做人的第一要务就是隐藏自己。你可以保养得好，但是怎么也得有点四十岁的样子，不许当不老玉女。”

　　“好吧好吧。”胡宁叹气，“下次换身份我们也想好了，还是换回本来面目吧。暂时也不能当导演和演员了，下下次再说。”

　　他挺遗憾的，他喜欢当演员，但是孔鸣能闯出名声，作为导演的个人风格挺明显的，时间太近肯定是不能再做了。他要去当演员，两个人能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

　　孔鸣却觉得无所谓：“又不是非得当导演，我当你的经纪人好了。在圈里这么多年，虽然没干过，有什么我不懂的。”

　　三言两语间，下辈子做什么工作都定下来了。但罗天也不得不承认，就胡宁这张脸，之前当不成演员才是意外。

　　陆苗苗也跟孔鸣打了招呼，以后可能会拜托他带一些新妖怪，孔鸣满口答应。罗天更好奇的是他们以后如何相处。

　　胡宁一点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还是这样啊。”他又变回了美女，孔鸣也恢复成熟悉的孔大导，一个潮老头，一手搂住胡宁一手插裤袋，意气风发地道：“关起门来再换，在外面就这样挺好的。”

　　孔鸣和胡宁走的时候还是全副武装，裹得严实，毕竟这时候就被认出来，就要打乱宣传计划了。

　　胡原回来之后，电脑妖第一时间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他，胡原非常生气。

　　“根本用不着让我们走，害我白白在外面耽误时间！”

　　“行了，事前谁知道啊。”陆苗苗指挥他收拾桌子，又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我把你的文推荐给孔鸣了，她说小说设定不错，写完的话她考虑去买版权拍网剧，赚点快钱给下辈子作准备，你好好写啊。”

　　胡原还没什么感觉，苏毫比他激动：“那我呢，我的行不行？”

　　“你……”陆苗苗拖长了调，眼见他肩膀都耷拉下来了，才笑道，“你的小说就算了，罗天把出的那些杂志都给他带回去看，我觉得你有几篇文有希望。”

　　“真的？”苏毫的文章得到认可是让他最高兴的事，喜不自胜。罗天也说：“我跟他重点推荐了你们兄妹几个的事，他听了个大概，很感兴趣，说回去细读了再决定。”

　　这天苏毫请客吃饭，胡原毫不客气地点了大餐，苏毫也不在乎。

　　罗天有点担心，万一没成怎么办。陆苗苗说孔鸣什么题材都能拍，大不了让计木生投资再请个编剧去磨一磨剧本就是了。

　　罗天一想也是，他们那故事要悬疑有悬疑，要曲折有曲折，要传奇也有传奇，要洒狗血也能狗血，想拍肯定能拍，顶多剧本魔改呗。

　　这就算给苏毫找到事做了。自从知道他的文可能被孔鸣看中拍电影，苏毫每天除了完成给罗天的供稿之外，就是坐电脑前面写剧本。他心也大，不仅想把文变成电影，还想做编剧。用他的话说，自己的孩子不能交给别人打扮。

　　陆苗苗也不管他，最近清闲，由着他去。

　　罗天接到父母的消息，他们要去旅游，想转个妖怪到他们这来培训。亲爹妈，还能说什么，罗天当然是应下来了。

　　“是个大公鸡，除了早上起太早之外没什么毛病，就是学东西不怎么灵光，培训已经及格了，但是进一步深造没指望。他还不愿意到厂里，我爸让我们帮看看，他学个什么技术合适。”

　　“反正不住我家，起早也吵到我，让他来吧。”陆苗苗同意。

　　笨的妖怪又不是没见过，大不了扔给熊大熊二，跟他们跑车就是。熊小鱼现在生意不错，雇了几个人帮手。不过这种雇工也做不长，有更好的去处就辞工，另外他们的妖怪身份也要瞒着。如果能雇个愿意干活的妖怪员工，熊小鱼表示愿意让他入股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