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邱乔]多米诺自行车事件》芸子熊猫

3、愚人节与春节

　　[04]
　　「战斗格式：房间建好了，老名字老密码。」
　　「一寸灰：OK，就来」

　　每天约个固定时间下两盘竞技场，邱非和乔一帆维持着这样的习惯一眨眼已经好几个月了。
　　刚开始约竞技场那会儿挑战赛还没开始，乔一帆想着这只是和朋友之间的PK而已，便天天都欣欣然地赴了约。但挑战赛开打后，他倒是有点心虚了，毕竟嘉世兴欣两支队伍指不定下一轮就会遇上，他一直这么毫不避讳地和邱非竞技场，对方就不怕他的情报被自己偷了去啊？
　　乔一帆想了想还是向邱非表达了自己的顾虑。哪知道这人倒也好，直接一句“彼此彼此”让乔一帆顿时没脾气了。
　　行吧，反正各家战队的大神们也没少来找叶修PK，除了嫌麻烦其他时候也没看见叶修拒绝他们呀。这么一想，他们挑战赛之余的切磋似乎也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为了方便联系他们也加了Q|Q，不过除了游戏里联系不到人的情况以外他们一般不太用。两个人莫名很习惯在聊天频道里扣字，也不怎么开语音。要说这是职业选手的职业习惯吧……邱非还不算职业选手，而乔一帆觉得自己像个假的职业选手。
　　不过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样的默契，虽然彼此都没有提过这个问题，但乔一帆觉得，这种暗搓搓的荣耀选手的浪漫是真的有点浪漫。

　　四月一日这天邱非也私信来了房间号。一寸灰的头像还暗着，不过他们每天固定的时间固定的房间，时间稍微有几分钟偏差再正常不过了。邱非也不急。
　　他摆弄着战斗格式一个人在场地里转悠，来回往复跳着跑着过了近二十分钟却还是不见一寸灰进来。
　　邱非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切出Q|Q点开了一寸灰的头像。
　　战斗格式：有事在忙？
　　他搭在鼠标左键上的食指无意义地轻敲着没有规律的节奏。乔一帆荣耀没上线，Q|Q的头像明明亮着却不回复。
　　是真的……遇上急事了吧？

　　邱非又默默等了五分钟，重新切回荣耀准备干脆退出账号。却没想到设置了密码的房间闯入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邱非本来没想搭理这个人，只以为是自己设的密码太简单碰巧被他猜中了。他正准备退出竞技场，却发现这人竟然还点了准备。
　　邱非顿了一秒，也让战斗格式准备了。如果乔一帆今天不来，他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和这个无聊到猜密码进私密房间的家伙来一场。

　　PK很快开始。对方非常积极地凌空一跃准备绕到自己身后背袭。简单地招架了这人的两次攻击，邱非便意识到对方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对付。战斗格式的战矛一抖，低阶的场控连招流畅地施展了出来。对方连闪带躲，竟把自己的招式全都躲了去了。
　　一番激战，战斗格式凭借着11%的血量取得了胜利。
　　看到荣耀二字闪亮地出现在屏幕中央，邱非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刚才集中了近乎百分百的精力，知道战胜这个人着实不容易。

　　「战斗格式：我准备下了。你很厉害，连招很精彩。」
　　“噗……”谁知道耳机里突然传出了一声笑声。
　　「求不语：你真的没认出来啊？」
　　聊天频道冒出这样一句话来。邱非觉得莫名其妙，看着这个小刺客绕着自己的战斗格式转起了圈圈，心想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等等，刺客？

　　「战斗格式：你是……一寸灰？」
　　「求不语：对啊，现在才发现也太迟钝了吧！」
　　「求不语：缅怀一下曾经的刺客岁月，顺便给你一个愚人节的大惊喜！」
　　「求不语：怎么样？惊不惊喜？」

　　“……”邱非很无语，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加入过愚人节这种没有意义的闹剧了。
　　“你真是吃饱了撑的。”他忍不住开口用语音吐槽。
　　乔一帆忽然听见邱非说了话也是一愣，然后他也咧开嘴笑得灿烂，“哎呀，谁叫战斗格你这么好骗啦。”

　　「战斗格式：行了，那你换一寸灰来吧。」
　　「求不语：诶？不跟刺客再来一盘了？难得我问老板娘拿了一个刺客号……」
　　「战斗格式：不打了。」
　　邱非手指轻敲着键盘，说道。
　　「战斗格式：我还是喜欢你的阵鬼多一点。」

　　发愣说不出话的人一下变成乔一帆了。
　　自己现在……是可以开心的吧？

　　[05]

　　时间从愚人节稍稍往回倒退一些，当中漏过暂且没提的另一个重要节日自然就是春节了。
　　尚未正式过年的日子，乔一帆告别了陈果和叶修，同战队的其他成员一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城市，纷纷重归于自己熟悉的家。
　　新年似乎给当下生活的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身体被从忙忙碌碌、大同小异的循环工作中拖拽了出来，听着吵闹的只属于春节的喧嚣声，乔一帆却觉得自己在这种实在称不上安宁的环境里悠然自得地放了空。
　　也许总是专注于一件事情太容易累了吧。精神和身体，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透支了个彻底？麻木了的横冲直撞让自己连察觉这些的能力都悄然消失殆尽。

　　一寸灰的说说：好累啊。不过回家真好！
　　过年期间乔一帆自然不能不顾家里人还一门心思扑在电脑上荣耀。他跟来家里做客的亲戚一一打了招呼，拖着不大的行李箱回房间随意安置了一下，转而便立即带着手机回到了客厅。
　　他忍不住打开手机Q|Q编辑了一条说说，在相册里找了一张自己路上随手拍下的红鞭炮碎屑配上，没用多久就按下了发送。
　　这条说说很快被人点了赞：陈果、高英杰、苏沐橙……只是在“战斗格”这个名字也调皮地冒出来时，乔一帆不禁笑了。
　　没想到他也会刷空间啊？

　　乔一帆其实早就知道“战斗格”的真名叫邱非，并且他的Q|Q昵称实际上也不是“战斗格”而是“战斗格式”。
　　只不过第一次相互认识的时候邱非的小号是叫这个名字，他先入为主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后便也懒得费劲去纠正自己，还干脆把人家的备注也改成了“战斗格”。
　　乔一帆点开和邱非的聊天框，稍微想了想，很快开始打字。

　　一寸灰：第一次收到战斗格大大的赞真是不甚惶恐，大大什么时候也下凡加入空间互动了？:D
　　战斗格：大年夜聚会，没事做就刷了刷。
　　不出所料，过年走亲访友，连勤恳如邱非也没法继续打开电脑苦练荣耀基本功。
　　一寸灰：那你等会儿会有什么事吗？
　　战斗格：没有，怎么？
　　一寸灰：一起看春晚啊
　　邱非本来还不太明白他们远在两地为什么要煞有其事地说“一起”，不过春晚正式开始后□□开始一条一条地收到乔一帆的消息，他好像有点懂了。
　　一寸灰：战斗格大大原来没有看春晚刷微博的习惯啊？
　　乔一帆在看到邱非表示自己刚刚说的段子非常有趣后忍不住打趣道。
　　邱非皱皱眉头，回答说不刷微博以后，又抗议了“战斗格大大”这个称呼听着不是很舒服。
　　一寸灰：哈哈，那叫你什么？小邱吗？

　　邱非吃瘪，对着屏幕盯了盯就把视线重新放到电视机上去了。
　　乔一帆比他大一点，要是他真的要叫自己小邱他也没法反对什么。只是邱非不是很喜欢“小+姓氏”的这种称呼模式，他觉得如果没有特定情景直接这么叫，总让他感觉是在见陌生的记不住自己名字的各种长辈。
　　比如俱乐部门口门卫夏大爷，常常见到自己出门就会招呼一声“小邱出去啊？”比如不远处那个早饭铺子的老板娘也认得了自己，每次都会孜孜不倦地问他“小邱，茶叶蛋不来一个吗？”比如如果以后要结婚，去到对象父母亲家里，两位长辈称呼自己的方式应该也会是“小邱”。
　　总之邱非觉得以上哪一种都不应该是乔一帆和自己间的关系。其实被人认认真真地叫出自己的全名有时候反而会特别戳到他。

　　一寸灰：邱非？
　　邱非心跳一重。没有想到乔一帆竟然这么恰好地在自己胡思乱想到这里的时候发来了这么一条消息。
　　战斗格：嗯。
　　邱非想表达自己对这样的称呼非常满意。但那头的乔一帆却误以为这是被叫了名字的邱非表示“看到了”的应答。他随即又跟了消息，说不玩了，还是好好叫你战斗格。
　　邱非：“……”
　　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可惜总之就是一空。他看着乔一帆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刷起了春晚的段子，不由得觉得线上聊天真是没劲透了。

　　线下的话……
　　他想到两次看到乔一帆对方都那么冒冒失失的样子，比起现在隔着手机屏幕时不时欺负一下自己的这个，前者实在要可爱太多。
　　有点想见他真人了。邱非歪过脑袋把头搁在沙发背上，出神地想。

　　春晚的节目仍旧如火如荼地继续着。邱非小打了个哈欠，还没来得及抬手蹭掉挂在眼角的生理盐水，大腿上的手机又是一震。
　　一寸灰：啊！我家楼下有人在放烟火！
　　战斗格：烟花而已？
　　邱非不太懂这种节日定番为什么还能引起对方的兴趣。就看到乔一帆大爆手速，一条消息几乎马上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一寸灰：但我是第一次碰见有人在那么近的地方放烟火啊，超大超响——

　　然后不等邱非回复些什么，手机的界面突然一亮。对方的大号头像出现在了屏幕的中央偏上方，红色和绿色的圆圈按键并列排在底端，一寸灰的昵称下面，赫然标着“视频电话”四个大字。
　　“……”邱非心情复杂，乔一帆今天这么行动派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犹豫了一会儿，但没有耽搁太久，指尖在翠绿色的接听按钮上划过，对方的样貌便就此出现在了画面里。
　　“怎么样战斗格？听得见吗？”乔一帆那边灯光有点暗，他大概是站在阳台上，正兴奋地朝着镜头挥手。
　　“嗯。”邱非轻声应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也绕到了阳台。他的脸上有点发烫，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用Q|Q视频。
　　乔一帆得到回应后灿烂地露出牙齿笑了一下，然后画面突然切换，是从前置摄像头换成了后置的：“你看，超近的对吧？”

　　手机被乔一帆伸出了窗外。摄像头把一朵朵绚烂炸开的烟花全都如实收进了手机里。
　　红的绿的黄色的巨大烟花几乎像是临近头顶炸开似的，明明早应该看腻了，邱非却还是觉得，屏幕上一下接着一下的炸响声确实让人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心旷神怡。
　　“真的。”

　　那头的杂音加上自己楼下也有人放起了鞭炮，邱非快要听不清乔一帆的说话声，便赶紧从口袋里摸出耳机，把耳朵严严实实地堵了个彻底。
　　“嘿嘿，大年夜遇到开心的事，看来接下去这年的运气非常可以期待呢！”摄像头不知何时又被转回了前置，或许是邱非低头摸耳机的时候。这会儿乔一帆眯着眼心情很好的模样又传了过来，邱非微抬了嘴角，忍不住也跟着挽出了一个笑。
　　“新年快乐。”他很想对乔一帆说点什么，可是头脑风暴了一番，最终还是只能冒出这一句干瘪瘪的节日问候。
　　“嗯！新年快乐！”乔一帆举着手机找了个有光能照到脸上的位置。他看上去真的很开心，脸颊上的笑肌鼓鼓地抬起一块，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看起来是红扑扑的颜色。
　　“我还是第一次和人视频着过大年夜啊。”那边的视角晃了晃，应该是坐下以后调整了姿势。
　　“我也是。”邱非望着乔一帆，跟着说道。

　　他刚刚还心说有点想见他真人，没想到这会儿竟以这种形式实现了。加上先前从对方嘴里还听到他了叫自己“邱非”，他真的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乔一帆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什么探测器？

　　脸上笑着花的这人嘀嘀咕咕又说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话。
　　他说他刚才在吃好晚饭以后又吃掉了一整个八宝饭。虽然是最小的那种，但又甜又是糯米的东西吃下去真是撑得要命。
　　他还问邱非他那儿过年会不会吃春卷？又问他是喜欢甜的春卷还是喜欢咸的。
　　邱非压低声音一一如实回答，之后话题从过年和大年夜果不其然地回到了他们最为熟悉的荣耀。
　　“唉，今天不得不应对亲戚，春节的活动任务的进度看来是要落下了。”
　　“这么多天任务时间，只要刷到百分百就行了。”
　　“也是。这么想来这一点上还是比圣诞的活动来的人性化不少。”
　　“圣诞的时候你们袜子赚了个够吧。”
　　“嘿嘿……”

　　聊天细水长流地进行着，两个人都没有察觉，时钟不知不觉就要走到零点了。新的一年悄然而至，直到阳台门那头的央视频道响起了主持人新年倒数的声音，直到各自的手机都开始接二连三地收到各种社交软件上朋友转发来的零点新年祝福，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通视频电话，原来竟已持续了那么久。
　　两人相视一愣，先是乔一帆开口又道了声“新年快乐”，然后邱非点点头，笑着回以同样的祝福。
　　“新的一年真的要请多指教了！”乔一帆眨眨眼睛，邱非知道他所指的除了字面意思还有两队挑战赛的事。
　　“嗯，我们决赛场上见。”他干脆把话明说，如此回答道。
　　邱非相信这个约定一定会实现。因为他知道自己和乔一帆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会认真履行每一个约定的那类人。